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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yy6061

[【其它】] 最后一个处女 (又一个好看的情感故事,看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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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0:21:23 | 显示全部楼层
“盈盈,其实——”傅斯年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说其实秦康回来后,林欣儿依然不会轻松?”我睨了一眼傅斯年。
  “我想说什么,你总是能够猜到。”傅斯年笑。
  “戒毒是个很痛苦的过程。”我说:“但并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秦康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仍然没有发作,他中毒也许不是很深。”
  “不管怎么说,林欣儿以后的生活会很艰难。”傅斯年说:“她是个非常勇敢的女孩子。”
  我瞥了一眼后排的林欣儿和秦康。奇怪,从上机到现在,他们两人一直没有说过话。林欣儿合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后椅上。秦康则始终神情忧郁地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看上去没有一点儿亲热和激动。
  “斯年,他们好象有什么事。”我轻轻拉了拉傅斯年的衣角。
  “是不是秦康的事没有彻底解决?”傅斯年也注意到二人的异常。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倒好办。林欣儿那两部电影挣了不少钱。秦康吸毒的时间不长,不会欠很多债。”我说:“难道秦康不愿意回北京?”
  “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林欣儿未必能勉强他。”傅斯年说。
  “那又是为什么呢?”
  傅斯年摇摇头。
  直到飞机抵达北京,四人推着行李箱从机仓处下来,林欣儿安详的脸庞上才露出一丝淡淡的喜悦。
  “我们终于回到北京了!”她长出了一口气。
  秦康也一扫闷闷不乐的样子,轻松地舒展着胳膊,做了一个深呼吸。这小子是天生的明星,虽然衣饰简单,但沿途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朝他行注目礼。
  “秦康,现在什么感觉?”我走上去问。
  “还是北京好,”秦康说着露出一个久违的灿烂的微笑:“回来的感觉真好。”
  “是啊。北京的深秋是最美的。我们赶上去碧溪滩划船。”我说。
  “碧溪滩?”秦康疑惑地问。
  “没听说过吧?什么时候我和傅斯年带你和欣儿去玩。那是个特别美的地方。”我笑。
  “听名字就很美,象琼瑶小说中的地名。”秦康说。
  “你也知道琼瑶?”我惊讶地问。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秦康瞪大眼睛耸了耸肩:“你没听说过,有华人的地方就有琼瑶。”
  “以为你们从来不屑看。”我笑:“有文化的人都不说自己看琼瑶,都改看张爱玲了。”
  “好象在哪儿听过这句话。”秦康抓着头说。
  “王朔。”傅斯年说:“或许王朔该说:有文化的人都不说自己看张爱玲,都改看王朔了。”
  众人笑了。
  四人说着笑着出了机场。站在马路边,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飞一般穿梭的车辆,虽然离开北京的时间并不长,四人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尤其是秦康,我看到他眼睛里沉淀着一抹难言的眩惑。
  “我们去哪里?”我问。
  “要不去斜阳居给秦康洗尘?他好久没有吃过地方小吃了。”傅斯年建议道。
  “怎么样,秦康?”我问。
  “随便。”秦康幽幽一笑,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副太阳镜戴上。
  “欣儿,你没意见吧。”我转向林欣儿。
  “我没意见。”林欣儿脸上有个淡淡的笑容。她也戴上了墨镜。
  “那好,开往斜阳居!”我叫:“老男人那里,我们先不管他!”
  四人杀到斜阳居,在一个雅间坐了下来。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把菜谱放在我们面前。
  “四人喝点什么?”服务生彬彬有礼地问。
  “斯年和我要咖啡,加糖。”我随口说:“你们两位呢?”
  “我要菊花茶。”傅斯年微微一震,不动声色地说。
  “秦康,欣儿,你们来点什么?”我问。
  “柠檬汁就可以,两杯。”林欣儿说。
  服务生微笑着记下,等我们点了菜,他走了出去。
  这时,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清秀的男孩子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微笑,慢慢走到我身边:“不认识了吗?柳盈盈小姐。”
  我疑惑地打量着他。
  “啊,是你。”我想起喝醉酒的那个晚上,惊讶于他的好记性。
  “是我。这位是傅斯年先生吧。”男孩子笑着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笑着与他握了握手。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林欣儿小姐。”男孩子转向林欣儿彬彬有礼地问。
  林欣儿戴着墨镜点了点头。
  “我是你的影迷,希望饭后能有机会与你合张影。”男孩子兴奋而不失礼貌地说。
  “没问题。”林欣儿脸上挂着安静的微笑。
  “这位是——”年轻人看着秦康。秦康的墨镜很大,罩住了半张脸。
  “无名小卒,何足挂齿。”秦康说。
  男孩子略微一震,随即笑道,说:“菜马上就好,四位先喝点水。待会菜上来了,如果嫌不可口,不要客气,我吩咐他们重做。”
  “你现在是——?”我疑惑地问。
  “这里的经理。”男孩子笑着解释:“我们这里的前任经理已经调往另一个连锁店。我暂时负责管理这个店。”
  我恍然大悟。
  服务生送上了茶水。
  “不耽误你们了。有什么事不要客气。我出去招呼下客人。”男孩子说着转向林欣儿:“招待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林小姐千万不要见怪。”
  说着走了出去。
  “他的记性这么好,怪不得提升得这么快。”我说着低下头去正要喝咖啡,傅斯年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花茶和我的咖啡调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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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0: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朝他笑着眨了眨眼睛,低头喝了一口花茶。
  “是啊。看他的样子似乎刚满二十岁。”林欣儿说。
  秦康没有做声。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就在服务员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一群记者手拿摄像机冲了进来。四人看到都吓了一跳。秦康反应最快,他立刻把毛衣领子竖起来,又拿出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然后头也不抬只顾低头吃饭。我和傅斯年虽知自己不是主角,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感觉极不自然,一时饭菜难以下咽。
  “林小姐,听说你这次在釜山电影节上获了奖,以后有没有可能在韩国拍片?”
  “林小姐,听说这部《生死之恋》是根据你的初恋改编而成的,你能谈一谈你的初恋情人吗?”
  “林小姐,你现在已经是国际明星了。有没有想过到好莱坞去发展?”
  “林小姐,听说王家卫导演已经跟你签了片约,能不能谈谈你们的合作计划?”
  “林小姐,高凌风先生为什么没有参加这次电影节?听说你们要结婚了,对吗?”
  “林小姐,有人认为你是双性恋,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
  众人七嘴八舌地提问着。早已平静下来的林欣儿只顾低头吃着饭,等众人安静了,她抬起头,微笑着说:“谢谢大家的关心。但现在我很饿,能不能让我吃完这顿饭再说?过两天我的签约公司会为我开设一个庆功宴,有问题请大家在晚宴上提。谢谢合作!”
  但众人依然不依不饶,重复着刚才的问题,要求林欣儿马上做出回答。林欣儿从餐桌上站起来,低声对我说:“柳姐,待会儿你结下帐。我一个人先走,以免他们骚扰秦康。”
  我点点头。林欣儿低头又对秦康说了句什么,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众记者蜂拥着跟了出去。
  席间一时变得冷冷清清。我看了一眼秦康,他取下帽子,摘下墨镜,愣愣地坐在那里,一脸的失落。
  我明白他此刻的感受。名人最受不了被冷落。但观众就是这么残酷,谁让你离开他们这么久。
  “秦康,斯年,我们吃吧。”我说。
  秦康坐着没动。傅斯年早饿了,狼吞虎咽把那盘拉皮吃了个精光,又朝我碗里扒了些盖饭:“盈盈,这次盖饭比原来的好吃多了。师傅准换了。”
  我笑着拿起筷子。我们平凡人,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会事。
  三人结了帐,走出去。
  “秦康,我和斯年送你回去。”我说。
  秦康摇摇头:“已经很麻烦你们了。”
  “你,还认识回家的路吗?”我幽幽一笑。
  秦康也笑了:“当然记得!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别说是自己的家,你随便指条胡同,我闭着眼都能找到!”
  “好了,别夸口了。林欣儿肯定等急了。快回去吧。”我说。
  秦康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和傅斯年帮他把行李搬到后备箱里。秦康跳上了车。
  “哎!差点忘了,我身上没有人民币。”秦康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不好意思地说。
  我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张五十的人民币递给他。他朝我和傅斯年潇洒地摆摆手,车开动了。
  “好想回去睡觉。”我当街伸了个懒腰,问傅斯年:“你去哪里?”
  “刚回到北京就赶我走。”傅斯年不满地。
  “那我先送你去店里,然后我再回去。”我笑了。
  “还是我先送你回去吧。”傅斯年说着拦住一辆出租车,低声说道:“瞧你累的,嘴巴还挺甜的。”
  我噗哧一声笑了。
  二人正要上车。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在我面前。他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然而神色却非常阴郁。他正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看到我,他猛地一怔。
  “盈盈。”他叫我的名字。
  “安迪。”我愣愣地。很久没看到他了。
  安迪呆呆地望着我,他好象有很多话要说。然而,出租车司机从车里探出头,问:“先生去哪里?”
  安迪猛地“哦”了一声,说:“公主坟。”
  “上车吧。”司机说。
  “好。”安迪说着,看了我一眼,跳上了车。出租车飞驰而去。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傅斯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们走吧。”
  我顿悟,与傅斯年一起跳上了出租车。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傅斯年悄悄地瞥了我一眼。
  到家时,二人拉着行李箱等电梯。
  院子里传来一声车喇叭的声音。
  不一会儿,姐姐夹着一个手提包走过来。
  “盈盈!”姐姐惊讶地叫着,猛然间看到傅斯年她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们?”
  “我们也没有想到会今天回来。”傅斯年说:“我们本来两天前就能回来的,有事耽搁了。”
  姐姐正要发问,电梯开了。三人一起走进去。电梯里空间狭小,三人略显局促。姐姐在我和傅斯年前面站着。她长长的卷发随意地披着,散发着一股沁香。而姐姐的头正好靠齐傅斯年的鼻子,我能感到傅斯年屏住呼吸的紧张。
  走出电梯,三人一下子都感到舒畅多了。傅斯年的那份紧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平静和温和。
  姐姐开了门,我和傅斯年拖着行李走进去。
  “我这几天也很忙,没怎么收拾房间,有点乱。”姐姐说着,看了一眼傅斯年。
  “姐,你把我当客人了。”我笑着说:“连傅斯年现在都算不上是客人了,你紧张什么?”
  姐姐脸色微红地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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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0: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傅斯年,你先坐会儿,跟姐姐聊聊天。我去洗个澡,脏死了。”我说着把行李箱往放在地上,朝浴室走去。
  “斯年,你坐会儿。我去厨房做饭,今晚上就在这儿吃吧。”我听到姐姐的声音。
  “不了。现在还早呢。”傅斯年的声音。
  “我多准备几个菜,等于给你和盈盈接风了。”姐姐慌忙说。
  接着,我听到姐姐走进厨房的声音。
  我随便冲了下身子,擦干了头发。奇怪,浴巾不知哪里去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姐,我的浴巾呢?”我伸出头来叫。
  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很大,姐姐似乎没有听到。
  “姐——”我刚叫了一声,一眼看见那条浴巾挂在阳台上。
  “在哪儿,我帮你拿。”傅斯年说。
  “在阳台上。”我说。
  傅斯年走到阳台上取下那条浴巾。
  “什么事,盈盈?”姐姐匆匆忙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傅斯年手里拿着一条浴巾,她怔了一下。
  “我给盈盈拿条浴巾。”傅斯年对姐姐说。
  “没事了,姐。”我从傅斯年手里接过浴巾,朝姐姐笑了笑。
  “哦。”姐姐讪笑着走进了厨房。
  我披着浴巾蹑手蹑脚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不许偷看!”我悄声笑着,一边警告着傅斯年,一边慌忙朝卧室走去。谁知,还没等我走到卧室门口,脚下突然一滑,我“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盈盈!”傅斯年连忙走过来。
  我低头一看,哎呀,浴巾从肩上滑了下来,半个胸膛露在了外面。
  傅斯年看我的眼神痴痴的。
  我连忙伸手去拉浴巾。
  “盈盈,你怎么了?”姐姐慌忙跑出来。
  “没事!”我红着脸朝姐姐笑笑,飞快拉好浴巾站了起来。
  傅斯年的脸也红了,连忙站了起来。
  “没事就好。”姐姐说着又走进了厨房。
  我朝傅斯年瞪瞪眼睛,走进卧室。
  出来时,傅斯年合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他身边摊了一本电影杂志。
  我从卧室里拿出一张毛毯,轻轻地披在他身上。
  他的眼睛马上睁开了。他一把搂住了我。我笑着挣脱了。
  “你睡着了?”我问。
  “没有,不过很累。”傅斯年说。
  “要不,你到我的房间里先躺会儿?”实在不忍心看着他磕睡的样子。
  他摇摇头:“青青在,不大方便吧”
  “那又有什么?只是躺会儿而已。”我说。
