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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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难道灵感就象动物园里的野猪那般可以随意捕获得到吗？

    有感于T台上夸张的服饰和主持人夸张的溢美之词，“设计师从某地捕捉到的来自某物的灵感”：

    难道灵感就象动物园里的野猪那般可以随意捕获得到吗？还是应该象灌木丛中挂角的羚羊那般无迹可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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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思想如在汪洋中孤单漂泊的木筏，不拼搏，就只好被颠覆

  现代传媒在让人们能快捷地获得各种资讯的同时也使人们变得懒于思想，这种结果就如同快餐带给人身体的影响一样，使人们逐渐习惯于这种快餐化的思维方式而更加懒惰、肤浅和情绪化起来，使人的思想如风中的芦苇般，哲人([法]帕斯卡 (1623-1662))曾说，“人不过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而现在，这根芦苇甚至觉得连思想都是多余的，让风代替我思想吧，我只在风中摇摆。

  思想如在汪洋中孤单漂泊的木筏，不拼搏，就只好被颠覆。

  让思想健硕得象一头发情的公牛吧，而不是在吃完肯德基擦嘴后、迫不及待想丢弃的餐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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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生命是上帝在人间的悠长假期

  2006年12月21日，星期四，晴。

  今天是12月21日，中午去食堂吃饭的人特别少，大家都回家过“小冬”节去了，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节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回家过节；在姜堰这个地方，今天是冬至的前一天，是姜堰的“小冬”节。



  2006年年底，12月31日，得闲在家：

  为什么不把生命，看作是上帝在人间的悠长假期。



  2000年3月21日，星期二。

  想起去年今日，有一点淡淡的愁绪，跟谁去说呢？这种感觉，就象我说我病了，医生却查不出究竟来，跟谁去说呢？这种感觉。



  2000年4月25日，星期二，雨。

  今晚有点古怪，我在这里，却似我不在这里，夜在身边，却似夜不在身边。

  沉沉的夜色无边，倒似无数双眼睛在闪烁。



  2000年5月3日，星期三，晴。

  下午偷空在城里转了一圈，骑着车狂奔，其时阳光正好，象一座明亮的城市。



  2000年5月6日，星期六，晴，有风。

  相遇刹那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相遇那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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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黄昏的颜色

  2000年6月1日，星期四，多云。

  这黄昏如此澄净透亮，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远方，这城市，仿佛夕阳下小憩的金色城堡。

  没有见过如此富裕的黄昏，调动所有的官感都不够用。

  那蓝，不一而足，有些蓝蓝得纯粹，那是蓝；有些蓝蓝得清浅，那是蓝；有些蓝蓝得离奇，那是蓝；有些蓝一览无余；有些蓝要琢磨琢磨；有些蓝得神采飞扬，有些蓝得忧郁，有些蓝得无奈，有些蓝得一本正经，有些蓝得顽皮，有些蓝得澄净，有些蓝得乖张，有些蓝得有条有理，有些蓝得糊涂，有些蓝得干脆，有些蓝得扭扭捏捏，有些蓝得高些，有些低，有些蓝得远些，有些近，有些象小片海，有些象掀翻的颜料桶，有些蓝得愤怒，有些蓝得平静，有些蓝得紧蹙，有些蓝得自在。

  南边的最远的，有风烟样的云，又带点红，堆砌着，从下而上胀开，好像战场上炮火硝烟横飞的一瞬。

  一片最鲜亮的云，亮得有些奢侈，成为最富有的背景，其上点缀的飘散的暗云，仿佛飞过记忆深处、渐渐远去的雁阵。

  有一些断续的暗云横飞，作极长的练，霸气地从天边一扫而过，边缘作成张牙舞爪的迷乱，仿佛某个哲人自相矛盾的思想，在撕裂，在狂奔，在呐喊，那种悲壮，是自己不能解放自己的悲壮。

