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工作幸福还是回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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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工作幸福还是回家幸福


　　人们常常问到我有关妇女解放的问题。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我只能从最熟悉的
法国与我现居住的中国的所见所闻来考虑。法国人是怎样养育女孩子呢？

　　与中国不一样的是，在法国我从来没见过有谁在孩子出生前更希望是男孩的。
我认为这是由于法国高度发达的社会福利体系所致：法国人不再指望儿女来养老。
法国政府长期以来有着鼓励生育的传统，因为法国两个多世纪以来出生率一直较低。
多子女的家庭会得到政府的补助，当然，所有的儿童在16岁之前都接受免费义务教
育。

　　在16岁之前，几乎没有孩子辍学，高中毕业生升入大学的比例也很高，但男女
生的某些差别还是很明显的，女孩子往往学文科，而男孩子则在理工科方面占绝对
优势。由此而引发的结果是青年女性往往发觉自己在职业竞争中不占优势，但这是
她们自由选择专业的结果，并非是社会的压力和歧视所致。我认为这一自由选择专
业的权利好极了，即便它导致人们有时做出不切实际的选择，但人们真正地喜欢自
己所选择的专业。然而还是有很多女性发现，在度过头20年快乐生活，学了自己所
热爱的专业之后，却是令人沮丧地以做辅助性工作而度过后四十年。

　　今天的法国女性走出校门后，最终都能找到工作，使自己过上简朴而得体的生
活。但是，真正中产阶级的舒适生活却需要更多的收入，因此，多数已婚妇女仍然
在某种意义上依赖于自己的丈夫。经济收入的现实所演绎出的状况就是：有工作的
妻子仍然是家庭主妇：她们做饭、洗衣、照顾孩子。

　　就在不久前，在八十年代，法国社会似乎要向另一个方向发展。很多妇女力图
做好每一件事，从抚育孩子到为职务升迁而奋斗。但结果她们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
肩负着那么多的使命，她们没有时间休息。同样糟糕的是，家里的情况也恶化了：
没有人在家收拾屋子。家庭的人口缩减了，很多DINK（无子女）家庭出现了：夫妻
二人反对要孩子或是放弃了要孩子的打算。

　　由DINK家庭组成的社会的未来将是什么样子？从法国人的观点来看（此处再一
次要提到我们的低出生率所带来的历史性问题），拒绝做父母的夫妇难道不是很自
私吗？

　　最近一段时期，法国妇女的脚步放缓了一点。她们不再将职业与挣钱视为生活
中要获取的唯一目标。令人不安的是，妇女解放似乎是一种让妇女多干活的“权利”，
一个获得解放的职业妇女比一个很满足的妈妈更快乐吗？如果男人喜欢工作，而女
人乐于在家帮助他们分担压力，这有什么可指责的呢？我不觉得“平等”受到威胁，
这只是理性的劳动分工。

　　我相信创造和谐的家庭是妇女的责任，而成功与否并不全部取决于女性，但她
们所起的作用要远大于男性。真正的问题不在于男人与女人是不是平等，而在于是
什么创造了幸福生活。什么是我们赖以确定生活是富足的、令人想往的标准呢？我
常常问，为什么事业上的成功也常常被人们

　　看成生活上同样是成功的呢？作为一个女人，如果我在为人妻为人母方面做得
很成功，而且对自己的工作也很满意，那么我认为我的存在就挺不错，并由此而感
到知足。

　　或许我们该把注意力从妇女身上移开，而去关注一下男人，男人们不能看着自
己的孩子成长是很难过的。我敢说，很多丈夫若是有不太耗时的工作而能回家与孩
子们玩耍，他们会更高兴。

　　People　often　ask　me　about　women's　liberation.　　In　reply　I　
can　only　reflect　on　the　society　I　know　best,　France,　and　
what　I　see　here　in　China,　where　I　now　live.　　What　is　it　
like　to　grow　up　female　in　France?　For　one　thing,　I　have　
never　noticed　any　pre-natal　preference　for　little　boys,　unlike　
in　China.　　I　presume　this　is　because　of　France's　highly　
developed　social　welfare　system:　　French　people　no　longer　look　
to　their　children　for　financial　support　when　they　get　old.　　
Moreover,　as　there　is　no　one-child　policy,　there　is　no　
temptation　to　selective　infanticide　or　abortion.　　The　French　
government　has　a　long　tradition　of　encouraging　births,　because　
the　country　has　had　a　comparatively　low　birthrate　for　over　
two　centuries.?

