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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yy6061

[【其它】] 最后一个处女 (又一个好看的情感故事,看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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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y6061 该用户已被删除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6:56 | 显示全部楼层
25
  医院里,傅斯年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傅斯年的父母、我的父母、姐姐、唐宏源一大堆人站在病床旁边焦急不安地等候着。
  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护士走过来:“对不起,请所有的人到外面等候。我们要对他进行全面检查。”
  “医生,他有没有事?”傅妈妈急切地问。她像貌秀丽,50岁开外,穿着颇为讲究。
  “现在还很难说。”年轻的护士体谅地说:“我们都希望他没事。还是请大家到外面等结果吧。”
  “希望你们尽一切办法让他康复!”傅妈妈紧紧抓住护士的手:“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我们尽力而为吧。”护士说。
  “我们先出去吧,郦芬。”傅爸爸走过来拉住了妻子的手。
  “年年!”傅妈妈叫了一声沉睡中的儿子,眼睛红了。
  “爸,妈,姐,姐夫,你们也先出去吧。”我默默地说。
  众人走了出去。我走近傅斯年,含着眼泪悄然打量着他。他安静地合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眉心之间有个淡淡的“川”字。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突然,外面响起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我推开门,一大堆记者正围着傅斯年的父母“啪啪”地拍照,看到我出来了,他们慌忙围住了我。
  “干什么!”我火不打一处来:“你们害死了林欣儿还不够,还要来害人吗?”
  然而他们不理会我,七嘴八舌地问:
  “柳小姐,您知道林欣儿究竟为什么自杀吗?”
  “柳小姐,听说医院里现在躺的是你的未婚夫。他跟林欣儿的自杀有关系吗?”
  “柳小姐,听说是秦康杀的高凌风。你当时在现场吗?”
  “柳小姐,林欣儿死前留下什么书信吗?能不能透露下信息?”
  ……
  “你们走不走?信不信我宰了你们?”我跳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走不走?”我吼。
  “柳小姐,我是※※报的记者,希望你能同我们配合一下。我希望能采访到关于她自杀的第一手信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拿着摄像机对准了我。
  “林欣儿生前?”我打了个寒颤,不由分说,冲上去夺过对方手里的摄像机,狠狠地摔到地上。
  “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报警了!”我瞪大眼睛。
  众人惊恐地看着我,作鸟兽散。
  “对不起。”我走到傅斯年父母身边,惭愧地说:“没有想到,婚礼搞成这个样子。”
  “盈盈,我们不怪你。”傅妈妈说:“等年年出院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回加拿大。这儿的事太多,太杂,不适合你们新婚夫妇。”
  “计划那么早干什么呢?”傅爸爸埋怨道:“等儿子出院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唉。”爸爸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
  “爸,没事。”姐姐走过来,说。
  爸爸摇摇头。
  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众人连忙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
  年轻的护士略一迟疑。
  “他怎么样?”傅妈妈焦急地问。
  “我们刚给他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病人的脑细血管完好无损,也就是说他的一切思维都很正常。只是——”护士顿了顿。
  “只是什么?”
  “他的腰部和腿部受了很大的撞击,已部分麻痹,可能会导致下半身瘫痪。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护士说。
  “什么?”傅妈妈一下子晕了过去。
  “郦芬!”傅斯年的爸爸忙扶住了妻子。
  “医生,这不可能!”我急急地说:“他只是被撞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主要是因为病人在摔倒时碰巧受到重物的撞击,导致腰腿严重扭伤,有可能他整个下身都无法活动。”护士解释说。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摇着头说。
  “很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而为。”护士难过地说:“他现在已经醒了,你们可以去看他了。不过注意不要跟他说太多话,他的神经也受了些震动,需要充分的休息。”
  “年年!”傅妈妈第一个冲进了病房。众人跟着跑进去。
  傅斯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见大家进去,他努力做出一个笑容。
  “年年!”傅妈妈哭道。
  “妈,我没事。”傅斯年说。
  “什么没事!你的腿——”傅妈妈哽噎着:“你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郦芬!”傅爸爸埋怨道:“你哭什么哭?年年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妈,我真的没事。”傅斯年虚弱地笑笑:“我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年年,我早说让你去加拿大结婚,你就是不听。现在弄成这样,你怎么办啊?”傅妈妈哭道。
  “妈,别哭了。”傅斯年看了一眼我,慌忙说:“现在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说不定我过两天就可以站起来了。”
  “你不要骗我们了。”傅妈妈边哭边说:“医生都说是十有八九的事。为什么让你摊上这种事?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郦芬,别哭了,你这样,只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我们出去,让年年好好休息吧。”傅爸爸说。
  “不,我要在这儿看着年年!”傅妈妈说。
  我默默地站在一边。
  “郦芬,我们出去吧。你这样一直哭,让孩子心里很难受。”傅爸爸说着拉起了妻子的手。
  “爸,妈,宏源,我们也出去吧,让斯年静一静。”姐姐说。
  “斯年,除了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姐姐边说边拉着爸妈的手,跟着唐宏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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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年年。”傅妈妈收起泪,跟着傅爸爸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傅斯年。
  我默默地站着。
  “怎么不说话?”傅斯年温和地笑着。
  我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傻瓜,哭什么?”傅斯年笑着说:“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的新娘。婚礼上我紧张坏了,根本没时间认真看你。”
  我走过去。傅斯年认认真真打量了我一番,满意地说:“不错。这身衣服很合身,特别适合你。”
  说着,他凄然一笑:“只是很可惜,林欣儿没有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她真傻。还有我们两个,连她有那样的念头,都没看出来。”
  “斯年,不要说了。现在你自己都已经——”我泣不成声。
  “我没什么事。”傅斯年说:“医生就喜欢吓唬人。不信,我动你看。”
  说着,他掀开被子,用力蜷起双腿。
  “哎呀。”他痛苦地呻吟一声。
  “别动!”我慌忙按住他,重新替他盖好被子:“千万不要乱动。”
  傅斯年失望地躺下,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我用毛巾轻轻替他擦去。
  “等我多歇会儿,我就能动了。”他说。
  我的鼻子一酸。我从床上站起来,忍着泪走到窗边。
  “盈盈,对不起啊,今天很扫大家的兴——”傅斯年说。
  “别说了。”我忍住泪:“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把被子给傅斯年掖好:“你先躺会儿。我马上就来。”
  “盈盈——”傅斯年拉住我的手,笑吟吟地:“我们今天结婚了——”
  “是。”我抽出手:“你休息会儿,我马上就来。”
  关了门,我的眼泪汩汩流了下来。我悲哀地回到姐姐和我住的公寓,给傅斯年炖了个鸡汤,匆忙赶到医院。走廊上有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从傅斯年住的病房里走出来。
  “他们在干什么?”我提着饭盒推开病房的门,问傅斯年。
  “他们是海淀分局的,来做笔录。秦康被逮捕了。”傅斯年怔怔地说。
  我“哦”一声,打开饭盒:“饿坏了吧?这是我炖的鸡块排骨汤,尝尝好不好吃。”
  傅斯年低头尝了一口,啧啧道:“不错,好喝。”
  “那就多喝点。”我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送到傅斯年嘴里。
  “天黑了,新的一年来临了。”吃完饭,傅斯年望着窗外:“林欣儿什么时候出殡?”
  “这两天吧。”我说。
  “希望我能早些出院送林欣儿一程。”傅斯年幽幽地说:“秦康可能没有机会了。”
  我默不作声。
  “到现在我也不相信是真的。”傅斯年说。
  “为什么一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我默默地。
  “不说了!”傅斯年恍然地笑了:“也不想了,活着的人还是应该好好活着。盈盈,我很想起来走走。睡了大半天了。”
  “我扶你吧。”我说。
  然而,傅斯年连下床都不能。他稍一用力,全身就抽搐着疼。
  “你还是躺好吧。”我连忙说。
  傅斯年轻轻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陪傅斯年。昏昏噩噩中,林欣儿朝我走过来,她散着头发,流着长长的眼泪,口中叫着:“柳姐,柳姐,我不想死——”。梦里我惊骇地翻了个身,朦胧中又看到傅斯年穿着一身雪白的运动衫,迈着他修长结实的双腿,绕着跑道跑了一圈又一圈。我站在一边使劲喊道:“斯年,加油!”就在傅斯年激动地伸开双手,快要碰到终点线时,他的腿突然一软,就蓦地倒了下去。我惊恐地冲过去,叫道:“斯年,一定要站起来,站起来!”
