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五线谱上的母蝗虫

依荷听雨

    “潇湘子雅谑补馀香”一文中，黛玉戏谑刘姥姥为“母蝗虫”遭到很多读者的攻击，甚至还因此被红学专家厌弃，认为黛玉刻薄小气。事实真相是怎样的呢？我从文本上找到如下内容：第三十九回，村姥姥是信口开河，情哥哥偏寻根究底。刘姥姥信口开河，南院马棚走水；还引出“青脸红发的瘟神爷”。第四十回，板儿指认探春的帐子上的草虫有蝈蝈和蚂蚱；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怡红院劫遇母蝗虫。第四十二回，潇湘子雅谑补馀香。大观园宴后，贾母和巧姐儿都病了，发烧。又因画大观园，大家商议惜春请假之事时，林黛玉道：“可不是呢，都是她一句话。她是哪一门子的姥姥，直叫她是个‘母蝗虫’就是了。”宝钗笑道：“世上的话，到了凤丫头嘴里就尽了。幸而凤丫头不认得字，不大通，不过一概是市俗取笑。更有颦儿这促狭嘴，用‘春秋’的法子，将市俗的粗话，撮其要，删其繁，再加润色比方出来，一句是一句。这‘母蝗虫’三字，把昨儿那些形景都现出来了。亏他想的倒也快。”“脂砚斋蒙侧批：触目惊心，请仔细思量。”

    雪芹怕读者单纯从母蝗虫三字上理解，特意让宝钗解释，引导读者去找母蝗虫的典故出处。母蝗虫的典故出处是白居易的《禽虫十二章》中的：“蚁王化饭为臣妾，蜾母偷虫作子孙，彼此假名非本物，其间何怨复何恩。”另外，汤显祖的《南柯梦记题词》中有白舍人之诗曰：“蚁王乞食为臣妾，螺母偷虫作子孙”。黛玉将“蚁王”幻化为“蝗”，又将“蜾母偷虫”通过春秋笔法“撮其要，删其繁，再加润色”，就比方出“母蝗虫”来。书中第一次说出蝗虫的是板儿，板儿说：“这是蝈蝈，这是蚂蚱。”探春帐子上的草虫、墙上的画和对联组合诠释探春向往自由、天然之人生理想。草虫也让板儿恢复孩子天性，蚂蚱和蝈蝈是乡野中最具有活力的动物，乡下常见的，板儿能准确指出来；书中第二次传出的蝗虫信息是隐写的，探春墙上挂的是米襄阳的《烟雨图》，再看帐子上的草虫，联想到的是米襄阳《驱蝗虫诗》：“蝗虫本是天灾，不由人力挤排。若是敝邑遣去，却烦贵县发来”；书中第三次是回目上的“怡红院劫遇母蝗虫”；书中第四次是黛玉道出“母蝗虫”；书中第五次是黛玉的题跋“携蝗大嚼图”。雪芹五次提蝗虫，又用大量文字铺垫就为引出黛玉口中的“母蝗虫”，他到底有什么深意呢？我也学宝玉去寻根究底，看“母蝗虫”到底代表什么。我仍用五线谱来解读。

