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的风景

poxiangzi

这是自己整理的日记，在博客里写过，会在此帖内连载，不知道会不会违规被删除！请版主手下留情！

（一）倒退的风景

  人们常常回忆，象坐着火车，看倒退的风景。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末，象我这个年代的人，若到现在还没有成功，就只好怀旧了；我的博客就带着这个色彩，以回忆为主，题目都想好了，叫“倒退的风景”。
  回忆没有头绪，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也不会有太好的起承转合，有点乱，有点罗嗦，希望我能有心情继续下去，如果有人看到，请叫个好，谁愿意搭好了戏台子、却没有人看戏。
  我在学校待得太久了，今年夏天刚刚毕业；都快三十的人了，却感到自己还是学生；明明在学校里，除了“虚荣”二字、什么都没有学到，却愿意为了更高的学位、从来没舍得过放弃，刚走上社会，生活还没有入门，却常常怀旧，想往日风景，怎没有把我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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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夏天的长诗

    我的博客从大学开始，大学从夏天开始，夏天从热闹的《材料力学》课堂上开始，老师讲她的，我写我的，于是就有了下面的长文了，原稿写在比32开大比16开小的方形深蓝色“听课笔记”本上，后来占座位时丢了，还好我那时正记着日记，本文得以保存下来，修修补补就成了下面这个样子，我记得那时是2000年4月7日，星期五吧，上午3、4节课，晴，心情不错，夏天就快到了的样子。

(一)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赤膊的壮汉背上涔涔的流汗。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农夫肩头的扁担、扁担两头沉甸甸的新谷。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晒谷场边蹲着的老人、老人手边长长的木耙。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新翻的稻田、脚丫里“哧溜”直冒的黑泥巴。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水田里站着的电线杆、偶尔停住的小鸟。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黄昏的烟囱、烟囱里生生不息的炊烟。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滚烫的烧酒、红脸膛的汉子和掌着青灯的新嫁娘。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赶场的凉棚、凉棚里卖茶的大娘。

(二)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星星最多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含糊的呓语。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爷爷的胡子、纳凉的蒲扇、摇摇晃晃的鬼灵精的故事。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半夜荒凉的园子、园子里偷听的大蛇。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外婆的厨房、碗柜里凉着的冷稀饭。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小孩的光屁股和欢腾的小河。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打水漂时漂过对岸、再找不回来的那块石子。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一砸就烂的绿皮西瓜、邻家园子里刚好能吃的黄瓜。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老师喋喋不休的嘴巴、梦恹恹的教室和此时闲着的秋千架。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锅里煮着的饭、妈妈唤儿的声声呼唤。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小弟弟手里快要化掉的冰棍。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山腰的庙、庙里的香火、小和尚的袈裟和打盹的木鱼。

(三)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男孩的短衫和女孩的翩翩长裙。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一览无余的心事和处处隐喻的爱情。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最毛躁的雨、雨后最奇异的虹。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最壮烈的黄昏、坐在天边狂想的彩云。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恋人的情书、绵长的情意和永远寄不出去的思念。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躺在地上睡午觉的草席。

(四)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狗的垂涎的长舌头和无奈的眼睛。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蝉的宣言、蛙的鼓噪。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蜘蛛做网、蚊子的叫嚣。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不停地赶牛蝇的牛尾巴。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笨拙的水鸭子和它们zigzag的步子。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清澈的小溪、小溪边螃蟹的踪影。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年年夏天、阳光下徜徉的蝴蝶。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年复一年、燕子寻觅的旧垒。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草丛里的蟋蟀、蟋蟀的低吟、低吟的愁绪。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无所事事的老猫、屋檐下困倦的长梦。

(五)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长杆垂钓的老翁、草帽下的笑影和经不起诱惑的鱼。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老人们呛人的土烟和永远扯不完的白话。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很早以前、老公社的半白墙壁上演过的老电影。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老屋地面、明瓦天棚里漏进来的阳光束。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翻动着的线装书、翻越了千年、亘古不变的梦想。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村口古桥底下、沁凉沁凉的泉水。