  “斯年,站起来,站起来!”我大声喊着猛地睁开了眼。
  “盈盈,你做恶梦了?”傅斯年在我身边关切地问。
  “斯年,我梦到你跑步时摔倒了!”我气喘咻咻地说。
  “盈盈,你太紧张了。”傅斯年伸手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
  “斯年,你一定要站起来!”我紧紧地抱住了傅斯年。
  
  傅斯年出院那天,正是林欣儿出殡的日子。一辆缀满蓝色小花的灵车沿着长街缓缓朝八宝山的方向开去。很奇怪,这天除了林欣儿的影迷排着长队默默地悼念她之外,所有的媒体都保持沉默。
  在八宝山陵园,我们给林欣儿开了一个很简单的“影迷追悼会。”先是张总代表公司追忆林欣儿短暂的演艺生涯,然后有高僧为林欣儿朗诵经文,整个追悼会持续有一个小时。
  前来追悼她的fans很多,从中学生到白发老翁,一个个都神色肃穆而黯然。在人群中,我看到了曾经骂过她的那几个人。他们都曾是林欣儿的影迷。
  “但愿她生前你们对她多一些理解和爱护。”我推着傅斯年站在人群里,默默看着林欣儿含笑的遗照。
  
  26
  
  那天我和傅斯年回到昌平的家,外面又飘起了小雪。在摇曳的烛光里,在温暖的床上,我和傅斯年的“洞房之夜”以失败告终。整个晚上,我们是在聊天中度过的。
  第二天,傅妈妈端来早点。
  “昨晚睡得好吧?”她以探究的目光看着我和傅斯年。
  “挺好的。”傅斯年边说边喝牛奶。突然而至的灾难似乎并没有对傅斯年产生很大的影响。他的情绪看上去跟往常没什么分别。
  “哦,那就好。”傅妈妈说。
  “盈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年年现在这样,你那份工作就先辞了吧。”傅妈妈说。
  “我已经辞职了。”我说:“我也想在家好好照顾斯年,同时多陪陪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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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1 11:50:13 | 显示全部楼层
还不如看网络小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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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1 16:31:52 | 显示全部楼层
lz从哪里转帖的 好想看完全文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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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1 18:34:19 | 显示全部楼层
题目虽然有点迷惑人,但故事还是很好看。
我下午已经偷偷看半天了,,,,接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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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1 19:47:11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没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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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1 22: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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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2 21:45:34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啊,就这么没拉,太少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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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y6061 该用户已被删除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4: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还有的。
这两天出去有事,没时间上网。这就贴出来。
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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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5:4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就好。”傅妈妈满意地说。
  “那怎么行?”一直低头吃早点的傅爸爸皱起眉头:“年轻人怎么能不上班?盈盈,你不要为了年年丢掉一份工作。”
  “没什么,现在公司也没什么事。”我连忙说:“况且,我们经理说了,等斯年的身体好一些,我还可以再回去。”
  “反正年轻人千万不要无所事事。”傅爸爸说。
  “你总是对孩子们这么苛刻。”傅妈妈不满地说:“以前你这样我不说你。但现在年年已经成这样了,没个人照顾怎么行呢?”
  “爸,妈,你们放心,我可以照顾斯年的。”我连忙说。
  “唉,你们要是早些去加拿大就好了。”傅妈妈看我一眼,叹口气。
  “妈,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傅斯年不满地:“谁知道到加拿大又会出什么事?”
  “唉,”傅妈妈还是叹了口气:“原来呢,我和你爸爸计划等你们在北京办了事就跟我们一起到加拿大,现在看起来真是计划跟不上变化。”
  “妈,在北京生活也挺好的。”傅斯年说。
  “好是好。可是,等你们有了孩子,谁来照顾?”傅妈妈说。
  我和傅斯年彼此看了下对方,都没有说话。
  “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有一个孩子。”傅妈妈说:“年年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他妹妹的孩子都四五岁了。我想抱孙子都想疯了。我真想等着你们把孩子生出来再走。”
  我的脸红了。
  “妈,您也太心急了。”傅斯年笑:“从我二十五岁以后您每年都在重复这个话题。”
  “可你什么时候让我这个心愿了结过?”傅妈妈说。
  “妈,我想,我和斯年很快就会有孩子的。”我尴尬地说。
  “希望如此吧。”傅妈妈说。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等傅爸爸和傅妈妈去卧室休息了,我推着傅斯年进了卧室。我和他都冲动得不行。傅斯年的动作很猛烈。然而,他很快从我身体上下来,闭着眼睛直喘气:“我不行。”
  我有些急躁地:“斯年,再来!”
  傅斯年摇摇头:“盈盈,我真的不行。再来也是白费劲。”
  “斯年,我们说说话吧。”我安慰着傅斯年。看到他不痛快真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
  “盈盈,我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傅斯年双手支头,望着天花板。
  “怎么会。”我马上否定:“你只是腰和腿受伤过重,只要我们按医生说的去做,你应该是过段时间就好了。”
  “盈盈,是真的吗?”傅斯年侧头看着我说:“我现在下身一点力都用不上。我担心——”
  “斯年,不要瞎猜。”我截住他的话:“你会好的,而且不用很久。”
  “但愿如此吧。”傅斯年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半夜的时候,黑暗中我感到一双手在我身上不停地摸来摸去,摸来摸去。我睁开眼,只见傅斯年喘着粗气正在我身上活动。
  “我感觉我比刚才强了一点儿。”傅斯年说着把手探到了下面。
  我的身体马上有了反应。
  然而,这一次他又失败了。
  这个晚上之后,傅斯年不敢再轻易尝试了。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当北风改变了方向,变成潮润润的小南风,我和傅斯年竟然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夫妻生活。
  而傅妈妈已经有些着急了。那天清晨,天空红红的一片,院子里的美丽云草在微寒的风里摇摆,傅妈妈边收拾桌上的饭碗边悄声问:“盈盈,你最近有没有反常的反应啊?”
  “什么反应?”我一愣,随即脸红了。傅爸爸在院子里打太极,傅斯年在给那些花草浇水。
  “你和年年,有事不要瞒着我啊。”傅妈妈说。
  “妈,我们没什么事瞒着你。”我说。
  “那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最近真的没有什么反应吗?”傅妈妈不相信地问。
  “真的没有。”我心虚地摇头。
  傅妈妈沉默了会儿。
  “年年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傅妈妈问。
  “没问题啊,他的身体很好啊。”我说。
  “真的?”
  “真的啊。”我笑着说。
  “你们结婚已经三个多月了。不过,可能是我的心太急了。”傅妈妈说。
  “妈,您是有点急。”我笑。
  傅妈妈还要说什么,傅斯年在外面喊:“盈盈,再接点水过来!”
  “来了!”我急忙走出去接过傅斯年手中的水壶,也逃开了傅妈妈那难堪的追问。
  然而,又一个月过去了,当外面街道上的柳树开始抽条,当附近绿化带的草坪变成令人可喜的嫩青色时,当轻风吹得人昏昏欲醉时,当傅斯年的妹妹从加拿大打过来电话,催促二老马上回加拿大时,傅妈妈终于没有耐心了。
  那天在早餐的桌子上,突然一阵令人发呕的感觉涌上来,我跑进了洗手间。
  “盈盈怀孕了吧。”傅妈妈高兴地脱口而出。
  “是吗?”傅爸爸停下来问。
  傅斯年低头吃着早餐没吭声。
  “我说的没错吧,年年?”傅妈妈望着儿子。
  “吾,我不知道呀。”傅斯年忙说。
  “肯定是!今天我陪盈盈去看医生。”傅妈妈兴高采烈地说。
  “我可能昨晚着凉了,不好意思。”我从洗手间跑过来,重新在餐桌上坐下。
  傅爸爸笑得眼睛弯起来,傅妈妈的脸阴下去,傅斯年不动声色地继续吃饭。
  那天早餐吃得很不开心,因为我明显感到傅妈妈的失望。在卧室里换衣服时,我听到傅妈妈低声问傅斯年:“年年,你们两个是怎么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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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6:01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怎么会事?”傅斯年问。
  “结婚这么久了,盈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傅妈妈压着声音说。
  “哦。这种事哪有准的?”傅斯年说。
  “你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睡吧?”傅妈妈问。
  “吾,是。”
  傅妈妈沉默了。
  “年年,你要对妈妈说真话。你们,真的做了那种事了?”傅妈妈的语气很严肃。
  傅斯年犹豫了会儿。
  “是啊。”他说。
  “我不信。”傅妈妈说。
  “我说的是真的。”傅斯年说。
  “是不是盈盈不愿意啊?”傅妈妈怀疑地问。
  “怎么会呢?”
