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好玩经历之一：我怎么讲我不很懂和很懂的东西

gongqi

多年的教师经历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有些也算是行业秘密。写出来博君一笑。

在我讲课的内容里，因为行业的原因，也因为自己喜欢挑战的原因，横跨过很多学科。对于这些学科，因为种种原因，不可能都同样程度地懂。那么对于很懂或不很懂的东西，肯定有不同的处理，这个不同本身就有点意思。

首先，完全不懂的东西肯定是不能讲的，因为要对学生负责，这个是职业道德。

不很懂的东西，有很多种情况。理论上当然是尽量不讲，理由如上。但有时候，上面急着挣钱或急着打开市场，要求必须讲。或者有的东西，本来觉得很懂，但现场讲的时候突然发现有问题，但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讲。这时候怎么办呢？

一个最简单的处理就是明确说这个我不懂。但有时候这么处理不被允许。比如人家听我们课花了大价钱，虽然是公费，但听个寂寞也可能不干。所以有时候需要复杂一点的处理。

复杂一点的处理有几种方式。一种是上下分流，上分流就是讲基本原理。基本原理很多是想通的，七通八通是我的强项，所以这也是我的常用伎俩。下分流是讲应用，这个对相对来说见多识广的我来说也不是难事儿。再一种是复杂化学术化。一个东西本来就复杂，然后你把它弄得更复杂，然后弄一大堆学术名词，学生必然不懂，而且很可能会怪自己太笨。这是我的同事们的常用伎俩，我自己也试过，但它和我的喜欢讲透的风格不搭，前后不一致反而容易引起注意，所以后来就不太使用。最后一个是杀时间。当过老师的都应该知道什么是杀时间，就是有30分钟的时间，但是你因为不懂或懂的少，讲了10分钟就没话说了，那你就要想办法把剩下的20分钟杀掉。杀时间是每个老师的必备技巧，在杀时间工具箱内有很多工具可选。

如果是很懂的东西呢？很懂的东西不是直接讲就可以了吗？也不是这么简单。因为教师是人，学生也是人。教学的过程并不是机器之间的过程，而是人之间的过程。人之间的过程，如果毫无问题，我们就要追求Maslow阶梯上更高级的东西。

比如乐趣。如果没有乐趣，人就活得太没意思了。教学中的乐趣有很多，但很多不是简单就可以捡到的，需要追求才可得到。追求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遇到很懂的东西，富裕出来的时间和精力，就可以拿出来追求乐趣。

比如有一次，我讲的内容懂到了可以上下左右随便讲的程度，恰巧班里有几个漂亮的女生，我就围绕这几个女生来讲学术性的内容。那次课是我教师生涯中印象比较深的一次，从开始到结束全班笑声不断，我和学生都玩嗨了，以至于下课后别的班的学生和老师不断打听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我的确没有额外的意思。而且拿漂亮女生开玩笑的是最安全的，别人高兴，漂亮女生自己也不会想不开，甚至也会很高兴。我那次也是，几个女生是最嗨的。开玩笑的底线是不能伤害任何人。

知道了这些可能是教师秘密的东西，下次听课时你可能就可以猜一下老师到底懂不懂他讲的东西。反正我现在听课时候就免不了这么猜。

欧阳静茹

特别不喜欢那些不懂又给人讲课的人，浪费别人时间，还容易给别人导入一个对某个领域不好的认知，所谓误人子弟。
当然有的人是懂，但讲不好，这是两码事，明知不懂还讲些废话，实在是为师之大忌，如此反而拉低了自己的人设及水平，
比如你是核能领域专家，讲核能专业是一流的，那把核能专业讲好就尽责了，但有人让你去讲生物技术，如果不懂的话最好别去，
如果实在推不过，去了讲的话，也声明一下，自己在这个领域也是一个学生，和大家共同学习、交流探讨，取得大家的谅解。
否则，如果碰上极端情况，被人扔鞋子，乃至轰下台，造成事故，实在是有损自己声誉的事情，...
当然，如果自己学习能力较强，备课时间充分，课程要求不高，仅仅是入门级别的常识的话，是可以的...

gongqi

欧阳静茹 发表于 2023-9-5 17:42
特别不喜欢那些不懂又给人讲课的人，浪费别人时间，还容易给别人导入一个对某个领域不好的认知，所谓误人子 ...

懂和不懂，其实不是二极管这么简单。大部分都是介于懂和不懂之间。甚至懂本身也是很复杂的，比如有懂1层的有懂10层的，有懂1部的有懂10部的。

真的全懂全通的人，是不可能讲不出来的。所谓肚子里有倒不出来，其实是肚子里那点东西有问题。费曼原理说，可以用大白话把一个东西讲明白的人才是真懂。反过来说，声称懂却讲不明白的，不是不懂就是懂得不利索。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或绝大部分教师都没有达到全懂全通的状态。所以我们听到都是要么没有全懂要么没有全通要么是既不全懂也不全通的东西。那么怎么办呢？要学会听。

听的能力不仅重要，而且不容易。你遇到全懂全通的概率不到1%，所以你不能等天上掉这种馅饼，你必须提高听的能力，例如分辨能力，例如批判能力，例如上下左右求索的能力。

所谓误人子弟，除了教师的问题，子弟一方也是有责任的。听的水平高的子弟不会被误。听的水平低的经常自误。

在人类沟通中，听也远比说重要。对于各方都是如此。

欧阳静茹

gongqi 发表于 2023-9-5 19:09
懂和不懂，其实不是二极管这么简单。大部分都是介于懂和不懂之间。甚至懂本身也是很复杂的，比如有懂1层 ...

