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打搅兄台的雅兴,呵呵,抱歉之挚, 兄台说到博耳赫斯,使我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所以熬不住惯于插科打诨的毛病 呵呵
顺带转个以前写的嬉闹笔记
植物羊前传
各位看官,有道是,古书有云:我照抄:
《旧唐书》 卷198,p3614。《新唐书》 卷221下,p4155
有羊羔生于土中,其国人侯其欲萌,乃筑墙以院之,防外兽所食也,然其脐与地连,割之则死,唯著甲人走马及击鼓以骇之,其羔惊鸣而脐绝,便逐水草。
各位看官,您瞧,为何这植物讲堂生出一只羊羔来?哈,,,您瞅准喽,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羔羊,说到它,那真是变化万千,说是1不是1,说是2,也未必,神羊见首不见尾,它的的确确不是一只羊,它是一只,,,,,,,,土生羊
书接上回,唐书中这一段,看的我真是,如雷贯耳,如临深渊,战战兢兢,汗不敢出,,,,,,,,,,,,,为虾米,为虾米??????土中生出一只羊,,,,,,,,,,
为虾米,,,,,不生,,,,一锭金。
我K,I服了U,,,,你小子灌水。。。
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1899~1986)阿根廷诗人 ,1957年在墨西哥出版一书,名为《幻想动物学手册》(Manual de zoologia fantastica),1967年再版改名为《想像中的动物》(The Book of Imaginary Beings)。
书中描绘一样奇物,,,,,,植物羊(Vegetable Lamb ),这奇物既是动物,又似植物,亦幻亦真,亦动亦静,另人匪夷所思,它身为羊形,却非自母出,有一脐连于大地。看到此处,偶当真是三伏天,激泠泠打了一个冷颤,,,,,你你你此话当真。
各位看官,您瞧好喽,这奇物当真又是一只土生羊(earth born sheep)。
这奇物端的是神奇,光是名字就让人如坠五里云,agnus scythicus, 斯基泰神羔, earth born sheep , The Scythian lamb,Chinese lycopodium,syrian lamb, Vegetable Lamb of Tartary,watersheep ,Barometz , plantedsheep。您说奇也不奇,嘿嘿,要想知这土生羊究竟是什么,且听植物学讲堂,下回分解
上次开个头,今天结个尾。我读书有个怪癖,先看封面,再看目录,翻到封底,再读后记。
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的植物羊(Vegetable Lamb)有多种说法:
1曰棉花(Gossypium herbaceum)。
1曰Cibotium Barometz,蚌壳蕨科金毛狗属金毛狗。
1曰Lycopodium barometz,石松科石松属。
1曰贻贝(其实应该写江珧,pinna spp. 可是有人说劳费尔这样说,我也没法)。
1曰冰蚕,莫须有这个东西,有兴趣可联络香港大虾金某,长期出售冰纨云云,,,
1曰天蚕,antheraea yamamai,天蚕蛾科柞蚕属。没有哪本书这样说,嘿嘿,是我自己加上的,凑数。
。呵呵
嘿嘿,巧就巧在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的书里还有一样,曼陀茄(押不芦),,那个小偷Pelliot竟然也横插一杠子,把土生羊和押不芦摆在了一起,,,,,,,,,,,
妙啊,妙啊,世界真奇妙
电视里的はんだし干贝广告使我想起植物羊还没写完呢,由于这个咚咚已经超越了广义的植物学讲堂范围,
因此单列一贴
我们先看一下时间序列:
后汉书
段公路 875 北户录
旧唐书
新唐书 1060
friar odoric 1318-1331 the eastern parts of the world described
colonel yule 1866 《cathay》
hirth f. 1885 china and roman orient
Lee, Henry 1887 The Vegetable Lamb of Tartary
laufer berthold 1915 the story of the pinna and the syrian lamb
J.Needham 1954 science and civilisation of china vol. 1
Jorge Luis Borges 1957 Manual de zoologia fantastica
pelliot paul 1959 notes on marco polo
Schafer, Edward H.1963 The golden peaches of Samarkand a study of T’ang exotics
所列仅仅是我能够看到的,尚不及涉及这件案子的文献之三分之一,遵凡事不可太尽的原则,不列了。
由于外来的和尚是如此的吃香,特全文录Needham 1954年的综述如下:
海西布肯定是古代地中海一带的人、特别是希腊人和埃及人所熟悉的一种织物的名称。大多数专家权威都同意,
这是一种棉织物或棉麻混织物,棉花大概是从印度运去的。但是海西布这一名称,也用来指某些海洋软体动物,
即pinna nobilis and pinna squamosa 的绒毛(丝足 byssus),它们利用这种绒毛使自身附着在它们所栖息的沿岸海底的岩石上。
这种绒毛并不象以前人们所想的那样,属于多糖类壳质(纤维素是自然界分布最广的多糖。如棉、麻、竹、木等都主要由纤维素组成。棉花几乎全部是纤维素,经加工的脱脂棉和滤纸都是很纯的纤维素。纤维素是由葡萄糖单位经β-1,4-甙键结合而成的高分子化合物),而是属于鞣化蛋白(纤维状蛋白:分子呈纤维状,如指甲、毛发、甲壳中的角蛋白,腱和韧带中的弹性蛋白和蚕丝中的丝心蛋白)。在希腊人统治时代,人们发现这种绒毛干燥后可以织布。后来,从这一奇特的工业以及从亚里士多德对植虫(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一种边缘动物)的非常科学的探讨,产生了很多和它们相关的寓言故事。这些寓言故事在现代学者中引起了争论,可是Laufer已经解释清楚其中的道理了。