  “你现在这样,盈盈真的没想法吗?”
  “怎么可能。”傅斯年说。
  “如果盈盈没问题,年年,你是不是行动不便——”傅妈妈忍不住说。
  傅斯年不说话了。
  “妈,我没什么问题。这种事偶然性很大的,你别瞎猜了。”
  “反正,看不到盈盈怀孕,我不走。”傅妈妈说。
  “那正好。我和盈盈都不想让你和爸爸走。”傅斯年笑了。
  “唉,”傅妈妈叹口气:“年年,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体会妈妈的心情呢?”
  “妈——”傅斯年低低叫了一声。
  我听着听着,心里难受起来。那天晚上,我和傅斯年又一次失败后,傅斯年支着头躺在床上,闷闷地点上一支烟。
  “斯年,你说咱们怎么才能让妈妈不那样操心呢?”我说。
  “能有什么办法?她一心想抱孙子。”傅斯年说。
  “既然她在北京住不了多久,咱们骗骗她也不算过份吧。”我说。
  “骗骗她?什么意思?”傅斯年看着我。
  “反正只要你不穿绑就行了。”我说。
  过有十多天的样子,有天早上吃完饭,傅爸爸照例在院子里练太极,傅斯年在客厅里看报纸,傅妈妈忙忙碌碌地收拾桌子。“啊!”我捂着胸口难受地叫着,急步跑进洗手间里。
  我在洗手间里呕吐了半天。出来时,傅妈妈紧紧盯着我。
  “盈盈,昨晚又着凉了?”傅妈妈问。
  “没啊。”我说。
  “那就是我做的早餐不合你胃口?”
  “没有啊,我挺喜欢吃的。”我说着,又做呕吐状。
  傅妈妈不说话了,眼睛笑成一条缝。
  “年年,你先进屋,我有话问盈盈。”傅妈妈对傅斯年说。
  傅斯年摇着轮椅进了卧室,他看我的眼光疑疑惑惑的。
  “盈盈,上个月的例假来了吗?”傅妈妈悄声问。
  “没有啊。”我傻傻地摇摇头。
  “那上上个月呢?”
  我又摇摇头。
  “盈盈,你总算是怀孕了!”傅妈妈兴奋地叫:“你和年年太傻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妈妈说一声。”
  “不会这么快吧。”我说着,“啊”一声又捂着胸口朝洗手间跑去。
  “太好了!太好了。”傅妈妈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那天之后,傅妈妈给我做起了小灶。虽然要遵命吃完她那些补品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是看到她高兴的样子,我还是感到一种安慰。幸亏,装怀孕没多久,傅爸爸和傅妈妈又一次接到女儿的电话,二老不得不离开北京了。
  我和傅斯年送两人到机场。临上飞机时,傅妈妈不无遗憾地说:“盈盈,妈妈不能一直照顾你了。我走了以后,你要严格按照我写给你的食谱进餐。生产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再来伺候你!”
  “妈,我没事的。您和爸爸就放心回去吧。”我的鼻子酸酸的。
  “盈盈,一定要及时跟医院联系。年年,你要多操点心,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快上飞机了,傅妈妈回头反复交代着。
  看着飞机缓缓升起,我和傅斯年都长出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当我和傅斯年再一次失败时,傅斯年点上一支烟,吐了个大大的烟圈。
  他先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盈盈,我们分开吧。”他突然说。
  “什么?”我不明白地看着他。
  “爸爸妈妈走了,我们也该谈谈了。”傅斯年说。他一扫前段时间的平静,黯然地说。
  “谈什么?”我问。
  “盈盈,我想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傅斯年慢吞吞地说。
  “你在开玩笑。”我叫起来:“你以为结婚离婚这么容易吗?早知你是这么随便的人,当初我就不嫁给你。”
  “嫁给我?”傅斯年脸上带着个无奈而讽刺的笑:“我是一个真正的丈夫吗?盈盈,我不配你。”
  “配不配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瞟了傅斯年一眼:“你想放弃我,没那么简单。”
  “盈盈,我不想再折磨你,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傅斯年猛地掐掉烟,痛苦地说:“你是个健康的女孩子,应该跟一个健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斯年,你如果继续贬低你自己,你就是不尊重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尊重我。”我严肃地说:“我们两个结婚,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选择。对这桩婚姻,你不可能随意操纵。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愿意跟你一起来面对。你现在提分手,跟始乱终弃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的确什么都不能给你,不是吗?”傅斯年说:“我甚至已经成你的负担。为了我,你失去工作的机会。”
  “工作有什么稀罕?”我说:“我要的是你,一个快乐、健康的你。等你身体恢复了,我有的是时间去工作。”
  “但等我身体恢复了,说不定你我都成老头、老太婆了。”傅斯年闷闷地说:“说不定,你要等我一辈子呢!”
  “斯年,你太悲观了。”我摇摇头:“你怎么老往最差的地方想?你要总这样想,给我的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我不喜欢现在的你,一点儿自信都没有。”
  “我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傅斯年说着低下了头:“可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最坏最坏的结果。我管不住自己。”
  “为了你,也为了我,乐观点吧斯年。”我说:“难道你要我做一辈子的新娘吗?我一直在等着我这个新娘有实指名归的那一天!”
  在我的感染下,傅斯年笑了,虽然笑得是那么的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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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6:16 | 显示全部楼层
27
  姐姐和姐夫的“青青娱乐城”从他们到香港度完蜜月归来就正式营业了。姐姐成为我们柳家第一位女CEO,没有辜负父母从小对她的厚望。谁知,娱乐城营业不久,姐姐不幸有了身孕。姐夫中年得子,视之为第一要事,虽然姐姐离产期还有将近半年之久,姐夫却一定要她闲赋在家。一直是工作狂的姐姐突然之间闲了下来,倍觉无聊,便天天往我和傅斯年这里跑。因为买了手动刹车器,此时的傅斯年已经可以自己开车去影像店上班了。交谈中姐姐无意间问起我和傅斯年的夫妻生活,当得知我和傅斯年在结婚半年里竟然没有做成真正的新娘和新郎时,姐姐的眼睛瞪成了O。她穿着孕妇装,叉着腰站在我面前,说:“这怎么可能呢?用了那么多药,难道斯年的身体没有一点好转的势头?”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姐,你可千万别让斯年知道你知道这事。他表面上看起来挺平静的,其实自尊心特别强。”
  姐姐说:“可这也不是办法呀!难道你们连孩子都不要了?”
  “按照斯年现在的身体状况,考虑孩子是很不现实的。”我说。
  姐姐摇头:“这样撑个一年半载的还可以,撑一辈子谁受得了啊!”
  “怎么会呢!也许,斯年很快就能好起来。他用的药是最好的。”
  “可这都大半年了呀!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有时候,强一些。”我脸红了。
  姐姐见状,凑到我耳边问:“盈盈,现在还是处的吧。”
  “去你的!”我笑着推开姐姐。
  “赶明我给你介绍几种国外最新产品,跟真的一样!”姐姐神秘地说。
  “什么?”我一愣。
  “到时你就知道了!”姐姐说着一脸坏笑。
  我猛地意识过来,害臊地去捶姐姐的肩。
  本以为她说着玩的,谁知过了两天,姐姐真开着车送过来了。赶上傅斯年去影像店了,姐姐好好开导了我一番。
  “你没有尝试过,那种滋味真的欲死欲仙,就象吸大麻一样,一次就上瘾。”姐姐说着打开了那个盒子。
  我一看,天!我的心咚咚跳着,猛地把它推到了一边。
  姐姐笑着合上盖子:“看上去可能接受不了,但是很实用呀。要不你摸下试试。”
  “不,不。”我慌忙摆手:“姐,你赶紧把它放你包里,待会斯年看见就糟了。”
  “怕他干嘛!”姐姐说着把它放在桌子上:“饮食男女嘛。他自己是没有能力,要是有那个能力,还不知道天天怎么欺负你呢!”
  “你还是放你包里吧。我不要这个。”我说。
  姐姐有些不悦地收拾起来,说:“你呀,从小就是死脑筋一个,处处跟自己过不去。”
  “姐,姐夫不是挺好的,你还需要这个?”我试探着问。
  “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呀,你以为我用?我现在这个样子,用这个干嘛!”姐姐说。
  “姐,真对不起。我接受不了。”我为难地说。
  “算了,你什么时候想开了,给我打电话!”姐姐说。
  “好。那你可不要生气。”我瞅着姐姐。
  “生什么气!要跟你生气早就气死了!”姐姐白了我一眼。
  中午,吃完饭后,姐姐驾着车走了。临走时我一再提醒她别忘了带走那个盒子,姐姐给我一个飞吻:“带着呢!拜拜!”