(六)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树荫下的撑椅、撑椅上睡着多时的梦。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等待盛开的莲花。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雨过天晴、路边的水洼。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夜半无人、偷到水边沐浴的月光。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那山脚下、偶尔落了片树叶的隐泉。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长长的海滩、中午的阳光和矮矮的椰树影。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春天之末、柳笛的余韵。
夏天是什么？
夏天就是一路唿哨、一路响到天边去的唿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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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当季节更替、我想起从前

    我是工科毕业生，偏喜欢游戏文字；大学四年，天天写日记，余事都荒废了，厚厚薄薄有十多本了，藏了满满一抽屉；后来大学毕业了，继续在学校里待，换了地方，发誓要做回工科本行，日记就荒废了，三年多了，才写完数十页，还抵不上我毕业论文厚；如今拿出来晾晒，都是这些旧物，也算对自己的20岁到30岁，有个交代。
  “当季节更替、我想起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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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它是我内心的一剂妙药

   也许当初我的决定有些无奈，在记忆青黄不接的这几年里，偶尔我翻开从前的日记，总觉得“有一个梦想，始终都不曾放弃，它是我内心的一剂妙药”。翻开日记，我的昨天，如在目前，回忆一件件展开，象藏在箱底的旧衣服，灰布颜色，让我从内心温暖起来。日记已翻开，就不忍合上，我的过去，象一只不再自由的鸟儿、被禁锢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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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冬天的阳光象一条懒洋洋的大蛇

    昨晚小雪，今已化。
  冬天的阳光象一条懒洋洋的大蛇，爬在你背上，也不会吓得你出汗，你甚至想跟它一窝挤着睡下，一起冬眠。现在可知道动物们冬眠的高明了，“实在没得什么事好做”。
  “我宁愿花一个春天醒来，花一个夏天行走，花一个秋天吃吃喝喝、和同伴道别，再花一个冬天美美地一睡，象一条蛇一样”。
  “等第二年春天我再醒来，也象蛇一样，再在地球上慢慢行走；地球实在太小了，走来走去总觉得还是从前的村落，一如儿时旧友、少年伙伴，都不曾改变，也再未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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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冬天想起的夏天

    03年年末，比现在还早些时候，在京城飘荡，住在北四环西路一个3层的筒子楼里，在马路的阴面，雪一下，积雪好久都不化，附近有个地名很怪，作为47路车的一站，叫“中关村一街”。
  那时早早晚晚，在附近的街道来来去去，和我的小老鼠一起，早晨看阳光在大楼的缝隙中寻找缝隙生长，晚上，只有冷冷的街灯；房子里暖气不热，所以不用着急回去，慢慢地在街上走，漫无目的，那时的日记，都已是潦草的回忆。
  “偶尔会想起那个已远的清晨，夏天，童年，天未亮足，冷空气还在那里微微颤动，凉风凉凉地抓我的胳膊；而我只穿条短裤，和外婆匆匆地往院子里抬风车，晒谷场已扫得干干净净，幺舅正一担一担地往外挑新打的谷子，太阳出来，就可以晒了；屋檐下挑着灯，满院子桔色的光仿佛是它温暖的怀抱，一切都还未醒来，浅浅地睡着，晨风涤荡......”
  “偶尔想起那些温暖的往事来，使我看待此时的世界都换了一种目光，看着人们匆匆而过，带着风尘，都一样亲切；旁边得年轻人，和同伴玩乐，走过我身边，我便觉得，他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正追求着什么，都不那么重要，反正最幸福的，我都已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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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民工是城市的蚂蚁，小心翼翼地改变着城市的一些细节

    从中关村一街沿北四环西路向东、到十字路口再向北，是清华东门。
  那年冬天这段路上有数处工程在施工，修楼的、补路的、开车拖沙运土的，民工就像城市的蚂蚁，小心翼翼地改变着城市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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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就象一个人在那里看风景

  大学里读完《边城》，写在最后一页的书评：

啊，
《边城》真得好，
正象一个人在那里看风景，
永远在那里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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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雨后初晴，明亮的阳光仿佛大自然的叫声

