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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石之轩

[【小说】] [全文完]历史小说《黄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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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3 19:24:26 | 显示全部楼层
表示下敬意
石兄所在的地方是我受教四年的地方
最近太忙,下次一定要抽出时间读您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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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3 21: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石头兄,过去在西安上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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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3 21: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南边,翠华路,10几年了,那几年是思想变化最大的几年,估计石兄的作品也会让我的思想变化很大。要留着慢慢享受,就这点要感激你。石兄有合集吗,俺讨厌翻贴子看,这点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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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3 23:35:20 | 显示全部楼层
石头兄,你可以发短信给依荷听雨兄,她会把全部内容传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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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4 09:06:42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
依荷听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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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4 21: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是依荷听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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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4 21: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徐锡麟就义的消息传到绍兴,主持大通学堂的秋瑾惊骇悲痛,扑倒于桌案之上痛哭失声。哭罢坐于内室,不食不语,状若痴呆。浔溪女校的徐自华得讯谐妹小淑赶来大通,劝秋瑾往避他处。秋瑾握着徐自华的手,垂泪说道:“何处可避强虏,中国如今已无一寸净土,残山剩水,回首中原肝肠堪断!中华虽大,却无英雄作主,我只能高唱拜伦之歌,步向尘埃。”
自华小淑齐道:“不可,你怎能如此绝望?”
秋瑾摇头说道:“我意已决,二位不必再劝,只别忘了我埋骨西湖之约。”
自华小淑知不可再劝,长叹而归。
这时已到了学堂放暑假的时间,秋瑾为保存革命实力,遂将师生全放了假,请其各自归家。学堂中有位老师叫刘福荣,因归乡路费不足,来向秋瑾借钱,秋瑾借给他一百元。刘福荣嫌少,秋瑾便又给了他二百元,刘福荣却仍嫌少,嘟嘟囔囔说道:“你到外面筹款,如今又不起义了,便多借我些何妨。”
秋瑾怒道:“筹来的钱本不多,悉数托人在上海采买武器。借给你的这些钱,乃是下学期的经费,三百元够你来回两趟的花费,你怎可仍不知足!”
刘福荣不敢再说,持钱出门,却不回家,又往找绍兴劝学所的朋友胡道南借钱。胡道南曾与秋瑾同期留学日本,保守而自私。日本颁布“限制清国留学生规则”时,秋瑾不停的参加各种集会,疾声呼吁全体归国以示抗议,情绪亢奋激动。胡道南却怏怏不睬,漠不关心,对秋瑾的激烈反应冷言冷语加以嘲讽。在一次同乡集会时,两人正面冲突起来,秋瑾怒不可竭,直斥胡道南为“死人”,并摸出一把匕首,扬腕斜插于桌上,匕首霜刃生寒,颤动不已,众人大惊。秋瑾双手叉腰,眼中冒火,大喝道:“有谁不顾国格人格,反对归国,吃我一刀!”胡道南当时慑于秋瑾的气势,噤声不敢再说,但自此心中常怀恼恨。
胡道南从日本归国后,夤缘当上了绍兴劝学所的督办,后来秋瑾从上海来主持大通事务,两人又常常见面,但以秋瑾的才学个性,对胡道南是绝对鄙视瞧不起的,胡道南虽忌恨不满,但他只当了个芝麻小官,又能把秋瑾怎样。
如今见刘福荣前来借钱,胡道南遂笑嘻嘻调侃说:“你跟着秋瑾女士干事,还愁没有钱用?鉴湖女侠势派好大,挎倭刀,骑白马,乃是绍兴第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听说跟她干的人都大大的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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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4 21: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刘福荣气哼哼地说:“别提这女人,拿钱都不干正事,整天尽想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跟着她说什么发财,不掉脑袋就算万幸!”
胡道南听话里有话,一下子来了精神,忙说:“兄弟你要借多少钱,我这都借给你,但你说说秋瑾平日都干些什么,我与秋女士在日本留学时就是相识,也好去正儿八经劝劝她。”
刘福荣借到了钱,当下凑近胡道南,小声说:“胡兄你也不是外人,兄弟便对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此事牵扯到我大通几十号人的姓名,这可玩笑不得。”
胡道南就赌咒发誓,说:“我要乱说,叫我不得好死。我只不过看秋瑾也是个人才,走了邪道太过可惜,这才想凭关系劝她,不然,谁又愿意招惹闲事呢。”
刘福荣便说:“秋瑾是想反满革命,拿钱都买了枪械,准备召集会党起义用。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呀。”
胡道南惊得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刘福荣又反复叮咛别乱说,见胡道南频频点头,这才拿了钱出门走了。胡道南一个人发了一会愣,醒过神来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急忙跑出门,一溜烟去找知府贵福,兴冲冲说:“大人万福金安,卑职给您道喜来了,您就要升官了。”
贵福笑道:“胡督办今日酒喝多了,还是刚睡醒了说梦话,我怎么要升官了?”
