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

shimang2440

家西边的大河，为江水主支，河中十里长洲闻名全国，老人家青年时常在河中游泳，尝在洲上驻足，老人家成功后，经常回乡击水，六五年老人家回乡故地重游，河边围观的人水泄不通，我也挤在人群中，老人家不知从何处登陆，终归不见。
我青少年时，也是在河中戏水长大，开始是在浅水处玩耍，一次年长我四岁的武哥一去中玩水，我求他教我游泳，他在深水区一边踩水一边伸手说：你过来，我接你。我奋力往前划，他却游走了，好在前面有一根趸船锚链，我蹬过去，抓住锚链，他在远处笑着说：这不，你游得蛮好！我也笑了，游泳浮起来，往前划，游泳就学会了。
大河游泳，危险无时不在，我每年听说和看到淹死的人不少于二三十，这边淹死了人，那边人照样在游泳，只有六七年，夏天武斗时期，上游漂下武斗死者的尸体，街上不是有冷枪响起，到河里泳泳的人才少得可怜。
熟悉的人中淹死的，一个是进城后，第一次居住的地方，周姓邻居家一个与我年龄相近，叫福陀的独子，小学毕业后和同学到河里泳泳，从船头纵身跳入水中，头砸在锚尖上，血水一漫，同学吓的藏起他的衣服跑了，晚上家中寻人不见，找到同学才知跳入河中未上来，求人捞上岸，母亲也急疯了。
另一个年龄大我四五岁，住在盐运坡男青年叫某迪旦，水性特别好，六八年夏天一个傍晚，他从大河中往返四个来回，后从汽车渡船下潜了两个来回，出水时渡船已启动，水手拿篙子一击，他头缩回水中，再不见人影，尸首都没找到。当是我正在家中炒菜，听说他淹在河里，菜也未起锅就跑去看，父亲坐在家里，看着菜烧成了黑炭，也不帮忙起锅，等我回来，父亲问：菜咧？我知道惹事了，父亲狠狠地抽了我一个耳光，从此牢牢记住了，做事不管后手，就会惹祸。
我工作的工厂离这条大河边直线约四里路，邻近的钟表厂，七十年代一天傍晚，七个胆大的年轻姑娘结伴，到大河游泳，在一个回水湾，六个女孩不管三期二十一，先跳下去，最后一个不该死的女孩，那裙子死活脱不下，等她好不容易脱下裙子，准备跳下水，只见河中一只手在招，其余不见踪影，她骇得跑回厂叫人，我当时闻信也赶去了，半晚捞上来，摆在她们厂车间地上，赤条条一遍咸鱼，惨不忍睹，十分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