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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类原创】] 论陈寅恪、岑仲勉和匹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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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18: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午随手翻书,看到山东大学郑欣教授在《文史哲》1996年第6期上发表的《忆陈寅恪师》(据说亦载张杰、杨丽燕选编:《追忆陈寅恪》,北京:社科文献出版社,1999,P307-8)。看到其中一个细节,说是中山大学那一届毕业生照相,陈寅恪和岑仲勉二老都受邀出席。二人碰面后握手,岑说:“好久不见了。”陈只是握手,却没有答话;作者郑教授解释说:这是因为岑老已经耳聋,答话也听不见了。

看到这里我记起《管锥编》里钱钟书讲的一个德语笑话:瞎子和瘸子用寒暄话挖苦。瞽问:您行吗?跛答:您看呢?其中您行吗一语wie geht's Ihnen,本来是跟how are you等价的常见问候,但是包括了\"gehen\"(走、行路, to go)这样一个瘸子的大忌讳。无怪乎后者也要用带\"看“的回话反唇相讥了。陈寅恪留学德国,或许也听过这个笑话。岑的特定问候里未必真有上门骂人的意思,但是他在学术上最喜“擒贼先擒王”,讲课和著述中对本专业第一人陈寅恪历来是死缠烂打,这么想来,陈会怎样理解这个“好久不见”呢?我看他闭口不答,动机上未必没有一点幽默的意思。

记得《管锥编》里还说过,瞎子和瘸子在这个笑话里虽然是彼此揶揄,但是在世界文学史上,似乎还是相助多于相斗的。盖二者缺陷互补,恰可相依为命也。比如匹诺曹的童话里头,就有一只瘸腿狐狸和一只瞎眼猫搭伙。这个故事我还是我小时候从连环画书看的,现在只记得他们在画里的坏样。故事里匹诺曹被他们骗过不少次,当时我一边看一边就摇头:毕竟是木偶脑子,真是太笨了,扮相这么差的两个坏坯,居然没第一眼就识破!

猫和狐狸的残疾好像是假的(?),专门为了博取同情装出来的。不过中山大学的两位大师,大概都是如假包换地聋了瞎了。这二位没有效法童话动物的互助,而是继承了笑话人物的不和,这让人不免遗憾。不过也恰好可以让我在吃晚饭之前,随便发点儿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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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18:27:47 | 显示全部楼层
哈,那谁是皮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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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18:3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楼aπολλωv于2008-01-20 18:27发表的 :
哈,那谁是皮诺曹

撒谎长长鼻子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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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18: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哈,俺是设问:读了《忆陈寅恪师》里那段文字的不少读者,岂不成了皮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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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18:40:37 | 显示全部楼层
chaque老师饭前感慨,感慨一点就去用餐。

我一般是睡前感慨,感慨晚了就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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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19: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0楼chaque于2008-01-20 18:16发表的 论陈寅恪、岑仲勉和匹诺曹 :
过中山大学的两位大师,大概都是如假包换地聋了瞎了。这二位没有效法童话动物的互助,而是继承了笑话人物的不和,这让人不免遗憾。
.......

这讲话的风格好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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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19:59:48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道是刘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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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0 20:0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3楼aπολλωv于2008-01-20 18:33发表的 :
哈,俺是设问:读了《忆陈寅恪师》里那段文字的不少读者,岂不成了皮诺曹
apollon这个设问太慧黠了。如果天下只有猫、狐狸和木偶这三种角色的话,那我也只好当个正派而轻信的木偶。apollon兄会怎么选呢?
引用第4楼醉乡常客于2008-01-20 18:40发表的 :
chaque老师饭前感慨,感慨一点就去用餐。
我一般是睡前感慨,感慨晚了就失眠。
那醉兄不妨改改习惯,按照感慨-用餐-饮酒-就寝的顺序安排。况且感慨后饮酒,想必也是能舒血气、添醉意的。
引用第5楼louselice^_^于2008-01-20 19:22发表的 :
这讲话的风格好面熟
嗯,加菲猫和瞎眼猫大概从来就是熟人,我也是早就这么揣摩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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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21:41:1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que兄自然不是刘铮。

陈寅恪出身世代簪缨之家,且游历各大西洋学府,心高气傲,自称“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恐怕没什么兴致与岑仲勉不和,而岑呢,大概有点被陈盛名压制的不舒服,但观其生平,早年沉沦下层,定是受惯了种种欺压,也没有必要如此沉不住气当面说如此忌讳的话和人冲突,因而此事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再玄想臆断一番,而制造出的学术八卦吧。