胡道南说:“秋瑾是革命党,要领导浙江的会党造反,你速速抓了她,不是奇功一件,不是就该升官了?”
贵福惊问:“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开玩笑?”
胡道南说:“错了你砍我的脑袋,在日本时我就认识她,刚才大通的老师又来找我,说她买了许多枪械,供会党起事用。浙江几万会党,全听她的指挥。这女人我了解,又狠又硬,骄横无比,若她一朝起事,那还不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贵福倒抽一口冷气,寻思:“前一段乌带党起事,后来龙华会买黑布做衣服,看来都是这秋瑾在后边指示的,怪不得巡抚大人命我监视大通学堂。”想了半天,嘱咐胡道南先不要乱说,自己却急急忙忙发电给巡抚张曾杨,请示机宜。
张曾杨接到贵福的电报,惊疑不定,心中犹豫。当时秋瑾在浙江的名气极大,以敢做敢为的女才子形象而备受浙人的关注,张曾杨怕万一抓错了人而受各方的讥笑责难,再说,现在朝廷要仿行立宪,社会上的议论风气都和过去有所不同,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于是暂且按下此事,命贵福切勿轻举妄动。自己却往访浙江最负盛名的士绅汤寿潜,问他:“有人说秋瑾是革命党,你信不信?”
汤寿潜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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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4 21: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曾杨一震,问:“说得那么肯定,为什么?”
汤寿潜说:“察其言,观其行,秋瑾的言行举止一切都是革命党的做派。”
张曾杨摇摇头,回抚衙后又招刑名师爷章介眉相商。章介眉也是绍兴人,为人贪酷好财,颇有歪才诡计,听巡抚话中之意拿不定是否该捕秋瑾,当下笑道:“大帅仁慈之念太多,如今革命党极多,须得见一个抓一个,冤枉不了的。”
张曾杨说:“贵福只是接到告密,却其他任何证据也没有,秋瑾名头不小,若万一抓错,大家可都没有面子。”
章介眉凑近巡抚,诡笑道:“证据是搜出来的,拷问出来的,这事命贵福去干就是。”又咬牙说:“秋瑾这女人是浙江的祸胎,女人而穿男装,颠倒阴阳,有伤风化,是不是革命党都该杀。”
此时安徽方面忽从芜湖捉住了徐锡麟的族弟徐伟,严刑之下徐伟供称秋瑾是徐锡麟的同党,以大通学堂为基地,与大盗竺绍康、王金发等秘密来往,策划浙皖同时起事。两江总督端方急如星火发电给张曾杨通报情况,张曾杨此刻方不再犹豫,立刻电令贵福查封大通学堂,并捉拿秋瑾、竺绍康、王金发等人。
贵福接电并不捉人,只派人监视住学堂,却回电说大通内还有许多未走的师生,他们既是革命党,又有枪械,自然极难对付,自己人手太少,须得由省城派兵来捕捉方可。
张曾杨于是派了三百名清兵,由管带徐方诏带领,直奔绍兴而来。

秋瑾在学堂,明显感到气氛紧张了,门外昼夜不停的有人转悠着,探头探脑监视他们,秋瑾立刻打发未走的师生速速转移,走了些人,但还有四、五个学生坚决不走,要和学堂共存亡,秋瑾极力劝说无效,心中烦恼,在院中散步。忽从豫仓那边过来一个胡须蓬松的扛米工,直奔秋瑾而来,拱手叫道:“秋大姐。”
秋瑾一惊,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说话,伸手扯下假胡子,却是王金发风尘仆仆从浙南回来了,他见豫仓今日平仓,工人进出不少,就装扮成扛米工混了进来。
秋瑾忙将王金发叫到房内,说:“这几日情形不对,大通由我守着,你不能呆在这儿。”
王金发说:“岂止是情形不对,三百清兵已从杭州出发,前来抓咱们了,你还守在这儿干嘛,快快随了我逃走。”
秋瑾摇头,决绝说道:“大通是浙江革命的重镇,我要保住这个地方,决不能走。”
王金发急得脸红脖子粗,跺脚说:“你是咱们的头领,更要保住你,革命成功了,一百个学堂也能建起来,可你被抓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秋瑾冷笑,说:“他们敢把我怎么样,所有文件材料我都烧毁了,他们拿什么给我定罪?这些清官还未被我看在眼里。你却必须走,现在立刻就走。”
王金发赌气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走,一道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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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4 21: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秋瑾大怒道:“你不听我命令了吗,难道就想着让清兵将我们一网打尽?”
