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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7 17:5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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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段落摘录:
王容芬与王申酋:中国人应该知道的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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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六年五月底,中央文革小组(简称“中央文革”)正式成立。对毛的个人崇拜被推到疯狂的顶点。每天的《人民日报》头版都有一栏“毛主席语录”,经常还有毛的巨幅照片。毛像章铺天盖地,两、三年中生产了四十八亿枚。毛的像印了十二亿张,《mzd选集》印了八亿套,超出全中国人口数量。这年夏天,以“小红书”著称的《毛主席语录》也上了市,全国人民人手一册,走到哪里,举到哪里,天天要念,要背,要摇晃
在这举国痴狂的氛围中,抄家狂潮,疯狂批斗,滥用私刑,毒打致死的事例层出不穷,史不绝书。无数的老干部,知识分子,青年学生,普通平民都没有逃脱历史的刮起的这场荒谬风暴。其中,王容芬与王申酋是两个并不“著名”,但命运颇能耐人寻味的当事人。
四年前,当年北外德语系学生、现旅居德国的王容芬女士,给胡总书记写了一封公开信。信中说:
“到今年6月,文革就42年了,这个历史大案该了结了。不了了之,后患无穷。真要促进改革开放,就当以史为鉴,与时俱进,尊重百姓人权,摒弃暴力路线,彻底否定,接受《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设立反人类罪法庭,宣布为反人类暴力组织,将文革罪犯及顶风作案复辟文革的现行反人类罪犯押上法庭,绳之以法。只有这样,才能告慰文革死者,取信于民,建立和谐社会,推进改革开放。”
从反人类罪的角度来看文革并要求实现相应的法律正义,这是至今为止对文革最激烈和彻底的否定。虽然很少有人相信这封信会打动人,从而对文革作彻底的清理,但这样的言论日积月累,不但地发表出来,一定会逐渐渗入到民族的历史意识中,从而在不远的将来导致对文革评价的真正的突破。
41年前,她的另一封致毛的信震撼了北京,也给她自己带来了20多年的牢狱之灾。1966年,王容芬19岁,是北京外国语学院东欧语系德语专业四年级学生。对德国历史和文化的学习或许给她判断文化大革命提供了某种参照,纳粹和红卫兵是那么相似。那年9月她寄了一封信给毛,批判文化大革命,一针见血地说“文化大革命不是一场群众运动,是一个人在用枪杆子运动群众。”她还质问mzd到底要把中国引向何处。对文革的彻底否定导致王容芬决定割断联系,她在信的结尾郑重声明:退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写完这封信后,正是mzd接见红卫兵的时候。王容芬参加了天安门广场的“红太阳”接见百万红卫兵的集会。听了林彪在和毛一起接见红卫兵时的讲话,她的反应远远超过了时代局限。 她没有迷醉和狂热,而是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与纳粹德国行迹对比无异,悲哀地想“……这个国家完了!这世界太脏,不能再活下去!”
她给毛寄出这样一封抗议书:
请您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名义想一想:您在干什么?
请您以党的名义想一想:眼前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请您以中国人民的名义想一想:您将把中国引向何处去?
文化大革命不是一场群众运动,是一个人在用枪杆子运动群众。
我郑重声明:从即日起退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此致
敬礼!