  往东边走的云，多了点红的颜色，那红不是繁华和敷衍的红，那红是喋血的肝胆，天色到这里不再富丽，蓝作冷静的灰蓝，云是鸽灰色。是那种战场厮杀过后的宁静。

  西南边的仿佛往湖里投了石子才荡漾开去的波浪样的云，仿佛我正在湖底，抬头想往，想往那湖面浮出去看看那边世界怎样。

  我的笔力不够深厚，因而不自由，因而越写越觉得羞愧。这样壮丽的景象我写不出，仿佛一地的珍珠我却一颗也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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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学生时代的麻辣烫

  2000年3月8日，星期三。

  市场拆迁了。

  尽管昨天的夜市俱已成空，余下半片黑乎的夜，这处炉火仍然静静地燃烧着，餐桌上点的半截蜡烛倒也烘托出了某个氛围，好像截取于凝重背景下的剪影，弱小而强烈地点亮，老板不像是为了生意，倒象是做某种仪式，轻松而畅快地接待每位吃客，谈笑之间似乎埋藏着某种际遇，她是北方人，来到这里，“最后的晚餐”，她说，碰到我们近于潦草的几个，无意瞎闯到这里，一拉上话，竟也投机和亲切，话和我们的吃相甚至惊起了身边的两位女生，言辞之间似要切入谈话，而终于怯生生地兜了个圈，听口音，显然不是本地人，那么大家的相遇于此，似也包含了某种必然，一起围坐一豆烛光，互传酱醋之间竟也品出了某些别样的滋味，超乎麻辣烫和小笼包的想象，余零于咂吧的嘴角边，之间并不透彻的理解全化成舒心的笑影，平静无奇。

  “明天会到哪里呢？”宋问。

  “回家去”，回答简洁得完全没有话外音。

  每人多加了茶叶蛋，“不算钱了”，她大方地说。

  我吃得多了，撑得脑子胡搅一通，不大稳当地开步走了，没有喝酒，却醉意朦胧地回眼来看，什么都不那么清楚了，真的，我就压根儿记不下老板的模样了，反正背后有一抹暖暖的炉火闪烁着，回眸之间，出于何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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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四）《旧日电影》

   大学时习惯周末看电影，常常是一个人去，这样大约过了两年，有一次和朋友去看电影，他突然说：“很少有人象你一样看电影的！”
   我很奇怪，他说：“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哪个象你这样总是一个人看电影呢？”
   我愕然，留心想想，果然少有象我这样一个人来看电影的了，突然觉得自己的孤单，在这样喧嚣的人丛中，象飘零的孤舟，自此，直到大学毕业都很少再去看电影了，关于电影的记忆，从此就不再继续，只剩下当时的《旧日电影》。