王金发脸憋得通红,心中不服,强自辩解,秋瑾却绝无商量余地,严命他立刻就走。王金发万般无奈,只好说:“那好,我走。我走后,你一切多加保重。”
秋瑾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他,说:“去吧,我没事的,你可千万留神,不可落入清兵之手。”
王金发点点头,又沾上假胡子,飞一样便走了。
王金发刚出大通,徐方诏带的三百清兵就开进了绍兴府衙。贵福早将山阴县令李钟岳传在衙中,当下命李钟岳与徐方诏带兵同往大通抓人,并吩咐说:“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李钟岳暗骂贵福歹毒,便走在清兵的前边,行到大通门外。清兵一齐举枪向天鸣放,李钟岳高声喊道:“山阴县令带兵捕人,都不要乱跑。”话音刚落,二个学生旋风般从学堂内冲了出来,清兵“扑扑”几枪,将二人同时击毙。
李钟岳叹息一声,抬脚进了学堂,大队清兵随他而入,却见秋瑾叉腰站在操场的中央,满脸怒气,问道:“为何枪杀我的学生?”
李钟岳摇头不答。清兵们一拥而上,将秋瑾捉住,接着四处搜查,又抓到了几个未走的学生,搜出了几十杆枪,将秋瑾的诗文手稿也一齐抄了,然后打道回府衙向贵福报告。
贵福见无惊无险就拿住了秋瑾,大喜下立刻提审秋瑾,请李钟岳也坐了陪审。秋瑾冷冷问道:“凭什么抓我,我犯有何罪?”
贵福笑道:“你是革命党,要杀官造反,难道不该抓你?”
秋瑾圆睁双目,大怒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说我是革命党,证据何在?”
贵福说:“你勾结大盗王金发,又在学校私藏枪支,这不都是证据?”
秋瑾说:“大通的枪支是学生训练用的,购买时有省上的批文,学生扛枪训练,你早见过多次,还夸学生英姿勃勃,他日必为国家栋梁,言犹在耳,府台大人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至于大盗王金发,人又在哪儿,我又如何与他勾结了?”
贵福怒道:“王金发我一定要抓到,那时叫你闭口无言,心服口服。哼,徐锡麟的弟弟徐伟供你和徐锡麟密谋作乱,你从实给我招来。”
秋瑾正色说:“徐伟为免毒刑,胡乱攀扯无辜,我与徐锡麟密谋有何人见过?但我与府台大人来往,绍兴城见过的人却相当不少,知府大人还给我做了一首对联:竞争世界,雄冠全球。李钟岳李大人当时也在坐,便是见证。”
李钟岳神情尴尬。贵福怒不可竭,猛拍案台,喝道:“泼辣难缠的女人,我会叫你招的。来人,拉了下去用刑!”
秋瑾被严刑拷打,受尽折磨后,又被押上大堂受审。贵福看着满身血迹的秋瑾,笑嘻嘻说:“秋女士,滋味不好受吧,还是招了好?”
秋瑾骂道:“衣冠禽兽,枉你披了一张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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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5 21:54:07 | 显示全部楼层
贵福怒问:“你招不招?”
秋瑾说:“我不与禽兽共语。”遂垂头闭目,不再说话。
贵福咆哮了一阵,狠拍惊堂木,厉声呵斥,又大声咒骂大通学堂,秋瑾却一言不发,侧伏堂上,昏冥如死。贵福怒极,喝令衙役上前用脚踢、用鞭打,秋瑾婉转地上,血溅满堂,但打过之后,她仍然一言不发。
贵福气急无奈,猛打桌案,说:“如此刁蛮的女人,竟敢耍赖,先带了她下去。”
带走了秋瑾,贵福即发电给嵊县县令,请其配合往董郎岗捕捉王金发,然后吩咐由山阴县令李钟岳审讯秋瑾,设法套问口供。

王金发出了大通学堂后,一路急行,半夜时分赶到了家乡董郎岗,翻墙进入自家屋内,先敲开母亲的房门,“扑通”一声跪下,对母亲说:“娘,孩儿犯了事要逃走,专来给您老人家道别。”
王母大惊,急问:“你犯的什么事?”