  “好吧。”傅斯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领着他走进房间。谁知,刚踏进卧室,傅斯年迅速关上门,猛地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就紧紧地贴了上来。
  他从我的头发到额头,从额头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子,从鼻子到嘴巴,无一遗露地吻着,吻得那么认真,那么动情,令我几乎窒息。慢慢地,我的身体变得瘫软。我一边回吻着他,一边尽情地享受着他的抚摸和亲吻,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很久,傅斯年终于放开了我。他满足地笑着,在我耳边说:“喜不喜欢我这样?”
  我的脸红红的,没有理他。
  “喜不喜欢?”傅斯年又问。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厨房帮姐姐做饭。”我说着要站起来。傅斯年一把把我拉到他怀里,笑眯眯地看着我:“告诉我你都会做什么饭?”
  “你放开我我再告诉你。”我撒娇。
  “你先告诉我我才会放开你。”傅斯年说。
  “我会下水饺,会用电热锅蒸米饭,会下面条。”我说。
  “这几种我全会呀!”傅斯年皱起眉头:“能不能说点我不会的?”
  “我会煮火锅。”我说。
  “我也会。”
  “我会炒青菜!”
  “我也会。”
  “我会炒肉丝!”
  “我也会。”
  我想了半天,叫道:“我会做拔丝苹果!”
  傅斯年瞅着我:“这个我不会。”
  “认输了吧。”我得意地看着傅斯年。
  “光会做不行,关键是好不好吃。”傅斯年提醒我。
  “当然好吃了!安迪说我做的拔丝苹果是最好吃的!”我飞快地说。
  说罢,我猛一惊,心虚地打量着傅斯年。
  傅斯年看着我,慢慢地松开了我。
  “小气鬼。”我低声嘟囔着:“那么容易生气。”
  “我没有生气。”傅斯年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三年,确实是段不短的时间。”
  “还说没有生气,明明已经生气了嘛。”我撇撇嘴巴。
  “我怎么会生气?”傅斯年转头看着我:“我只是想,三年,不要说人,就是一件东西,也已经很难舍弃了。”
  “斯年,你在批评我这么快喜欢上你。”我咬着嘴唇。
  “怎么会?相反,我一直觉得,安迪依然在你心里。”傅斯年说。
  “斯年,你不要这么敏锐、或者说敏感行不行?”我慢吞吞地说:“有时只是一些习惯嘛。你不也觉得三年的时间挺长的吗?那你就给我时间,让我养成另外一种习惯,可以吗?”
  “对你,我不吝啬我的时间。”傅斯年幽幽地说:“我唯一担心的是,在一个有安迪的地方,要你忘记那些习惯,到底有没有可能。”说着傅斯年叹了一口气:“你看,去双安买衣服,我们遇到了安迪,去永和大王吃饭,我们也遇到了安迪。就是刚刚从釜山回来,我们也碰到了安迪。还记得国庆的时候,我们本来说好去玩,安迪一个电话,你就赶去了他的办公室。送你过去后,我才发现,原来他的办公室离这里不过才几站的路程!他的家,你曾说过也在海淀区。他一切的一切,离你都是这么近!再看看这间房子,客厅,厨房,你的卧室,哪个地方对安迪来说是陌生的?就包括现在咱们坐的这张床,对安迪来说,也是非常熟悉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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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斯年,你不要那么刻薄好吗?”我闷闷地说:“如果你想找个没有恋爱历史的女孩子,你就不该找我。”
  “盈盈,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让你早些适应我,早些忘记你的过去。我担心,我并不是你那些习惯的对手。就算是结了婚,在一个随时随处可以见到安迪、想到安迪的地方,你想摆脱他也非常难。”傅斯年说。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搬家?昌平离我单位太远,上班很不方便。你那个影像店也不是住的地方。”我说。
  “盈盈,我有一个请求。”傅斯年说。
  “什么?”我问。
  “我们马上结婚,马上去加拿大。等我们在加拿大生活几年之后,你想回北京的话,我们再回来。行吗?”傅斯年急切地看着我。
  “斯年,”我为难地说:“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别说我已经有了你,就是安迪对我,也不可能再有从前的感觉了,毕竟他有了王瑞瑞。我们很快结婚我还能接受,但是,要去加拿大生活,我没有那种心理准备。”
  “我一点儿也没有杞人忧天。”傅斯年凝视着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安迪依然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男人,甚至也不同于我。我不想冒险。答应我,盈盈。”
  “斯年,”我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再跟安迪接触。但是,马上到加拿大去,我真的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你想,我在北京有个姐姐,有份工作,虽然不是那么成功,但最起码我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如果我到了加拿大,一切得重新开始,而且很有可能连份工作都找不着。让我做家庭主妇,我不愿意,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再说,你回北京的时间并不长,开这个影像店也花去你很多积蓄,现在马上又要去加拿大,你不觉得很可惜吗?况且,你刚刚在釜山电影节上拿了个奖,说不定在北京可以有一番做为。到了加拿大,你又能做什么?不管对于你还是我,这个计划都行不通。”
  傅斯年默默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平视着窗外,他叹了口气。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他低头敛目地说:“但我就是担心,担心——”
  “不要担心了。”我笑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松地说:“你不是不放心吗?我们元旦就结婚,怎么样?”
  傅斯年锁着眉头看着我,依然一副千斤压身的样子。
  “好了,你真的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傅斯年啊。”我从背后拥住他,亲昵地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除了你这个傻瓜,谁会这么着急要我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哪些地方吸引你。”
  “好吧,我们就留在北京。”傅斯年露出一个谅解而无奈的笑容:“只要我们天天在一起,安迪应该是没有机会的。”
  “小心眼!”我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傅斯年张张嘴要说什么,“我饿了!”我拍着肚子叫道:“我去厨房看看姐姐都做什么好吃的。”
  说着,我松开手,朝傅斯年做了一个鬼脸,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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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1: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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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所料,傅斯年在釜山电影节上获奖之后,影像店的生意在一夜之间翻了一翻。许多人冲着傅斯年而去他的店里买碟,或是在吧里聊天喝茶。繁忙之中,傅斯年又雇了一个叫小孟的小伙子做帮手,加上小全,这个店看上去也颇成规模了。看着店里生意兴隆的样子,我暗自高兴。这下傅斯年不会再着急去加拿大了。我建议把美丽云草炮制而成的花茶做为店里的标志性料提供给顾客,傅斯年一听,摇了摇头:“这是我专门为你炮制的,不能用做商业经营。”
  “没什么呀,只要可以使店里的生意好一些,我不介意的。”我说。
  “不缺那个钱。”傅斯年说。
  我笑了。
  哎,傅斯年虽然不款,但经济上还是不用我担忧的。
  “我中午得赶到公司去参加林欣儿的庆功宴。你自己吃午饭吧。”我看了下表,对傅斯年说。
  “我送你出去。”傅斯年说。
  我点点头,二人走出去。
  “中午一定要吃饭,不要吃泡面。”我说。
  傅斯年点点头。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走了。”说着我上了车。
  赶到公司时,老男人,林欣儿,秦康,高凌风及公司其他一些工作人员早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看到我,老男人嚷道:“柳盈盈,怎么这么晚?连林欣儿的庆功宴都这么不积极!”
  “哎呀,不好意思。”我走过去拉过林欣儿的手,抱歉地:“你们也没确定是几点嘛!”
  “快走吧。两辆车应该没问题。”老男人说。
  几人走出公司。老男人、林欣儿、秦康和我坐公司的车,其他人搭乘高凌风新买的奥迪3000,众人向附近的东北饭店赶去。
  车上,老男人笑吟吟地转过头,向坐在后排的林欣儿和秦康说:“小林,你和秦康也该买辆车了。你不愿学开车,秦康倒是个好车手呢。”
  林欣儿笑:“以后再说吧。我和秦康平时坐出租车也挺方便的。”
  老男人摇摇头:“坐出租车怎么能有自己开车方便呢?你和秦康的钱,买一辆好车是绰绰有余的。我亚运村汽车交易市场有个熟人,什么时候我带你们去看看?”
  林欣儿说:“秦康跟我不接戏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呆着。有戏时就乘剧组的车。买车暂时也没有必要。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秦康,你们家小林真会过日子!”老男人笑着看着秦康:“现在稍微有点名气的女明星,哪个不开个宝马,大吉普,最差的也开个现代跑车。你们家林欣儿现在已经算是个腕了,连车也舍不得买!小林,是不是钱都花到秦康身上了呀?”
  秦康没吭声。
  “秦康,找林欣儿真是你的福气啊。别说在这个圈里不多见,”老男人没注意到秦康的脸色,继续摇头晃脑地说:“就是比着现在那些年轻女孩子们,也是少见啊!你看现在稍微有点资本的,哪个不傍个款什么的?所以,秦康,你一定得对得起林欣儿,别让她有一点儿的委屈。”
  秦康的脸色都变了。
  “张总,我们下车吧。”幸亏此刻到了饭,林欣儿忙说。
  高凌风的车随后跟到,一群人从车上下来。高凌风自秦康回来后,一直显得闷闷不乐。而林欣儿自避风塘那天晚上之后,对高凌风一直不理不睬。秦康回来之后,她对他更是避之不及。此刻,见林欣儿与秦康手挽手走进饭店,高凌风嫉恨地看着秦康,眼睛里射出一股冷气。
  众人走进早订好的一个房间。依次坐好,服务员送来了酒水。
  “今天我们这个宴会,主要是庆祝林欣儿凭借《生死之恋》在第九届釜山电影节上荣获最佳女主角。没有邀请媒体,主要呢,是因为林欣儿反复讲不想太张扬。这次就算公司内部为她举行的庆功宴吧。”老男人说着,为林欣儿斟上一杯酒:“小林,我代表公司先敬你一杯!祝你在这次获奖的基础上,星运更加兴旺,前途更加辉煌!”
  “谢谢!”林欣儿接过满满的酒杯,朝众人莞而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敬你一杯。”高凌风笑着站起来,为林欣儿斟上一杯酒:“欣儿,这次从釜山回来后,我发现你更加光彩照人了。我祝你永远年轻、美丽!”
  “谢谢!”林欣儿也一饮而尽。
  “秦康,来,我也敬你一杯。”高凌风说着,替秦康倒了一杯酒:“你这段时间啊,也不知去哪里了,听欣儿说你去美国去进修声乐了。秦康,在电影圈发展得挺好的,怎么又想进军歌坛啊?”
  “现在不都兴两栖或多栖吗?”秦康拿起杯子淡笑着,与高凌风一饮而尽。
  “好啊。下次欣儿再接电影,可以向导演提议主题曲由秦康来唱了。”高凌风说。
  “欣儿,秦康,我也敬你们一杯,祝你们事业兴旺,家庭幸福!”我也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林欣儿和秦康同时喝完各自杯中的酒。
  突然,秦康的手颤抖起来。
  “秦康,你怎么了?”林欣儿马上注意到他的异常,吃惊地问。
  “没什么。”秦康哆唆着摇摇头。突然他的手一松,杯子从他手里滑了下来。
  “秦康你没事吧。”林欣儿慌忙扶住了他。
  “没事,就是肚子痛,我去下厕所。”秦康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用不用我扶你去?”高凌风也站了起来。
  秦康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说着,他朝洗手间走去。
  “秦康!”林欣儿迅速站起来:“各位慢用,秦康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我跟着他比较放心。”然后,转向我:“柳姐,你们先聊聊。我和秦康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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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2:0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喝啊。高凌风,谈谈你下部影片的计划。”我连忙说。
  高凌风疑惑地看着我:“秦康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他那样子,象是病得不轻啊。”
  “听林欣儿说他是有个什么病根,但究竟什么病我也忘了。”我瞎扯道:“有林欣儿跟着,咱们不用管他。高凌风,听说你新接了一部戏,什么时候开机?”
  高凌风来了劲:“可能元旦前吧。是部古装戏。虽然古装戏演起来很辛苦,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角色的。有点类似古装版的007……”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菜上来了,众人左等右等不见秦康和林欣儿。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欣儿。
  “喂。”我低声说:“怎么还不过来?”
  “我跟秦康现在在路上。”林欣儿压低了声音:“他好象是瘾来了,非常非常难受。他随身带了安眠片,我给他服了两粒。”
  “那就好。”我说:“你还过来吗?”
  “我不过去了。你把电话给张总,我跟他说两句。”林欣儿说。
  我把电话给了老男人:“林欣儿。”
  老男人接过电话:“喂。”
  “好的,好的。”然后他挂了电话。
  “咱们吃吧。林欣儿秦康他们不过来了。”老男人失望地:“这个林欣儿有时候挺识大体的,可惜,一遇到秦康,就什么都不顾了。她走了,我们在这里吃,有什么意思嘛。这是给她开的庆功宴啊!”
  “张总,他俩不在,我们一样吃。”我说着夹了一口菜:“啊!不错,这个菜味道不错!大家都尝尝!”
  大家都坐着没动。高凌风说:“秦康到底得了什么病?看上去挺吓人的。”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林欣儿就喜欢小题大做。不过也没什么,人家是两口子,她不关心秦康,她关心谁?”虽然我一直并不喜欢秦康,但这个高凌风十分令人讨厌。
  “那是。”高凌风局促地笑着。
  老男人见状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说:“嗯。盈盈说的没错。这菜,够味。大家吃,大家吃!”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我也夹了一大口酸菜磨玉填在嘴里,口中不停地发出啧啧声:“味儿真地道。张总,下次有活动我们还来这吧,我吃这一次都上瘾了。”
  众人也都叫着好吃,是正宗的东北风味。
  高凌风,慢慢地拿起筷子,无精打采地夹了一口菜,没再说话。
  
