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 冬 的 风（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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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冬的风，一阵比一阵厉害，一阵比一阵心寒         
                                               ——题记

   那个临冬的晚上，风有些狂傲，天气也有些寒冷，道旁的小树已褪尽了绿色的衣裳，在寒风中抖擞不已。心和乐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更觉穷饿无聊了。
   远处柔柔的灯光中，一间别致的充满着暖气的小餐厅，在寒风中像是蒙着一层簿簿的白雾，若隐若现，使整个小屋在众多的店铺中，更加突出而富有韵味了。
   心和乐再也忍受不住那份诱惑了，尽管手捂住了口袋，但脚还是不由自主地往那里拐了。
   餐厅小而幽雅，只能容二三十人同时进餐，其中的大半部分都已住满了顾客，只在东墙的角落里还存有一席之地。心和乐径直走了过去，对面着坐下。第一次来到北方的都市，赶了一天的路，现在终于有喘息的机会了。服务员（也算是服务员吧，其实开餐厅的总共才两个人）过来，上了茶水，用亲切的语气问：“两位要点啥？”心和乐直觉得一股暖气往上冲，带着浓厚的南方口音道：“有什么烫的吗？”服务员迟疑了一下，拿着菜单的手有些僵硬，但很快反应过来：“沙锅怎么样，三鲜的，麻辣的都有。”“那就来两碗三鲜的吧。”
   厨师的手艺不错，桔黄色的火焰在铁锅上窜来窜去，“嗤哩嚓啦”的油煎声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浓浓的香味，在每一个人的鼻子前晃来晃去，是吸引也是诱惑。餐厅里的每一个等待着的顾客不由地转过头望着那一个地方，用同样的一颗自私的心贪婪地占有着那一份美味佳肴，当然也包括心和乐。
   连续的几碗沙锅和面条送到了顾客的嘴边后，服务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麻辣沙锅谁的？”
   整个餐厅无声，似乎缺乏一种和协的回应，所有的顾客都有规律地转回了头，或许是因为没有轮到自己而失落，或许是因为看着别的顾客正享受佳肴而嫉妒，或许是因为时间等得太长而有所抱怨。
   服务员一扫四周，若无反映，也倍感迷茫，凭着自己残存在脑海里的一点仅存的记忆，她走向墙角的心和乐：“是你们的沙锅吧？”
  “ 哦，不是，我们要的是三鲜。”
   服务员刚想把滚烫的沙锅往桌子上放，但又迅速条件反射似的提起。“那这一碗麻辣沙锅是谁的？”
   仍然是一片沉寂。
   “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的是三鲜。”
   “能否将就一下？”
   “哦，不好意思，我们南方人不喜欢吃辣。”
   于是服务员嘟哝着走了，也许只是因为浪费而感到可惜。不过这声音却像是重重的音符，刺劲了心和乐的耳朵，给这一温馨的环境抹上了一层黯淡的灰色，刚才的美妙已在这一瞬间消失怠尽。顾客是上帝，心和乐一直这样信奉着。
是等得太久，也是忍受不了服务员的态度；是出于自尊，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气愤。乐说：“干脆咱们不吃了，换家店铺。”心说：“那好，咱们走。”  
厨师也算是老板连忙陪不是道 ：“唉，不要着急，是咱们弄错了，再等一等，马上为你们做三鲜沙锅。”
   于是心和乐出于礼貌坐下，开始了第二次等待。
没过多久，服务员一下子端来了两碗沙锅，看着红红的辣油在水面上飘来飘去，一股猛烈的味道直往鼻孔里冲。心怀疑地问是三鲜沙锅吗，服务员说是，心又问为什么三鲜还这么辣，服务员说北方人就爱吃辣。
   于是，无话。
   心和乐无耐地吃起了“三鲜沙锅”，像是在红色的海洋中去寻求唯一不受污染的物质一样的艰难而难以起齿。沙锅很辣，但心里更辣，嘴上很烫，但心里更烫。
说来也巧，又有一位顾客坐在心和乐的身旁，要的也是三鲜沙锅。而服务员端上来的却与心和乐的截然不同，清清的汤水和绿油油的菜叶，正宗的三鲜沙锅，全然没有辣子。
心和乐火了，“唰”地一下从凳子上窜起，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服务员以为是结帐，马上赶了过来。心问他们吃的是什么沙锅，服务员看了看对桌，努力地扭动了一下嘴，话到了嘴边，但还是咽了下去，毕竟心知度明嘛。
   仅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乐说走吧。于是两人走出了餐厅，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服务员一副呆板而默然的表情。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其实谁也说不清。
    走出餐厅，风更猛烈地吹了，一阵比一阵厉害，一阵比一阵心寒。心和乐的手有意无意地缩回了口袋，但心头的高温却久久不下。抬头再看那家餐厅，雾已经吹散，餐厅也在一片灰色中显得平庸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