王金发说:“大事,造反杀头的罪。”
王母一震,两眼泪水溢了上来。王金发忙“咚咚”叩头,说:“孩儿不孝,连累娘了。”
王母呆了呆,伸手抹掉眼泪,神情决然,说:“你去向你媳妇道个别吧,然后带些盘缠再走,你走之后,我和你媳妇也投奔亲戚去。你就不用再牵挂家里了。”
王金发又给母亲重重叩了三个头,这时他媳妇已起身赶了过来,听说王金发犯了大事须得逃走,哭了起来。王母厉声喝止,婆媳急急忙忙给王金发收拾了些盘缠细软,王金发背了,回身便走。出门找了些乌带党的兄弟,连夜上会稽山去了。
王母送走儿子后,又收拾了两个包袱,带了媳妇也匆忙离家出逃。
天色未明,嵊县的兵卒就赶到了董郎岗王家,扑空之后,一路搜寻下去,王母慌不择路,躲避官兵之际,竟然与媳妇失散,无奈下凄凄惶惶,取路往下徐村的娘家赶去,冀图在哪儿得到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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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5 21:5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李钟岳在自己的县衙内审讯秋瑾时,优礼相待,赐一个绣墩让她坐了,问她:“知府大人说你倡导革命,指称在你的诗文手稿中,多有鼓吹革命的篇章,你可有辩解之词?”
秋瑾说:“我鼓吹的革命,乃是家庭革命、风俗革命,我要革掉数千年重男轻女的陋习,鞭挞欺压歧视妇女的家法,并非贵福所说的种族革命、政治革命。”
李钟岳即予秋瑾已一纸一笔,说:“我也不问了,你自己写了口供,如此,我方好上呈交差。”
秋瑾提笔在手,便写了一个“秋”字。
李钟岳说:“很好,先写姓名,再写其他。”
这时忽然一阵凉风透窗而入,窗外树摇叶响,李钟岳渡步到窗前,说:“好大风啊,看来要下雨了。”
秋瑾闻言,又写了一个“风”字,然后悬笔空中,痴痴出神。
李钟岳背着手又渡了过来,见秋瑾停笔不写,便说:“你不为自己分辨哪行?还是写吧。”
秋瑾凝眉不语。窗外响起一声闷雷,接着大雨挟着劲风,哗哗而下。秋瑾抬头外望,见树影屋宇在雨雾中朦胧一片,看不清楚,心中许多伤怀感愤被激了起来,不觉胸臆间酸楚不已,于是下笔写完一个断句:“秋风秋雨愁煞人。”然后将纸片交给李钟岳,说:“无可招供,就是这七个字,你让贵福去看吧!”

贵福见到秋瑾的七字招供后,大发脾气,斥责李钟岳说:“这就是你提审的结果,要这七字有何用处?”
李钟岳怒道:“大人用刑逼供也逼不出结果,何况我谦谦君子不惯用刑,这七个字也来得好生不易。”
贵福冷笑道:“好啊,你想护着她,咱们走着瞧,没有口供,我照样有办法治她。”于是给巡抚张曾杨去电,称:“秋逆拿获,查抄大通学堂,得快枪二十枝,弹药若干并秋逆诗文手稿,其手稿中多有大逆不道言语,罪无可赦,请大帅明示处置办法。”同时将秋瑾的七字招供也一同电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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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5 21:56:38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曾杨接电,眉头大皱,又招章介眉相商,说:“抓秋瑾的事办坏了,贵福没能搜查到有力证据,她又拒不招供,这罪可如何定法?”
章介眉笑道:“大帅何忧,秋瑾的诗文里有大逆不道言语,这就该死罪了。想当年一句‘秋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就可以灭族,如今只杀秋瑾一人,宽大至极了。”
张曾杨连连摇头,说:“那怎么行,现在仿行立宪,依法治国,那还能再以文字判人死罪,我看还是放了为好?”
章介眉微笑说道:“大帅宅心仁厚,在下拜服。但别人或可以放,这个秋瑾却绝不可放,不然你我都将大祸临头。”
张曾杨惊问:“这是为何?你不是危言耸听吧?”
章介眉正色说:“在下哪敢给大帅胡说。大帅请想,秋瑾这么厉害的女人,严刑拷打也不招供,普通女人那个能做到这点,她不是乱党能是良家妇女?抓了她,打了她,如今再放了她,她岂肯和大帅你善罢甘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帅呀,紧要关头绝不可存仁慈之念。”
张曾杨在章介眉的劝说下终于下了决心,当下复电给贵福,令其速速行刑,杀了秋瑾。

贵福接电,即刻传李钟岳,吩咐说:“明日由你监斩,在轩亭口处决秋瑾。”
李钟岳大惊,抗辩说:“没有证据,也没有口供,这人如何杀得,那将何以置天下人的议论?”
贵福将张曾杨的复电拿了出来掷给李钟岳,恨声道:“上头有令,你敢不遵吗?”
李钟岳将巡抚的复电细看一遍,知道秋瑾已难保一命,叹息连连,不敢违令,只好安排明日问斩。
  七月十五日,黎明时分,山阴县卧龙山女牢外忽然打门声甚急,人声嘈杂。牢中禁婆惊恐问道:“何人打门?”