个人觉得，懂，和能教别人，还差好远，有不少老师的课就是念课本，互动较少，案例枯燥，不能切近应用，也不能激发学生学习兴趣。

听这种课，其实和看书差不多了，唯一的好处是老师带着你看课本，基本能懂个大概，难点的话够呛能学透彻。

agent124

大学里不少老师，大概对于自己讲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虽然说未必讲错，但照本宣科，没有自己的深刻理解是免不了的，偶尔还会被学生问倒。负责一点的教师回去查了资料再来告诉学生，不负责的就敷衍了事。

agent124

欧阳静茹 发表于 2023-9-5 19:44
个人觉得，懂，和能教别人，还差好远，有不少老师的课就是念课本，互动较少，案例枯燥，不能切近应用，也 ...

中学和大学还有所区别。中学对老师的教学水平要求更高。比如一个正宗物理专业毕业的教师，教学效果还不如一个外贸专业毕业的物理教师，因为后者讲得生动。但大学主要是看教师的学识，插科打诨，有趣生动不是主要因素。

agent124

以前认识一位大学教师，说他们的计算机系刚成立时，缺乏高级职称的教师，派了位数学系的教授去当主任，不懂专业，但照样要给学生上专业课。可能不少学校的计算机系都有类似情况，认识的另外一位大学教师，他们学校的计算机系教师开始也是数学系教师抽调过去的，上了几个月的培训班，就给学生开课了，教学水平可想而知

欧阳静茹

agent124 发表于 2023-9-5 20:12
中学和大学还有所区别。中学对老师的教学水平要求更高。比如一个正宗物理专业毕业的教师，教学效果可能还 ...

其实大学的老师，我觉得有些老师虽然科研不是很好，论文也没写几篇，专著没出一本，但课讲得很好，这样的优秀老师也不鲜见，可惜一辈子没评上个教授。

相反有的老师，课讲得平平，但有论文发表，有著作出版，科研也不错，评上了教授，我觉得学校评教授不能唯学术论，何况现在的专著、论文很多都可以花钱搞掂。

agent124

欧阳静茹 发表于 2023-9-5 20:19
其实大学的老师，我觉得有些老师虽然科研不是很好，论文也没写几篇，专著没出一本，但课讲得很好，这样的 ...

这倒是，特别是上基础课如高数之类的老师，有这种情况。以前看到过一个报道，说某名牌大学（好像是浙江大学）教师上课呱呱叫，得到学生交口称赞，但职称停留在讲师上不去。

另外就是老辈学者，不少是厚积薄发。比如据说原南京大学英语教授楼光来，号称“无字碑”，几乎一篇论文都没有，肚里有货，连系主任郭斌龢都要敬他三分。原复旦大学英语教授戚叔含，也是几乎不发论文，只是写了几百万字的研究笔记，逝世后不知道有没有人整理出来。这样的人如果是现在，恐怕连讲师都评不上。

gongqi

欧阳静茹 发表于 2023-9-5 19:44
个人觉得，懂，和能教别人，还差好远，有不少老师的课就是念课本，互动较少，案例枯燥，不能切近应用，也 ...

懂而不会教的，可能有几种情况：

• 语言表达能力差而的确不会教。这个多见于体育项目。
• 语言能力不差而不会教，这种其实不会完全不会教，而是教学技巧差。
• 可能真的不懂。
  

教学技巧差又分几种情况：

• 基本教学套路不会。比如金字塔方法。
• 缺乏一些流行手段。比如现在很多管理培训的都准备一些黄段子，碰到过新华社女记者都是这种套路。
• 思维转换差。老师自己一种思维，学生另一种思维，老师不会思维之间的转换。
  

个人以为，其中最难的是思维转换。

gongqi

agent124 发表于 2023-9-5 19:57
大学里不少老师，大概对于自己讲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虽然说未必讲错，但照本宣科，没有自己的深刻理解是免 ...

嗯，这种情况比较多。

gongqi

agent124 发表于 2023-9-5 20:12
中学和大学还有所区别。中学对老师的教学水平要求更高。比如一个正宗物理专业毕业的教师，教学效果还不如 ...

很对。

心理学对此的解释是，儿童思维的发展有0-2、2-6、6-12、12-18几个阶段。前三个阶段因为和成人思维差距较大，所以必须具备相应的思维翻译能力才能有较高效率。

教育学对此的解释是，儿童阶段学术外手段的教育功能性很强。这些手段很多，可简单分为高级低级2类。

看了一些所谓中小学优秀教师的教案和视频。大多是拥有一定的低级教育学手段。高级教育学手段和心理学手段基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