  宴会结束,我把老男人送回公司,打了的匆匆忙忙朝林欣儿家里赶去。
  “柳姐,秦康又发作了,安眠药都不管用了。”一见我,林欣儿就慌乱地说。
  我马上走进去。只见秦康满脸汗珠跪在地上,浑身哆唆着,流着鼻涕,口中一阵一阵地叫着:“欣儿,我撑不住了。”
  我望着呆立一旁的林欣儿,叫道:“快拿绳子啊。”
  林欣儿“啊”一声,急忙走进卧室,摸索半天,终于找到一条粗糙的尼龙绳。
  “干什么啊?”她拿着绳看着我。
  “把他绑起来啊。”我一边说着,一边飞快从林欣儿手中拿过绳子,先捆住秦康的双手,然后又严严实实地把他从头到尾绑了个结结实实。秦康在绳子的束缚中依然不停地颤抖着。豆大的汗珠和泪水混合着从他苍白的脸颊上滚下来。
  “秦康——”林欣儿怜惜地看着秦康,喃喃地叫着。
  “他手上没有那东西吧。”我低声问林欣儿。
  林欣儿看着秦康,痛苦地摇摇头:“没有了。”
  我点点头。
  “秦康。”林欣儿转头看着秦康,眼睛湿了。后者正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叫声,在地上打着滚。
  “戒毒是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你千万不要对他心软,否则等于害了他。”我说:“秦康能这样,说明他自己也是非常想戒的。你得对他狠点。”
  林欣儿含着眼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过有半个小时,秦康抖动得不象刚才那样厉害了。他显然已过了最痛苦的阶段。
  “只要他没有那东西,一发作就这样捆着他,应该是个办法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送戒毒所也行。”我说。
  “不。”林欣儿一听戒毒所几个字牙齿都发颤:“戒毒所里的警察没一点人性。”
  “别想那么坏。”我说:“相反,在戒毒所里,因为有人强制,秦康戒得还更快些。”
  林欣儿默不作声,还是摇了摇头。
  慢慢地,秦康终于平静了下来。
  林欣儿急忙走过去,解下他身上的绳子。经过一番折腾,秦康此时看上去疲惫不堪。他朝我们摆了摆手,无力地说:“我去床上躺会儿,你们随便聊。”
  林欣儿连忙走上去,扶着秦康躺下了,给他盖了被子。
  两人轻步走到客厅里。林欣儿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么长的时间秦康才发作,看来他中毒还不是很深,你要有信心。”我安慰林欣儿。
  “希望如此吧。”林欣儿幽幽地说。
  “好了,我走了,你也累了。”我说。
  林欣儿送我到门外。
  “欣儿,”我说:“说句实话,当初真不知你喜欢他什么,多累呀。我们是自己人我才跟你说这话。”
  林欣儿苦笑:“也许,等到我真的累了,我也有放手的那一天吧。”
  “我还不了解你,把秦康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说。
  林欣儿默默地:“柳姐,你说的对。能受的,不能受的,我都受了,还是放不下他。”
  我叹了口气。
  林欣儿朝我笑笑:“好了,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事了。你天天往这里跑,傅斯年该埋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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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2:22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倒不至于说什么。”我说:“他对你和秦康也是很关心的。”
  “柳姐,你真是幸运。”林欣儿有些羡慕地:“他肯定特别宠你吧。我早说了,天下不止安迪一个男人。”
  我笑了。
  林欣儿象想到到什么,她低声说:“安迪跟瑞瑞也不知怎么样了,瑞瑞只跟我说安迪不想跟她结婚了,究竟什么原因也搞不清楚。”
  “具体我也不是很了解。”我说。
  “唉,真是乱成一团麻了。看来看去,还是你和傅斯年稳当。”林欣儿说。
  
  我沿着胡同走到华联大厦旁,正要拦手截住一辆出租车,我的电话响了。
  “盈盈,我下午晚点回去。”是姐姐:“晚饭不要等我了。”
  “好。”我说着要挂电话,姐姐象想起什么:“好象咱们家的纸巾用完了,你要方便去超市买几卷。”
  “好。我现在正好在华联。”我说。
  挂了电话,我走进华联大厦,在货架旁随手拿了一袋餐巾纸,正要朝结帐处走去,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闪现在面前。
  “瑞瑞——”我惊讶地说。
  王瑞瑞早看到了我。她有点期期艾艾地说:“我来这儿买点锅铲之类的东西。我现在在明光村租房住。”
  “你和安迪?”我问。
  “我已经搬出来了。”王瑞瑞说。
  “安迪呢知道吗?”我问。
  “他知道。”王瑞瑞低目道。
  “不过也没什么。”王瑞瑞勉强一笑:“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接受。”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我在找工作。”王瑞瑞说:“安迪给我的钱我没要。”
  “这也未尝不可。他迟早还会来找你。”我说:“不过,这样一来,你会很辛苦。”
  “也没什么。跟安迪在一起前,我也天天出去上班的。”王瑞瑞说。
  “要方便的话,我去你那里看看。”我说。
  王瑞瑞略一迟疑,马上说道:“那你稍等一下。我再买个电插板。”
  我点头。她挑一个电插板便走过来。两人交了钱,走了出去。
  两人搭了车,在明光村停下。
  这是个条件非常简陋的住宅区。四处都是破败的平房,狭长的胡同曲径通幽。王瑞瑞领着我左拐右拐,在一扇门前停下。
  “就在这里。”王瑞瑞边说边拿出钥匙。对面房间的门突然吱一声开了,探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笑着看着王瑞瑞:“你回来了?”
  “噢,回来了。”王瑞瑞朝男人笑。
  “你随便坐。我刚搬来没几天,这屋子里简单得很。”王瑞瑞接过我手中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倒了杯水。
  我打量着这个房子。不,房间小得几乎令人没有“打量”的余地。这个房间大概不会超过六平米,除了一张上下铺,一个桌子,及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暖水瓶,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过,尽管简单,王瑞瑞把它收拾得还不错。她的床单是淡蓝色的,床围是淡蓝色的,窗帘是淡蓝色的,连桌布也是淡蓝色的。整个房间里显得干净整洁。
  我在床边坐下,随手翻开桌子上的一本书:“瑞瑞,你也喜欢《神雕侠侣》呀?”我惊喜地问。突然,一张照片从书里飘然滑落。
  “谁的照片啊?”我不禁俯身去捡。
  照片上是个小小的少年。齐额的短发,稚气而快乐的脸颊,一双聪颖的眼睛平视前方,显出一种早熟的自信来。
  我看着照片上的人,幽幽地问:“他也给了你这样一张照片?”
  “是。”王瑞瑞的脸红红的:“我无意中发现了他这张照片,喜欢得不得了,他就送了一张给我。”
  “这张照片是蛮可爱的。这是他十六岁生日时拍的纪念照。”我说:“本来在我这里,分手时我还给了他。”
  “是吗?”王瑞瑞的脸红了,她讪讪地说:“我跟他,现在一切也都结束了。”
  “他会来找你的。”我摇摇头,慢慢地把相片夹进书里,缓缓地翻着书页。
  “只要他还要我,我随时会回去。”王瑞瑞低声说。
  我怔了一下,继续翻着那本书。
  王瑞瑞也沉默着。半晌,她问:“柳姐,你真的觉得安迪——喜欢我吗?”
  “当然。不喜欢你他怎么会——”我没有说完。
  “他对我也许不过是一时冲动——”王瑞瑞的脸红了。
  “但他的确是放弃了我。”我说:“而且,他还打算跟你结婚。”
  “你等着吧,他会想通的。”我慢慢地把相片夹进书里,缓缓地翻着书页。
  “只要他还要我,我随时会回去。”王瑞瑞低声说。
  “柳姐,你恨我吗?”过了一会儿,王瑞瑞又问。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还是不要再想它了。”我说。
  “如果安迪再回去找你,你会不会——”没等王瑞瑞说完,我迅速打断了她:“不可能。”
  “为什么?因为傅斯年?”
  “也许吧。”我说:“不过,我也不会接受一个已经不爱我的男人。”
  
