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拈痛汤的配伍组方浅析

阳光1971

当归拈痛汤出自金代名医张元素的《医学启源》，“拈”是用指取物之意，说明本方止痛效果之佳，如同信手拈来。方由“羌活、防风、升麻、葛根、白术、苍术、当归、人参、甘草、酒浸苦参、炒黄芩、酒洗知母、酒炒茵陈、猪苓、泽泻”组成。主要用于湿重热轻型湿热痹证的治疗。
  羌活辛苦性温，气味雄烈，上升发散，以散外受之风邪，且可胜湿、通利关节止痛。其长于搜风通痹，可驱散肌表之邪。《汤液本草》卷3曰:“羌活气雄，治足阳明风湿相搏，头痛、肢节痛、一身尽痛者，非此不能除。”《本草汇言》:“羌活功能条达肢体，通畅血脉，攻彻邪气，发散风寒风湿”。茵陈苦泄降下，善于清利湿热，使湿从小便而去。《本草拾遗》言其:“通关节，去滞热，伤寒用之。”《神农本草经》谓其:“主风寒湿邪气”。二药相合，疏风清热利湿，可收湿热去、经络疏、痹痛除之功，使风湿热邪由内外分消，共为本方君药。
  方中臣以猪苓、泽泻、苍术三药。石芾南在《医原•湿气论》曰:“启上闸，开支河，导湿下行以为出路，湿去气通。”提出治疗中应重视湿热之邪的出路问题。故方中猪苓甘淡，性沉降，入肾与膀胧经而利水道，《本草纲目》:“开腠理，治淋肿脚气，……小便不利。”泽泻，甘淡寒，气味俱薄，主归肾与膀胱经，《医学启源》谓其:“除湿之圣药，沉而降，阴也”。故猪苓、泽泻二药配伍淡渗利水，且性寒又可泄热，利水道以疏壅滞。二者助茵陈清利湿热，予湿邪以出路，乃“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之意。苍术，辛苦芳香，性质燥烈，散多于补，内能直达中州，燥湿运脾，外可达表而通四肢。《神农本草经》:“主风寒湿痹”。与羌活相伍胜湿之力大增，燥湿祛风，以除留滞经络之风、湿二邪。
  佐入防风、升麻、葛根辛散疏风解表，其中防风，气薄性升，“风中之润剂”，可祛周身之风，尤以祛外风最强，又能胜湿止痛，《医宗金鉴》:“防风遍行周身，称治风之仙药，上清头面七窍，内除骨节疼痛，外解四肢挛急。”升麻辛而升散，为解表之剂也，《本草汇言》:“升散之药，故风可散，寒可驱，热可清，诸毒可拔。”葛根味之薄者，轻扬升散，主入脾胃两经，尤以阳明为主，外能解肌退热，内可鼓舞胃气，《本草经疏》:“发散而升，风药之性也，故主诸痹。”三药合用散风解表，宣散风湿并可透达关节，引而上行助羌活疏风胜湿止痛。另还可与茵陈、猪苓、泽泻相伍使湿热上下分消。清代顾靖远言:“若邪郁病久，风变为火，寒变为热，湿变为痛，又当易辙寻之，宜通络活血，疏散邪滞剂中，而能以降火清热豁痰之品”(《顾氏医镜•卷十三•症方发明•痹)))。故方中佐以黄芩、苦参，二者性寒、味苦，“苦以泄之”，具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之功，以搜剔湿热之蕴毒，清痹热之源。二者配合既可清湿热，又可燥湿邪。《本草经疏》称“黄芩，其性清肃，所以除邪;味苦所以燥湿，阴寒所以胜热，故主诸热。”《药性赋》:“能治热毒，去关节烦闷。”《本草正义》:“苦参大苦大寒，退热泄降，荡涤湿火。”二者寒凉以助茵陈清热毒于内。湿热之源责于脾胃，治内湿必先理脾，脾土运化，始能胜湿。故方中佐以白术，苦甘性缓，补多于散，性守而以补脾益气为主，为补脾之要药，《本草汇言》:“白术乃扶植脾胃，散湿除痹。”且与苍术合用补脾之不足而泻湿浊之有余。痹症的发生在于正气虚弱，邪气内阻，内外合邪每致气血耗损，加之方中辛香走串药、苦燥药、渗利药皆易耗伤人之气血，为了使邪去而不伤正，故方中佐以人参、当归以益气养血，与白术相伍益气补脾之攻益著。诚所谓“盖土强可以制湿而气自足，自无顽麻也。”此外当归还有活血止痛之功，寓“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之意。佐入知母苦润而不燥，既可助诸药清热之力，还可防苦燥渗利伤阴之偏。与当归相合还能监制风药温燥之性。如此可“疏风勿燥血，温散勿助火，化湿不劫阴”。
甘草为佐使药，既可调和诸药，又可加强人参、白术等益气健脾之功。
  纵观全方，当归拈痛汤配伍甚是精妙，既可以使湿热之邪无藏身之所，无滋生之地;又能使正气固护，经脉和畅，从而达到邪去而正安之力。全方疏风、清热、利湿以蠲痹;健脾、益气、养血以扶正，以蠲除湿、热、风三邪为主。故适用于风湿热痹，证属湿重热轻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