据说民国时代有四大历史学家,陈寅恪、陈垣、吕思勉、钱穆,他们学术研究时耗费的精力都异常惊人,譬如传闻陈垣通读《四库全书》,吕思勉二十四史读过几遍,钱穆呢,经史子集都有相关著述,但V作为晚辈来讲,偶尔翻一翻他们的书却不能得到很大教益,最起码觉得他们好像都有些文字表达上的障碍,没有语言上美感和亲切感,而V习惯于把历史叙事等同于fiction而不是non-fiction,现在就宁愿去读小说而不是历史,宁愿自己再去读《史记》、《资治通鉴》而不是读现当代历史学家辛苦一番探幽抉微出来的东西,不能说不是各自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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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22:4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8楼哲人王于2008-01-20 21:41发表的 :
chaque兄自然不是刘铮。

陈寅恪出身世代簪缨之家,且游历各大西洋学府,心高气傲,自称“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恐怕没什么兴致与岑仲勉不和,而岑呢,大概有点被陈盛名压制的不舒服,但观其生平,早年沉沦下层,定是受惯了种种欺压,也没有必要如此沉不住气当面说如此忌讳的话和人冲突,因而此事也许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再玄想臆断一番,而制造出的学术八卦吧。

据说民国时代有四大历史学家,陈寅恪、陈垣、吕思勉、钱穆,他们学术研究时耗费的精力都惊人,譬如陈垣据说通读《四库全书》,吕思勉二十四史读过几遍,钱穆呢,经史子集都有相关著述,但V作为晚辈来讲,偶尔翻一翻他们的书却不能得到很大教益,最起码觉得他们好像都有些文字表达上的障碍,没有语言上美感和亲切感,而V习惯于把历史叙事等同于fiction而不是non-fiction,现在就宁愿去读小说而不是历史,宁愿自己再去读《史记》、《资治通鉴》而不是读历史学家辛苦探幽抉微出来的东西,不能说不是各自的遗憾。



我是工科出生,生活与工作中,往往遇到仁兄所讲之“需重读原出处”境况。

盖因援引者,不免夹杂自己思想,加以揣测,后人又加援引,不免变成红学的红学的红学。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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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23:51:33 | 显示全部楼层
chaque兄想得有趣,只是不免求之过深。前辈不和,大概也无需握手了。不能身历其境,不好说长道短。至于借题发挥,则是咱们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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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01:06:2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上面诸位评论。岑仲勉曾就学于税务学校,毕业后任海关、财政厅职员,后经陈垣、陈寅恪赏识,受聘于史语所。哲人王兄所谓“早年沉沦下层”,实在不知何据,也许另有所本?

本贴来自一个闲读者晚饭前的怪想。哲人王兄说它是“玄想臆断”,宋公明兄也评为“求之过深”,我当然乐于接受这样的评语,并视之为很高的奖誉。我想,如果这一瞽一聋就在我眼前上演这一幕有趣的握手问候,我也免不了在一旁会心而笑;至于他们二位之中,究竟是有一位、有两位、还是根本没人存了我会出来的那个"心",那就实在是顾不得的了。

哈哈,附带说说,哲人王兄评论陈寅恪说,“偶尔翻一翻他们的书却不能得到很大教益...不能说不是各自的遗憾”,我看这对哲人王兄实在没什么好遗憾的,反倒是陈寅恪九泉有知,定要懊悔自己“文字表达上的障碍,没有语言上美感和亲切感”,不能吸引当今的青年才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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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02: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V看到的材料是岑仲勉一直担任海关、财政厅的小职员,想其人既然下苦功究心史学,却前半生不能一展鸿鹄之志著书立说,类似于保险公司职员卡夫卡的自隐自污,于是私意妄断为沉沦下层,也许民国的海关、财政厅也是和今日相似的肥缺,这样的说法不正确。不过其时教授待遇甚为优渥,又可以有充裕的时间做学问,所以有陈垣、傅斯年慧眼识英雄而提拔岑仲勉一说。主要是V觉得当面讥嘲他人眼盲未免刻薄,常人、庸人都难以做出,何况这些史学界的耆宿大德呢,故而为之一辩。

当然,彼此不和而如此互相讥嘲是郑欣教授的创见,chaque兄不过是游戏神通式的稗贩,完全不用担负什么道德上的责任。我们完全可以抛开历史事实抉发的真相快感,以小说家的本事构造类似学林八卦,它一点都不损害chaque兄此则消食小品的“玩”性。