  我笑着跟姐姐摆了摆手。
  晚上,傅斯年从音像店回来。经过半年多的训练,他已经能够自己开车了。他现在可以灵活地从轮椅上爬到车里面,或从车里爬到轮椅上。我出去的时候,他正摇着轮椅进屋。
  那天晚上,吃了晚饭,看了会电视,我们准备上床休息。我正在铺床,傅斯年象往常一样,临睡前要看会报纸。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眼镜戴上,忽然问道:“盈盈,这个盒子里是什么?”
  “什么盒子?”说着,我走了过去。往抽屉里一看,吓了我一跳。姐姐竟把那个盒子放进了抽屉里!
  “没什么。”我慌乱拿出了那个盒子。谁知一不小心,啪地一声,盒子摔到了地上。一个可怕的东西赫然躺在了地上。
  傅斯年低头一看。他一愣,刹时明白了。
  “我——我不知道的!”我慌忙解释道。我低下身子去捡那东西,但我的手一碰到它,就象摸到一条令人恶心而害怕的毒蛇,蓦地挪开了。
  傅斯年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把它捡起来,放进了那个盒子里,又把盒子放进了抽屉里。
  “斯年,我真的不知道。姐姐今天来过——”我迅速停下来,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
  果然斯年的脸色难看了许多。他静静地说:“你先睡。我看会报纸。”说着,他坐到了床上,哗哗地翻起了报纸。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默默地在他身边躺下。
  我悄悄地看着他。他的神色很平静,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在一个地方盯了很久,报纸上的内容他似乎并没有看到心里去。
  “斯年。”我轻轻叫着他。
  “嗯。”他回答着,眼睛继续盯着报纸。
  “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啊。”他依然不看我。
  “骗人。”我撅起了嘴唇,用手拉了拉他睡衣的一角。
  我看他还没有反应,只得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姐姐偷偷放到这里的。”
  他“哦”了一声,继续看着报纸:“你跟姐姐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呀。我只告诉她,你的身体暂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我为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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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6:3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没告诉她我可能根本就好不了?”傅斯年问。
  “我怎么会这样说呢?我从来也没有这样认为过。”我说。
  “是吗?你真认为我能好?”傅斯年淡淡地问。
  “当然了。我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我说着,对着斯年做了个充满希望的微笑。
  “是吗?”斯年放下报纸望着我。
  “是啊。”我肯定地说。
  傅斯年露出一个微笑:“好了,睡觉吧。乖。”
  “你真的没有生气?”我拉着他的手问。
  “没有。”他笑着摇摇头。
  看他露出笑容,我放心地把头放到了他的身边。
  七点,我从被窝里钻出来,匆匆准备了早餐。
  “今天我开车,一起去店里。”我边说边从衣柜里拿出傅斯年要换的衬衣。
  “你什么事?”傅斯年问。
  “你的药用完了,我去医院再拿些。”我一边说着一边帮傅斯年换衣服:“还有啊,去把那个盒子还给姐姐。”
  傅斯年道:“那个盒子就暂时放这里吧。万一——”
  “讨厌!”我用唇阻止傅斯年说下去。
  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我推着傅斯年进了医院。挂了号,我们在外科门口的椅子上等待。
  傅斯年今天穿着深青加白色竖条的衬衣,系着同色的领带,头发自然而优雅地在束在脑后,颇有些贵族气派。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向他行注目礼。
  “12号,傅斯年!”里面有人喊。
  我连忙跑进去,拿了药单出来。就在我去取药回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我跟他对望着。接着,两个人都客气地笑了。
  “谁生病了?”安迪问。
  “傅斯年。”我说:“你呢?”
  “我爱人怀孕了。”安迪说:“她在里面做B超。”
  “啊,这么好啊。”我笑:“是我在饭店里见过的那个吧。”
  “是她。”安迪笑着说。
  两个人都那样地笑着。
  “你结婚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两人惊讶地看着对方,又都笑了。
  “你先说吧。”我说。
  “你结婚的时候,我也结了婚。”安迪说。
  “我知道啊。”我笑:“所以才没给你发请帖嘛。”
  “哦”,安迪静静地笑着,好象在咀嚼着什么。
  “你刚才想说什么?”他问。
  “我也是这句话。”我笑。
  “哦。”安迪也笑。
  一时两个人不知该说什么了。
  “傅斯年怎么样?”安迪问。
  “还好。”我说:“你爱人还好吧?”
  “也还可以。”安迪说:“就是现在比过去更胖了。”
  “人好就行了。”我说:“过日子呗。”
  “也是。”安迪笑。
  这时有个穿着孕妇装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五官平淡,脸色微黄。跟去年比,似乎显老了很多。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你是——”没等我说话,她冷着脸问。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是安迪大学同学,叫柳盈盈。你是安迪——”
  “你就是柳盈盈,安迪第一个女朋友?”对方截住我的话,一双眼睛里透出一股寒气。
  “小丽!”安迪生气地喝住对方。
  “怎么了?”女人的眼光缓缓地转向安迪:“怕我吃醋?怕我给她难堪?怕我伤害她?”
  “人家老公也在!”安迪忍无可忍地说:“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面子?”对方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你要我给你面子,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面子?结婚这么长时间,还天天翻那王瑞瑞那本破日记,一看起来就象丢了魂似的。这么忘不了人家,当初就跟人家结婚啊!你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别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就一辈子跟着你。怕只怕你找个漂亮一点的,人家都跟过一百个男人呐!”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谁要去找漂亮的?”安迪气愤地说:“你天天无中生有,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我现在在外面不敢有一点应酬,连正常生意都谈不成,你还想怎么闹?”
  “我是对自己没信心!”女人怒目相向:“但是你要问问我为什么没信心!我是长得不俏,可你要是把我放到心上,我还会对自己没信心吗?你一会儿王瑞瑞,一会儿柳盈盈,在你心里,哪个都比我重要!天天心里想有什么用?既然这样,你叫人家为你离婚呀。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的声音很大,有几个人朝我看过来。
  “安迪,我先走了。”我气得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傅斯年摇着轮椅过来了。
  “盈盈。”傅斯年疑惑地看着我。
  “药已经抓了,咱们走吧。”我上前扶住傅斯年的椅子。
  “傅斯年,你怎么会这样?”安迪吃惊地问。
  “是安迪。”傅斯年也惊讶地:“好久不见了,你忙什么呢?”
  “来陪我爱人做孕检。”安迪局促地指指身边的女人。
  “哦。”傅斯年朝对方笑了笑。
  “你的腿怎么会事?”安迪问。
  “摔伤了。过段时间就好了。没什么大事。”傅斯年说。
  安迪“哦”了一声:“没事就好。”
  “斯年,咱们先走吧。”我说。
  “那好。”傅斯年说:“安迪,有时间带着爱人去我们家坐坐。盈盈和我现在都不是天天上班。”
  “好。”安迪笑着。
  我推着傅斯年往外走。
  “原来老公不能动啊。”女人幸灾乐祸的声音:“安迪,多好的机会呀。”
  “你说什么!”安迪恼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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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6:49 | 显示全部楼层
傅斯年的脸色一下子非常难堪。
  我推着轮椅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斯年。”在医院对面的公园里,我边推着轮椅边说:“你还记得王家卫《东邪西毒》里的台词吗?”