  在送我回去的路口,王瑞瑞的眼眶红了。
  “没有安迪,我真的活不下去。”她突然捂着脸抽泣起来。
  “谁会离不开谁哩。”我说:“你试试离开他,也就离开了。”
  王瑞瑞只是一直哭。
  “好了,不要哭了。安迪不要你,还有很多男人要你呢。我得走了。”对她的哭哭泣泣我突然有些烦躁。
  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下。
  “去找份工作吧,别天天象个泪人似的。”我边说边跳上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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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柳姐——”王瑞瑞说。
  我朝她摆摆手。
  回到家,姐姐还没回来。我把其中一包面巾纸放进我的卧室,拿起另一条,朝姐姐的卧室走去。把纸放在她床边的桌子上后,我正要离开,突然看到姐姐的枕头边放着一个小本,似乎是个病历卡。
  姐姐怎么了?我好奇地拿起那个本子。翻开病历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些分辨不清的字迹,这是医生的作风。他们开的病历似乎只有本院的工作人员才能看懂!我随意翻着本子,突然,一张粘在本子里面的黄页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赫然写着:“早孕检查,阳性。”
  天,这是什么意思?我紧紧盯住早孕这两个字。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2002年3月10日。”
  我拿着那张病历卡,愣愣地站在那里。早孕,阳性,什么意思呢?
  就在这时,门开了,姐姐疲惫地走进来。看到我,她猛一惊。
  “姐,我——”我忙把病历卡放回原处。
  姐姐的震惊一闪而过。她的脸色马上平静下来。
  “单位一个同事的,上次陪她去医院,无意间把这个给拿了回来。”姐姐若无其事地说。
  “哦。”我点点头,没说话。
  “你进我房间干什么?”姐姐不动声色地问。
  “我把面巾纸放你房间里。”我忙说。
  “哦,”姐姐面无表情地说:“我很累,你先出去吧。”说着,她走到床边。
  “你休息吧。”我忙走了出去。
  我轻轻关上门,偷偷看了一眼姐姐。她脱了漂亮的鞋子,面朝里躺着,看不出她的表情。
  “以后没事,不要随便进我房间。”姐姐侧着身子冷冷地说。
  “知道了。”我忙关上了门。
  我走进自己的卧室。这时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我开了台灯,躺进被窝里。
  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字在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让我既惊讶又迷惑。
  早孕,阳性。到底什么意思呢?如果是怀孕的话,这可太令人吃惊了。我合上眼,不安而又好奇地想着,恨不得马上找姐姐问个清楚。
  “盈盈——”冷不丁姐姐的声音传来。我猛地睁开眼,姐姐散着头发倚门而立,冷冷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这件事,我不想瞒你,本来也没什么值得瞒住你。”姐姐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我打过一个安迪的孩子。”
  “什么?”我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
  姐姐漠然地看了我一眼:“你可能想不到,但这是事实。”
  我大睁着眼睛瞪着姐姐。
  “不可能。”我吃力地说。
  “有什么不可能?”姐姐说。
  “不可能。”我说。
  “不可能只是你自己说的。”姐姐带着嘲讽的笑看着我,那种笑容令我害怕:“我跟安迪虽然只有一次,但却意想不到有了孩子。”
  “不可能。”我白着脸说。
  “这是事实。”姐姐说:“我没必要骗你。”
  “不可能。”我机械地说。
  “哼。”姐姐冷笑一声。
  “为什么?”我突然大吼一声。
  姐姐吓了一跳。我发现自己浑身有些发抖。
  “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叫。
  姐姐凝视着我,缓缓地说:“因为,我恨你。”
  我惊讶地看着姐姐。
  “我恨你,是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傅斯年会爱你。”姐姐说。
  我大张着嘴,仿佛不认识似地看着姐姐。
  “我恨你,所以我告诉你。”姐姐垂着头说。我第一次看到姐姐沮丧的样子。
  “可是,我不会认输的。我永远是世界上最漂亮、最优秀、最有魅力的女人。”姐姐咬着牙说。
  “为什么?”我仍然在云里雾里。
  “为什么?”姐姐垂着头:“为什么?我已经告诉你了。”
  “你可以去追傅斯年。”我突然冷冷地说:“凭你对男人的手腕,又有谁能不上钩?”
  姐姐一愣。我第一次对着姐姐说不礼貌的话。
  “不是吗?”我冷冷一笑:“一个女人征服一个男人最有效的手段,难道不是她的身体吗?在这方面,你是最有经验的。”
  姐姐的脸陡然刹白。
  “可你不敢。”我白着脸说:“因为你不愿输得更惨。所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穿着睡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却不敢引诱他跟你上床!”
  姐姐愣愣地看着我。她美丽的大眼睛闪着慌乱的光芒。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任何男人。”我笑了,一滴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姐姐,你真残酷,太残酷!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恨我!”
  说罢,我猛地起身关了门!
  门外静悄悄的。好一阵子,才传来姐姐的脚步声。
  天呐。姐姐和安迪!多让人羞耻啊。多肮脏啊。这简直是我遇到的最下流的事!
  一连几天,姐姐和我不再说话。我们在同一个房间里各行其是,彼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算着时间避免两人有机会见面。即使是迎头碰上,谁也不看谁一眼,仿佛对方不存在。到此刻,我方恨自己挣钱的能力太有限,以致自己不得不继续与姐姐同居一室。同时,不知什么原因,我对傅斯年对我的感情也慢慢怀疑起来,以致我们见面时我总显得激动而压抑。眼看已到十一月份,傅斯年热情洋溢地设想着我和他的结婚计划,并不时征求我的意见。我总是默默地看着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致。
  有一次,我跟他到“斜阳居”吃饭。
  “盈盈,我已经跟父母打过电话了。等我们在北京办了婚事,我们就去加拿大,你觉怎么样?”傅斯年兴致勃勃地问。他最近的话题只有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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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那么急?”我喝着热柠檬,闷闷地说。
  “怎么了?”傅斯年敏感地看着我:“我们不早就说好了,今年元旦就结婚吗?”
  “斯年,我们认识才多久?”我慢慢地说:“到元旦时,不过也才半年。你真的很想结婚吗?”
  “你怀疑什么?”傅斯年狐疑地看着我。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说。
  “请讲。”他严肃地说。
  “你爱我吗?”我问。
  “爱。”他轻声说。
  “你爱我什么?”我问。
  “爱就是爱,没有理由。”他说。
  “我就是想知道。你要说清楚。”
  “爱那种跟你在一起时的感觉,好象多长的时间都不够长。”傅斯年说。
  “你还是没说清楚,你到底爱我什么。”我摇头。
  “爱你这个人,所有的所有。”他说着叹了口气:“这句话很俗气,俗得我简直说不出口。但是它是真的,你应该相信我。”
  “我不愿意相信你。”我低声说。
  “为什么?”傅斯年一怔。
  “你不会明白。”我摇摇头,继续喝柠檬汁。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明白?”傅斯年说:“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说。
  对面有对年轻的男女,两人有说有笑。男的当众亲了一口女人的面颊,女人笑起来。
  “讨厌。”我低声说。
  “什么?”傅斯年一愣。
  “没什么。”我迅速说。
  傅斯年注视着我。
  “盈盈,你这两天很反常。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傅斯年忍耐地说。
  “真的没什么。”我说着把杯里的柠檬一饮而尽。
  傅斯年不再问。他是这样的聪明人。
  “那你还想喝点什么?”他看着我的空杯子。
  “什么也不想喝。”我说。
  “我们赶去看晚场的电影。”傅斯年提议。
  两人站起来。天空一抹瑰丽的云彩,这是个好天气。
  傅斯年把车停在一边。两人从车上下来。这时,一辆出租车紧跟着停在身后。从车上下来一个衣着笔挺的男人。他向司机交了费,就迈开步子朝对面的建设银行走去。
  “盈盈。”男人看到我,不由停下了脚步。
  我把脸一迈,装做没有看到他。
  男人站在广场边,怔怔地看着我。
  我夹紧傅斯年的胳膊,对愣在一边的傅斯年说:“斯年,我们走。”
  傅斯年朝安迪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安迪说话时眼睛看着我。
  我皱皱眉头,拉着傅斯年快步离开。
  傅斯年疑惑地看着我。但他没有做声。
  直到电影结束,在寂静的长街旁,在冷的空气里,在霓虹下,他紧紧拥着我,热情地吻我。
  “不。”我软软地躺在他怀里,逃避着他的吻,
  傅斯年抱着我在冰冷的长椅上坐下。他急促的喘息化做一团雾气,令我一阵痉挛。他把手探进我的怀里,温柔而急切地揉搓着。一阵奇妙的电流袭来,我几乎要昏过去。
  “不。”我嚅嗫着。
  然而,他拉开我羽绒服的拉链,把头俯到我怀里来,一张唇隔着我薄薄的内衣,轻轻地咬着。我遏制不住发出一阵呻吟。
  紧接着,他把我放倒在椅子上,整个人就盖了上来。
  “不,不,这是在街上。”我无力却清醒地说。
  “反正你早晚是我的。”傅斯年喘着粗气含混不清地说着。
  傅斯年的脸几乎贴着我的眼睛。迷离的灯光下,他那张脸一扫平时的温文尔雅,显出几分急不可待的粗鲁,令我突然产生一种恐惧和厌恶。
  我猛地推开他,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他惊讶地问。由于刚才的动作,他的头发有些乱,不似往日的一丝不苟。
  “没什么。”我咳嗽了一下。
  “你着凉了。”傅斯年收起失望的表情,慌忙把我的扣子系好,把我拥进怀里。
  我任他抱着。
  “你生气了?”他轻声。
  “没有。”我说。
  “我们赶快结婚吧。”傅斯年叹口气:“真的好想要你。”
  我猛地挣脱他的怀抱,瞪着他:“你希望跟我结婚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傅斯年惊愕地看着我。
  “我早说过,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冷冷地说:“你也不过如此。”
  “什么意思?”傅斯年一头雾水。
  “男人都是动物,下流的动物。”我恨恨地说。
  傅斯年一怔。
  “你指的是谁?”他不悦地看着我。
  “男人!”我粗声说:“包括你!面对着一个穿着睡衣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女人,却不知躲避!”
  傅斯年的脸阴了。
  “不要这样无聊。”他生气地说:“你总是把一些陈旧的往事拿来说事,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可是,你敢说我说的不对?”我盯着他:“你看着姐姐穿着那样薄的一件睡衣,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傅斯年皱起眉头:“我早忘了!”
  “早忘了?”我冷笑:“难道你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难道你不想看清楚那件睡衣里面那具诱人的身体?难道你不想跟穿着那样一件睡衣的女人上床?难道你不想知道跟她做爱到底是什么滋味?”
  傅斯年讶然地望着我。
  “你在说什么?”傅斯年不相信地看着我。
  “不要装糊涂!”我冷冷地:“我在说你和姐姐!我在说你!你既对她无意,又何必去挑拨她,让她来爱你!”
  “我什么也没做。”傅斯年恼怒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起话来颠三倒四,不负一点责任!”
  傅斯年的激动使我更加烦躁起来。
  “我一直都是这样,你没发现而已。现在发现了,一点都不晚。”我说。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反常?”傅斯年盯着我:“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说过什么都没有!”我说:“反正你不是真的爱我,我不想结婚。我只想一个人过!”
  傅斯年看了我好半天。
  “是不是还是因为他?”他低声问。
  “谁?”我愣。
  “别装糊涂,我不傻。刚才碰到他,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还爱着他。”傅斯年没好气地:“一直以来我只是他的代替品。你高兴时,就给我个笑脸。你不高兴时,就跟我大吵大闹。一切的原因都在于:你爱的只有他。对不对?”
  我懵了,摇摇头。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你必须现在给我一个答复:马上结婚,还是不结婚。”傅斯年压抑着怒火,平静地问。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怎么还觉得我在乎安迪??
  “如果你同意,我们明天就结婚。今夜我就布置新房。如果不结婚,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考虑清楚。”傅斯年说。
  我傻傻地看着他,还是没有反应。
  然而,我的沉默持续了太长的时间。五分种后,傅斯年牵起我的手:“我送你回去。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
  我倔强地沉默着。傅斯年的怒火使我觉得悲哀。他根本不愿体会我的痛苦,他是多么粗暴!
  “你真的想清楚了?”车在楼下戛然而止。傅斯年又一次问我。
  我寒着脸从车上走下来,没再看他一眼,径直朝电梯处走去。
  就在我等待电梯的过程中,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车猛然开动的声音,仿佛傅斯年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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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3:21 | 显示全部楼层
  21.
  在和傅斯年对持的一个礼拜里,我充满了烦躁、失望和愧疚。我早说过和他闹翻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我依然控制不住朝他发了火。想一想我自己是多么无理,安迪和姐姐对不起我,我为什么要去迁怒于傅斯年呢?他又没做错什么!
  我左思右想,终于按捺不住,给傅斯年拨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小全。
  “柳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电话?”小全说:“傅先生住院了!”
  “他怎么了?”我大吃一惊。
  “他有阑尾炎,前几天不知怎的又发作了。住院已经两天了。”小全说。
  “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叫起来。
  “傅先生不让告诉你,他讲除非你自己打电话过来。”小全慢吞吞地说。
  “他住那个医院?”我急忙问。
  “三院。”小全说。
  我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傅斯年,好傻的傅斯年!
  我在楼下买了一束幸运草,匆匆忙忙赶到北京三院,在前台问了傅斯年的病房号码后,就慌慌张张地跑进去。
  我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病床上,傅斯年穿着病服,身上盖了床白色的被褥,正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斯年。”我轻轻走过去,把花插在桌上的瓶子里。
  “盈盈!”傅斯年惊喜地叫道,一边呼地从床上坐起来。
  “别动!”我慌忙按住他,在他身边坐下。
  “现在痛不痛?”我关切地问。
  “一点儿都不痛了。但医生不让出院,说得休息两天。”傅斯年笑了,脸颊上露出一个酒窝。
  我不由细细地打量着他。仅一个礼拜不见,他看上去苍白消瘦了很多。
  “你真傻!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以为你不在乎我。”傅斯年笑得象个孩子一样开心:“可是,看到你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好高兴。”
  “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你真是天下最傻最傻的傻瓜。”
  “我真的很傻。”傅斯年的眼睛红了,他伸出手摸着我的脸:“我竟然能忍心一个礼拜不给你电话。”
  “是我不好,老冲你发脾气。”我难受地说:“还有,对你的病,我也一无所知。我不是个称职的女朋友。”
  “是我不好。”傅斯年轻轻擦掉我的眼泪,说:“我的脾气太坏,又急躁,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说过不让你再掉眼泪,我没有做到,真的很抱歉。”
  “我不好。”我听了不由抽泣起来:“我太自私,太狠心,连你动手术的时候也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
  “傻瓜,别哭了,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傅斯年慌忙替我拭泪:“又不是什么大的手术,不要这么内疚。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随时可以出院。”
  “真的?”我问。
  “当然。”傅斯年笑了:“阑尾炎这种病虽然发作起来很痛苦,但割除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就好。”我说:“你这几天都怎么吃的饭?”
  “订盒饭啊。”傅斯年说。
  “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我低头惭愧地说。
  “我不在乎。”傅斯年说:“只要你是个称职的——老婆。”
  我的脸红了。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问。
  “再过两天。不过,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出去,我随时可离开这里。”傅斯年说。
  “还是要听医生的。”我连忙说:“反正有我在这里陪你,你不感到闷就行了。”
  电话此刻响了。
  “林欣儿。”我迟疑地望着傅斯年,不知该接不该接。
  “接吧。看她有什么事?”傅斯年说。
  我按了接听键。
  “柳姐,秦康被警察抓走了!”林欣儿在电话里慌乱地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怎么会事?”
  “高凌风,竟然把毒品卖给秦康!”林欣儿愤怒地说:“本来秦康是一心一意要戒掉的。这下完了,秦康被戒毒所里的人抓走了,说是要强制戒毒!”
  “怎么会这样?”我惊讶地说:“那高凌风呢?”
  “他根本不承认那些毒品是通过他给秦康的,反倒一点儿事也没有。”林欣儿恨恨地说。
  “高凌风!”我恨恨地说:“他真阴!他是要害死秦康!”
  “我和秦康这次都被他害惨了。”林欣儿也恨恨地:“特别是秦康,本来戒毒已经有了些成效,经他一引诱,又复吸了!”
  “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我气愤得当着傅斯年的面骂了句脏话。
  “你有时间吗?”林欣儿有些迟疑地位问:“还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傅斯年刚动了个阑尾切除手术,我现在在医院里。”我为难地。
  “哎。”林欣儿抱歉地:“那等你有时间再说吧。傅斯年没事吧。”
  “他没事。这样吧,后天下午咱们3点在双安对面的‘永和大王’见吧。”我说。
  “好的。”林欣儿挂了电话。
  “没事吧,她跟秦康?”傅斯年问。
  “高凌风引诱秦康吸毒,林欣儿的工夫都前功尽弃了。”我气愤地说:“秦康已经被戒毒所的人带走了。”
  “高凌风害秦康做什么?”傅斯年奇怪地问。
  “他早对林欣儿有想法了。”我气愤地:“高凌风可不是个君子。”
  傅斯年说:“早该堤防他。那现在林欣儿怎么办?秦康接二连三出事,她能支撑下去吗?”
  “她又能有什么办法?”我无奈地:“嫁给秦康,她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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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林欣儿对秦康,真是痴啊。”傅斯年说。
  两天后,傅斯年出院了。天气骤然变得冷起来。我把傅斯年送回到他的影像店,又给他煮了饭,这才朝永和大王赶去。
  一路上听到街道上的报贩口中不住地吆喝:“快看,快看!林欣儿老公秦康失踪三个月,原来是在韩国吸毒!”
  我丝毫不理会,径直走进永和大王。林欣儿早在店里等我。她戴着幅宽边大墨镜,穿着件普通的羽绒衣,长发在脑后梳成一个马尾。
  “傅斯年出院了?”林欣儿见我并没有摘去眼镜。
  她似乎早听到外面报贩的吆喝,紧紧咬着嘴唇。
  我点头:“你上次在电话里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林欣儿说:“韩国的一个导演几天前给公司打电话,希望我能接一部电影。”
  “那不正好吗?”我惊喜地问:“你现在正缺钱。”
  “好是好。不过——”林欣儿为难地:“里面有几个裸镜。”
  “三级片?”我一愣。
  “怎么可能?”隔着大墨镜也能看到林欣儿的脸红了:“一部艺术片,是部女性电影。”
  “不要接。”我一口否定:“什么艺术不艺术,女性不女性,这个在中国行不通。电影肯定会在国内发行,面对国内观众,你找骂?”
  “我知道。”林欣儿叹口气:“不过这个片子的导演你知道是谁?”
  “谁?”
  “林权明。釜山电影节上见过面的。”林欣儿说。
  “他?”我大惊。
  林欣儿点头。
  我也沉默了。林权明,世界一流的电影大师,竟然看上了林欣儿?
  我瞥一眼林欣儿。她面露难色。
  “这个,你得自己拿主意。”我说:“好好掂量掂量。”
  “我想听你的意见。”林欣儿说。
  “我的意见当然是不能接了。”我说。
  “我想接。”林欣儿咬着嘴唇说。
  “理由?”我说。
  “我很缺钱,你知道上次在釜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安情她们了。”林欣儿说:“我除了演戏,什么也不会。”
  “秦康真是麻烦。”我忍不住又说。
  “没办法。”林欣儿低头道:“我曾经非常矛盾过,痛苦过,特别是从釜山回来后,面对一个背叛了你的老公,一个吸毒的老公,我的心情可想而知。我也曾想过跟他分开。但是,我不管秦康,谁管他?他现在正处在人生的低谷,我就更不能离开他了。”
  “剧本本身怎么样?”我问。
  “还可以吧。”林欣儿说:“我现在只急着挣钱。秦康在那种地方,要早点出来,没钱也不行。”
  “你得等他真的戒了再考虑把他弄出来。”我说:“至于这部片子,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我知道。”林欣儿说着点了一支烟:“可能我们太小心谨慎了吧。也许观众的反应不会那么激烈。”
  “也许吧。不过,你仍有时间考虑。”我说。
  “什么时候你看下剧本,帮我决断一下。”林欣儿说。
  “随时啊,你电传给我。”我说。
  “那就今晚上吧。”林欣儿说。
  “没问题。”
  两人起身,在路口站定。
  “别忘了晚上把剧本传给我。”我说。
  “不会忘的。八点我准时上网。”林欣儿说。
  两人各自跳上出租车。
  那天晚上,在电脑上我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林欣儿传来的《汉城宝贝》。没想到我深深被其吸引:
  “总而言之,一切的厌倦无聊,这个从北京来的汉城女人全都拥有。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发泄渠道。她虽然美丽,但却平凡。她崇拜拜伦,但她却缺乏自己偶像的特权:既没有天才,更不敢与任何人通奸。
  ……….
  汉城宝贝有自己的信条:她与多数跟她财富地位相当的人不同,与多数同时代人不同。这就是她遍游世界的原因:她发现中国的社会过于保守。中国在严肃的事情上过于严肃,中国人的思想过于注重道德。
  ……..
  日景。大坝上。波涛汹涌。
  汉城宝贝穿着一袭黑裙。她的长发被海风吹起。波涛在她脚下翻滚着。
  远处,一个男人走过来。
  男人走近。可以大概看清楚他的轮廓:中等身材,五官很平常。穿西服。
  男人朝汉称宝贝走近。
  “嗨!那里很危险!你随时可能被海浪吞没!”男人朝女人喊道。
  女人惊讶地转过脸。她的脸端庄美丽,然而,眼睛里却透射出一种野性的放肆。她大胆地看着他。(推镜头)
  男人被女人奇异的美震撼。他不安而局促地看着她。
  她朝他严肃而不失妩媚地一笑,朝大坝上走去。这时男人发现女人没有穿鞋子。
  女人的身影在大坝上慢慢远去了,渐渐化成一个黑色的点。
  男人迷惑的脸。
  …….
  日景。荆棘地里。
  男人与女人做爱。
  “你是处女?”男人惊讶地问。
  “是吗?”女人反问。
  “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汉城最淫荡的女人?”男人惊讶地问。
  “因为我喜欢被人看成坏女人。”女人笑笑。她的面庞洁白,牙齿锋利。
  “我不明白。你为一个坏名声受了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向别人解释清楚?”男人说。
  “怎么解释?”女人满不在乎地拨弄着一棵红果树枝,阳光抖落在树叶的缝隙间,在女人洁白而丰满的胸上落下斑点。
  “我不明白。”
  “你没有必要明白。”女人严肃地说:“我喜欢汉城宝贝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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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4:01 | 显示全部楼层
  …….
  