外面喊道:“县令提审秋瑾,快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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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5 21:5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秋瑾此刻也被惊醒,寻思道:“哪有黎明时分提审的道理,怕是我该上路了。”于是笼发整衣,思量后事。
不久李钟岳亲到,提秋瑾出牢。秋瑾问:“没有证据口供,李大人以何罪杀我?”
李钟岳摇头不答,只问:“你最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秋瑾说:“我有三事覆上:一要许我留书作别亲友,第二不许动我衣裳,第三不能悬头示众。”
李钟岳说:“第二、第三两事可允,第一件原谅我无法办到。”
秋瑾想了想,说:“好,不难为你了。上路吧。”
七月十五日黎明时分,秋瑾被害于绍兴城内古轩亭口。

徐锡麟秋瑾死难的消息传到河内,孙文、胡汉民等惋惜不已,叹息连连。
这时候,王和顺已在三那聚集起了三四百人的队伍,枪械却十分短缺,就派人向孙文催要枪械,孙文立刻发电给日本,命萱野立刻将所购枪械起运,哪知这时候,东京同盟会内部却吵起来了。
原来,孙文离开日本时,日本政府曾赠孙文八千元作为路费,商人玲木也赠孙一万元。章太炎,宋教仁等却不知其事。孙文走时付章太炎民报经费二千元,即是此款,余款孙文给冯自由留了一部分,用作潮汕惠州两处起义的经费,剩下的就全部用作钦廉地区的起义经费了。此刻同盟会中的日人平山周、北一辉等从他处获知了孙文接受一万八千元赠款的事,怀疑孙文和日本政府有秘密交易,就添盐加醋将此事说给章太炎与张继。并说:“日政府受清廷的压力要驱逐孙文,又怕此举得罪了革命党,所以给孙文点钱,让他悄悄离开,或许幕后还有其他交易,这个我辈就不知了。”
章太炎闻之大怒,说:“这明明是受了日本人的贿赂,怪不得孙文丧家犬一样就跑了,连抗议一声也没有。孙文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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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5 21:5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张继也对黄冈、七女湖两次起义的迅速失败大为不满,这时便说:“以钱笼络百十号会党人物闹一场就叫起义,这样起义,革命怎能成功?革命之前,必须先革革命党的命!”
刘师培趁机而起,煽风点火,说:“不错,这样的人怎能做同盟会的总理,须得快快改选总理,若无人肯当,我便毛遂自荐。”
他们三个在《民报》社内大肆嚷叫,宋教仁、田桐也聚了来参与,声称对孙文不满,支持改选总理。章太炎圆睁双眼、怒火中烧,一把就将挂在墙上的孙文画像撕了下来,挥笔在上面写道:“卖《民报》的孙文应即撤去。”他以为孙文此时还在香港,就命汪东将孙文像邮往香港分会。
刘师培激动不已,到处跑着联络鼓动,号召总部开会另选总理,但总部的会议召集人是刘揆一,前一段宋教仁要去东北,黄兴要去南洋,黄、宋商量便让刘揆一代理庶务一职。刘揆一此刻却坚决反对另选总理,所以拒不召集会议。章太炎、张继、刘师培等闹腾不已, 刘揆一问明是为孙文接受赠款一事,就来《民报》社婉言解释,劝众人息怒。
这时《民报》身内已聚集了一大群人,除刘师培、张继等外,宋教仁、吴玉章、田桐等都在。见刘揆一来了,章太炎口沫飞溅,说:“孙文接受日政府赠款,丧失人格,这样的人岂能再任总理?”张继说:“孙文私自授受,给会中同志谁也不讲,这和受贿有何不同?”刘师培说:“《民报》穷困,近日连印刷费也支付艰难,孙文却带了大把的钱,奢糜浪费,不革他的命行吗!”
三人一齐鼓噪,喊道:“快快召集会议,罢免孙文!”
刘揆一瞪大了眼,说:“总理资望超群,免了他,谁可当之?”
章太炎、张继说:“黄克强足以当之!”刘师培喊道:“刘师培也足以当之!”
老成持重如吴玉章等人对章太炎的激烈不以为然,主张平和解决,但那挡得住章太炎他们的气势。
刘揆一于是声色俱厉,大声喊道:“孙、黄二公正谋两广起义,你等深知黄克强只以实行革命为宗旨,决不会受此总理虚名,若因改选总理而使各分会及会党的同志误会,革命的前途能不大受影响?此举不但害了孙黄二公,对全体党人也是一种谋杀!”
张继大怒,冲上前来一把揪住刘揆一,瞪眼说道:“革命党的总理难道是世袭的皇帝,换个人就说得这么严重,我们非换不可,你快快召集会议!”