明线

    用“母蝗虫”明喻刘姥姥，一个母亲为女儿女婿的生计，凭着她家与王夫人的关系来忍耻讨好富贵人家的行为，确实令人同情。雪芹如此用典故来解说实在是他的悲悯心，他用刘姥姥来承担“母蝗虫”三字的重量，却不想读者误会。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得了二十两银子。这二十两银子足够一个庄稼人一家五口当时生活一年。刘姥姥知恩图报，把最新鲜的瓜果、蔬菜，孝敬姑奶奶姑娘们尝尝，感谢贾家的关照。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被贾母留下，称她为“老亲家”。才有“刘姥姥信口开河”；“史太君两宴大观圆”；“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怡红院劫遇母蝗虫”；“潇湘子雅谑补馀香”。也就有刘姥姥要大观园的画；暗示要做衣服的布匹；要小面果子做花样子；加上刘姥姥拉肚子、饥荒时吃过木头和醉卧怡红院等等。刘姥姥二进荣国府的收获：“这是昨日你要的青纱一匹，奶奶另外送你一个实地子月白纱作里子。这是两个茧绸，作袄儿裙子都好。这包袱里是两匹绸子，年下做件衣裳穿。这是一盒子各样内造点心，也有你吃过的，也有你没吃过的，拿去摆碟子请客，比你们买的强些。这两条口袋是你昨日装瓜果子来的，如今这一个里头装了两斗御田粳米，熬粥是难得的;这一条里头是园子里果子和各样干果子。这一包是八两银子。这都是我们奶奶的。这两包每包里头五十两，共是一百两，是太太给的叫你拿去或者作个小本买卖，或者置几亩地，以后再别求亲靠友的。”宝玉听后，张口说道：“我们老太太、太太都是善人，合家大小也都好善喜舍，最爱修庙塑神的。我明儿做一个疏头，替你化些布施，你就做香头，攒了钱把这庙修盖，再装潢了泥像，每月给你香火钱烧香岂不好？”刘姥姥道：“若这样，我托那小姐的福，也有几个钱使了。”还有贾母宝玉鸳鸯给的，加起来物品有：一百零八两银子、两个笔锭如意锞子、青纱一匹、月白纱一个、茧绸两个、绸子两匹、两件袄子、两条裙子、贾母衣服两件、鸳鸯衣服数件、荷包两个、包头四块、绒线一包。梅花点舌丹、紫金锭、活络丹、催生保命丹、御田粳米两斗、园子里果子和各样干果子若干、各样内造点心一盒、面果子一盒，成窑五彩茶盅一个。成窑五彩茶盅是古董，最值钱。仔细想想，刘姥姥在大观园的形象样子确实像“母蝗虫”，她给清净的大观园带来欢笑的同时也带来了灾祸。

隐线

    用“母蝗虫”隐喻来荣国府“打抽丰”的所有人，刘姥姥只是代表而已。古往今来的打抽丰，名目不一，方式繁多。不管用什么名目方式都是利用各种关系假借名义向有钱的人索取财物好处。“蚁王化饭为臣妾，蜾母偷虫作子孙”，诗中的“蜾母”是蜾蠃，一种寄生蜂，与大量寄居贾府的人物相关联。大观园内就有黛玉，妙玉，刑岫烟，李绮，李纹，宝钗，宝琴。宝琴还被王夫人认做义女。至于大观园外，“蝗虫”有：上两回借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又来暂借一二百银子的夏太监；张口一千两的周太监；贾雨村；贾政门下众清客相公；寺庙僧道的香火钱月例；馒头庵静虚老尼；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清虚观张道士；庄头乌进孝等人；贾府的管家；陪房；奴才等等；特别是赖家两兄弟，做宁荣两府的总管，花园足有大观园的一半大；掌管奴仆的任用调度，财政大权的林之孝夫妇；家产比李纨，凤姐皆丰厚的各大陪房；做古董买卖的冷子兴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的女婿；这些财富自然都是来自贾府。贾府子弟更是蝗虫聚居区，贾家义塾附学的子弟；贾蔷依附贾珍父子生活，为了龄官一笑去重金买鸟；贾芹一年领着200两银子，竟然在铁槛寺招匪聚赌，毁坏家庙……

    甄士隐家遭火灾后，想到田庄上存身，当时现状是“偏值近年水旱不收，鼠盗蜂起，无非抢粮夺食，鼠窃狗偷，民不安生。因此官兵剿捕，难以安身。”书中开头就是末世了，贾府的人不知道，还和从前一样只图享受爱面子显摆场，不为将来打算，不知拒绝，以后还有更多的蝗虫来投亲靠友，没办法，外面生存艰难呀。

预线

    用母蝗虫预言灾祸，指出贾府遭遇灾祸的原因：挥霍无度、管理不善、家族内耗、后继无人、外敌环伺。一个家庭，若在吃穿用度上的支出大于收入，没有节余，那迟早会玩完。比入不敷出更可怕的是家族内耗和无人守护。与刘姥姥有关的那些事情，就是贾氏覆灭的重要原因。如：王家喜欢与有利用价值的人家连宗结党；王成父子与周瑞之间暗中的置业交易；刘姥姥两次看到荣府的奢华排场；妙玉身上关联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文物；怡红院的无人区等等。