  旅馆里。夜。
  男人:说你爱我!
  女人:我爱你。
  男人吻着女人。两人做爱。
  
  …….
  夜景。街道上。
  男人: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
  女人:我谁都不爱。我只爱我自己。
  男人:你说过你爱我!
  女人:是吗?你确定我当时是认真的?
  男人抱过女人的头,强吻她。女人挣脱。
  男人:无论如何,你要想清楚。嫁给一个将死的老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女人:什么好处也没有。我没想过什么好处。我只是可怜他,可怜他!就象我可怜你一样!我可怜所有的男人。
  
  十年后。日景。
  男人:十年过去了,你并没有老,只是有些疲惫。
  女人:我从没有感到疲惫过。
  男人:这十年间你嫁过几次?
  女人:我忘了。
  男人:但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应该还记得吧。
  女人:我忘了。
  男人:你为什么总在撒谎?
  女人:我从不撒谎。
  男人:不管怎么样,我记得你。我一直在等你。
  女人:哦。可是我,真的记不得你了。你确定当时在荆棘里的女人是我?
  男人:怎么会忘记?你左胸下有颗红色的痣。我记得那天太阳照着它,它是透明的。
  女人:也许吧。
  男人:我十年里没有结婚。我一直在等你。
  女人:谢谢。
  男人:我真的没有结婚。
  女人:谢谢。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不管一个女人做错了什么。但只要最后她回头,她的第一个男人还是会原谅她的。
  女人:对不起,先生。我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原谅的!
  
  ……
  看着看着,我心潮澎湃起来。我给林欣儿去了电话:“欣儿,这个剧本可以接!”
  “是吗?”林欣儿高兴地:“我说过你会喜欢的。那我就决定跟对方签约!”
  虽然如此,签约前一天晚上林欣儿又打过来电话。那时的我,正和傅斯年坐在打烊的影响店里浅吟低唱。小全、小孟已去休息,诺大一个影像店只有傅斯年和我两个人。傅斯年穿着一件随意的衬衣,坐在钢琴旁,弹着那首老歌:
  
  “白雾茫茫,
  芳草凄凄,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我愿逆流而上,
  偎依在她的身旁,
  怎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穿着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衣,散着长发,坐在地上,凝视着傅斯年。在温馨的灯光下,他的脸温和而迷离,他的神情迷茫而陶醉,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不由看痴了,也听痴了。
  林欣儿的电话响了起来。
  “柳姐,我真的要签吗?”林欣儿犹豫地问。
  “不是决定了吗?”我说。
  “我还是有些担心——”林欣儿说:“林权明的助理明天从韩国赶过来。”
  “我们争取一下看是否能取消那几个裸镜。”我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剧本。”
  挂了电话,我对傅斯年说:“林欣儿接了一部新戏。”。
  “谁的?”傅斯年问。
  “林权明的。”
  “啊?”傅斯年惊讶地:“她真不错,那可是一流的导演。”
  
  第二天,在公司,我接过林权明的助理递过来的合同,用韩语问道:“能不能把戏里的那几个裸镜稍微改一下。林欣儿走的一直是玉女路线。”
  这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平头,穿身笔挺的西装。听完我的话,他严肃地摇摇头:“这都是林导亲自过目的,不会再随便修改。”
  “可不可以跟林导演面谈?”我问。
  “可以。”对方这样说着,但显然很不高兴:“但是,很多女演员是不会对林导的方案有任何异议的。她们对林导是十分信任的。”
  “我明白。”我忙说:“不过,还是希望能和林导本人沟通一下。”
  “真的要这样吗?”对方不悦地说:“除了林小姐,还有其他几个备选女一号。”
  “不用了。”林欣儿忙说:“我接受。”
  “那好。没问题的话请签字吧。”男人说。
  老男人和林欣儿各自大笔一挥,合同就这样签了下来。
  “祝林小姐身体健康,前途无量!其实林导对林小姐的演技是十分欣赏的。”对方拿起合同说。
  “谢谢林导演的欣赏!”林欣儿礼貌地回答。
  对方离开后,我暗暗骂了一声。
  “林欣儿,你一定要做到世界影后,让导演来求着你,我跟着才有面子。”我气愤地说。
  “刚才我也很紧张。”林欣儿说。她也看到了对方的傲慢。
  “好了,拍了这部戏,林欣儿离世界影后的位子也就不远了。”老男人拍拍林欣儿的肩膀。
  “希望到时候观众别杀了我!”林欣儿祈祷。
  “好了,你就等着见导演吧。”我说:“离开机还有半个月。你这段时间可以休息一阵子。现在干什么?”
  “去戒毒所。”林欣儿说着站起来。
  “开公司的车,我和小柳也去,”老男人说。
  “随便你们。”林欣儿说。
  三人开车到戒毒所。看到林欣儿,秦康有些喜悦。
  “这几天还好吧。”林欣儿坐在秦康对面。
  “还行。”秦康说。
  “他们对你——”林欣儿话没说完。
  “还可以。”秦康说。
  “那就好。”林欣儿说:“秦康,我刚接了一部戏,是林权明导演的。他跟我在釜山电影节上见过一次面,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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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4:2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那部《生死之恋》演得那么好,他怎么会记不得你?恭喜你,欣儿。”秦康说。
  “等你出来了,我们两个合拍一部。”林欣儿说。
  “好。”秦康说。
  “秦康——”林欣儿的眼圈红了。
  “我没事。你要多保重,平时多注意身体。”秦康说。
  “我挺好的。”林欣儿抹眼泪。
  “傻瓜,我好好的。不要哭了。”秦康说:“是在韩国拍外景吗?”
  林欣儿点点头。
  “什么时候开机?大概要多久拍完?”秦康问。
  “再过半个月。如果顺利的话,我的戏可能一个月就能拍完。”林欣儿说。
  秦康点点头:“记住,拍戏时不要吃冷便当。现在天气这么冷,一定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林欣儿哭了。
  “别哭。”秦康说:“我没有好好照顾你,真的对不起。”
  “不。”林欣儿流着泪拼命摇头:“是我太傻,没有及时制止高凌风。”
  “算了,不要说了。我在这里挺好的。时间到了,回去吧。”秦康说。
  “秦康,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把毒彻底戒了,你的前途还是一片光明。”老男人说。
  秦康点点头,没说话。
  “秦康,为了林欣儿,一定要尽快把毒戒了。”我说。
  秦康看我一眼,没做声。
  “对不起三位,时间到了。”警卫警卫走过来。
  “秦康,我们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林欣儿说着站起来。
  三人离开。一路上林欣儿非常沉默。
  我也难过起来。两个人过日子,有的平平安安,恩恩爱爱,有的却生死多桀,受尽折磨!
  
