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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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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 09:46: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邻 里
 
 
  
  
  诸暨人有句俗话:隔壁邻舍家,屁股老南瓜。
  一直想不明白,把“隔壁邻舍”说成老南瓜也罢了,为什么要比作“屁股”?
  终于有一天,灵感突至:屁股云云,肯定是所谓的以讹传讹,正宗的说法,会不会是“隔壁邻舍家,比过老南瓜”?
  我觉得,把隔壁邻舍比作老南瓜,是非常恰当的。不是吗?老南瓜又甜蜜又软糯,人人喜欢,邻里关系,起码在我的印象中,确实也是甜蜜软糯的。
  从我出生后算起,我家在十多个地方居住过。除了只作短暂停留的那几个地方之外,每到一处,都结下了非亲胜亲的情缘。
  印象最深的两处,现在已经被城区改造车轮碾得灰飞烟灭,然而,曾经的那一切,那种用鱼水深情来形容都毫不显夸张的亲密,永远无法忘怀。
  至今,梦里都不能摆脱的那个地方,就是那个红台门。方方正正的,五六户人家。
  我家住红台门大间。
  大间是一个直统统的屋子,阔丈余,深可近三丈。当时,我与两个弟弟都还只能算是青少年,可是,从“规模”上讲,三个人已无法睡在一张小床了,这便想方设法地用柴棒与包装箱板做了两个战战巍巍的床铺。
  直统统的大间最好可以间隔成前后两半,这便有点“两居室”的味道了。然而,那个时候,我们连这个能力都没有。这不光光是经济原因,更主要的是爸爸正处在被审查阶段,妈妈则在乡下,都不可能有心思处理这个。
  这时,邻居出手相帮。
  大间原住户姓裘,家里人口比我们还多,三十多平方住六七个人,显然太过憋气,于是,经过多方努力,他家搬进了有两楼两底的西厢房(是房管会的房子,也在红台门)。正因为裘家的搬出,我们才有机会住进大间。
  见我们没有办法分隔,裘家表示,不撤走堂屋中间那个竹编簟子,让其继续立在原地。用现在的眼光看,那个竹簟自然算不了什么,如果丢弃在外,恐怕连收破烂的都不会要,可当时,它却为我们解决了大难题。
  裘家的情况并不好,夫妻俩,八个子女,多年来,都得靠当家人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那年月,还顶着一个“不法资本家”的帽子,后来,长子有了工作,次子下放农村,两个女儿,大的一个出嫁,小的则送了人——实在养不下去了啊……
  与裘家相对的东厢房,住着凤英姐一家,我们还没住进红台门(之前我家曾在另外一个小台门里住过一年半)时,凤英姐待我们兄弟三个,就像亲姐弟一样了。
  凤英姐长我四岁,在她眼里,我们(包括裘家兄弟)自然全是她的小弟弟。平日里,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大家头一个想到的都只会是找凤英姐解决。
  我们只在红台门住了五年,感觉中却像是在那里度过了整个青年时代。那年月,物质生活十分匮乏,然而,我们的日子过得并不枯燥苦涩,相反,直到今天,那段其乐融融的岁月,依然时常顽固地在梦境里重现。
  台门很小,却有两个小天井。天井里有两个七石缸,常年都养着可爱的小金鱼。水缸之间是一个用石块堆垒的花台子,上面摆满了说不清是谁家种的各种花花草草。
  最受欢迎的是月季,几乎一年四季都开着红红黄黄的花,虽然没有扑鼻芳香,却也经常引来不知来自何方的翩翩彩蝶。
  仙人掌、仙人球和含羞草是少不了的,这些个小东西几乎可以不加理会,照样生机勃勃。现在的人们会把含羞草放在室内供养,我们不,由着它自生自灭,当然,这不能说我们不在乎不喜欢,只是,那时候大家没有那样的意识。
  花台的边沿,还摆着两个破脸盆,那是用来种葱蒜的。谁家煎鲫鱼了,炖豆腐了,都会临时抱佛脚地奔将过去掐上几茎。不过,天井里从来没有人动过种菜之类的念头,尽管那时候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
  我们住的地方已属郊区,每天都得过桥进城买菜。买菜大多是家庭主妇的事,在红台门,这任务却大多落在我们这起半大孩子身上。买菜当然是结伴而行,家长们非常鼓励这种做法,据说这样可以互相钳制,以防自家孩子虚报账目捞钱。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孩子们彼此之间订个攻守同盟的机会还是有的,只怕有一天突然因了一件小事狗咬狗地撕破脸面。
  间或的,如果那一家的妈妈去买菜了,那就得算一桩大事,比方说家里来了位重要的客人。别误会,这个重要客人肯定不会是领导或者老板之类,相反,一般都只能是从农村来的似是而非的亲戚,比方奶妈干娘什么的。