    栊翠庵和怡红院，因刘姥姥的进入，遭遇一场劫难。刘姥姥在游玩的同时播下灾难的种子，然而贾府的人却浑然不觉。因妙玉的洁僻和宝玉的同情心，刘姥姥得到成窑五彩茶盅。刘姥姥拿去卖掉，引来他人顺藤摸瓜，发现妙玉藏在贾府，一个得罪权势而避祸的出家人，一个美貌又富贵的妙龄女子，在盗贼横行的末世，这个孤女的命运可想而知。宝玉也因成窑五彩茶盅而引出一系列“罪名”被关押狱神庙。大观园行乐图让有心人看到园子的精美而生谋夺之心，要找贾府子弟罪名很容易，即使找不到足以抄家的罪名，皇帝随便拟一个就可，只要抄到可抵军资的钱，拿到国公府大观园赏赐有功之臣就可。大观园女子的美貌才名传出去给她们带来的祸害很难想象，探春的远嫁也可能与此有关。

    贾府败后，刘姥姥三进荣国府，荣国府已经不姓贾了，她将流落在烟花巷的巧姐赎出来。

暗线

    用母蝗虫代表灾祸，影射贾家的灾祸源头。贾母喊刘姥姥为“老亲家”，被凤姐插了一头野花的刘姥姥在宝玉的穿衣镜前直叫“亲家”，在醉梦里她仿佛成了某个人的化身。这个化身就是贾母的真正的老亲家：王家。刘姥姥的女婿家姓王，与王家连宗。刘姥姥是王家人来贾家打抽丰。她的到来像母蝗虫一般，将要给贾家带来“灾祸”，雪芹暗示王家才是贾家的灾祸之源。王家是灾祸之源，先从刘姥姥身上挖掘，刘姥姥是因为狗儿和他的父亲当初帮了周瑞去争地才想来走动，周瑞家的因欠狗儿家的人情和显摆自己能耐，引她见了凤姐，才又搭上关系。刘姥姥的雪下抽柴故事，引来失火和“青脸红发的瘟神爷”；她的到来成了栊翠庵和怡红院的劫难；还有贾母和大姐儿的病因游园而起。再看王家，王子腾夫人生日当天，贾宝玉被贾环烫了脸；第二天，她过来探望刚进门不久，王熙凤和贾宝玉被五鬼魇魔法，差点死了。王家一来，荣国府继承人出事，暗示王家才是“鬼”；贾宝玉去舅家拜寿，穿上光彩夺目的雀金裘，回来发现不小心烧坏了一个洞；晴雯带病把衣服补好却伤了根本，因王太医的虎狼药耽误，再被王夫人赶出大观园而病死。贾宝玉三次与舅舅家接触，三次遭难。将所有线索综合起来，会发现“母蝗虫”这灾祸源头由刘姥姥指向王家。

    王夫人赠给刘姥姥的这一百两银子，相当于一个正四品官一年的工资，王夫人的钱从什么地方来呢？王夫人给很少走动的刘姥姥出手就这么大方，那给薛姨妈给自己娘家父母兄弟呢？雪芹真正要借“母蝗虫”表达的，其实是王家联姻对亲家的危害。王家的刘姥姥要钱对贾家是小害，但王家通过联姻控制贾家才是大害。因为姻亲关系，王子腾从宁国府贾代化手中接过贾家把持两代的京营节度使这个重要岗位。贾家没直接交给皇上，就是有意控制京师三大营的兵权，掌控京城安危以便于和皇帝维系微妙平衡。然而，京营节度使交给王子腾后竟然被他给卖了，换来自己升任九省统制。贾家因此失去与皇帝最重要的平衡，还被皇家厌弃，为日后抄家的结局埋下祸根。不止是贾家，同样与王家联姻的薛家，比贾家更早一步的败落，几乎要维持不下去，只能依附贾家生活。从王夫人、薛姨妈和王熙凤的表现来看，王家女儿大多自私自利，善于权谋，又只有小聪明，对婆家来说有害无益。王家通过联姻，借助亲家的资源迅速崛起。反过来，亲家被他们相继“掏空”。“母蝗虫”通过不断繁殖成祸，相当于王家用女儿联姻，再生育子女控制婆家，再为王家所用。贾家从鼎盛到败亡，就是从与王家联姻的第三代开始。其实，第二代当家人联姻林家和李家是正确的，都是书香之家。荣国府若让李纨管理，肯定比凤姐管理要好。真要让李纨管理就没王家什么事了，贾珠的出色和夭折，有点像晴雯因出色而夭折，也如宝玉的继承人身份给他召祸被赵姨娘暗中下手一样。王家看王夫人一个人势力单薄，拿不下贾家，又把凤姐嫁过来，管理贾府内务。刘姥姥投靠成功，薛姨妈投靠成功都是因为王夫人，刑夫人和李纨有样学样，引来刑岫烟，李绮，李纹，薛家又引来宝琴薛蝌……刘姥姥一个人并不可怕，可学她样投奔的多起来就可怕了，何况薛家是一家投靠又引一家来。荣国府就算最后不抄家，在王夫人和王熙凤这对姑侄手里也会被掏空。