  22
  林欣儿在韩国不时给我打来电话。听得出,她对这部电影抱了很高的期望。
  “柳姐,”林欣儿在电话里激动地说:“拍这样一部电影,是需要勇气的!”
  “是啊!”听她的语气我也高兴地说:“拍摄还顺利吧?”
  “顺利。”林欣儿说:“不过,林导演对我的要求很严。你知道吗,里面有一个镜头,我要穿得很薄趴在雪地里,四分半钟的长镜头,全是我一人做的!”
  “啊。那你不冻坏了?韩国现在下雪了吗?”我惊讶地。
  “汉城早下雪了。好美!可惜连拍照的时间都没有。”林欣儿说。
  “欣儿,真高兴你能享受你的汉城之行。”我真心地:“相信这个片子观众还是会接受的。”
  “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毕竟现在不象从前那样保守了。”林欣儿笑了:“元旦前我应
  能赶回北京参加你和傅斯年的婚礼。”
  “我和傅斯年等着你。”我笑。
  “一言为定?”林欣儿问。
  “一言为定!”我说。
  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到了冬天,傅斯年影像店里的生意较之前几个月萧条了些。这使他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计划我和他的婚礼。
  “盈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婚纱?”一天,在影像店,趁没有客人,在计划了许多事之后,傅斯年发愁地说。
  “你觉旗袍怎么样?”我问。
  “很好呀。”傅斯年说:“定做两套旗袍怎么样?”
  “一套吧。”我说:“另准备一件大衣。”
  说罢,我羞赧一笑。
  “我到现在仍没有通知父母。我总觉得赶在姐姐之前结婚挺不好意思的。”
  “那有什么?”傅斯年不以为然地说:“青青的眼光挑剔的很,等着她嫁,不知要等到
  猴年马月。”
  我抿嘴一笑。
  “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们准备结婚的事?”傅斯年问。
  “暂时还没有。”
  “这一段时间感觉你们两个有些问题。”傅斯年敏锐地。
  “什么也没有。”我低头摆弄指甲。
  “盈盈,我不知道你和青青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毕竟她是你姐姐,我觉得你应该主动跟她讲话。”
  “再说吧。”我说:“斯年,还是计划计划我们结婚的事吧。说说,你想请谁?”
  “所有认识的人!”傅斯年来了兴致:“这个婚礼我想办得隆重点。”
  “那也不至于把不认识的人都拉过来吧。”我笑:“其实,现在就可算出参加婚礼的人到底有几个。我这边,我爸我妈,姐姐,林欣儿,公司里几个同事。你那边,你爸你妈,小全,小孟。天,少得可怜!”我瞪着眼睛看着傅斯年。
  “是啊。怎么会这么少?”傅斯年也惊讶地。
  “我还没把我七大姑八大姨算上呢。只怕人家嫌太远不愿意来。”我抿着嘴笑了。
  “那怎么行?到时候请柬一定送到!一个都不能少!”傅斯年严肃地说。
  看傅斯年那样,我笑了。
  “还有啊。”傅斯年说:“安迪你请不请?”
  我一愣:“请他干嘛?跟他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傅斯年说:“如果不是他,我们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一定要请他。”
  “要请你请。”我没好气地说:“反正我不请!”
  “没必要那么小心眼嘛。”傅斯年说:“你既然愿意跟我结婚,心里就不再想着他,是不是?”
  “斯年!”我的脸红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请他,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他!”
  “对他没那么大意见吧。就算是一般朋友,也可以请他来嘛。”傅斯年说。
  “我还是那句话:要请你请,我不请。”我说。
  “反正到时候请柬由我来负责。”傅斯年笑了。
  接着,两人又叨絮了许多,从新房的布置到庭院的装饰,傅斯年事无巨细都要与我商量。在装修方面我真的是一无所知,他不管说什么我都点头称是。这时天色阴沉,似乎要下雨。我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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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4:43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了?”傅斯年问。
  “我们真的要结婚了?”我问他。
  “是啊。”傅斯年说。
  “感觉很匆忙。”我说:“我才23岁,大学毕业不过两年,就要做他人妇了。”
  “不要多愁善感了,”傅斯年亲呢地吻着我的面颊:“否则,我该怀疑你是否真的喜欢我了。”
  “斯年——”突然间我竟有些想哭的冲动,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我知道我太心急,”傅斯年抚着我的头发,轻轻地说:“但是,我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想要你,想让你真正属于我。”
  “可是斯年,”我仰头望着他,几乎有些痛苦地说:“我却有些害怕。结婚,只是一天的事情,可婚姻,却是一世的事。对那么漫长的事情,我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盈盈,你心里究竟有什么事?”傅斯年看着我。
  “没什么。”我对他恍然一笑:“我只是想,我们都快结婚了,时间过得好快。”
  “不对,盈盈。”傅斯年说:“我总觉得最近你心里好象很沉重。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没什么。”我低头说。
  “能不能告诉我?我们都快结婚了。”傅斯年耐着性子说。
  “斯年——”我终于忍不住痛苦地说:“你知道吗?在我跟安迪谈恋爱的时候,姐姐曾为他做掉过一个孩子!”
  傅斯年震惊地看着我。
  “虽然说我和安迪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气愤。”我激动地说:“为什么他可以一边跟我好,却能一边跟姐姐发生那样的关系?他怎么会那么随便?还有姐姐,她明知道我和安迪的关系,却要那样,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傅斯年愣愣地听着,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斯年,恋爱真是一场最最无聊的游戏!”我叫:“可是婚姻,婚姻又是什么?”
  “对不起,”傅斯年说:“我不该问这件事。”
  我恹恹地闭上眼睛。
  “不过,你总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对所有的男人有成见吧。”傅斯年说:“至少你应该相信我。”
  傅斯年愣愣地听着,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斯年,恋爱真是一场最最无聊的游戏!”我叫:“可是婚姻,婚姻又是什么?”
  “对不起,”傅斯年说:“我不该问这件事。”
  “不过,你总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对所有的男人有成见吧。”傅斯年说:“至少你应该相信我。”
  我没吭声。
  傅斯年见状也叹了口气:“不过,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本来就是个纯洁的的好女孩子。安迪,太傻的一个男人。”
  “算了,不说了。”我说着从沙发上拿起包:“反正装修的事我也不懂。到时我们一起去买家具,我的意见你仅做参考。”
  “你现在去哪里?”傅斯年问。
  “下午我得去公司一趟。”我说:“公司固定周一下午两点开会。挺无聊的,不去又不行。”
  “我送你去,反正现在也没生意。”傅斯年说。
  “那好。”我说。
  两人站起来。傅斯年招呼小全出来在柜台处站着,两人朝公司赶去。
  途经永和大王,我看时间还宽裕,两人便下车去吃饭。
  刚坐下,一道炯炯的目光便朝我射过来。我望过去。是安迪!
  他永远穿着笔挺的西装,显得仪表堂堂。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在他对面,坐着一个胖胖的女孩子,大约二十一二的样子,穿一件鹅黄色的羽绒衫,梳着一个马尾辫,正局促地喝着咖啡。
  我冷冷地看了安迪一眼,和傅斯年在一张桌子旁坐下。
  安迪的眼光时不时朝我看过来。我装做没看见他,一边点了饭菜,一边和傅斯年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傅斯年早看到安迪,他朝他一笑,没有说话。
  “我父母对你的印象都挺好的,希望我们两个早些——”在我和傅斯年低头吃饭的时候,女孩子对安迪说。
  “哦。”安迪说。
  “你有什么想法?”女孩子问。
  “什么想法?”
  “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
  女孩子喜孜孜地没做声。
  “你原来真的没谈过女朋友吗?”过了一会儿,女孩子腼腆地问。
  “没有。”安迪说。
  “真的?”女孩子不相信地:“你长得不错,工作又好。”
  “可能是机缘没到吧。”安迪说。
  我和傅斯年匆忙吃完饭,站起来,两人走出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
  “走吧,时间快到了。”傅斯年看了一下表,拥我上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到公司时,我从车上下来。傅斯年吻我的面颊:“开完会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说:“我还有点事。”
  “那好,进去吧。”傅斯年说着。
  “再见!”我朝他挥手。
  会后,我搭车去了明光村。一路上,我只有一个念头:告诉王瑞瑞,让她别再等安迪。
  王瑞瑞从里面走出来。
  “盈盈姐!”王瑞瑞惊喜地叫道,连忙把床整了一下:“坐床上吧。”
  “房东没烧暖气啊?”我说着在床上坐下。
  “快了,再过一个星期。”王瑞瑞说着给我倒了一杯水。
  “你找到工作了没有?”我问。
  “找到一个,小张介绍的,在硅谷卖打印机。”她说:“明天就能上班。”
  “挺好的。”我高兴地说:“有一份工作,其他的都好说。”
  “是啊。”王瑞瑞低头:“起码能养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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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点头,看到床上放着一件织了半截的毛衣。
  “你还会这个?”我用手摸着。
  “这有什么?我从小就会。”王瑞瑞笑了:“你要想学,我教给你。”
  “我不学。”我摇头:“我笨死了,原来跟我妈学过,怎么都学不会。天生不是这块料。”
  王瑞瑞笑了。
  “不过,这颜色不好。”我说:“太暗了。”
  “这个,不是给我自己织的。”王瑞瑞说:“我这是给安迪织的。”
  我的脸阴了。
  “瑞瑞,你真傻。”我说。
  “怎么了?”王瑞瑞问。
  “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个。瑞瑞,你不要再对他抱什么希望了。”我说。
  “怎么了?”王瑞瑞大睁着眼睛看着我。
  “今天我和傅斯年去饭店吃饭,看到安迪了。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我严肃地说。
  “哦。”王瑞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所以,你不要再等他了。”
  “怎么会这样?”王瑞瑞的眼泪掉了下来。
  “不要哭。”我生气地:“从此别再为他掉一滴眼泪,他不值得你这样。”
  “可是,我们前几天才见过面啊。”王瑞瑞抽泣起来。
  “什么?”我惊叫。
  “他亲口告诉我他爱我!”王瑞瑞抬起泪眼,激动地说:“他说他现在很痛苦,很矛盾。自从我搬出来后,他想了很多,他希望我能给他一段时间让他想清楚。”
  “可他没有考虑清楚就已经去找其他女孩了。”我怔怔地说。
  “我该怎么办?”王瑞瑞哑着声音叫道。
  “什么怎么办?没有他你活不下去?”我火道。
  “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王瑞瑞咬着嘴唇,泪光莹莹:“前几天我们还——”
  “啊?”我一愣。
  “他说他爱我,他求我给他时间让他考虑清楚!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王瑞瑞抓住我的胳膊。
  “你们前两天还怎么了?”我问。
  王瑞瑞不安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他说他一见到我,就控制不住。我实在没有办法,就答应了他——”
  天!我一阵旋晕。
  “他知不知道你——怀孕了?”我问。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王瑞瑞小声说。
  “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负起责任!”我气愤地说。
  “不——”王瑞瑞慌忙说。
  “为什么?”我瞪着她。
  “也许,他真的接受不了我——”王瑞瑞说。
  “不管那么多!给他打电话,看他什么态度!”我激动地:“你要不打,我替你打!”
  “先不要打。”王瑞瑞忙阻止说:“让我再想想,柳姐。”
  “有什么值得考虑的?”我生气地:“你太傻了。安迪根本就不是负责任的男人。既然他还没考虑好,他为什么要对你那样?你为什么要迁就他?”
  “我相信他是真的为难。”王瑞瑞无奈地说:“我不想给他太大压力。上次他来的时候,明显比以前憔悴了很多,我看了心里很难过。柳姐,我想再等等他。我相信他会回到我身边的。”
  “瑞瑞,不要再骗自己了!”我忍无可忍地叫道:“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能等到什么时候?你不要这么伟大,这样愚昧好不好?我今天真的看到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突然就结婚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王瑞瑞烦恼地蹙起眉头,没有说话。
  “我给他打。”我说:“反正,你这幅软绵绵的样子,他三言两语就把你打发了。”
  说着,我拿起手机就给安迪拨了个号。
  “盈盈——”安迪惊讶的声音。
  “还记得我,谢谢!”我冷冷地说:“约会结束了吗?有件事我们需要当面谈一下。”
  “我随时都有时间。你什么时候方便?”安迪问。
  “今晚七点,‘永和大王’见,怎么样?”
  “好。不见不散!”安迪说。
  我啪地挂了电话。
  “柳姐,你是不是太冲动了。”王瑞瑞说。
  “对这种人,根本不要去体谅他!”我恨恨地:“我跟你,都傻得可以!你晚上去吧,
  看他怎么说!”
  “我不想去。”王瑞瑞闷闷地拿起毛衣:“我和安迪之间的事,我以后会跟他说。晚上你去吧,谈些你们之间的事吧。”
  “瑞瑞!”我睁大眼睛:“你在怪我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安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激动得差点把他和姐姐的事说出来,但我还是忍住了:“他凭什么对你那么苛刻?这种男人,也就你能忍气吞声,换了我,什么考虑考虑,我说什么时候结婚他就得什么时候结婚!”
  王瑞瑞仍然默默地织着毛衣。
  “你织你的毛衣吧。”我生气地说:“织好了看人家穿不穿!”
  说着我气愤地站了起来。王瑞瑞急忙赶上来:“盈盈姐——”
  “晚上你到底去不去?”我没好气地说。
  “你晚上跟他见面时,千万不要这么激动。”王瑞瑞为难地说:“我真的不想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他为了我,官司没打成,连车也卖了。我欠他的已经太多了。”
  我看着王瑞瑞。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晚上,七点,永和大王。我和安迪面对面,静静地看着对方。
  “你的气色不错。跟傅斯年什么时候结婚?”安迪手里握着酒杯。
  “很快。”我简单地说:“你呢?打算跟王瑞瑞结婚吗?”
  “我还没想好。”安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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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5:15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想好?”我瞪着他:“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
  “什么?”安迪一愣。
  “既然没想好,为什么又去找她?”我压抑着愤怒:“交往三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瑞瑞怀孕了?”安迪喃喃地说。
  “甭装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让一个女人怀孕。这种事对你来说,再平常不过。”我冷冷地哼了一声。
  安迪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盯着他:“刘安迪,你太把自己当人精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你跟姐姐是怎么会儿事?”
  “青青?”安迪的脸色变得局促:“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今天来不是讨论我跟你的问题。”我说:“我只想问你,你打算跟王瑞瑞结婚吗?”
  “盈盈,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不需其他人干涉。”安迪说。
  “我没有干涉。”我说:“我只是来提醒你:别以为女人都是傻瓜,你想怎么耍就怎么耍。你要是个男人,就对王瑞瑞负起责任来。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走了。”
  说着,我站了起来。
  “等一下。”安迪叫住我。
  我回头看着他。
  “你跟傅斯年怎么样?”安迪问。
  “很好。有什么指示?”我冷冷地。
  “我祝你幸福。”安迪说:“真的。我是真心的。”
  “谢谢!”我带着讥讽的笑。
  “对婚姻,我没有抱太大奢望。”安迪突然丧气地说。
  “换了几个了,还没报太大希望?”我冷冷地嗤了一声。
  安迪颓然说:“有很多次,我想说服自己,既然已经跟瑞瑞住一起了,我就应该把心胸放宽点,不要在乎那么多。但是,我始终说服不了自己。”
  “即使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我紧紧盯住他。
  “瑞瑞没有告诉我。我希望她早些处理。”安迪低着头。
  “什么意思?”我瞪着他。
  “我快结婚了。”安迪说。
  “什么?”我大惊。
  “今年元旦我就要结婚了。”安迪说。
  “就是今天上午跟你在饭店里吃饭的那个女孩?”我愣愣地问。
  安迪点头。
  我想起女孩平庸的样貌和气质,不禁鄂然。
  “我打听过了,挺本分的一个女孩子,大学刚毕业。”安迪说。
  “什么时候结婚?”我吸了一口凉气。
  “元旦。”安迪说:“希望你和傅斯年到时能参加我的婚礼。”
  “元旦?”我呆呆地说:“我和傅斯年,也定在元旦结婚。”
  “哦,这么巧。”安迪说:“这么快大家都有了归宿。”
  “我还是希望你跟瑞瑞说清楚,”我依然没有从震惊中解脱出来,嚅嗫地说:“你得负责任,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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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5:33 | 显示全部楼层
23
  接下来的一个月,眼看着婚期迫在眼前,傅斯年在忙碌中总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和满足,而我却总显得精神恍惚。元旦前几天,傅斯年穿着一身工装在昌平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喜孜孜地说:“盈盈,你看这门怎么样?你看这柜子怎么样?你看这梳妆台怎么样?你看这地板怎么样!”
  我随着他的手指去看那门,看那柜子,看那梳妆台,去看那地板。按傅斯年的话,他要一个“全新”的家。傅斯年为了装修新房,花去了他一半的积蓄。只要肯花钱,又有什么房间不好装修?甚至,傅斯年不知在哪里找来无数支腊梅,把整个院墙仔仔细细装饰成一片花墙。猛一看去,整个院子红艳艳一片,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在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中,我仿佛是梦游的女神,望着忙忙碌碌的傅斯年,竟产生一种难以名说的迷惘。
  “我想好了,结婚那天,你还是穿呢子大衣。”傅斯年说:“今年的冬天很冷,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穿什么都可以。”我懒洋洋地靠在门上。
  外面不知何时竟飘起了小雪。
  “你好象并不积极。”傅斯年说:“真不知你的婚前恐惧症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没说话,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它马上化在我手心里。
  “真美!”傅斯年走过来,看着门外赞叹道。
  是的,真美。桃红的墙,淡绿的花圃,漫天飞舞的雪片,一对将要结婚的新人…….
  电话响了起来。
  “柳姐,你们在哪里?我已经到北京了。”电话里的人说。
  “欣儿!”我惊叫起来:“回来也不说一声!”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斜阳居了。”林欣儿娇软地:“在韩国一个多月,我好想念国内的红烧茄子。”
  “我和傅斯年马上赶过。”放下电话,我兴奋地朝傅斯年叫道:“林欣儿!她在斜阳居等我们。”
  “是吗?”傅斯年也高兴地说:“也不打电话让我们去接她。”
  傅斯年换了衣服,两人急忙赶到斜阳居。年轻的经理走过来:“二位找林欣儿小姐吧。请跟我来。”
  在上次从韩国回来时聚会的雅间里,林欣儿戴着墨镜,穿着狐皮大衣,斜靠在椅子上,一幅功高志满的自得。
  我说:“那几个镜头,拍得还顺利吧。”
  “顺利啊,全一遍过。”林欣儿说:“其实,等你完全与角色化为一体,根本不会在乎那么多。我第一次有那种全身投入的感觉。大导演就是不一样,我对自己的了解都没有他那么透!”
  “是啊,很奇怪吧。对女人了解最深的还是男人。”我说。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傅斯年走过去开了门。一大群记者突然冲了进来,摄像头同时对准了林欣儿。
  “林欣儿,听说你接了部三级片,能不能谈谈你的感受?”
  “你为什么要转型?”
  “在韩国你有没有上网?国内已经有人骂你,你准备怎么跟喜欢你的观众解释?”
  “你是不是因为缺钱才接了这部色情片?这次赚了多少?”
  “林欣儿,有人说这部片子是一部关于妓女的片子,是真的吗?”
  “林欣儿,你这次露两点,下次会不会露三点?”
  “林欣儿,有的男性网友在听说你接了这部片子之后,就在个人网页中自己最喜欢的事一栏中,填上:看着林欣儿的照片手淫。你对此有什么感想?”
  “林欣儿,有人说你是大陆的李丽珍。你同意这种看法吗?”
  “林欣儿,所有的观众对你这次的转型都感到极度失望。他们认为:你堕落了。这是否是因为秦康吸毒事件对你的打击太大,你开始自暴自弃?”
  林欣儿、傅斯年和我愣愣地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提问,全都懵了。林欣儿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委屈地咬着嘴唇,倔强地沉默着。
  “你们乱说什么!”我突然愤怒地叫道:“你们知道什么叫尊重别人吗?”
  一时周围安静下来。
  “让开!”我说着,拉着林欣儿的手,拨开纷杂的人群,大步往外走去。
  傅斯年稳步走过来,他沉着地牵起我的手,走在三人前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傅斯年、林欣儿和我手挽手走出饭店。就在傅斯年发动油门的一瞬间,那群目瞪口呆的记者象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纷纷追了上来:“林欣儿,请你谈谈——”
  然而,傅斯年猛地一踩油门,车象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什么记者,一点儿水平都没有!”在车里,我恨恨地说。
  林欣儿闷不做声。
  “欣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说:“记者是世界上最悲哀的职业。他们除了会说‘请你谈谈’之外,什么都不懂!”
  “是啊,欣儿。”傅斯年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和盈盈支持你。”
  “谢谢。”林欣儿说。
  “真的希望电影能早些上映。”我说:“导演对你的表现赞不绝口吧?”
  “还行。”林欣儿说。
  “那用说吗?”傅斯年说:“欣儿的演技,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欣儿,我在釜山电影节上第一次看《生死之恋》,就被你折服。”
  “谢谢!”林欣儿说。
  “欣儿,你有了这部《汉城宝贝》,可以被称为是国际巨星了,你跟章子怡一个级别了。”我说。
  “嗯。”林欣儿说。
  “欣儿,我和盈盈结婚时,你无论如何都要赏光。盈盈天天念叨着这事,生怕你元旦赶不回来。”傅斯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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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哦。”林欣儿说。
  车里接着是一阵沉默。
  