刘揆一怒喝道:“张继,放开你的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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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7 00:24:50 | 显示全部楼层
张继红了眼,咬牙骂道:“这双臭手要打倒专制,先打倒你这代理庶务。”说着一巴掌打了过去,刘揆一急了,也动手相博,两人扭打在一起,继而双双翻滚地上。章太炎、刘师培舞臂给张继助威,宋教仁、田桐等冷眼旁观。吴玉章看不过眼,上去相劝,吆喝着拉开他两个,田桐呆了呆,也上去帮忙,终于拉开了他两个。
吴玉章说张继:“你与揆一出生入死,非一日的交情,如何能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张继喘着粗气站在一旁,说:“我打人是不对,但我激于义愤,我是为同盟会的存亡而战,为革命的前途而战,非对刘兄个人不满。”说着鞠躬向刘揆一道歉。
刘揆一潸然泪下。
刘师培、章太炎却喊道:“革命的前途怎能用个人感情代替!”
宋教仁就劝刘揆一不要固执,众怒难犯。刘揆一抹掉眼泪,决绝说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于是给在河内的胡汉民发电,请他婉劝孙文向本部同志引咎道歉,以平息风波。电文中引用《论语》的两句话:“万方有罪,罪在一人”,意在请孙文不要计较事情的具体错对,做出姿态以缓解局面。
孙文得知情况,大怒说道:“章太炎、刘师培两个丧心病狂的腐儒,想我孙文向他们道歉,休想!”乃复电刘揆一说:“党内纠纷,唯以事实解决,无引咎之理。”
刘揆一百般无奈,于是又给香港的冯自由发电,请他设法转黄兴知晓,电中对黄兴说:“本部有人欲以公为总理,而破坏同盟会的团结,公意若何?”
冯自由得电,立刻派人潜入钦州,于郭人漳营中找见黄兴,示以刘揆一电文。黄兴见电,知同盟会闹内讧,忙写信给刘揆一,称自己决不当总理,说:“孙总理德高望重,乞勿误会而倾心拥护,且免陷兴于不义。”
刘揆一将黄兴的来信遍示章太炎、张继等,大家见黄兴坚决不当总理,心中怏怏不快,却也再无话可说,但心内究竟不服。恰好此时萱野将购买的枪械提了出来,打开包装一看,全是过时了的村田式武器,这种武器日本的军队早已不用了,所以价格便宜。孙文考虑的是价廉可以多购,以壮声势。章太炎却不知道这些,大叫大嚷道:“买过时落后的枪械打仗,不是让革命同志白丧性命吗?孙文太无道理。我等必须阻止破坏此事。”宋教仁也在一旁大表不满。章太炎就发电给香港分会,说:“枪械伪劣难用,请停止另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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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7 00:26:05 | 显示全部楼层
章太炎在同盟会内只主持《民报》,不懂其他事情,发电报竟用的是明码,为清廷侦知,遂在两广一带海上加紧巡逻防范。孙文怒极,致函同盟会东京总部,要处分章太炎,随即又派人到东京,宣布禁止章太炎、宋教仁干预军务各事,章太炎、宋教仁长声叹气,怨惭不言。

王和顺在三那久等武器不到,焦急万分。忽一天防城驻军中有两个哨官托人送信,说愿反正起义,请王领人攻打防城,他们可作内应。王和顺好生高兴,立刻领兵往攻防城。防城县令宋惭元大惊,赶紧领兵迎敌。众兵士嘻嘻哈哈,斜拖着枪械,乱哄哄闹着随了县令前行。王和顺的兵马开了过来,宋惭元下令开枪,兵士们就举枪向天上乱打,边打边笑。宋惭元知军心已变,转身便走。王和顺的义军径直开过来,占领了防城县城。
杀官安民之后,王和顺欲领兵突袭钦州,义军踊跃。王和顺便下令傍晚起行,欲出奇兵,第二天一早赶到钦州城下,一举攻入城中。却不料军行路上,天却下起大雨来了,道路泥泞不堪,兵士周身全湿,行动迟缓,直到的二天下午才赶到钦州附近,消息早为钦州的清军知晓,加强了防备,王和顺只得在离钦州二十里处停了下来。
正在钦州的黄兴、谭人凤忙找郭人漳商量反正之事。郭人漳说:“钦廉道王瑚手下还有好几营人马,这些人马没能策反,我要反正,王瑚一定会从中作梗。黄兄须得立刻传话给王和顺,请他先攻南宁,待我设计除掉王瑚,那时钦州便可不攻而下。”