   

    雪芹写刘姥姥辨认黄杨和黄松，是故意借刘姥姥之口说出的隐喻。贾家的“贵”源于功劳，有价值。本可以像“松”一样长久延年不腐朽。可惜“黄松”成了“黄杨”。刘姥姥认识不认识黄杨木杯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黄杨和黄松是富贵存亡的寓意。贾家的尴尬现实是王家交出京都节度使造成的，贾府与皇帝渐行渐远，将由皇帝将决定他们是“贵”是“贱”。

    巧姐的《留余庆》中有“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也证明王家的不仁不义。“王”通“亡”，王家就是贾家灭亡的灾祸根源。

主线

    用母蝗虫代表灾祸是在示警，书中多次提到草虫，是因为一个和百虫有关的节气惊蛰。惊蛰到，平地一声雷，所有冬眠中的蛇虫鼠蚁会应声而起，四处觅食。惊蛰当日，人们会手持清香、艾草，熏家中四角，以香味驱赶蛇、虫、蚊、鼠和霉味。雪芹用母蝗虫示警，贾府该驱赶蛇虫蚊鼠和霉味了。第十九回宝玉杜撰“耗子精偷香玉”的故事，隐射贾府有鼠用“分身法”想搬空贾府；雪下抽柴的故事，用谐音，抽柴为抽财，隐射的是大河干了小河满的一系列的抽财行为，最大的抽财是元春省亲；“蚁王化饭为臣妾，蜾母偷虫作子孙”的典故隐射的是依附贾府的所有亲友；梨香院的薛家代表虫族，男性名字偏旁都是虫，宝钗嫁祸黛玉时说“被蛇咬一口”，那是虫族本能，没经思索就脱口而出，还有金玉良缘的宣传，宝琴义女身份等等。

   

    驱赶制止防护是应做的一件事，更应做的是戒奢侈豪华的生活，不要只顾排场，只顾个人享受，不顾家族发展。第十三回中，秦可卿就托梦给王熙凤“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不要贪图一时的繁华和欢乐，要“早为后虑”，可惜王熙凤没有明白。黛玉在和宝玉算经济账的时候，就说过“咱们家里也太花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得多，进得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携蝗大嚼图”是暗喻，暗写雪芹自家遭遇“母蝗虫”一事，因四次接驾落下巨大亏空后被抄家的血泪真相。“携蝗大嚼图”又是隐喻，隐射贾母带着刘姥姥游大观园，如同母皇携皇子皇孙和众多随从在大观园内大嚼一通，这无疑是场灾难，这里，真正的“母蝗虫”隐射的是贾母了，以贾母为首的贾府在吃喝上的奢侈豪华一向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每逢节日或有人过生日的时候，贾母都要大排宴席，到了七十五回中，过完贾母生日的时候，只有贾母一碗“红稻米饭”，前来的尤氏只能用下人吃的饭，用鸳鸯的话说是“可着头做帽子，一点富裕也没有了”。黛玉的题跋告诉我们：刘姥姥是贾府兴衰的目击者和见证人，还是给贾府带来种种灾祸促使贾家由衰到败的参与者。另外，题跋中的“携”字，又说明了“母蝗虫”这个灾祸，是贾府的人自己引进来的，正如凤姐所说“没有家亲引不来外鬼。”

  “怡红院劫遇母蝗虫”，脂砚斋在回前总批中指出：“玉兄日享洪福，竟至无以复加而不自知。故老妪眠其床，卧其席，酒屁薰其屋，却被袭人遮过，则仍用其床、其席、其屋。亦作者特为转眼不知身后事写一来作戒。纨绔公子可不慎哉？”管理不善，无人职守，以致家中遭劫。以小见大，可见贾府管理也好不到哪去。再有就是贾府朝中无人护卫。无人守护的贾府，日后会有“母蝗虫”进来，如入无人之境，走后寸草不留。能灭掉贾府的力量是外敌、家贼、逆子，其中，外敌为主谋，家贼、逆子为帮凶。而最大的外敌，应是第六十三回贾宝玉大骂“为中华之患”的“犬戎”。非华夏民族进入华夏后，就像蝗虫过境，最近的就有清朝入关后的剃发易服，杀人诛心、毁文灭史。