  “什么?”傅斯年闷闷地问。
  “每个人都可以变得很邪恶,如果他知道了什么是嫉妒。”我说。
  傅斯年没有说话。
  “还记得我们去年在饭店里第一次看到安迪的爱人吗?那时候她看上去可不是这样。”我说。
  “盈盈,我想试着走一走。”傅斯年没有接我的话。
  我一愣。
  公园里有许多老年人穿着白衣在那里气定神游地打着太极,还有一些年轻人穿着短衣短裤沿着长长的河岸跑步。河岸对面的树林里隐隐传出一阵轻快的音乐。望过去,一帮穿着鲜艳衣服的老太太随着音乐自在地扭动着身躯,活泼泼地跳着秧歌舞。
  “你扶着我。”傅斯年说着抓住了我的手。
  “斯年,小心一点!”我叫道,慌忙用力扶住了他。
  还没等傅斯年从轮椅上站起来,他就重重地跌回到轮椅上。
  “斯年!没事吧?”我叫。
  傅斯年阴着脸摇摇头。好一阵子,他都没有再说话。
  我试着扯开话题,他都沉默不语。
  好在傅斯年的电话响了起来。
  “查理!”傅斯年的情绪在瞬间提了起来。
  “好,明天见!!”傅斯年说着挂了电话。
  “查理?你美国那个同学?”我问。
  “是他,马上就要来北京了。”傅斯年兴奋地说。
  “什么时候?”看到傅斯年的脸色多云转晴,我也高兴地说。
  “明天下午两点,让我们去机场接他。”
  “这下好了,你们老同学见面了。”我高兴地说。
  “是啊,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傅斯年高兴地说。然而突然之间他的脸色就又阴下去。
  “他还不知道我——”他幽幽地说。
  我也沉默了。
  “不过想到两个人马上就要见面了,还是很高兴的。”傅斯年的情绪还是很好:“盈盈,查理很讨人喜欢。”
  “是吗?”我笑。
  “见了你就知道了。”傅斯年说。
  “明天我去接他吧。你又不方便。”我不置可否。
  “好。你们到时直接去影像店。”傅斯年说着把曹的电话告诉了我。
  第二天下午,等我赶到机场时,已经快两点了。我急忙拨通曹查理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年轻而宏亮:“盈盈,斯年的Wife?你在哪里?怎么现在才到?我已经下了机仓,过了安检!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我在大厅,白衬衣,绿裙。”我说。
  “你不要挂机——”电话里听得出他正在四处寻觅:“白衬衣,绿裙——greenskirt——”
  突然有人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一转身,一个高而挺拔的男人拖着一个行李箱,笑眯眯地看着我。
  他的确非常漂亮,比我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漂亮。尤其一双眼睛,璀灿得简直令人不可直视。
  “你就是盈盈吧。”查理说着伸出手。
  “我是。”我伸出手。
  “斯年呢?他怎么不来?”查理问。
  “他今天店里有点事,让我来接你。真不好意思。”我说。
  “那有什么?太麻烦你了。”查理说。
  “别客气。”我说。
  两人说着出了机场。他出色的相貌使我竟有些自惭形秽。
  “我去开车,你稍等。”我说。
  汽车转了头,我请他坐上去。
  “我们现在去影像店,”我说:“斯年在那里等我们。”
  “真没想到,他现在经商啊。”查理说:“我一直认为他没有商业头脑。”
  “那你可想错了。”我笑着摇头:“傅斯年的影像店还是有点规模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停在影像店外面,我按了按车喇叭,傅斯年摇着轮椅走出来。
  查理和我从车上下来。在看到傅斯年的那一刹那,查理先是很震惊,接着他激动地走过去,跟傅斯年做了个拥抱。
  “斯年,好久不见了!”查理说。
  “现在不又见面了嘛。”傅斯年笑着说。
  我笑着走上去:“查理,到里面坐吧。”
  三人进了酒吧。所有的人都朝查理看过来。
  “查理,喝点什么?”傅斯年问。
  “随便。”查理说。
  “小孟,三杯柠檬汁。”傅斯年说。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傅斯年问。
  “没什么具体的计划,就是很想回来看看。”查理说:“如果可能,我想办一个沙画展。”
  “沙画展?什么是沙画?”傅斯年颇意外地问。
  “没听说过吧。”查理得意地说:“沙画就是用沙子做的画,现在在国内还没怎么推广。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办这样的画展,让大家对沙画艺术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傅斯年惊讶而佩服地说:“在学校那阵子,也不知道你会用沙子做画呀。”
  “你除了拍片子时跟我在一起,其他时候我们都是各忙各的。别忘了,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正牌的艺术系毕业生。”
  “那是。”傅斯年笑了:“哪家投资?”
  查理说:“对方是一位美籍华人,一直想投资国画展览。不过,看了我的沙画后,她非常感兴趣,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投资了,但条件是我必须在国内办这个画展。”
  “太好了!”傅斯年高兴地说:“什么时候能让我们也见识一下你的沙画?”
  “我有个人网站。在网上你们可以看到我的作品。”查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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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7:04 | 显示全部楼层
“真不错!”傅斯年说:“查理,我早说过,凭你的才气,只要你坚持,一定能有很多做为的。”
  查理微微一笑。
  “斯年,你的腿——”查理显然早想问这个问题。
  “不小心摔伤的,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傅斯年轻描淡写。
  “那怎么不在医院里养着?”查理问。
  “那儿太闷了。”傅斯年说:“不到一个礼拜我已经受不了。”
  “确实是。不过没大事就好。”查理说着笑道:“斯年,怎么不介绍一下?”
  “还用介绍吗?柳盈盈,杨柳的柳,笑盈盈的盈,我老婆。”傅斯年牵过我的手笑着说。
  “斯年,你真是神秘。娶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连个招呼都不打。”查理埋怨道。
  “谁娶了漂亮女孩子敢告诉你啊?”傅斯年笑:“我宁可金屋藏娇。”
  “盈盈,你瞧斯年!”查理嚷道:“说是好朋友,背地里另一套!”
  我和傅斯年都笑了。真如傅斯年所言,查理蛮可爱的。
  三人沿着街道慢慢散步。五月的午后,太阳亮得出奇。自坐上轮椅之后,傅斯年的心情从来没有那样好过。他脸上挂着个沉静的微笑,听查理谈着哥大里的老师,哥大里的女孩子们,谈着有关哥大里的一切。很多时候,傅斯年只是个安静的倾听者。
  “是吗?”
  “哦?”
  他总是这样淡淡地应着。
  而查理则不同,他高声地说着话,并时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斯年!”查理总是热情地叫着:“教我们剪辑课的老师非常——非常滑稽!有一次上课,他差点从讲台上摔下去。后来我们才发现他的眼镜有一个镜片竟是空着的!”
  “盈盈!”他接着叫我的名字,好象跟我已熟识多年:“什么时候我和斯年一起带你去看看我们哥大的女孩子,一个个长得都奇形怪状,好象哥大是全世界女怪物的收容所!”
  接着,没等傅斯年和我说话,他自己就开心地笑起来了。
  我推着傅斯年,听着两人的交谈,不由悄悄打量着查理。他真年轻,站在那里,象一棵白杨树,挺拔,健康,特别是那双修长的腿,紧紧地绷在带弹力的牛仔裤中,似乎蕴藏着无穷的活力。
  我的傅斯年也曾有那样一双腿。
  晚饭后,三人登陆查理的网站。看着那一幅幅精美的图案,我简直不相信那是用沙子做成的。
  “真的是用沙子做的吗?怎么看不出来?”我禁不住问。
  “在网上你肯定看不出来了。”查理说:“但这些的确是用沙子做的。你看这个钟魁图,和这个古代仕女图,都是人工沙子和天然沙混合制成的。沙画现在在美国已经得到一部分艺术家的关注,然而在国内,却还没有成规模的画展。”
  说罢,他顿了一下:“其实你们不知道,沙画最早还是在我的家乡云南出现的。不过经过这些年,国内的沙画艺术反倒没有国外发展得快。主要还是推广得不够。我这次回来,不仅要办沙画展,还要办沙雕展。”
  傅斯年赞赏地点点头:“可是你的画呢?”
  “沙画我打算从美国寄回来。至于沙雕,现在还没想好要雕些什么。不过不着急,我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真棒。”我说:“这里很僻静,这几个月你就安心创作吧。”
  查理笑着点点头。
  那个晚上安排了查理在另一个卧室住下后,我和傅斯年很早就休息了。
  “原来查理这么年轻。”我对傅斯年说。
  “哦?”傅斯年一愣:“你以为他很老吗?”
  “也不是以为他很老,至少不应该这么年轻。”我说。
  “他是很年轻。”傅斯年说:“也很健康,快乐。”
  傅斯年突然不说话了。
  那天,我们象往常一样失败之后,我有些扫兴地蒙上头。傅斯年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半夜的时候,在朦胧的睡意中,我感到一张嘴唇呵着热气,在轻轻地吻着我。
  我紧紧地搂住他,回吻着他。两个人渐渐都激动起来,隔着他的衣服,我用手去拨弄着傅斯年的身体,希望能突然之间出现奇迹。傅斯年呼吸急促地解开我的腰带,用他的身体猛烈地攻击着我。在他急躁而冲动的兴奋里,他又一次失败了。
  傅斯年支着头愣了一会,说:“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你可以试一下。”
  我摇摇头:“想想都害怕。我早还给姐姐了。”
  傅斯年不说话了。
  “睡吧。”我说。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由侧身去看傅斯年。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好象并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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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7:21 | 显示全部楼层
30.