2000年10月13日，星期六，小雨。


“看电影去吧？”
“不去。”
“等电影散场了再去吧。”
“等大家都走开了。”
“等大家狂欢的热迹还依稀可寻，再去吧。”
“等喧嚣不再。”
“等荧幕上的热吻都凝固了吧。”
“到那时再去吧。”
“风中还残存着心上人丢掉的丝巾、象游丝一样越来越微弱的气息。”
“闪动的眼睛的光泽。”
“激动的眼眸。”
“那长睫毛，那婉转流动的眼波，象鸟儿一样轻捷地倏然逝去。”
“所有的荣光，都是昨天的事情，那暗暗思恋的羞怯之心微微颤动。”
“那孤傲的心思，那高贵的容颜，那摄人心魄的一颦一蹙。”
“那微怒的俏脸，那美丽的长发辫，那舍不得抛开女伴的小手。”
“那将熟的苹果内心的秘密，那少女娇羞的心绪，仿佛偶尔落了片树叶的宁静的湖面。”
“你的唇畔，藏着多少不让人知道的小秘密。”
“那比早晨还早的露珠，那草尖上飘忽的梦。”
“那久叩不开的心扉，热烈跳动的心脏。”
“那象蝴蝶标本一样细心珍藏起来的心事。”
“那娇羞的泛红的双颊，不小心掀开的纱巾的一角。”
“那微微起伏的呼吸的胸脯。”
“让我知道吧。”
“让我不再迟疑。”
“让我痛快地哭吧。”
“让我象最荣耀的王上那样欣喜起来吧。”
“让我不再漂泊，让我停航吧。”
“让我撕裂了吧。”
“让我被猛虎吃了吧。”
“让我吃一整条鳄鱼吧。”
“让我绝食吧。”
“让我吐露‘爱你’吧。”
“那深藏在箱底的情结，那不肯向我吐露秘密的小钥匙啊。”
“那长长的情书，那永远也寄不出去的思念。”
“让我有一座城堡吧。”
“让我成为骑士吧。”
“让我战斗吧。让我为你征服世界吧。”
“让我为你驾车，做你的奴仆吧。”
“那尊贵的无与伦比的女王啊。”
“请体察那卑微的倾慕之情吧。”
“让我躬身为您领路吧。”
“让我轻轻托着你的纤足上马吧。”
“让马儿撒开蹄儿跑吧。”
“让心事象无边的原野一样展开吧。”
“让您那傲人的身姿使所见的人都妒忌吧。”
“让她们抓破自己那羞愧得无地自容的脸吧。”
“让全部的精灵为你注目，为你唱颂歌吧。”
“让最凶残的恶魔也为你垂手吧。”
“让全世界的国王和庶民，骑兵和卑微的农夫，富有的商人和潦倒的贵族，都听您那如落英纷飞的笑声吧。”
“让晦暗的人生重获光明。”
“说吧，请说吧，请说‘要有光’吧。”
“大地立刻光彩重生。”
“请不吝旋转目光，让见过的人从此失魂落魄吧。”
“看啊，那高不可攀的云朵，是您翩翩舞动的裙裾。”
“让我吻遍您踩过的每一寸土地吧。”
“听吧，那渐渐走远的冷泠泠的泉水的鸣响吧，每一次流动都暗合您有些惊慌的心跳。”
“请不要走开吧，请体察您脚边正在生长的草地吧。”
“请回眸一瞥吧，您看那在溪边喝水的乖巧的小鹿吧。”
“它已经在看着您那，请回眸一瞥吧，看它象圣徒般领受圣恩一样惶惑和迫不及待。”
“请原谅它的无礼亵渎您那一尘不染的芳容吧。”
“请聆听天启吧，请听吧。”
“请羽化升仙吧，请升仙吧。”
“您，那震颤的仙子。”
“请应允我呈献十二分的爱慕吧。”
“让我猜到吧，你将启未启的唇边的谜语。”
“请……”
“让我噤声吧。”
“让我不再言语。”
“让我获救吧。”
“让我把自己奉献在你的神坻。”
“恨我吧。”
“不要理我。”
“离开我吧。”
“再让我爱你。”
“恨我吧。”
“然后再重新爱我。”
“让我爱恋吧。”
“给我自由。”
“吻我吧。”
“给我呼吸。”
“爱我吧。”
“给我生命。”
“说‘爱我’吧。”
“那赤裸的爱人。”
“让王冠腐朽吧。”
“让你的容颜流芳。”
“让我得窥你的美貌。”
“让我远走吧。”
“请你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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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能开间酒吧，取名就叫做“往事”。招牌上画一半新绿或半旧黄的记事本图样、半开状，上面写着希梅内斯的那首“仿佛金色的流沙…”；吧内四处挂我喜欢的诗，有古有今、有中有外，主要有艾、郭、闻，郑、纪、余，希梅的《十月》；或可挂上我的那首《夏天的长诗》，分篇配上不同的画，开篇将是朦胧的水田、当中几杆电线杆，憩栖的小鸟；吧内分几季节，各自有颜色，以夏为主；当然，少不得那首《江南好，风景旧曾谙》；画当以水墨为主的写意，或可皴以半旧黄或半旧绿的色彩，作为回忆的旧底片，是为“往事”。