后汉书在提到罗马叙利亚时记载说:“又有细布,或言水羊毛,野蚕茧所做也。”尽管居住在波斯以东的人,几乎都没见过这类织物,但是这一传说许多世纪以来却一直被仔细地保存了下来。直到公元1060年新唐书才又记载说,他们“织水羊毛布,曰海西布”
后来唯一的改动是在“织水羊毳布,曰海西布”后来唯一的改动是在公元十四世纪早期的《文献通考》中,作者马端临
称之为“海中布”,这一名称便比较正确了。
这种海西布的纺织并不是很古老的技术,因为Pliny和Aelian都没有提到过它。可是在公元70年左右的著作《红色海的周围》一
书中,却曾五次提到过它,书中称之为“绒毛品”(πτυτκου)。Laufer认为,这种布实际上是波斯湾中捕珠业的副产品。意大利的塔兰托早已成为这项工业的主要中心,可是在希腊人统治时代晚期,显然还没有这种工业。在别的地方提到这种布的
有Alciphron(公元二世纪)、Tertullian,(约公元200年),以及后来的Basil the Great(约公元350)和Procopim(公元六世纪)等人的著作。 显然,叙利亚商人当时很快就将这种奇异的布运往中国。
到此为止,对海西布的描述都是根据事实的,可是到了公元八世纪,大量幻想性的记述不断涌现。旧唐书中载有另一传说,讲到从土中会长出羊羔,生有形似脐带的茎部。《新唐书》中也载有这一传说。公元737年所写的《史记索隐》中也有记载,这是Chavannes找到的。一千年以后,《图书集成》中有一节描写“地生羊”系抄自段公路公元875年所著北户录和吴莱所著《渊颖集》(辽代早期,公元一千年左右)。阿拉伯对这一传说的最早记载,似乎是在Abu lshaq al-Istakhri,公元950年左右著称的地理著作中,所载略有出入。此书将海西布说成一种海生动物,上陆后将绒毛留在海滩,被螃蟹追逐并吃掉。后来的传说更加离奇。
Talmud把这种动物说成是脐带连在地上的人。别的阿拉伯作者则把海西布和用某些鸟类的绒毛织的布混同起来
到了十四世纪,在亚洲旅行的欧洲人士如odoric(于公元1317一1330年)和John Mandeville(于公元1332-1356年)从波斯民间传说中找到一篇故事“西徐亚的绵羊”,这种绵羊的拉丁文名正好是Agnus Scythicus完全合乎林奈的命名体系。可是直到现代,这种“羊”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是一个哑谜。在一本很精彩的书籍《The Vegetable Lamb of Tartary》中,作者Lee H.企图证明西徐亚的绵羊实际上就是棉花。尽管他所搜集的文献很有价值,但这一结论却不可靠。 在十四世纪,棉花事实上是众所周知的。虽然在宋代之前,中国人不太知道棉花,但是在他们关于地生羊的传说中,并无使人想到棉花的暗示。
如果认为海西布不过是枝节问题,现在就小结一下这个枝节问题吧。我们可以说,不管是地中海的作者或是中国的作者,他们一直到六世纪左右,对玉珧海西布的纺织业,均有相当正确的理解。可是后来却出现了传奇式的发展,把玉珧带上了海岸,并把它变成一只羊羔或绵羊,除此之外别无奥妙之处。这些传奇式的故事完全迷惑了十八和十九世纪的学者。
J.Needham的综述完。
不能不说,对于我来说,单单翻出所牵扯的这许许多多传奇、神话、怪诞故事,已然是乐趣无穷了,这并不是个结尾,时间只是到了1954年而已。
在这世纪的头晌里,有个大小偷,摸黑爬到了大汗国里来,抠开墙上一个洞,掏出些许卷轴,眼珠泛出贼亮贼亮的光,仿佛间,好像在潘家园的地摊上也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不,不可能,他绝计是不可能会到过潘家园来得,他已经死掉多年了,他的墓碑上刻着
:“Paul Pelliot”。他花了很多时间读那些偷来的书,也写了不少东西,大多数是我一点都不懂的,不过也略略用了100来页文字叙述了一段棉花的故事,在末尾,他说:“the agnus scythicus. - Much has been written about the lamb-plant, or Tartarian lamb,or Agnus scythicus; the main elements of information may be found in Br, i, 154-155; hirth,China and the Roman Orient, 54, 260-263; H, lee, The Vegetable lamb of Tartary, London,1887; schlegel, The Shui-yang... and the Agnus scythicus... (in Actes du VIII Congres international des Orientalistes, partie, section, 17-32); cordier, Odoric de Pordenone, 425-432; chavannes, in TP, 1907, 183-184; laufer, The story of the pinna and the Syrian lamb (inThe 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 xxvui [1915], 103-128); Ed. bruckneh, dos Pfianzenschaf(Baranets) [in Russische Revue, xxi (1882), 131-146; not mentioned in cordier, Bibl. Sinica,1879, 3981-3982.
I have to examine the problem here because, in some respects, it is closeiy connected with the history of cotton in 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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