  
  送走林欣儿之后,在回来的路上,我和傅斯年感慨颇多。
  “真的没有想到反应会这么快,这么激烈。”我叹气。
  “是啊。我也没想到。”傅斯年说:“所以,这段时间得多陪陪林欣儿。她的情绪非常低落。”
  “岂止是低落。”我说:“好象世界都要塌下来的样子。”
  
  到家时,姐姐的房间里亮着灯。我犹豫很久,终于敲了敲门。
  “进来。”姐姐说。
  我推门而入。桔黄色的台灯下,姐姐在电脑上劈里啪拉地敲着字。
  “姐。”我叫了一声。我们很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这个称呼喊上去竟有些陌生。
  “怎么了?”姐姐继续啪啪地敲击着键盘,头也没抬地问。
  “元旦放假吗?”我问。
  “什么事?”
  “我和傅斯年,定在今年元旦结婚。”我说。
  “哦。”姐姐愣了一下。
  “姐,你呢。”站了一会儿,我问:“有没有想过结婚?”
  “没有。”姐姐直接地说:“婚姻是什么?陷阱,阴谋。我没那么傻。”
  我笑了。
  “姐,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傅斯年。”我说。
  姐姐一愣。
  “姐,有的事我不想再提。可是,我真的很想弄明白。”我说。
  “安迪和我?”姐姐不动声色地问。
  “是。”我说。
  “因为,我不喜欢一个男人老在我面前说自己的女朋友很纯洁。我讨厌纯洁这两个字。这就是原因。”姐姐凝视着我。
  “可这又是为什么?”我追问。
  姐姐没有马上说话。
  “刚毕业时,为了一份工作,我把自己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下你明白了吧。”姐姐说。
  “我明白。一切都明白了。”我喃喃地。
  “明白了就好。你去睡吧。”姐姐没有表情地说。
  我正要转身,姐姐突然说道:“盈盈,我和唐鸿源也决定在元旦结婚。这是他投资青青娱乐城的条件。”
  “祝福你,姐。”我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只是没想到!长期以来,对姐姐的私生活我从来不管不问。我一直认为我们是不同的两种人。我以为对姐姐这种金领来说,是没有什么贞节观念的!
  