我也想开间这样的酒吧，可惜我除了往事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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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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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一次旅行》

  本文写于大三上半学期，大约11月份，那天晚上有《机械设计》课，课前我一人夹着书准备去上课，可又不很愿去，在教学楼外的杂树林中，独自徘徊、踯躅，脚底下踩碎枯枝败叶的声音就像踩碎自己的心脏，那时候无由的焦虑、矛盾，想退缩又心不甘，一个人在那里浮沉。这片地方在校园的最西端，白天都绝少人来，此时更加肃杀。那时心情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囚徒，甚至都无人相信它在犯罪，那样彷徨、无助，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人犯了罪、而想被拘捕的尴尬心情，虽被放逐、却无法赎罪。
  《一次旅行》。


2000年11月8日，星期三，阴。
我杀了它。
就把它埋葬在路边。
我接连几个晚上守在它葬身的墓地。
它的坟茔在我脚边。
我踽踽独步。
象一个士兵守着比他还矮的城堡。
我只听到脚步踏响的“咚咚”声。
象一直跳着的心脏。
可是它已经不再跳了，它死了。
我保存了它的肉体，却把它的魂灵放逐。
我听着寒风萧瑟，
象魂灵永远找不到的居所。
它的居所并不在荒野，
尽管这里人迹罕至，可不是没人。
我倾听着种种宏大的细微的声音，
我听到我踩断枯枝的声音和枯枝瑟缩的冷战。
我长时间地侧着头，我侧着头再也转不回来，
仿佛杀人后溅血的尸布，
怎么也洗不干净，
可我不停地洗下去，水池的水一片殷红，
我积习难改地洗下去，
仿佛中了咒语。
就这样侧着头，看着草和夜空。
夜空看不到云，但可以想到有云的聚散，
阴风一吹，拉长或缩短，
仿佛炼狱中被惩罚的灵魂。
或许会有人经过，疑惑地看我，
我也看他，他一定觉得奇怪，
我觉得他比我奇怪，
我守在这里是守着一具尸体，我是杀人犯。
三两根电线横亘夜空，
仿佛通神的线索，
荒草比夜空还瘦，
冷静地孤立着，
  从世界的角度孤立着自己，
   也从自己的角度孤立着世界，
    仿佛某个瘦长的荒凉的孤傲的思想。
当你进去时，
我想出来；
当要入世时，
却想出世。
我把自己的魂灵捏碎，
和水吞下去，象吞下致命的药丸。
我不在乎能否获救，
地狱和天堂之间、是人生。
我走到哪里都象是我，
可那是全部的我吗？
不。
再走一段路还有一条沟，可我只听到水流的声音，
在走到这条沟之前还要过一块菜地，
菜地里长着菜，再之前还要走过一段石头路，
再之前是大路边，
再之前是一棵树长在花坛里，
再之前还是一条路。
别以为我在往回走，我并没有往回走，
尽管我的脚在回退，那并非我的意愿。
我想到我历经的寒暑，想起从前的事情
和今后要发生的事情，
  仿佛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
或许全是它们自己。
只是别往后退了，因为再退就是人间的洪流。
有大楼，也有晚灯。
可我已经退了，我的双脚踏在两个边缘之间，
我看到了大楼，还有晚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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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有时候心情像墙角里布满了灰尘的蜘蛛网，往事像快要逃脱的小虫子

  看到7年前的日记。2000年10月7日：

  人生活在地球上多像一群蚂蚁住在地球仪上。

  像吗？不像。

  一只蚂蚁能在数小时内环游地球仪，不区分欧、亚、非，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有时候心情像墙角里布满了灰尘的蜘蛛网，往事像快要逃脱的小虫子，搅得你心烦意乱，又怎好去安营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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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我们把冰箱送给它吧。”