  大四的那个冬天，临近期末考试，在一个刚刚进行完一场考试的教室找到了座位自习，将近中午，教室里只有我一人，窗外、雨后初晴。满屋子明亮的阳光让人觉得舒畅，在《化工设备设计》的扉页写的日记：

  雨后初晴，明亮的阳光仿佛大自然的叫声，从它宽阔的喉咙激跃而出。
  飞翔于高天之上，了亮而轻快，悠游几千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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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时间象一只会隐身的老鼠

  大四那一年的12月31日上午，在教室自习时不小心睡着，同学走过来叫醒我，当时的日记：

  时间象一只会隐身的老鼠，把一切都偷走，而我浑然不觉。
  继续打瞌睡。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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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不等了，不等了，象等一朵永远也不会开放的花

  现在我手边拿着当时的日记，随便翻翻，我的大四时候：

  2002年1月5日，想自习找不到座位：
  一教没有空座位了，每张课桌上都放满了书，我只好随便往别人的桌子去坐，看书、写字。
  象一条癞皮狗乱赶与它无关的宴会。

  1月8日，下午6点多在3教自习，突然停电了，等来电未果，提前下自习：
  不等了，不等了，象等一朵永远也不会开放的花。

  1月9日，单车坏了，推着车在校园里走，没找到自习的地方：
  单车坏了，我推着车走，象牵着一头无家可归的病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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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夏天，时间懒散得象一只可有可无的拖鞋

  我是如此喜欢夏天。

  夏天，时间懒散得象一只可有可无的拖鞋，趴在屁股下乘凉，打着长长的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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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浅淡的柔眉宛若低宛的E调

  大二某个早晨在餐厅吃早餐，人不多了，抬头看到的漂亮女生：


  浅淡的柔眉宛如低宛的E调，凝眸之间都有无限的深意，目光轻捷得如斜掠过湖面的小鸟，轻捷得如无影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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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往日情怀，收拾重来；美酒酿成，谁知其味？

  工作以来，第一次放了长假，休息之余，整理的从前。

  大四时候，在等待毕业的日子里、有感而发：



  往日情怀，收拾重来；美酒酿成，谁知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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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往事”酒吧

  2006年10月1日独自上街，看到各式各样的店铺，有了这个想法：  

  若我能开间酒吧，取名就叫做“往事”。招牌上画一半新绿或半旧黄的记事本图样、半开状，上面写着希梅内斯的那首“仿佛金色的流沙…”；吧内四处挂我喜欢的诗，有古有今、有中有外，主要有艾、郭、闻，郑、纪、余，希梅的《十月》；或可挂上我的那首《夏天的长诗》，分篇配上不同的画，开篇将是朦胧的水田、当中几杆电线杆，憩栖的小鸟；吧内分几季节，各自有颜色，以夏为主；当然，少不得那首《江南好，风景旧曾谙》；画当以水墨为主的写意，或可皴以半旧黄或半旧绿的色彩，作为回忆的旧底片，是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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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往事，象滑出书中的一脉红叶

  2001年6月6日星期三，晴。

  往事。

  象滑出书中的一脉红叶，不知是哪里得来？不知是谁送的？不知是忘了要送给谁的？

  手持着这片红叶，不知该想起什么？不知到底又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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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难怪人们都喜欢卡夫卡的《变形记》

  2001年9月23日星期天，晴。

  生命在一夜之间可以发生那样重大的变化，难怪人们都喜欢卡夫卡的《变形记》，大家对所发生的变化是始料不及的，而这样的变化却天天发生着，这种矛盾构成了人们喜欢卡夫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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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曹禺的《日出》

  2001年9月23日星期天，晴。

    《日出》这部剧，我觉得是比不上《雷雨》的。不过剧中人物的名字真是取得贴切。

    陈白露，一个凭着年轻美貌挂单，对自己依附着的势力半推半就，内心十分清醒而又毫无办法的，自己苦着而又富有同情的女丈夫；

    “方达生 (不屑地)你倒象很得意的？

     陈白露 为什么不呢？我一个人闯出来，不靠亲戚，不靠朋友，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算。到了现在，你看我不是好好活着，我为什么不得意？”