  最有味道的是过年。那时候没有如今这么多讲究,除夕那天晚上,我们连鞭炮都不放,因为没有这个习惯,最多也不过是点一两个小炮仗,一分钱可以买两个的那种。
  对于男孩子们来说,正月初一穿一身并不重要,我们看重的是吃。春节期间,尤其是除夕分岁,大鱼大肉是非常诱人的。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年糕粽子,那几天管够,还有就是花生瓜子炒豆六谷胖(玉米花)。
  平时,台门里家家户户都很自然(甚至不能说是自觉)地实行着互通有无,到了过年,就更不分彼此了。谁家裹粽子,谁家搡年糕,谁家炒豆炒花生,香气四散的同时,那些个宝贝也殷殷实实地送到各家屋子里了。
  我曾对凤英姐说,要是我们能这样一辈子住在一起朝夕相伴该有多好。然而,愿望终究只是愿望,我们还是等到了分手的那一天。
  离别时刻,凤英姐带头哭了,引得我们谁都没有能忍住眼泪……
  一开头,我对新住处新邻居充满了排斥,不相信还可以遇上凤英姐那么亲密无间的近邻。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完全错了。
  用新邻居吴兄的话说,我们之间,拆了墙就是一家。
  吴兄关照妻儿,每天出门,必须把家里的钥匙放在我这里,免得丢掉进不了家。有一回,小家伙延延忘了这事,还被狠狠地责骂了一顿。这之后,索性来了个更干脆的,他家的钥匙无论白天黑夜都放在我这里,回家开了门,必须立即把钥匙“归还”于我。
  这样做的并非仅吴兄一家。我们与吴家住的是一排小平房,小平房前面还有一个台门,住有六户人家,虽然他们不与我们同一屋檐,却也绝对可称近邻。
  台门里最大的住房是钟家,白天一家人都得下地劳动,最小的女儿晓晓当时正上中学。我们没搬到那里居住时,钟家也经常因为钥匙问题出状况,有好几回,只能爬窗户进屋。很快的,他们也学了吴兄的样,把钥匙存放在我这里,要知道,那钥匙不只是一个,而是一串,沉甸甸的,起码有六七个。那时候我没作深究,如今回头想想,这些钥匙,肯定能开启钟家所有的箱柜。
  我们在这个叫光明路的弄堂里住了整整十年。毫不夸张地说,虽然我的双脚不能挪动一步,在那十年的岁月里,我却是那里最受欢迎的人。
  冬天,我家受高屋遮掩,不见天日,只要是晴天,每天午后,晓晓的妈妈郭瑾在下地干活之前,总要叫上几个邻居把我抬到她家门口晒太阳。谁都知道,这对我是多么的重要。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学点什么,整日在苦恼悲观中不可自拔,每天能做的,只有看书解闷。那时候我很少朋友,书的来源有限,吴兄,还有晓晓与她爸爸杨翼四处为我借书。吴兄借来的书比较侧重于经典,托尔斯泰、司汤达、雨果和大小仲马等等,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的;晓晓比我还小,年轻人喜欢贴近时代的,所以我也更乐意读她为我借来的小说,比方马识途的《清江壮歌》、浩然的《艳阳天》、克非的《春潮急》;杨翼是一位不像知识分子又坚决是知识分子的长者,偏爱科学性知识性的文字,像《遗传学基础》《分子生物学》等,就是在他的影响下,硬着头皮啃完的。
  也许是生活太过枯燥,所以,对于邻里之间的互访,我一向来者不拒,童叟无欺。年轻人愿意与我为伍,小孩子喜欢把我家当乐园,连老太太们习惯上我这里闲聊。有一天,台门里阿华的妈妈,70多岁的老太太小莲嬷嬷跟家里的客人聊天,一说二说的就说到了我,她跟那些同她差不多年纪的老婆婆说,你们是不知道,那个介眉啊,我跟他有多谈得拢……
  晓晓当时正坐在我旁边,听了这话,几乎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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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 11:46:08 | 显示全部楼层
和睦和谐的邻里关系确实非同寻常关系,孟母三迁为择邻,俗话讲远亲不如近邻,买房置业者一定要打听邻居是什么样的人,好邻居是让生活舒心,

以前的邻里关系和睦,我记忆中我们的邻居都不错,谁家的杏树熟了,枣树打枣了,梨树下果了,葡萄熟了,菜畦里的瓜果蔬菜,日常的稀罕吃物都会打发小孩子送去给邻居互相分享。

当然有的邻居比较小气,借个打气筒用一下都怕用坏了,干脆家里养条狗,客人还没进门狗就汪汪汪吠个不停,渐渐的周围的人际关系就疏远了,有事找人帮忙时都不好意思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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