  第二日清晨,朦胧中听到洗手间的水哗哗地流着。我侧起耳朵,细细分辨着各种声音:洗脸声,刷牙声,咳嗽声,推门声。很快,厅里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斯年,你们怎么还不起床!”
  傅斯年陡然睁开眼应道:“马上!”
  我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先麻利地替傅斯年穿上衣服,然后是自己。
  “查理,这么早!”傅斯年说着摇着轮椅到了院子里,做了个深呼吸。
  查理正在院子里满脸大汗地做伏卧撑。他穿着黑色背心,肌肉结实而饱满。看到我和傅斯年,他倏地跃起身,愉快地叫道:“斯年,你这个院子真大,连跑步都没问题!”
  清晨的空气又甜又新鲜。我吸了一口气,再伸伸胳膊,伸伸腰,踢踢腿。
  “你不行。”查理看着我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得腰都弯了,他的眼睛跟着弯起来,神情非常迷人:“你上学时没学过广播体操?你们老师就这样教你的?”
  “就这样啊?怎么了?”我一边瞪着他,一边继续做操。
  “斯年,你瞧你们家盈盈,笑死人了。”查理笑得捂住肚子。
  傅斯年看着我也笑了起来。
  “我怎么了?”我的脸憋得通红。
  “你那花拳绣腿有什么用?姿势一点儿都不规范。”查理说着走到我身边,给我做了个示范:“吾,看到没?手朝左伸过肩,往右扭胯——”
  说着,他捏住了我的胳膊:“对,就这样,再朝上一点!”
  我的脸有点红。我们不过昨天才见面!悄眼看下傅斯年,他好象并不介意,脸上的神情永远是那样淡淡的——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却并没听查理提雕塑的事。
  “你的沙雕什么时候动工?”这天送走斯年我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碟边问查理。
  “我想做一副人物雕塑,这方面我是强项。”查理含笑看着我:“不过,具体的还在考虑之中。”
  “时间跟得上吗?你做一幅雕塑要多久?”我好奇地问。
  “如果能找到灵感的话,完成一幅雕塑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查理慢吞吞地说。
  “那你找到了吗?”我问。
  查理眨眨眼睛:“早找到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问。
  查理颇为踌躇,还是说了出来:“盈盈,我想让你做我的模特。”
  “什么?”我惊讶地:“让我做——模特?”
  “是。”查理为难却又严肃地:“我一直有这个想法,但不好意思说出口。我顾及到斯年会不会——”
  “这有什么。”我低声:“斯年和我都是愿意帮你的。”
  “真的?”查理高兴地问。
  “真的。吾,只要不是——裸体模特——”我的脸红了。
  “怎么会?”查理慌忙解释说:“你的脸部很适合做雕塑,轮廓分明,却又不失东方女性的神韵。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了这样的冲动——想画你的冲动。”
  “我纯粹是从一个画家的角度去看你。”没等我说话,查理马上补充。
  “我知道。”我笑了:“晚上斯年回来告诉他就行了。”
  
  那天晚上,傅斯年从店里回来,饭桌上查理讲了要我做他模特的事。
  “斯年,你不会有意见吧?”查理试探地问。
  “我有什么意见?”傅斯年讶然道:“不就是做肖像模特呗。我支持你办画展不是装样子。时间安排上你们自己商量吧。”
  “斯年,你真的不介意?”查理喜悦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别忘了,我也是搞艺术的。自己妻子做个模特有什么想不通的?”傅斯年皱起眉头。
  “那我明天就打电话定材料。”查理说。
  “具体你自己安排。”傅斯年一边埋头吃饭一边说。突然,他象想起了什么:“盈盈,你知道明天华星什么电影?”
  我摇头。
  “《汉城宝贝》。”傅斯年说。
  “啊?”我惊叫。
  “今天在店里听到顾客谈论。”傅斯年说:“这样吧,明天中午你去买票。我们三个去看晚场。”
  “好。”我应着,饭却难以下咽了。
  “时间过得真快。”傅斯年感慨地:“转眼间大半年已经过去了。”
  “是啊。”我说:“不过斯年,好奇怪,我一直觉得林欣儿没有死。每一次想起她,都觉得她还跟我们在一起。”
  “林欣儿是哪位?”查理愣住。
  “明天看了电影,你就知道了。”傅斯年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第二天晚上,在华星电影院门口,我揣着三张电影票等着傅斯年和查理的到来。
  先赶到的是查理。
  “斯年还没来?”查理问我。他穿白色V型领口的T恤,头发刚洗过,蓬松地舒展着,看上去很阳光。路边盯着他看的女孩子颇多。
  “我再打电话催催他。”说着我拨了傅斯年的电话。
  “怎么样?”查理问我。
  “他可能来不了了。”我失望地:“影像店的小全今天过生日,斯年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在店里喝酒呢。”
  “那怎么办?我们还等吗?”查理看着我。
  “不等了吧。”我看了看表,踌躇地:“再等就看不到片头了。我最害怕这个。咱们先进去吧。”
  查理点头。两个人刚坐定,电影院的灯光熄了。
  屏幕上晃动着林欣儿的影子。她的造型很野,妆也化得很好,非常适合汉城宝贝。
  “女主角很有味道。”查理附在我耳边说。
  “她就是林欣儿。”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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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7:38 | 显示全部楼层
“啊!你们认识?”查理惊讶地。
  “嘘!”我朝他做个安静的手势。查理伸伸舌头,不再说话。
  散场了。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一身。
  “你怎么了?”查理惊诧地。
  “我和林欣儿是最好的朋友。这是她生前最后一部作品。”我说。
  “她怎么死的?”查理再次瞪大了眼睛。
  “你都想不到原因。”我说:“你想不到21世纪,还有因为拍裸镜而自杀的电影明星。”
  “裸镜?“查理惊讶地:“你是说刚才这部电影?”
  “是。”我说:“林欣儿那时因老公吸毒,经济、事业全受牵连。她接这部电影时正是她人生的最低谷。”
  “这是部很好的电影呀。”查理说:“至于裸镜,我都没怎么注意。”
  真是讽刺。
  “不可思议。”查理摇头:“这什么年代的事啊。”
  “跟年代什么关系?”我看着查理:“就算再过一百年,一千年,谁能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和他行至路边,两人停下来等傅斯年。
  “材料都定了吗?”站在路边我问查理。
  “打过电话了,明天就能送到。”查理说。
  我点头。电话这时响了。
  原来是公司的张总。趁着热映,《汉城宝贝》同时要投拍成剧集,我算是公司力将,被邀加入策划小组。
  “明天我会尽早回来。”合上电话我对查理说:“希望不影响你的工作。”
  “一定尽早。”查理说:“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
  一刻钟的光景,傅斯年却未现身。我急躁地转身,不经意瞥见前方不远处,一辆出租车在一对男女身边戛然而止。女人似要上车,男人却牵住对方的手,依依不舍。
  我想要收回目光,却忍不住再看清楚些。
  王瑞瑞和安迪!
  两个人并没注意到我。只是彼此深情对望,视芸芸众生为子虚乌有。
  我正惊讶着,傅斯年开着车过来了。我慌忙跳上去。
  “怎么了?”傅斯年看我行动敏捷异常,疑惑地问。
  查理这才跟着坐上来。
  “回去再跟你讲。”我对傅斯年说。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安迪他们。
  “电影怎么样,查理?”傅斯年边掉转车头,边问查理。
  “Terrific.”查理说。
  回到家,查理进房去了。我给傅斯年洗了澡。在床上,我讲起路上的事。
  “你没看错吧。”傅斯年边翻报纸边问。他对这种事不怎么感兴趣。
  “没有。两个人我都看得很清楚。”我说。
  “是吗?”傅斯年继续看报纸。
  “斯年!”我忍不住捧过傅斯年的脸:“他们两个怎么还在一起?安迪老婆都怀孕了!”
  “安迪怎么这样?”傅斯年这才放下报纸,睁大眼睛看着我。
  “是呀。”我忿忿然:“他老婆都怀孕了,他怎么这样。”
  “安迪确实有点那个。”傅斯年说。
  “那得阻止他们。”我说。
  “阻止?”傅斯年一愣。
  “王瑞瑞肯定不知道那么多。”我说:“明天去公司后,我就去找她。”
  “去公司?”傅斯年惊讶:“有事吗?”
  “开会。”我大概讲了翻拍《汉城宝贝》的事。
  “你去找王瑞瑞妥当吗?”傅斯年颇有些犹豫:“管人家的事——”
  “什么妥当不妥当。”我说:“我跟王瑞瑞算是朋友。她这样,不成了安迪的玩具了嚒!”
