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结他低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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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韶声的一首歌，作词林振强，作曲M·Nasir，近40年前的一首歌（1988年）。关于这首歌的来历，有个狗血故事，说夏韶声结识一位身患绝症的青年，因为什么事深受感动，就写了这首歌纪念他。其实，这首歌是翻唱马来西亚的摇滚乐队Search的，原歌名叫Fantasia Bulan Madu，翻译过来是《蜜月幻想曲》，歌词（作者也是M·Nasir）是（原作是马来语）：
因为我对你的爱，
我会带你去任何地方，
到世界的尽头，到星星
为了对你的爱，
我牺牲我的身体和灵魂，
哪怕吞下一片煤海
蓝云上的蜜月
没有什么打扰
彩虹上的蜜月
只有我们两个
品尝爱情的幸福
那洁白无比
纯净如朝露
如果大海和沙滩分开，灵感就会被摧毁
，指引就会失去。

因为是机器翻译，所以可能不完全准确。
林振强重新填词后，歌词改成这样：

一支低泣低叹结他
和一堆一堆琐碎旧话
陪空屋中的我坐下 怀念你
多么的想知道你好吗
和他一起开心快活吧
愿他可跟我那样 活着全为你
唔... 我再笑我似个笑话
一生都追踪空气
唔... 我也说过休息放弃吧
但实在舍不得你
只好衷心讲一句
我盼你一世快乐
没憾没泪痕陪你
如他伤你心 如他说别离
如果未嫌弃 我即奔近你
无知的结他 难解你别离
仍不愿离去 半哭等待你

有个说法，说这歌原名《死前一刻》，夏韶声觉得太惨，就让林振强改。看来也是不准确的。（又查了下，说法是：“林振強的初稿名為《死前一刻》，講述一個農民在務農耕作時昏倒，但夏韶聲收到歌詞後即不滿內容過度灰暗；其時他的女兒心臟病發入院，唯恐虐心的歌詞會觸景生情，以致無法順利灌錄，不得不要求重新填詞”。）两个版本对比，完全是两种意境。一个是山盟海誓，一个则是失恋失意。据说借物抒情是林振强的拿手好戏，确实在这首歌里表现得很充分。
女歌手陈洁灵，李跃君和Beyond乐队都翻唱过这歌，歌词也是用林振强的，也是粤语版。
后来张学友也翻唱过，歌名改为《无声的吉他》，国语版，歌词也由馮曦妤改成：

只剩一把低泣吉他
聽著我訴說心裡的話
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懷念你

美夢統統離我而去
夢醒發現遺失了自己
在黯淡的世界裡 尋尋覓覓

oh… 可笑的我像個笑話
握住的只是空氣
oh… 也許我早就應該放棄
放棄無謂的勇氣
不該有什麼希冀
不該相信有奇蹟
無欲無求走下去

萬般解不開
何苦說未來
偏偏放不開
對你的關愛

無聲的吉他
沈默的回答
一個人說話
雨水心裡灑

和《结他低泣时》一比，可以看出基本上是在林振强填的词基础上修改而成，固然也有改得好的，比如一句“雨水心里洒”，但总体而言还是不如林振强的词。比如，“无声的吉他”，对比林振强的“无知的吉他”，一字之差，而境界相差甚远。“只剩一把低泣吉他，聽著我訴說心裡的話，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懷念你”也明显不如“一支低泣低叹结他，和一堆一堆琐碎旧话，陪空屋中的我坐下 怀念你”。“放弃无谓的勇气”也似不如“但实在舍不得你”直抒胸臆效果好。

顺便说一下，偶然看到歌词的一个英译版本，译者不详，据说是来自香港电台的“听歌学英文”节目：
The Blue Guitar

Play my solitary guitar
Recall the moments sweet and bitter
until the emptiness is filled with dreams of you
Thoughts that drift from past to present
wonder how your love is faring
Are you by any chance comparing me with him?
Ooh...can I still cling to illusions
that there'll be a solution?
Ooh...am I a fool still chasing shadows
without a star to follow?
But after all's said and done
I can't help wishing you well
I still believe time will tell...
If he breaks your heart
if he turns away
I'll take up the part
I won't ever stray
So play, blue guitar
Play that sad refrain
Carry me so far
till I feel no pain

译事艰难，不可苛责。把歌词大意译出来，还要能唱，实在不容易。译者的英语水平显然是很高的，尤其是“我再笑我似个笑话，一生都追踪空气”译得十分出色，巧妙用自我反诘的语气译出“笑我”的意味，用cling to illusions来译“一生都追踪空气”也很贴切。不过，也可以看出，原文有些精华损失掉了。比如“无知的结他，难解你别离”，在译文中荡然无存；“我也说过休息放弃吧，但实在舍不得你”也完全走样了。I won't ever stray也是译文生造的，无法对应原文的“如果未嫌弃”，表现出原文痴心和无奈的意味。

Search乐队的原唱我听过，摇滚味更浓，嘶吼得更厉害，但终因语言隔阂，不能完全欣赏。夏韶声的演唱有好几个版本。比较喜欢最早的那个，声音比较清澈明亮，而且有口琴配乐，效果比较好，后来的版本变慢了节奏，虽然更显沧桑，但也略感拖沓，而且拿掉了口琴，稍感单调。陈洁灵的版本只能说马马虎虎，感染力还是不如夏韶声。李跃君的版本似乎还不如陈洁灵。Beyond的版本不错，感情的表达似比夏韶声更细腻，可惜找不到高音质版本，网上流传的只有从电台录制的，夹有播音员的声音。张学友的版本唱功不错，但可能一是有先入为主的干扰（先听了夏韶声的版本），二是歌词不如林振强的版本，所以感觉效果略逊一筹。
至于旋律，难以用语言描述，只能大家自己去听了。但是一首歌，至少被5个人翻唱（顺便查了下，翻唱英语叫做cover）过，可见不会差。关于这首歌还编出上面说的故事来，也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歌曲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