  2007年3月25日，星期天，晴。

  中央4台《一周媒体瞬间》讲到世界气象日时展示了一张因全球气候变暖导致北极冰层融化使得北极熊不得不在破碎的冰面间奋力跳跃以够到下一块浮冰的图片，小老鼠看到这里动了恻隐之心，转过身去指指冰箱说：

  “我们把冰箱送给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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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没有人陪，这条路长得足以让人们把往事一件件想起又忘记

2004年1月15日。
这一年小老鼠留在长沙过年，我晚上得赶回家的火车，傍晚送小老鼠回家后、我一人坐车回学校，车上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窗外夜色渐浓，正走在湘江边上，心中怅然，念想着从前，

“没有人陪，这条路长得足以让人们把往事一件件想起又忘记。”

2003年7月25日，星期五，晴。
弟弟明天要来长沙。
小老鼠看了看我，说：
“你又瘦了，你弟来了会骂我的；
今晚你一定要吃成个大胖子。”

小老鼠说：
“我是小白兔。”
说着学起了兔子跳，还把一只手搁在屁股后面作尾巴。
我跑过去想抱住她，她马上把黄瓜塞到我嘴里直嚷嚷：
“吃黄瓜吧；
不要吃兔子肉。”

2004年1月12日，星期一，雾。
清晨、浓雾，走着走着，路边灌木丛里一只鸟儿拍翅飞起，落在前方，不远处又有几只鸟儿拍翅起飞，落在不远处，雾中，吱吱喳喳的，小老鼠说：

“这么多鸟怎么这么高兴呀！”

2003年7月17日。
“爱情是盲目的天使。
引导我靠近你，再也不离开你。”

2005年12月8日，星期四，晴。
前日在火车上，要下车了，前面的人走得慢了，堵了过道，我大声嚷到：
“前面在收养路费啊？这么慢！”
笑倒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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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前两次雪接踵而至，象情人的约会，前、后脚就到了

    2008年1月26日，星期六，大雪。

  前两次雪接踵而至，象情人的约会，前、后脚就到了，无奈地气太暖，没在地上站住脚、就化了，象美人火炉旁的小盹，刚进入梦乡，还未来得及牵手，却撞见未来的岳母，吓得滑落了小盖袄，也不敢伸手去拉它；
  这回雪可下得大了，直到早晨还不见小，十数年未遇了，车碾上去都触不到地面，只有井盖气暖，还留下圆圆的一块，象人们给龙王行贿弄丢的铜板，龙王也没好意思再去捡，行人纷纷绕行之，本来直直的车辙到这里都要拐一个弯，划一道弧再直直地远去，象平缓的河水绕行圆石而起的涟漪；
  出门上班去，老婆坚持不批雨衣，于是十数年未遇的踏雪而行、儿时的浪漫情怀，再又回来，躲在胸前、暖暖地呆着，暖暖的被服上、挂着雪花，我虽嗔怪，也觉得久违的幸福，和儿时的不同，就是有妻不依不饶地前后跟着，雪地里慢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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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和大风有关

  2008年3月9日，星期日，晴。
  近一、二周来风很大，有关于风的两则记事：

  今天风很大，扬尘落在单车座垫上薄薄的一层，刘说：“灰真大啊！”
  “大什么大？”我接口说，“还没有牛（刘）大。”