  “你看着办吧。”傅斯年显然不想多说。他伸了个懒腰,取下眼镜。
  “安迪真的还在想着王瑞瑞吗?”愣愣地望着天花板,我想起在医院里偶遇安迪爱人的事:“如果真是这样,安迪难道后悔了?”
  “什么后悔?”傅斯年没听明白。
  我摇头,侧身看着傅斯年。
  “斯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突然一个念头窜了出来。
  “什么?”傅斯年问。
  “你,真的不在乎妻子不是处女吗?”我附在他耳边,悄声地。
  “我说过我不在乎了吗?”他也附在我耳边,含笑瞅着我:"你——是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我脉脉含笑地。
  傅斯年激动起来,他紧紧贴过来。
  在他的抚摸下,我有一种想被撕裂的冲动。我起伏着身子,尽力地配合着他。
  “和安迪这样过吗?”他边冲动地吻着我敏感的地方,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没有。”我全身颤栗着,迅速替他脱去衣服,抖声说道:“斯年,我的身体只留给你。要我。你一定要——要我!”
  “盈盈,盈盈。”傅斯年低低地唤着。
  “斯年,要我,要我,我是你的,快。”我不停地呻吟着,狂热地回吻着他。
  “我会的。我会的——”傅斯年一边吻着我一边嚅嗫着。
  突然,“砰”地一下,客厅里仿佛什么东西被踢翻了。
  “谁?”傅斯年猛地停下来。
  黑夜里一片寂静。
  “斯年,不要停下来。”我低声哀求地。
  傅斯年重新行动起来。然而,不过一分种,他再一次颓然倒在我身上。
  “盈盈——我——我真没用。”傅斯年痛苦地。
  我用手缓缓地抚着他的头。他的头发湿润润的,有些潮热。
  月光从淡绿色的窗纱里照进来,象清凉的水洒在我的双腿上。
  我低头看着自己。月光里的两条腿,丰润,修长。
  是的。婚后这么久,我和傅斯年不曾有真正的性生活。但是,我的双胸却因为他每夜的抚摸而日益鼓涨。我的双腿也正变得结实。但是,我仍是一株没有真正开放的花朵。
  可我不是不想盛开。好想傅斯年能锋利地穿透我的身体。我要他尽情地享受我,尽情地折磨我。我想为他流出那——神秘的鲜血。
  一个女人的第一次真的会有血么?
  轻轻地把傅斯年安顿好,我突然幻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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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31
  会议厅。
  “电视版的版权我们已经拿到,”老男人颇费力地握着一支白色羽毛笔,他胖胖的手指看上去简直有些肿胀:“不过,关于剧本的策划和改编,我并不放心一两个编剧的力量。”
  “张总的意思是?”穿着大红色连衣裙的中年女编狐疑地问。
  “这个故事需要年轻一代编剧的加入。”老男人显然已经深思熟虑:“因为汉城宝贝是个很现代的女性,与年轻编剧更有灵犀。所以,”他顿了顿,把新款的老板椅缓缓摇向我,眨着眼睛:“我请公司原来的行政助理,也是林欣儿生前的好友柳盈盈女士,加盟我们的策划小组。请大家欢迎。”
  “小柳以前做过编剧吗?”时髦的阿姨勉强堆起笑脸。
  “她在职期间也曾做过一些剧本策划,所以不能算是真正的新人。”老男人补充。
  众女编面面相觑。好一阵子掌声才稀稀落落响起来,三两声不等。
  见状我微微一笑表示友好:“谢谢各位前辈。在此我要向各位包括张总道歉。为了缅怀林欣儿,仓促中我接下张总的邀请。但不巧的是,最近家中事物繁忙,更因先生行动不便,一切起居需要我来料理,因此,实在遗憾,错失与各位前辈合作的机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张总,我先走了。”
  说罢,我站了起来。
  众阿姨——不,众姐姐,她们的妆化得其实比我斑斓——长出一口气。
  老男人一愣。不等他问话,我已走出会议厅。
  面对明显的排挤我不是扮清高。入行两年,我实在是了解编剧这碗饭并不好吃。有名气的尚可,无名小辈混到中年也只能是苟延残喘。我不同,当初下嫁傅斯年,并不曾浪漫到忽略经济问题。他的影像店和酒吧足以支撑两人的生计。
  因此,除了与张总相处两年的情谊,对这里,已经没什么顾惜。
  
  从公司出来,我匆匆赶到明光村,王瑞瑞却早已搬走。女房东告诉我:“她跟小张处朋友了。两人在中关村挣了钱了。前段时间搬到新房里去了。”
  “哪个小张?”我讶然。
  “就是原来住在对面的小张呀,”房东撇撇嘴:“早对她有那个意思啦。原来看不上人家,现在都住一起了。”
  “他们的新房买在哪儿?”我问。
  “好象是在西边,靠着香山。具体也不是很清楚。”房东说。
  “你有没有王瑞瑞的联系方式?”
  “没有。小张的,我这有他手机号,不知道换号了没有。”
  “麻烦说一下。”我忙说。
  “13901051552。”
  “谢谢。”我记下号码。
  电话打过去,却是王瑞瑞的声音。
  “盈盈姐,是你!”很久没联系了,王瑞瑞很惊喜。
  “买了新房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又跑到明光村了。”我说。
  “不过刚搬,有时间过来玩吧。”王瑞瑞说。
  “现在在家吗?”我问。
  “过来吧。我在。”王瑞瑞说:“你搭车到香山公交车总站。到了打这个电话,我去接你。”
  “好。”说着我挂了机。
  王瑞瑞站在路边等我,看到我她笑盈盈地走过来。她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女人。没有人会明白为什么她的腰身那样柔细,胸膛却那样饱满。她穿着柔软的水红色真丝上衣,连走路胸脯都会颤个不停。
  “瑞瑞,你更漂亮了。”我说。
  “还不是老样子。”她一边说着一边牵住我的手:“你怎么样。还好吧。”
  “我也还是老样子。”
  两人说着上了楼。这是个不到一百平方的两居室,里面的布置虽然简单但还算雅致。
  “不错呀。”我一边打量着房子,一边说。
  “凑合吧。在北京买房不是一件容易事。不过还好,这半年生意还不错。”王瑞瑞倒了杯水放在桌上:“随便坐。”
  “他呢?”我问。
  “谁?”王瑞瑞一愣。
  “当然是小张了。”我笑:“你还想瞒我啊。”
  王瑞瑞脸一红。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我问。
  “先不考虑吧。”王瑞瑞说:“我今年才21。还早着哩。”
  我笑了。
  “你怎么样?你和傅斯年都好吧。”王瑞瑞问。
  “马马虎虎吧。”我说:“一结了婚,不就那样嘛。”
  “柳姐,你肯定很幸福。”王瑞瑞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问。
  “你爱他,他爱你。”王瑞瑞说:“难道幸福的定义不是这样子?”
  “也是。”我笑了。
  是。如果傅斯年可以站起来,一切算是完美。
  “时间过得真快。”王瑞瑞感慨:“不到一年的时间,你,我,林欣儿,大家各有归属。”
  “还有安迪。”我说:“他快当爸爸了。你知道吗?”
  眼睛先暗下去,接着低下头,王瑞瑞道:“我知道。他的一切我都知道。”
  “那你跟他——”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再抱希望。”王瑞瑞说。
  我知道她的话并不可信。
  “瑞瑞,不考虑考虑小张?”我调转话头:“你们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
  “我早晚要搬出去。”王瑞瑞说:“我们只是暂时住在一起。”
  “讲清楚点,我不明白。”我瞪大眼睛。
  “我也说不清楚。”王瑞瑞怔怔地,忽然烦恼地:“我只是需要一点儿安慰。咱们不要谈论这个问题了。”
  然而不等我发表见解,她自己却又叹了口气。
  “我一直在稀里糊涂过日子。”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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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39: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是这样认为。”我坦率地:“我可以理解。但是再过几年,或是不久,看着安迪三口之家,不知道你自己会不会后悔。”
  “安迪,要跟他老婆离婚了。”王瑞瑞颇为踌躇还是说出来。
  “离婚?”我惊诧地:“他老婆都怀孕了呀!”
  “是怀孕了。”王瑞瑞闷声地:“不过,也就是前几天,突然流产了。”
  “流产?”我失声道:“怎么会事儿?”
  “她天天跟踪安迪,担心他在外面有人。就是怀孕期间也不例外。上次,安迪——”王瑞瑞吞吞吐吐地说:“安迪约我见面,被她跟踪。安迪非常生气,不小心把她推倒——”
  “孩子掉了吗?”我问。
  “还不至于这样严重。”王瑞瑞说:“是她怨恨安迪,自己溜进医院偷偷打掉的。”
  我愣住,不禁气恼地:“那你什么还要答应跟安迪见面呢?他已经不是自由身!”