陈寅恪乃史学界一代翘楚,V耳濡目染之下怀着虚荣深为歆慕,但草草翻了一点书却暂时不能从之得到教诲、开示,定然是V的驽钝麻木,当然也就是V的遗憾。陈老九泉有知,怕也只会拍手称快,自己的大作终于可以有幸免于V的牛嚼牡丹般的荼毒蹂躏。不是吗,V其人极其不靠谱,不久前还口出狂言糟蹋蹂躏过我们的史学大腕钱穆呢,即使只浅薄地读了钱一本写给中学生的《国学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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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02: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que兄总是有晚饭前的时间写些妙文,真是可羡,呵呵,到这早晚,我又该上厨房折腾了……

chaque兄在这儿的感慨,他自己觉得有趣而写,而求之于读者的,或许也不过“有趣”而已吧?至于是消食还是开胃,或者兼有或者并无,都不甚打紧的,我看后倒是饿了。

其“但是……盖……比如……”的几句,我也看着面熟,呵呵。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记得钱先生也是爱说这样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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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03:4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据说对学术人来说,“保持饥饿感”是最重要的,否则哪怕是坐拥书城,也只能是略无所见,甚至因饱览而厌读也说不定。所以parivraj兄表示看拙贴后饿了,这也是对我不小的鼓励。

晚饭前的发贴仓促,连贴子的分类都没选,还要醉兄百忙中代劳,实在感谢!

由于仓促,原文也没有找到照引,只是复述了一次。现在找到杂志,录入如下:

在拍照前就坐时,岑仲勉与陈大师亲切握手,岑师说:“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陈大师点头唯唯,没有说话。他所以不说话,因为岑仲勉是聋子,说了也白搭。
(前引刊p42)


我在原贴中已说过,岑的“本意”里未必真有故意嘲讽的想法,但是陈腹笥极富,又善于联想,因此闪念之间就感觉到这个“见面”里头的波俏,我看是很有可能的。
陈“点头唯唯,没有说话“,郑教授已经看出与岑的耳聋有关。我以为可以进一步解读为一个幽默的回应,所谓不着一字占尽风流,这个“答话”的质量甚至高过了笑话里的“您行吗”。

parivraj兄说"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当属的论。事实上,言语的效果从来都是超越着说话个体的单纯意图的,往往就连自己言语的意义,说话者也要过后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理解。这种意义的滞后-追溯(Nachtr鋑lichkeit,德文又作“悔愧”解 )是现代哲学家、心理学家的常谈——我猜岑老在拍照回家之后,对此未必就没有慢慢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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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12:54:53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4楼chaque于2008-01-21 03:44发表的 :
现在找到杂志,录入如下:
在拍照前就坐时,岑仲勉与陈大师亲切握手,岑师说:“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陈大师点头唯唯,没有说话。他所以不说话,因为岑仲勉是聋子,说了也白搭。(前引刊p42)
.......
看来是原作者别有会心,当事者原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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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14:5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5楼louselice^_^于2008-01-20 19:22发表的 :


这讲话的风格好面熟

引用第13楼parivraj于2008-01-21 02:18发表的 :
chaque兄总是有晚饭前的时间写些妙文,真是可羡,呵呵,到这早晚,我又该上厨房折腾了……

chaque兄在这儿的感慨,他自己觉得有趣而写,而求之于读者的,或许也不过“有趣”而已吧?至于是消食还是开胃,或者兼有或者并无,都不甚打紧的,我看后倒是饿了。

其“但是……盖……比如……”的几句,我也看着面熟,呵呵。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记得钱先生也是爱说这样的话的。


的确如此。

再引几例(只讲句式,不论内容):
原作者:chaque
“我看这对哲人王兄实在没什么好遗憾的,反倒是陈寅恪九泉有知,定要懊悔自己“文字表达上的障碍,没有语言上美感和亲切感”,不能吸引当今的青年才俊了!”

“嗯,加菲猫和瞎眼猫大概从来就是熟人,我也是早就这么揣摩过的。”

“事实上,言语的效果从来都是超越着说话个体的单纯意图的”