黄兴皱眉不乐。郭人漳说:“我可以助王和顺枪械子弹,黄兄莫疑。”于是派一哨人马,以巡查为名,将黄兴夹于其中,出城往见王和顺。黄兴说了郭人漳的想法,王和顺狠劲摇头,坚决不同意远攻南宁,非取钦州不可。黄兴说:“如此你夜间来攻北门,我为内应,开启北门迎你。”王和顺应诺。
哪知钦廉道王瑚近日风闻郭人漳暗通革命党,便悄悄观察,今见郭部人马出城,心中大疑,遂于各城门都加强了防守,晚上更亲自带兵巡城,黄兴欲开城门却无法下手,焦急万分。
王和顺晚间带兵直抵钦州北门,见城楼上戒备森严,大门紧闭,知道城中有变,忙引军退回原地。第二天,郭人漳派霍时安出城往见王和顺,说王瑚已有准备,城门俱派自己的亲兵把守,请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霍时安回城后告诉郭人漳:“王和顺的义军仅有数百人,枪械不齐,军容不整。”郭人漳冷笑道:“这一点兵力,便想取两广,反满情,简直是胡闹。”
谭人凤见郭人漳脸色不善,目有凶光,心想事情凶多吉少,急忙告诉黄兴。两人商量后,往见郭人漳,假称要出城劝王和顺领兵转往别处,郭人漳答应了,派霍时安叫开城门,放他们出了城。两人出城之后,飞一样赶往王和顺的营地。郭人漳却立刻把霍时安抓了起来,杀人灭口。
王和顺见攻钦州无望,带了兵另攻灵山去了。黄、谭两人找不见王和顺,只好沿小路急行,潜过边境,回到河内来见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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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7 00: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灵山地近廉州,王和顺带兵攻打,急切间打不下来。郭人漳传令命赵声带兵迁灭王和顺的义军,赵声怒郭人漳的反复无常,拒不听令。郭人漳大恨,隐忍不发,欲亲自带兵往攻。王和顺却因弹尽粮绝,主动停攻灵山,撤兵而走,欲取道重回三那。钦廉道王瑚令沿路清军围堵拦截,王和顺因之损失惨重,最后带了剩下的残部退入十万大山掩藏起来,自己孤身进入安南,迤逦南下河内面见孙文,禀报起义失败的情况。

钦廉起义被成功镇压,郭人漳电请总督周馥,为将士们请功。周馥命钦廉道王瑚设宴为各军将士庆功。王瑚在廉州城西半里处的海角亭摆下筵席,遍请巡防营、新军哨官以上的军官赴宴。此地面临大海,高坐亭内,即可看渔帆点点,能听到涛声阵阵。众军官纵酒豪饮,欢声不绝,各自吹嘘功劳,乱吹一阵,又一齐端酒敬贺主帅郭人漳,说灭贼功劳,自应以主帅为最大,郭人漳哈哈大笑,与众人对饮。
赵声心中怨恨,独坐一旁,自斟自饮。郭人漳与别人喝了一会,又把酒笑吟吟来劝赵声,说:“赵兄,放开心怀,有些事不能强求。来来来,干一杯。”赵声持碗与郭人漳碰了酒,然后一饮而尽。众军官拍手鼓掌,说:“赵兄好酒量,佩服佩服。”
赵声脸色冷峻,一言不发,饮完酒后顺手掷碗地上,转身以手击桌而歌,唱道:“临风吹角九天闻,万里旌旗拂海云,八百健儿多踊跃,自惭不是岳家军!”
郭人漳听赵声之歌有讥刺自己的意思,叹一口气,知道此人心中怀恨,绝难为自己所用,于是密告总督周馥,称赵声与党人勾结、剿匪不力、拒不听令。周馥便以违令为由,免了赵声的标统制之职,改任其为黄埔陆军小学堂监督。恰在这时,端方有电到粤,称赵声“才堪大用,而志不可测”,周馥见电心中害怕,遂又降赵声为督练公所提调。赵声大怒,一气之下,不任新职,只身到了香港,然后又到南洋一带漫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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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7 00:2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壮士此去渺无踪

黄兴、谭人凤从钦廉空手而归,接着王和顺兵败回来,孙文叹息不已,却决不气馁,凝眉说道:“钦廉之事虽败,但民气未凋,我欲在镇南关再谋义举。”当下招黄兴、谭人凤、胡汉民、王和顺等商量,欲联络策反满清左江镇总兵陆荣廷,取下镇南关之后,即汇合十万大山及钦州的零散义军,直下南宁。众人均表支持。孙文就命王和顺为镇南关都督,王和顺连忙推辞,极言“不可”。孙文杨眉舒目,挥手说道:“镇南关及附近的清兵皆为陆荣廷所辖管,如今陆荣廷经马君武介绍,已入了我同盟会,促其反正之后,取镇南关乃事可必成,你却为何推辞?”