  今天风特别大，我们几个同事去办护照，走到厂门口，看到猎猎作响的3面旗帜，一面厂旗、一面国旗、一面星条旗，我说：
  “今天风很大，我在这里发个誓，要是厂旗被吹烂我就辞职；要是国旗被吹烂我就造反；要是星条旗被吹烂我就去投本.拉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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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体制内的革命
  想起《西游记》和孙悟空，孙悟空打败了许多妖魔、破坏了许多东西，可一路西游去，一直都无法战胜一样东西：体制。
  可以说他是在体制内完成了西游，最终修成正果，实质上是在体制的导引下，最终又回归了体制，与其说孙悟空无法翻出如来佛的掌心，不如说孙悟空是无法翻出体制的掌心，这是不是作者的匠心独运呢？孙的一切颠覆活动，都不是以颠覆这套体制为目的的，这就像历史上历次胜利、或失败的起义一样，都是在体制的框架内完成的龙套，胜、败都不是问题，最终都败给了体制，孙悟空以一个叛逆者的形象起家，经过体制内一系列的运作，最终修成了正果，得到了令败在他手下的众妖艳羡的归宿，但其实孙和那些失败者一样，都是体制的牺牲品。
  我想作者传达这层意思的本意，贯穿了始终，只是历来都被体制所曲解、或忽略，对这部作品本身的解读，实质上构成了被体制打败的一个案例。
  小时候喜欢《西游记》，是喜欢它的热闹、奇幻；年少时喜欢《西游记》，是认为自己跟孙悟空一样、是个叛逆者；现在回头细想，才发现原来《西游记》不是讲叛逆、不是讲敢于挑战体制，而是讲叛逆被体制校正、并最终被打败的无奈和感慨！
  注：这里的“体制”，你可以理解成任意东西，抽象的或具象的，但，人人都是孙悟空。
  大约目前我在太平洋所作的种种事情，多少有类似的无奈和感慨，是以想起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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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酒令请柬

酒令

  兹定于2008年8月15日星期五下午19：00点整在“品香楼知味斋”宴请诸位嘉宾，请务必拨冗赏光。
收到此邮件者俱为座上宾。

东主令

  东主以为设置以下职位是适当的：
东主：莫（请客的）
出纳：王（出钱的）
迎宾：赵（兼任男司仪）、黄
监酒（白酒）：董（大洋太平者，以其善饮者众，取其尤善饮者为监酒）
监酒（啤酒）：赵（监酒者，先醉己、然后可以醉人）

出纳令

  持此请柬者，俱为座上宾；
无正当理由者、不予请假，无故不得早退；
  此请柬采用公历、北京时间（东八区、24小时制），无论路程远近，均不再考虑时差，远者请早；
  特别提醒：凡采用干支纪年者请自行推算时辰，过时不候，万勿错过为盼；

迎宾令

  此请柬人手一份，除下列情形外，一般无须携带；
  一周内打算整容者，请携带此请柬，以免被迎宾拒纳；
  此请柬仅限本人使用，转让无效、遗失不补、复印无效、撕角作废；

监酒令

  席间勿论大小，酒令大如军令；
  凡迟到者，保证让其吃不到：每迟到10分钟、罚酒一杯，依此累加；迟到30分钟以上者，原则上不再安排入席，但可以站立门口，配小板凳；
  席间酗酒者、罚没酒具，情节严重者、罚没酒具、碗、筷，屡教不改者、让其妻领回家；

祝酒歌

  其一：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其二：金阶玉为堂，芝草生殿旁，东西厢、客满堂，主人当行觞，坐者长寿遽何央。
  其三：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其四：三伏天下雨哟，雷对雷；朱仙镇交战哟，锤对锤；今儿晚上哟，咱们杯对杯。
其五：山中的老虎，美在背；树上的百灵呀，美在嘴；咱们大洋的工人呀，美在内。

上弦月

写的真好。有韵味，更有趣味。

poxiangzi

有日子没来了，多谢夸奖！

下面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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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注解《体制内的革命》

  这个注解《体制内的革命》：

  2008年8月6日，星期三，晴。

  在一个并非纯粹靠能力拔萃的小公司，员工等待老总召见的心情就如同贵妃等皇帝临幸、妓女等嫖客上门。

  所以就有“三千宠爱在一身”；

  所以就有“门前冷落车马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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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我是时间的仆人，随行随记下岁月的感慨

  2008年8月12日，星期二，晴。

  我是时间的仆人，随行随记下岁月的感慨。
  
  为什么第一部历史，写成了《春秋》？原来有许多感慨，都在里头。

   时间，就像一本书，不用笔墨，书写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