“这种意义的滞后-追溯(Nachtr鋑lichkeit,德文又作“悔愧”解 )是现代哲学家、心理学家的常谈”。

呵呵,好在我没有戴帽子的习惯,否则的话恐怕要频频脱帽,累得手酸了。

chaque深得钱钟书行文风格,也许是学来的,也许在没读《围城》前就已经如此,也许是浸淫欧美文风使然。无论来源如何,都算可喜可敬。

主贴所有的联想,在我看来固然唐突可笑(我以为陈寅恪是一点也不幽默的,否则他不会去考证杨贵妃是否处女。点头唯唯,大概是故人相见,胸中感慨,一时语塞罢了。)但该联想在作者看来仍是严肃的,甚至不惜误读童话中“瘸腿、瞎眼”(看图片可见狐狸是瘸单腿,猫是独眼龙)的涵义。我记得《黑猫警长》里也有个独眼龙,只不过在这个童话里,这个独眼龙成了一只老鼠。顺便说句,当年我还很羡慕一只眼的打不死精神。瘸单腿、独眼龙在西方通常都指海盗,这点形象在《加勒比海盗》中被完全用足了。童话既是讲给儿童听的,固然需要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坏人的形象,免得误导儿童。当然,未必看过这类童话的小孩都会变乖。《放牛班的春天》,新来的学监让大家写出自己的理想,就有几个小孩写了:想成为歹徒。或许他们没听过皮诺曹这类的童话,或许即使听了,也仍觉得做个强盗更有意思。

另致15楼,parivraj及chaque兄在前已经言明:“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语出谭献《复堂词录序》,原是讲文艺欣赏的。诠释学的那一套,也将其圈在文艺欣赏的藩篱内。如果这只大虫跳出来效果如何?那么乌台诗案就是最好的戏剧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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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5:57:28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钱著大都读过,但"钱钟书的行文风格"是什么样,我还真不太懂。如果louselice、parivraj两位学士前面也确实如winwun兄认为的那样,是说我在效法钱体,那我只能坦白自己在客观上可能误中了钱的毒素,虽然在主观上没有过刻意追摹的动机。
不过winwun兄指摘的那几句,句法、风格上似乎都差别很大,居然能被一概目为“钱钟书的行文风格”,我只能叹服评论者独具只眼。

以另一个方式"独具只眼"的,是匹诺曹童话里头的那个公猫。winwun兄认为此猫是独眼龙,因此我给贴上的瞎眼标签纯属"误读"。我想还是得检讨我自己对汉语理解不深,总把独眼龙也归为瞎眼一类了。
winwun兄又说到黑猫警长中的独眼龙,我倒不记得其中有这样独具只眼的坏蛋。印象比较鲜明的反派是“一只耳”和“食猫鼠”,二者好像还有舅甥关系。

最后谈谈陈寅恪的幽默感。winwun兄以“杨玉环以处女入宫”的有名考证为据,证明陈幽默感的不足,这却与我历来的观感相差太多了。我读陈著时,常常觉得此老奇思多智,甚至说是富有童心也不为过的。比如著名的“孙行者”对子,现在固然是被人提升到了弘扬文化的高度,但我总觉得陈在根底里是想拿胡适的名字开个玩笑罢了。再比如陈在昆明跑防空洞时做的对子“见机而作,入土为安”,他给牟润孙写信时打的哑谜“太史公冲虚真人”,都有着一以贯之、不容错认的特点:通过强健的想象力,打通了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之间的隔阂,表面上甚至会显得迂回难解,但识破后则让人感到豁然开朗,深觉其狡狯可喜。
这种微妙的会心感,我觉得也闪烁在郑教授描述陈的“点头唯唯”几个字里头了。前面诸位都以为岑老“原无此意”,我看这是史家实证的"大判断"。而康德说,艺术之胜义在于悬搁这样的判断,让所谓"原意"保留在若有若无(als ob)之间,这也就是我喜欢的餐前阅读的“小结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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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6: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匹诺曹故事的英译本,第十二章:
http://www.ink.imagedjinn.com/pinocchio/pinocchio12.htm


The little Marionette had gone barely half a mile when he met with a very peculiar sight on the road. Walking along like they were the best of friends, a lame fox was leaning on the arm of a blind cat. Pinocchio considerately went to the side of the road to walk around them, but the fox called out to him.
"Good morning, Pinocchio," said the Fox, greeting Pinocchio courteously.
"How do you know my name?" asked the Marionette.


这个网页上的插图实在不怎么样。瞎猫倒像个目光炯炯的健康人,居然不怕万一winwun兄看见后,又说这猫连独眼龙都算不上,那么我的误读罪名就更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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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6: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意大利原文大概是这样的:
http://www.maranola.it/pinocchio/cap12.htm

Ma non aveva fatto ancora mezzo chilometro, che incontrò per la strada una Volpe zoppa da un piede e un Gatto cieco da tutt’e due gli occhi che se ne andavano là là, aiutandosi fra di loro, da buoni compagni di sventura. La Volpe, che era zoppa, camminava appoggiandosi al Gatto: e il Gatto, che era cieco, si lasciava guidare dalla Volpe.

— Buon giorno, Pinocchio — gli disse la Volpe, salutandolo garbatamente.

— Com’è che sai il mio nome? — domandò il burattino.


un Gatto cieco da tutt’e due gli occhi,似乎是说,两眼全瞎了?
La Volpe,看来是只母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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