　　Families　with　numerous　children　receive　financial　aid　from　
the　state,　and　of　course　education　is　free　and　compulsory　for　
all　children　through　the　age　of　16.　　　Very　few　children　
leave　school　before　that　age,　and　a　high　percentage　of　lyc'ee　
graduates　go　on　to　university.　　There　certain　male-female　
differences　are　still　apparent:　　girls　tend　to　take　arts　
degrees,　while　boys　predominate　heavily　in　technical　subjects.　　
Consequently　young　women　often　find　themselves　at　a　
disadvantage　in　the　competition　for　jobs,　but　this　is　the　
result　of　their　free　choice,　not　social　pressure　or　
discrimination.　?I　regard　this　liberty　as　beautiful,　even　if　
it　does　lead　people　to　make　impractical　choices　at　times;　
people　care　genuinely　for　the　subjects　they　choose　to　study.　　
Still,　many　women　find　that　after　twenty　happy　years　studying　
things　they　love,　they　spend　the　next　forty　as　frustrated　\"
ssistants\"?　When　today's　average　Frenchwoman　gets　out　of　school,
　she　is　eventually　able　to　get　a　job　that　enables　her　to　
live　simply　but　decently.　　Real　middle-class　comfort,　however,　
requires　another,　bigger　income,　so　most　married　women　are　
still　in　some　sense　dependent　on　their　husbands.　　The　
economic　realities　translate　into　a　situation　in　which　wives　
with　outside　jobs　are　also　the　housekeepers:　　they　do　the　
cooking　and　washing　and　look　after　the　kids.　Just　a　few　
years　ago,　in　the　1980s,　it　looked　as　if　French　society　
might　be　headed　in　another　direction.　　Many　women　were　trying　
to　do　everything,　from　raising　the　kids　to　fighting　their　way　
up　the　career　ladder.　　In　the　end　they　wore　themselves　out:　
with　so　many　commitments,　they　had　no　time　to　rest.　?Just　
as　bad,　the　situation　at　home　was　deteriorating:　　nobody　was　
home　to　keep　things　in　order.　　Family　size　shrank　and　
numerous　\"DINK\"?households　appeared　(=　double　income,　no　kids):　
　couples　who　had　rejected　or　given　up　on　the　idea　of　
children.　　　What　future　was　there　for　a　society　of　DINK　
marriages?　　From　a　French　perspective　(again,　recall　our　
historical　trouble　with　a　low　birthrate),　wasn't　it　selfish　of　
couples　to　refuse　to　become　parents?　　This　is　a　phenomenon　I　
encounter　in　China　as　well.　　Modern　Chinese　women　often　
strike　me　as　aggressive　and　demanding.　　They　want　happiness,　
and　men　are　saddled　with　the　role　of　providing　it.　　Before　
marriage,　happiness　means　fashionable　clothes　and　gifts;　after　
the　wedding,　attentive　and　patient　husbands　and　still　more　
clothes.　　　For　such　women,　everything　still　seems　to　come　
from　men.　These　days　French　women　have　slowed　down　a　bit.　　
They　no　longer　think　of　jobs　and　money　as　the　only　means　of　
achieving　their　goals　in　life.　　Women's　liberation　looks　
disquietingly　like　the　\"right\"　to　work　more.　　Are　liberated　
career　women　happier　than　satisfied　mothers?　　If　men　are　
happy　working,　and　women　are　happy　helping　them　to　deal　with　
pressure,　what　is　there　to　criticize?　　I　don't　think　equality　
is　at　stake;　this　is　simply　a　rational　division　of　labor.　　
In　China　women　seem　to　be　more　or　less　on　a　par　with　men　
politically,　legally　and　culturally,　but　they　don't　always　
strike　me　as　being　very　happy.　　And　their　husbands　look　
tired.　I　believe　that　creating　a　harmonious　family　is　a　woman'
s　duty.　　Success　doesn't　depend　wholly　on　women,　but　they　
still　play　by　far　the　greater　role.　　The　real　issue　isn't　
whether　men　and　women　are　equal,　but　rather　what　makes　for　a　
good　life.　　What　are　the　criteria　by　which　we　decide　that　a　
life　is　adequate,　or　admirable?　　Why,　I　would　ask,　is　
success　in　a　career　so　often　seen　as　tantamount　to　success　
in　life?　　If　I,　as　a　woman,　succeed　as　a　wife　and　mother　
and　find　my　job　experience　positive　and　satisfying,　then　I　
will　regard　my　existence　as...　not　bad,　and　be　content　with　
it.　　　Maybe　we　should　stop　focusing　on　women　and　remember　
that　for　men　too　it　is　hard　not　to　see　their　own　children　
growing　up.　　I　am　sure　many　husbands　would　be　happier　with　
less　time-consuming　careers　that　allow　them　to　come　home　and　
play　with　the　child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