  “我——”王瑞瑞喃喃地说:“安迪说他不爱他老婆。他爱的——是我。”
  “那又怎么样?”我的火气倏地窜上来:“他要真爱你,为什么当初离开你?再说,你现在还有个小张。你和安迪怎么都这么自私呀?”
  “我和小张——没什么的。”王瑞瑞红着脸。
  “你都跟人家住一起了,还说没什么。”我说。
  “真的没什么。我晚上——”王瑞瑞的声音细得象蚊子哼:“从来不让他碰我。他一碰我,我就哭。他就没办法了。”
  我瞪大眼睛看了王瑞瑞半天。
  王瑞瑞低着头说:“我也知道我不好。我可以跟小张一起生活,帮他洗衣服做饭,怎么对他好都行,但我就是不愿意他碰我。”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说:“我也真的不明白你。”
  “那你跟安迪的时候,不也是不愿意嘛。”王瑞瑞说。
  我一愣。
  “可我没跟安迪住一起呀。”我的脸也红了:“再说,我那时也没有其他男人。”
  “我会马上搬出去的。”王瑞瑞叹口气:“时间长了,对小张真的不好。他现在——”她的声音又低下去:“对我好得不得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是来劝她的,却反被她说了一顿。哎!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见到我,他愣了一下。
  王瑞瑞慌忙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说:“你回来了。”
  说罢,她把袋子放到桌上,倒了满满一杯冰水递给他:“外面很热吧。”
  小伙子脸蛋被热气烤得红朴朴的,接过水猛吸了一口。
  “这是盈盈姐,你们见过。”王瑞瑞这才介绍道。看得出,其实她对小张蛮好的。
  “面熟。”小张笑了。他看上去跟王瑞瑞年龄不差上下,还有些腼腆。
  “晚上就在这吃饭吧。”小张说:“我在家乐福买了点凤爪。”
  “不了。”我慌忙站起来:“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忙吧。”
  王瑞瑞陪我沿着小道走着。
  “我看小张挺好的。”我说:“安迪真的打算离婚吗?”
  “我不知道。”
  “瑞瑞,你就那么爱他吗?”我忍不住说:“这样不是耽误你自己吗?”
  “谈什么耽误?”王瑞瑞默默地说:“从十三岁到现在,我心里只有这一个人。”
  我不知说什么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我走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等于没有来,有些气馁地说:“有时间也去我那边坐坐。”
  “好吧,有时间再过来玩。”王瑞瑞说。
  我摇摇头,跳上了出租车。
  
  到家时,傅斯年还没回去。院子里放了几个油漆桶,里面全是沙子。
  我正要发问,查理阴着脸从屋里走出来。
  “出什么事了?”我奇怪地问。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冷冷地。
  “去找朋友了。”我随口:“有事吗?”
  “有事吗?”查理气愤地:“你问我有事吗?材料一大早就到了。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你还问我有事吗?”
  “对不起。”我诧异地:“我们并没有约好时间。”
  “约好时间?”查理瞪着我:“昨天你说过会早些回来,却又食言去看朋友。你把我的事放到心上了吗?”
  “查理,我——”我张口结舌地。
  “算了,我怎么敢麻烦让你做我的模特!我看我还是不要什么雕塑了!”他说着迈步上前掂起一个油桶就滑拉滑拉把沙子倒了出来。之后,他又掂起一个。倒完,又掂起一个。
  “查理!”我连忙拦住他。
  “松开!”查理粗暴地甩开我。
  “查理!”我愣愣地看着他:“难道我不能有点自己的事?你别忘了,我只是在帮你!”
  “是!你是在帮我,我是在求你!”查理脸青了:“所以,我不敢再麻烦你了!”
  一会儿工夫,他把十几桶沙子都倒了出来。之后,他站在一堆沙子旁边,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你太不近人情了!”我忿然道,并不被他吓倒。
  “你——”查理的脸色乌黑,非常骇人。
  就在这时,斯年驾着车回来了。
  “怎么了?”他惊讶地看着我和查理。
  “没什么!”查理没有表情地,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房门被“啪”地一声关上了。
  “查理怎么了?”斯年看着我。
  “鬼才知道!”我生气地说:“真是莫名其妙!”
  “你们今天没有开始工作?”傅斯年问。
  “就是因为我回来的晚点,他就发那么大的火。”我咬着嘴唇说:“自己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以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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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40:04 | 显示全部楼层
“怪不得。”傅斯年笑了:“你不太了解查理。他没把什么放到眼里过,除了他所追求的艺术。说我们搞艺术,其实还是靠艺术吃饭。但查理不是,他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从才气,到脾气,从外到内,他都是真正做艺术的人。所以,他怎么能容忍你对他工作的疏忽?”
  “可他又没跟我说到底几点。”我不服气地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什么要对他的艺术那样关心?”
  “算了。”傅斯年说:“以后你尽量听他的。”
  “他的脾气可真够呛。”看傅斯年很疲惫的样子,我无奈地匆匆结束谈话:“我去做饭了。”
  饭摆到桌子上,查理仍然没有出来。
  “查理!”傅斯年皱起眉头叫道。
  好一阵子,查理这才慢吞吞走出来。
  “我刚才有点失态,对不起。”查理坐下后先道歉。
  “那有什么?”傅斯年若无其事地说:“以后你们把时间定好不就行了?”
  “斯年,盈盈,你们是不是真心支持我?”查理问道。
  “是。”斯年说。
  “盈盈呢?”查理看着我。
  “我当然跟斯年一样了。”我低声嘟囔。
  “我很感激。”查理说。
  “怎么这么客气?”斯年笑。
  “我有一个请求。”查理一边埋头吃饭,一边说。
  “什么请求?”傅斯年一愣。
  “我想,接下去这两个月,盈盈最好就留在这里给我做模特,不要去上班了。至于她的薪水,我会按标准付给她。”查理说。
  “什么?”我瞪大眼睛:“需要这样吗?”
  “你说过是真心支持我。”查理头也不抬地说。
  我还要说什么,斯年一挥手。
  “盈盈,就按查理说的。”斯年说:“不过就两个月嘛,很快就过去了。再说,这样可以使他更安心地创作。就这样吧。至于薪水,查理你太见外了。我影像店的生意还凑合,就算盈盈不上班,经济上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谢谢了。”查理说。
  “客气什么。我等你的画展早些开始。”傅斯年说。
  晚上,休息前,我忍不住问傅斯年:“斯年,你不觉得查理有些过分吗?”
  “哦?”傅斯年问。
  “你不知道他下午的样子有多可怕。”我说:“我第一次见有人发那么大的火。”
  “查理是个非常非常认真的人。”傅斯年说:“不要看他平时一副活泼随和的样子,如果你拿他看重的事情不当一会儿事,他是会很生气的。”
  “可是,我没有不当一会儿事呀。”我委屈地:“我只是去王瑞瑞那儿看看,回来晚了点,他就气成那样。他的脾气那样坏,也就你能容忍。”
  “我很欣赏他。”傅斯年认真地说:“甚至,我很佩服他。”
  “没看出来他还有让人佩服的地方。”我说。
  “你对他还不了解。”斯年摇头:“他在哥大是非常有名气的一个男生。不是因为他帅,而是因为他的才气。更因为他的勇气。他当时刚到美国时,身上不过揣了300美元,他是先在美国打工,然后才进了哥大。其实当时纽约大学艺术系想收他,但还是因为学费不够,他才不得不选择了哥大。”
  “看上去他似乎是个富家子弟。”我奇怪地问。
  “没错。”傅斯年说:“但是,他从大学开始,就一直自食其力,从没有向家里要过钱。所以,他才提前到美国,打了两年的工,后考进艺术系。”
  “看不出。”我说。
  “其实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傅斯年说:“最让我羡慕的是,他搞起创作来,就象疯了一样,真的可以几天不吃不喝,达到物我两忘。”
  “啊?”我惊讶地:“那我还能做他的模特吗?”
  “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傅斯年笑了:“这两个月,可能会比较辛苦。不过,还好,模特总没有画家那样辛苦。”
  “其实我蛮愿意帮他,如果不是昨晚他发那么大的火。”我说:“到现在我都感到莫名其妙。”
  “他的想法我也不一定全都理解。”傅斯年说:“不过很多时候,他还是很好相处的。”
  “是吗?”我缓缓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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