  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林欣儿。自从那次在饭店遭遇记者后,她变得敏感、脆弱,且易哭。
  一次,我与她一起逛商场,我正兴致勃勃地讲着我和傅斯年的结婚计划,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低低地说:“那是林欣儿吗?”
  “有点象。”另一个声音说。
  “不是吧。她现在还敢出来?”
  “怎么不敢出来?林欣儿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信息也太闭塞了吧。听说她在韩国拍了部三级片,卖身都卖到国外了。你说这些名人,怎么没有一个干净的?尽给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丟丑!”
  “就是。都是些不要脸!”
  说着几个人在林欣儿身后啐了几口。
  林欣儿的脸白了。我拉着她就走。
  路上,林欣儿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我和她正要跳上一辆出租车,突然身边报摊上传来一声嘹亮的吆喝:“卖报卖报。林欣儿新片露三点,有人出百万只求看林欣儿真三点一眼!”
  林欣儿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在地。
  我走到报摊前,唰地扔出一百元:“全给我了,别吆喝了!”说着我抱起厚厚一叠报纸就跳上了出租车。
  车里,林欣儿的眼泪哗哗地流着。
  “不要哭。你不理会,他们就不说了。”我劝她。
  然而林欣儿却在后座处哭得一塌糊涂。
  司机惊讶地看着我和手中的报纸:“买那么多报纸?”
  “少管!”我眉头一皱:“开车!”
  “小样!”司机伸伸舌头,不再做声。
  跳下车,我把所有的报纸撕得粉碎。
  林欣儿眼睛都哭肿了。
  “欣儿,别哭。”我说:“人家长有嘴,能不让人家说吗?你也不能奢望所有人都理解你。”
  “我真傻。”林欣儿痛苦地说:“我真蠢!我为什么要去接这个片子?”
  “有什么后悔的?”我瞪着她:“不就几个那样的镜头吗!难道能说明你做人有问题?”
  “你没上网,你不知道别人怎么骂我。”林欣儿的声音都颤了:“我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坏!”
  “那又怎么样?”我说:“阮玲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林欣儿看着我。
  “那当然了。”我说:“阮玲玉要生在现在,她还会死吗?”
  “那也未必。”林欣儿仿佛自言自语。
  “什么未必!”我不满地看着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要潇洒一点!”
  “潇洒?说起来很简单。”林欣儿摇摇头,抬起眼无助地看着我:“我现在就象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不是我,根本不会知道我的痛苦。”
  “欣儿。”我拉起她的手,凝视着她:“你有没有把我当好朋友?把我当好朋友的话,就不要说这种话。什么我不是你,不知道你的痛苦?如果真是这样,我天天陪着你干什么?看你笑话?”
  “柳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我真是生不如死!”林欣儿突然泪如雨下:“秦康失踪时,媒体也没有对我这样!现在我成了千夫所指的婊子,烂货,似乎人人都能来睡一把——”
  “欣儿,你再说我扇你一巴掌!”我气愤地叫起来:“有这样自己骂自己的吗?你连自己都瞧不起,还指望别人瞧得起你吗?”
  “柳姐,你不会明白,不会明白!”林欣儿说:“这一个月来,我没有一天不做恶梦。梦见自己被人追杀,我一直逃啊,逃啊,最后实在走投无路了,我就闭着眼睛,纵身从山崖上跳了下去,摔得浑身粉碎,头是头,脖子是脖子,身体是身体。我摔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
  “别说了。”我吸了口凉气:“你怎么那么恐怖啊。”
  “现在要是秦康在我身边就好了。”林欣儿说着露出一丝凄然的微笑:“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强一些。你说呢,柳姐?”
  “欣儿——”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林欣儿说。
  “欣儿——”我不知说些什么好。
  “柳姐,你回去吧。你和傅斯年现在也挺忙的,不用天天来看我。”林欣儿说:“只要我不出门,就没有人能当着我的面骂我。只要我不上网,就不知道那么多人在骂我,不知道人家怎么骂我——”
  “欣儿——”
  “我没事,真的。”林欣儿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那好吧。”我无奈地说:“有事一定给我电话,切记。”
  “好的。你走吧。”林欣儿说。
  “那我走了。”我说。
  “走吧。”林欣儿无力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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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6:19 | 显示全部楼层
24
  元旦很快就到了。真没想到,今年的元旦竟是个多喜之日。姐姐、我和安迪同时都在这一天举行婚礼。就在元旦前一天,我、傅斯年的父母相继分别赶到北京。至于我那些亲戚,果然不出傅斯年所料,凡是收到请柬的,全都不顾行程遥远,与父母一同赶来。我和傅斯年安排他们在最近的旅店住下。这时,林欣儿又打过来电话,告知那天正是秦康被释放的日子,等他出来后,他们夫妻二人一定会出席我和傅斯年的婚礼。为了方便,姐姐和我决定在同一饭店举行婚礼。
  结婚那天,天气意外地晴朗,铺着薄雪的地面在太阳的照耀下,平添了一抹瑰丽的色彩。我和傅斯年左等右等不见林欣儿夫妇的身影。打过去电话,林欣儿却关了机。
  姐姐今天更是如娇贵的牡丹艳压群芳,她脸上挂着个迷人的微笑,殷勤周到地招呼着众人。唐鸿源穿一身白色的西服,胖胖的圆脸上一对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今天到场的还有很多是他生意场上的朋友。他们一致地向姐姐行注目礼,引得唐鸿源极为自豪。他身边漂亮女人不少,但象姐姐这样端庄、高贵的美人,却也不是很常见。几个客人一边与他碰着酒杯,一面问:“唐总,你和太太的‘青青娱乐城’什么时候落成啊?”
  “度了蜜月回来马上就可投入营业了。”唐鸿源笑呵呵地啜了口酒。
  “那青青娱乐城算你的还是太太的?”有个客人问。
  “瞧你说的,青青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青青的!”唐鸿源说着朝姐姐亲昵一笑。
  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客人,整个草坪一片斛光交错,热闹非凡。
  当两对新人在草地上合影时,在铺着白雪的草地上,在挂着雪球的松枝间,在浅黄的阳光下,在轻柔的音乐里,在我和傅斯年脉脉的对视里,一个面色严肃的男人朝我走过来。
  “什么事,张总?”我问,脸上挂着个甜甜的笑容。
  老男人俯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我震惊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在意识刚刚恢复的一刹那,我拉着傅斯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跳上一辆出租车。
  “盈盈怎么了?”傅斯年紧张地问。
  “到了就知道了。”我的声音在发抖。
  十五分钟后,在林欣儿家门口,我和傅斯年听到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秦康!”傅斯年惊叫:“林欣儿出事了?”
  我和他同时冲进去。
  在卧室的床上,林欣儿闭着眼睛安详地躺着。她穿着结婚时的婚纱,化了淡妆,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安眠片。
  “欣儿。”我脑里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床上的她。
  傅斯年也愣愣地看着林欣儿。当他的目光触到桌子上的药瓶时,他失声叫了出来。
  “欣儿。”秦康喃喃地叫着。他披散着头发,一双失神的眼睛看上去象死人一般呆滞。
  “欣儿——”一阵强烈的眩晕使我几乎昏过去。
  “盈盈——”傅斯年慌忙扶住了我。
  “秦康,这是怎么会事?”我软软地靠在傅斯年身上,无力地问。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秦康喃喃地说。
  “秦康,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说!”我挣扎着站起来,一把抓住秦康的衣领。
  “我该死,我该死。”秦康把头埋在林欣儿身上嘤嘤地哭着。
  “你说,你对欣儿都做了些什么?你说!”我失声叫道。
  “是我害死了她。”秦康说着,突然站起来,朝墙上撞去!
  “秦康!”傅斯年大叫一声,上去抱紧了他。
  “别管我,我不想活了!”秦康象头凶狠的狮子粗声吼着。他使劲挣扎着,傅斯年拼命抱紧了他。
  “别管我!”秦康喘着粗气挣扎着。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朝他喊道:“你就是死一千次,死一万次,也换不来一个林欣儿!要死,说清楚再死!”
  秦康猛一愣。
  “是,就算我死一千次,死一万次,也不能让她重新活一次。”秦康绝望地:“我死了又有什么用?”
  “秦康,这到底是怎么会儿事?”傅斯年忍不住问。
  秦康漠然地看了傅斯年和我一眼。他突然笑了,笑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怎么会儿事?她写有遗书,你们自己看吧。”
  “遗书?在哪儿?”我问。
  “桌子上。”秦康没有表情地说。
  我颤动着手拿起药瓶底下的那个信封。我打开信,那是林欣儿的笔迹。
  
  “柳姐,傅大哥:你们好!
  首先,欣儿要对你们说声对不起。我猜,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们两位也许穿着喜气洋洋的新郎和新娘装。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知道,柳姐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而傅大哥,一定是世界上最潇洒、最有风度的新郎。柳姐,你穿的是红旗袍吗?那是我最喜欢的新娘装。不过可惜,我结婚的时候,秦康却一定要我穿婚纱。他说他想穿西装,旗袍跟西装不配。我依他了。想想看,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一直什么都是依他的。
  柳姐,傅大哥,我走了。因为我太累了。我实在不想再承担下去了。所以,我放手了。没有其他原因,我只是累。
  我走了,很对不起没有兑现一定参加你们婚礼的承诺。我想好好休息一次。我写这封信的时候,秦康正睡在我身边。他睡得很香,我不想打扰他,所以,我披着衣服走到窗户边。外面的月亮真大,真好。外面好象在飘雪。我借着月光写了这封很短的信。写的时候,风一阵一阵吹进来。我好冷啊。不过,明天会出太阳的。我第一次发现冬天有那么大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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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09:46: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心情很平静。可是,写着写着,我还是哭了。我有点不想死了。不过动笔之前,我已经吃了很多药了。我不想叫醒秦康。他睡得多熟啊,不知道他做梦没有,他会不会梦到我现在正在写信,会不会梦到我一会儿就死了。然而,我不想叫醒他。他睡得多香,好象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他多象个陌生人啊!陌生得让我心寒。
  我的头有点晕了。我知道我得马上停笔了,否则,你们就没有机会看到一封完整的信了。外面的风比刚才更大了,吹得我浑身冰凉。奇怪,月亮好象变小了,变模糊了……哦,是我的眼睛花了。我要停笔了。
  林欣儿
  2004年12月31夜11点一刻
  
  我忍住悲痛继续看下去。这是林欣儿给秦康的信:
  
  “康,我亲爱的康,小康,小宝贝,小娃娃阿康: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最喜欢哪一个,只好把我平时叫的都写下来。我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忍不住又一次轻声唤了出来。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滴在你的面颊上。可是,你睡得好熟。你不知道我现在多难受,我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康(我永远叫不够),睡觉前你曾扇过我一个巴掌。想来想去,走之前还是说点什么吧。
  虽然说在娱乐圈,但我从来没有为了名和利,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接一些为人不齿的角色。但幸运的是,我一样成为女主角,一样走红。我很感谢那些爱惜我的导演和观众。曾经我为自己能从一个站柜台的小姑娘而被人发掘直至培养成为电影明星而深感喜悦。直到遇到你,我更感到自己多么幸运。然而,这一切幸福都被汉城宝贝这个角色毁灭!在回国的这一个多月里,我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批评和攻击。我被很多人描述成为人不齿的荡妇和婊子。天,想一想这两个词就令我浑身发颤。我无法阻止别人的言论自由,但如此肮脏淫秽的话语相信所有的女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我是一个更多地活在表面上的女明星,名誉就是我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最亲爱的人的理解和支持就显得尤为重要。可是,令我心寒的是,爸爸,妈妈,还有你,这世界上我最亲的三个人,竟和那些讲话不负责任的陌生人一样来骂我!而且,你们骂得比他们还狠!秦康,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在从戒毒所回来的路上,当你从报纸上看到有关我的所谓“丑闻”时,你那怨恨的目光和刻薄的谩骂!我受不了!直到现在,想起你的目光和你的辱骂,我依然会控制不住浑身颤抖。我没想到,我日夜盼望的丈夫,竟会这样对我!康,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在釜山,为了能让你得到自由,我能咬着牙接受安情的条件,看着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在床上做着所谓的“分手仪式”,而这个老公,却不能体谅她的几个裸镜!康,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曾对盈盈姐说过,为了你,能受的,不能受的,我全受了,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不说了。我真的很失望,很失望。这种失望,可以致我于死地。
  可是,康,即使这样,当我决定要跟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我最舍不得的人,不是爸爸,不是妈妈,而依然是你。我们结婚有半年之久,由于工作的原因,在一起的时间少之甚少。幸福的时光真是太短暂了!然而,我仍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我有你,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只是这种幸运,很多时候竟是以一种不幸的方式体现出来。但又能怎样?人,不过只是命运的一个棋子罢了。
  我要走了。康娃娃,哦,不,娃娃阿康。瞧我,连称呼都写得颠三倒四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在这最后的时刻,我想告诉你,明天当你看到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定不要被我吓坏了。我实在不愿意一个人躺到客厅里去。那里很冷,那里没有你。我喜欢把头枕在你胳膊上的感觉,尽管从结婚到现在,我们睡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希望千万不要吓着你!
  明天早上一定要吃早餐。你打算做什么?好想再亲口尝一常你做的奶茶。可是,我真的不行了。我的手已经握不住笔了。刚才我已经给盈盈姐他们写了一封信了。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可能是药性发作了。我的心跳得厉害。啊,我可能快死了。可是,我不想叫醒你。你睡得好甜,象个小孩子。康,我的娃娃小康!
  欣——
  
  “秦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欣儿?为什么?”我泪流满面,激动地朝秦康叫着。
  秦康没有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欣儿!”这时突然有个男人悲伤地叫着跑进来。
  他是高凌风。
  没等高凌风靠近林欣儿,秦康一个拳头打过去。
  “你——”高凌风满脸是血地看着秦康。
  秦康二话没说,伸手又是一拳。高凌风一个趔岔摔倒在地。没等他站起来,秦康又走上去,朝他的额头狠狠击过去。
  “秦康!别打了,会出人命的!”我惊恐地叫着。
  秦康没有理会我,他把高凌风从地上拎起来,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谁让你来的?”
  高凌风哭丧着脸,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秦康拽着高凌风的头狠狠地朝墙上撞去。
  “砰”一声,高凌风一头撞到墙上,鲜血从他额头上汩汩流了出来。他只在那里站立了两秒种,就啪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他死了!”我尖声叫道。
  “快送医院!”傅斯年惊慌地叫起来。他刚拿出手机,秦康手猛地一扫,傅斯年的手机啪地被摔在地上。
  “谁叫救护车我就杀了谁!”秦康红着眼叫着。
  傅斯年盯着秦康。慢慢地,他俯下身体去拾墙角处的手机。他的手刚要碰到手机,秦康猛地抬脚,把手机踢出了门外。
  “秦康,你傻了!打死人是要偿命的!”傅斯年气愤地朝秦康喊着。
  “偿命?”秦康轻声笑了:“欣儿既然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早知这样,何必当初!”我气愤地叫着:“你打死人又有什么本事?”说着我从身上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秦康一个箭步上来,一把夺过手机,疯了一样地吼着:“我说过,谁叫救护车我就杀了谁,不信你们试试!”
  “秦康!”我和傅斯年鄂然地看着他。
  “在我确定高凌风断气之前,谁要打电话,谁要离开这屋子半步,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秦康冷冷地说。
  “秦康,你不要这么傻!”我叫:“就算是为了欣儿,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
  “是我害死了欣儿。是我害死了她。”秦康痛苦地嚅嗫着,他的目光开始有些涣散。
  傅斯年朝我使了个眼色。傅斯年猛地冲上去抱住了秦康,我一把夺过秦康手里的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喂,请速派救护车到安贞桥华联商厦——”
  秦康象头野豹子一样嗷嗷乱叫。“你们敢——”他喘着粗气,拼命挣扎着。突然他张开嘴,朝傅斯年的手狠狠咬下去。只听“哎呀”一声,傅斯年松开了秦康。秦康急步走到高凌风旁边,一脚踩上去。傅斯年猛地纵身抱住秦康。二人撕打在一起。
  突然,秦康一个反转身,轮起傅斯年,朝门外扔去。只听“砰”地一声,傅斯年的身体在半空中碰倒了客厅里的大理石桌。傅斯年重重地倒在一片碎石片里。
  “斯年!”我惊叫一声冲过去,抱起傅斯年。
  “拦住秦康,别让他——”傅斯年话没说完,头一歪倒在了我怀里。
  “斯年!斯年!”我惊恐地叫着。
  秦康愣愣地站在一边。
  “快催救护车,快催他们!”我朝秦康喊道。
  秦康象从梦中惊醒一般,拿起了手机。
  五分种之后,救护车呼啸着赶到。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傅斯年、高凌风扶上车。在救护车赶往医院的途中,高凌风早已四肢冰凉。车还没到医院他就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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