    满脸堆满脂粉的顾八奶奶的一句奉承话倒是很说到了点子上，

“你真是个杰作！又香艳，又美丽，又浪漫，……”

“你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大杰作，那是一点也不错的。”

方达生，倒是这个从一出场就标榜着清醒和格格不入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虫，他的矜持和清高，哪里象个乡下人，浑身都透出一种略略受了点教育的穷秀才的陈腐之气，实在是敌不到陈白露之万一。

张乔治，对此人无话可说，典型一个在羊(洋)圈里过了一路的土包子，满身羊骚，连打的饱嗝都是羊饱嗝，无可救药。

王福升，茶房，典型的茶房，到哪年头我还是做我的茶房，很难想想我是谁？

顾八奶奶，满脸堆满脂粉的，虽然老了还充满处女情怀的，犹如遗太太们满嘴的牙垢一样应该被遗弃的，有钱的，养小男人的孀妇。

胡四，攀上了高枝，忘了自己姓什么，纯粹靠吸者寡妇的奶而苟活，没办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自以为是和美的小夫妻。

李石清，精、瘦，一如他的名字和外貌，连同其不高不低的身份，都有同样的性格，精、瘦，一个不甘心做奴隶的奴隶不是好奴隶，想翻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可惜啊，可惜。

李太太，有着传统中国妇人的德行，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可惜嫁了个人不人、鬼不鬼，钱多不多、少不少，身份高不高、低不低的男人，真是进退维谷，欲哭无泪。

黄省三，为什么不大胆一点，为什么不？该哭就要哭，该骂就得骂，实在没办法吧？该造反时，为什么不造反？省不得，省不得，非不幸也，是不争也。

小东西，名如其人，十五六岁，女，刚进城不久。唉，进不得城，进不得城，一进就是错。小东西得生命价值几何啊？

  翠喜，翠喜，名字叫得响，喜是人的喜，悲是我的悲，有谁知？有谁知，我自己尚且不知。生活在最底层，艰难地滚动生活的车轮，可曾有希望，可曾有希望，象一座火山隐忍了数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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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我们活着就是这么一大段又凄凉又甜蜜的日子啊！”

  2001年9月25日星期二，晴。

  读《北京人》，读《北京人》时我感到窒息得要命，从第一幕，到第二幕，那抑郁的气氛仿佛层层加重得秋凉直侵入你的脊背，你无处可逃，只能战栗，在战栗中强烈地渴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可是希望苦等不到。仿佛等一味疗伤的苦药，左煎不成，右煎不成，其实是伤已无药可疗，而剧中人仍然毫无知觉地苦熬。那悲怆的调子，真如一张夸大的极端痛苦的脸，由上而下，阴惨惨地注视着整个人生，你只要一看到它，就知道一切都是绝无希望的。仿佛有一万种要苦的理由，而强忍着没哭；那希望，仿佛一支畏缩着向前伸出的老人干枯的老手，微微地颤着；仿佛深埋在地下的一声雷，依旧喑哑无声；仿佛无墨的笔，满怀怒火想要控诉什么，而终归一言不发。

    直到第三幕的一景，愫方和曾瑞贞的那段对话真是本剧最亮的颜色，我觉得直悟到生命的底面。

  “活着不就是这个样子么？我们活着就是这么一大段又凄凉又甜蜜的日子啊！叫你想想忍不住要哭，想想又忍不住要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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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我处处泛滥、却无处容纳

  2001年9月29日星期六，晴。

  《屈原》是中国戏剧史上的重磅炸弹，而《雷电颂》是其弹头。

  固然《雷电颂》是充满着强烈的希望的，但更应该是最高的希望和最高的绝望的强烈统一，同样，屈原高亢的呼号声中必带着沙哑的悲泣。

  我写字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我悲愤和痛苦的速度，我手打颤、眼发直、舌头打结，我想拍桌子、我想爆炸，象汹涌的巨浪不顾一切地冲向堤坝；谁知一冲即开，我却彷徨，却迷乱，我失去重心，我不知所以，我处处泛滥、却无处容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