    板儿指认的蝈蝈蚂蚱在《诗经》中叫螽斯。《螽斯》寓意众多的子孙，振奋有为，绵延不绝，一团和气。这是古人美好的意愿，所以故宫中有“螽斯门”，想要生育的妃嫔，据说会于螽斯门下祈福。《诗经》中还有《召南·草虫》，王夫之《诗广传》论《草虫》：“君子之心，有与天地同情者，有与禽鱼草木同情者，有与女子小人同情者，有与道同情者，唯君子悉知之。悉知之则辨用之，辨用之尤必裁成之，是以取天下之情而宅天下之正，故君子之用密矣。”汤显祖则说“人间君臣眷属，蝼蚁何殊？一切苦乐兴衰，南柯无二。”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看草虫有不同的想法，雪芹五次用“母蝗虫”代表的意义也不同，第一次板儿说蝗虫，蝗虫就是乡下常见的动物，蝗虫有害处也有益处。用母蝗虫明喻刘姥姥，像蝗虫一样有顽强生命力，凭一个母亲的本能，打抽丰也好，化饭也好，乞食也好，女篾片也好，老风流也好，只要有机会就抓住，为活着，为子孙活得更好。“母蝗虫”的另一层意思是说她在大观园的形象样子和给大观园带去的劫难。第二次隐写蝗虫是隐喻来荣国府“打抽丰”的所有人，也是一种自嘲，大家都一样。陶渊明还有一首诗写自己《乞食》呢。第三次是回目上的“母蝗虫”，用母蝗虫预言将要到来的劫难，这个是最重要的。第四次是黛玉道出“母蝗虫”，用春秋的法子，暗喻贾府真正的祸源。此比喻由黛玉说出是因黛玉用空的眼光看社会，看问题敏锐透彻全面长远深入细致，概括能力强。第五次是黛玉的题跋“携蝗大嚼图”，在这里，刘姥姥只是母皇的随从了。想到晚清那位“母蝗虫”只顾自己享受奢华生活，把晚清的中国弄得破烂不堪，引来八国联军侵华……西太后的凤床被一个意大利军官睡后还留下一行字做纪念。不得不佩服雪芹看问题的透彻全面长远了，他架空历史，只取“事体情理”，所以适合任何时代。雪芹写红楼梦只是想把末世的贾府由衰到败的过程写出来让读者反省自救，家如此，国如此。他两次写宝玉的床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被人睡了，一次是刘姥姥，一次是芳官，后，芳官改名耶律雄奴。晚清发生的事件证明雪芹是对的，他的预言成真，只是后人没读懂雪芹的“血泪真相”，或者懂了没引起重视。唉，要真正领悟雪芹的原意，还需要更多爱好红楼的读者们去揭开，我暂时只能看到这些，很惭愧。

附：这个真是“母蝗虫”。
明末时，明朝的“藩王”有33人，比起明初时的24位藩王来，“增长率”似乎不高。但是其余郡王超过九百位。而将军、中尉、庶人，几乎达二十万。一个人在近300年里能繁殖衍多少后代？明朝皇帝开国朱元璋，或许是一个生育极限。从他的第一个儿子朱标生于1355年开始算，明代宗室人口数，李廷机、叶向高留下的记载是：“万历三十三年（1605），《玉牒》宗支共一十五万七千余位。”宗室实际存活人口，约为11万。安介生等人口史专家根据史料的推算，到明朝末年，朱元璋的子孙已经繁衍到近一百万人之多。这个数据有些偏颇，肯定是包含了家奴等。



明朝崇祯末年，河南和山东旱灾过后出现大蝗灾，造成了严重的粮食短缺，陕北等灾区因此产生大量饥民。草根树皮吃干净了之后，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再加上地方官员盘剥，饥民们被迫走上起义之路，出现了李自成、张献忠这些农民起义军。清军就是在明朝内乱时趁虚而入，再加上后来吴三桂倒戈引贼入室，明朝就差不多亡了。那些遮天蔽日的蝗虫是明亡的起因。遮天蔽日就是把日月都遮住了，日月代表着明。“蝗”是虫中之皇，而清风代表着“满清”，清朝文字狱中具有代表性的“清风明月案就是证明。风的繁体字里含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