王和顺说:“我和陆荣廷有深仇大恨,我若作镇南关都督,陆荣廷便绝不会反正。”孙文一脸愕然,忙问原因。
原来陆荣廷是广西的游勇出身,后来受了招安,就招揽其他游勇作其羽翼,对生事捣乱的游勇加以痛剿。陆荣廷枪法如神,作战悍不畏死,得前两广总督岑椿煊的赏识,破格升赏,很快就作到了参将之职。一九零二年,王和顺与结拜兄弟陆亚发等会党人物经密商,于南宁、柳州两地同时起义,号称“大明天国”。清廷震惊下令七省防军围剿镇压,其中便有陆荣廷。陆荣廷悍恶无比,亲手将陆亚发捉住,剖腹挖心,以肝肺下酒。王和顺得知噩耗,气炸了胸膛,痛哭一场之后,率全部人马与陆荣廷死战,消灭陆荣廷部一千多人,并将陆的得力干将把兄弟马盛治击毙。因此,双方都对对方恨之入骨。大明天国失败之后,陆荣廷升了官,王和顺却继续依托会党反清,双方又斗过几场,仇怨愈深。
孙文听了王和顺的介绍,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改派黄明堂为镇南关都督,同时派曾汝景入境策反陆荣廷,派关仁蒲策反住镇南关的清军。

黄明堂是镇南关下那模村的游勇领袖,手下有百多名善战耐劳的兄弟。接孙文之命后,黄明堂便回那模村动员手下的弟兄革命。曾汝景却潜过边境,直往龙州军营内见陆荣廷,劝他灭满革命、带兵反正。陆荣廷野性不驯,对清廷从来就没有忠过,但功名之心却是不小,还想继续升官。曾汝景与他有旧,入见后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陆荣廷当即一口拒绝,说:“朝廷恩重,我无论如何不能反!以后再说吧。”
曾汝景无奈,回报孙文。孙文说:“不要紧,策发镇南关的守军已有些眉目了,倒时里应外合,攻下镇南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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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7 21:02:46 | 显示全部楼层
徐锡麟、秋瑾就义之后,清政府的预备立宪忽然加快了步伐。一九零七年十月,清廷颁布上谕,除规定在北京设立向国会过渡性质的资政院外,同时令各省设立咨议局。咨议局有议决本省年度预决算、税负及其他重大问题的权责。
这个上谕一发,各地立刻热闹起来了。绅商士人热衷于立宪的,无不踊跃竞争要进入咨议局,即使对立宪并不很懂是怎么一回事的,也觉得入咨议局当议员是种相当不错的社会待遇,于是也四处活动,想当议员。一时之间,绅商士子奔走于道路,游说于官吏百姓之间,闹闹嚷嚷,热闹异常。
国内如此热闹,梁启超的“帝国宪政会”却几经努力,无法将触角伸向国内,只能在海外造些舆论,于事无补,梁启超便想另辟蹊径,变换花样。一番琢磨之后,梁启超决定另外成立一个组织,康有为与自己皆不出头,只在暗中主持,却由名声一般,不引人注目的蒋智由、徐拂苏担当发起人,起名叫“政闻社”。康有为此时在欧美诸国漫游,梁启超写信征求师尊意见,康有为也支持这个办法,梁启超于是大刀阔斧就筹备起来了。
蒋智由曾参加过光复会,徐拂苏曾参加过华兴会,两人后来却常给《新民丛报》写稿,赞成政治改良之说,对暴力革命不甚看好,因而与梁启超他们关系密切,和革命派的人就渐渐来往的少了。
蒋、徐二人相帮着在东京做各项筹备工作,梁启超却奔走于东京、神户、横滨之间,又秘密潜返上海,与立宪派的许多人物如熊希龄、张謇、郑孝胥、汤寿潜等频频联络,又给在北京的杨度、在武汉的汤化龙等人写信商议。
按梁启超的设想,《政闻社》不但要囊括民间的宪政精英,而且皇族中支持立宪的人物如醇亲王载沣、镇国公载泽等,也应该是社内的重要成员,于是他又通过各种渠道招揽他们,可是这些皇族听见梁启超的名字就害怕,他的“钦犯”身份未除,大家那敢和他接触。张謇等人倒是不忌讳这个,但他们因为已成立了“宪政研究公会”,所以对梁启超的邀请也婉言谢绝了。杨度倒是极为赞成创立《政闻社》,但要求以自己为主领导政闻社,不许康有为、梁启超插手干涉,否则便不入社,梁启超怒道:“晰子太无理!”于是将这些人统统撇开,重起炉灶,组织了以麦孟华、蒋智由、徐拂苏、马相伯、陈景仁、雷奋、黄可权等人为主体的班底,虚社长之位,而以马相伯为总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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