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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8 12: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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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天涯·中国篇——书园网刊第10期
卷首语
风景·对联·我
作者/马健
不知道什么原因，自然界总是对我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有一段时间不能接触山林、海洋，清洗一下肺和灵魂，我就会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所以年轻的时候，我的假期多半是和背包一起渡过。以至于把某人的对联改了一下，当作自己的座右铭：
平生有三爱：奇书怪想佳山水
岁月伴四友：动漫电脑camera
当然学校里喜欢四处逛逛的人也很多，不足为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小时候没有动漫、武侠，只好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啃，每当面对令我感动的良辰美景、风花雪月，我还会忍不住收敛起恶搞的本性，吟上几首不三不四的歪诗，对上几幅半工不整的滥对。可惜俗话说：“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对景高歌的事做多了，有时候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也会变成煞有介事的准确预言，让我不由感叹造化的力量——这个恐怕就不是一般人能碰到的了。不信？听我慢慢道来！
某年某月某个夏天，为了拍摄传说中“雷峰夕照”的皇家级仿制品——颐和园落日，我早早就跑到园里，先顺着湖边转了一整圈，然后开始在选定的位置上蹲点傻等。夏日的风云历来变化无常，蹲点的时候我看一眼一点一点往西蹭的太阳，再看一眼随风飘来荡去的云层；既怕没有云而影响效果，又怕云太多遮住太阳，害我白跑一趟。再加上等待的时候还被浇了一场雨，更感心头一把火。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出联自己对，谋杀一下时间。当时想到的上联是：
独坐孤岩，冷看云来云去，唯愿残阳如血
这个真的是当时复杂心情的写照！可惜大概是因为一句话就把心情写尽了，所以直到拍完走人，下联还是苦思不得。幸好最终还是等到了我所期望的如歌夕阳，所以把上面的对联改了一个字，第二天向我的同事们请教。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对出了一个还算工整的下联：
独坐孤岩，冷看云来云去，唯见残阳如血
斜依危崖，静听潮起潮落，顿悟天地无极
这幅对联对完了也就完了，我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没想到同年国庆节，我到辽宁锦州附近的笔架山，打算见识“世界唯二”的“陆连桥”景观（受海底地形影响，海潮会把卵石自然堆积起来，退潮的时候，形成连接海岛和大陆的堤坝，人可以从上面直接走向海岛或走回来，据说世界上只有两处这种景观）。当天的落潮时间是傍晚，我只好躺在礁石上，抬头看看天空发发呆，低头看看潮水“哗”一声上来，再“哗”一声下去，正在百无聊赖、开始怀疑这种傻等是否值得的时候，突然想起上面这幅对联，一时百感交集，眼泪都差点掉下来，立马顿悟什么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还有一次，某人给我出了一个上联，我当时凭印象里一幅北海公园的夜景照片对出了下联：
清风清茶，淡墨深院
明月明湖，白描苍穹
这幅对联虽然藏头露尾，大家也只当是文字游戏。正好没过多久我又去了一趟北海公园，坐在静心斋的曲栏上闲看对面小桥、流水、假山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幅上联其实就是静心斋的真实写照！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亦真亦幻，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当然对联对多了，让我一想起来就想笑的也有——有一段时间我面临各方面的压力，搞得身心俱疲，只好在晚饭后出去散散步。一路行来只见旷野无垠，风云自来，不禁胸襟为之一舒，当场口占一联：
风过处，云起如戟
潮退时，沙平无痕
往回走的时候仔细一想，发现这幅对联的“空筐效应”真的很好：上起国际关系，下至夫妻间事（咳咳……儿童不宜？您想到哪里去了！），其实都可以用这幅对联来形容。所以后来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只要一想起这幅对联，就忍不住面露暧昧（旁观者评价语）的微笑。
还有一则留有回忆的对联是我LP对的。去年我回家的时候，大清早跑去泡温泉，眼看漫天轻云如玉，忍不住口占一上联：
碧空初醒呼轻絮
当时下联根本没经过大脑，立刻就蹦了出来：
旭日东升映彩霞
这个上联也还罢了，下联实在是太土！可是当时不论我怎么想，思路来来去去就是围着这一句转，始终跳不出去，害我呕了一年。直到今年领我LP回家，和她说起这幅上联，可能是因为前一天刚好陪她去钻了一趟热带雨林，见识了气势磅礴的大瀑布，所以她也是想都不想就冲口来了一句：
云霓乍现凝远山
看来她还是比我高段多了！
不过说到回家，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泡温泉，泡到头晕眼花、飘飘欲仙的时候，真的有“南面王不易”的感觉！这种时候往往雅兴大发，对出来的对联也最能反应当时快乐的心情——清晨的时候：
薄雾飘飘，山林百鸟齐唱早
神思悠悠，碧波唯我任沉浮
傍晚的时候：
夕阳溢彩，映红双飞归巢鸟
疏竹生风，拂动四面凤尾枝
再泡到入夜以后，基本上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
瀚河滔滔，残月为钩，钩来北斗做瓢饮
繁星点点，流萤做衬，衬得南天成醉乡
真心希望这幅对联不是预示着将来我会变成一个酒鬼！
不管怎样，现在由于种种原因，我已经开始收敛起向外奔波的脚步，学会留意身边更细微的变化。虽然不见得真的达到“心远地自偏”的境界，至少已经开始学习领略：就算是路边的一片落叶，也自有它美丽的地方。但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每当面对青山巍峨，碧海兴波；长河飞逝，红日破云，我都会想高声呐喊：“Hello, world!”
每当静观蝶舞花蕊，鸟戏林间；星耀穹顶，月出平湖，我也禁不住低头合十：“Thanks,I'm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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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7 08:29: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