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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8 16: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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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Gossudar兄举的例子实在刁钻;不过我看也不难解答,我们不妨回过头来问:
如果还是在一个影视作品中,美国老师也在讲英文课,先念了一段Poe的名诗Annabel Lee的首段:
It was many and many a year ago
In a kingdom by the sea
That a maiden there lived, whom you may know
By the name of Annabel Lee
And this maiden she lived with no other thought
Than to love and be loved by me.
然后又念了该诗的一个法文译本:
C'était il y a longtemps, très longtemps,
Dans un royaume au bord de l'océan,
y vivait une vierge que vous pourriez conna顃re
Du nom d'Annabel Lee;
Cette vierge vivait sans autre pensée
Que de m'aimer et d'être mon aimée.
中文翻译这个片子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其实也挺好办,就把后一段法语略过不译,在字幕上注明“原诗法文”即可;而不必找一个粤语区或闽南语区的朋友,读一回前面中译的方言版。
与此相似,Gossudar兄提到的那部电影中,Beowulf的那段“古文”也可以用字幕解决。理由很简单,即便是在美国,能直接听懂Beowulf原文的人,大概不会比听得懂法文的人多;二者都需要经过翻译,而不仅是Gossudar兄说的“转写"。比如名诗人Seamus Heaney前些年弄出来的那本书,就叫做Beowulf: A New Translation,而不是a new transcription。而自从Roman Jakobson提出了三种类型翻译的区分以来,同一语言内部的intralingual translation也属于翻译,这似乎是公认的道理了。
因此,具体到翻译Beowulf这个案例中,我以为用现代汉语作为目标语言是无可厚非的。如上所述,Gossudar兄想到的那个影视难题,不能构成对冯象先生方案的驳议。
我倒素来不赞成孤立地谈“文学”或"文学翻译"(因此也对各种形式的“功能翻译理论"敬谢不敏)。极端地说,语言的任何应用,都无法跟该语言的“文学性”甩脱干系;而一切翻译的基底,也只能是“文学翻译”,因为只有在“文学"中和“文学翻译"中,才可能将一种语言的可能性推逼至其极限,也才可能形成对语言的敏感的,积极的,乃至闻所未闻的塑造。
这里所谓的语言塑造也算是“风格练习”吗?荷尔德林翻译索福克勒斯、波德莱尔翻译Poe也都只是风格练习吗?呵呵,如果这些算的话,我看大部分拟古翻译——包括伯昏子先生的工作——大概连练习都算不上。因为读了"不使芳唇負綠醪,色空生滅豈能逃。昨之汝即今之汝,明汝安能易一毫“,我们不会惊叹:原来汉语还可以这样写。而这,本来是我们期许于一切好的翻译,尤其是好的文学翻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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