北京外国语学院东欧语系德语专业四年级一班学生
王 容 芬
一九六六年九月二十四日
她义无反顾,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她写好信,贴好邮票,在棋盘街邮局发出。纳粹德国当年秘密反抗希特勒的青年学生都被处死,她也完全明白这封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命运,于是她到王府井药店,买了四瓶敌敌畏喝了下去,要以死来抗争。
但王容芬没有死成,她醒来是在公安医院里。她被判处无期徒刑,在监狱里受到非人的磨难。从19岁进监狱到33岁出狱,王容芬在mzd的监狱熬过了她的青春岁月。有一次看守把她的手拧在背后,上了半年的“背铐”,吃饭是滚在地上用嘴啃看守扔进来的窝窝头。当背铐终于取下来时,锁已经锈住,用钢锯才锯开,手已经动不了。这位不凡的女性活下来了,活到了mzd死的一天,活到了走出牢房的一天,精神丝毫不减。
出狱后,她没有消沉,重新捡起了德文专业,成为翻译德国著名思想家马克斯.韦伯的专家,有多种译着问世。
但是王容芬从来没有忘记文革。她对文革的记忆因为个人的受迫*害而更加刻骨铭心。
http://www.yxjedu.com/li_shi_shu ... _rong_fen_yx_1.html
王容芬从小学业优异。十岁时,以语文、算术二门课二百分的成绩考进了北京一○一中。勤工俭学一暑假,终于买了段布料做了条长裤衩,穿上了记事以来最好的衣服进了中学。高中考到北京外国语学院附中,因为她喜欢外语。16岁(1962年)因成绩优异保送大学——但衣服的派头不行使她常常发窘,她一直穿哥哥的剩衣服。现在女裤前边开口是摩登,那时候简直是不能见人的,还好上衣长,能遮住。(她就这么穿着哥哥的衣服直到进监狱,直到坐牢,当了囚犯)。
文革开始以后,王容芬的家被抄了三次,所谓刨地三尺(文革时,任何人的家只要认为“涉嫌”什么,造反派某组织就可以以革命的名义前来“抄家”)。她的妈妈主动“迎接”这场革命,把她认为属于资产阶级的照相机砸了,算是破四旧。没想到反倒惹了事,名目是:销毁“特工器材”。
王容芬虽然是大学生,但是她没当“造反派”。因为刚进大学的时候,她读过沃尔夫的《马门教授》,觉得历史似乎在重演。当时她们的学校在魏公村附近,平日王容芬常到湖南公墓,在齐白石墓地看书。一天,亚非语系的学生突然扛着铁锹镐头跑过来,把美丽安静的墓地砸得一塌糊涂。王容芬当时就想,这叫“文化革命”?
一系列的文革乱象不断撞击着19岁的王容芬敏感而脆弱的神经,无法不驱使她运用她的知识和良知进行深深的思考——没办法,思想者往往就是痛苦的代名词——
北外学院党委书记是革命时期的“红小鬼”,十七岁就当县长。他妻子当过王容芬的老师。有一次王容芬病了,就是她把王容芬背到医务室。这样的一个人,完全是基督徒式的共产党员,但她竟被斗得……还有陈教授夫妇的自杀,校医室黄医生夫妇的自杀——王容芬至今还说:他们死了也好,省得受那十年煎熬。王容芬还亲眼在街上见到一孕妇被剃光了头,厕所的纸篓扣在她头上,一边抽一边朝她泼浆湖,逼她喊:“我是黑帮……”
而我们熟知的我国著名音乐家马思聪不也是被人全身刷上浆糊贴上大字报?……最终忍无可忍,也是为了保存起码的人格尊严不受粗暴的践踏和蹂躏,马思聪只得“叛逃”香港,转而去了美国,但他并未寻求“政治庇护”,直至去世才“魂归故里”……
著名的1966年“8·18”最高统帅接见红卫兵,学校也让王容芬参加了。但现在我们知道,王容芬是学德文、研究德国文化的——王容芬后来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听过希特勒的讲话录音。我觉得林彪的讲话和当年的希特勒简直没什么区别。从天安门广场回来,我觉得心沉得很……‘这个国家完了!这世界太脏,不能再活下去.’‘不忍了,豁出去了,把想说的话说出来!’那几天,脑子里什么都装不进,就这么几句话绕来绕去。鬼使神差似的,我开始动手写信,给党中央、团中央、团校,还有伟大领袖本人—— (点击这里看引文出处之一 / 之二)
尊敬的毛泽东主席:
请您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名义想一想,您在干什么?
请您以党的名义想一想:眼前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请您以中国人民的名义想一想:您将把中国引向何处去?
文化大革命不是一场群众运动,是一个人在用枪杆子运动群众。
我郑重声明:从即日起退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此致
敬礼!
北京外国语学院东欧语系德语专业四年级一班学生
王 容 芬
一九六六年九月二十四日
这就是19岁的女大学生王容芬1966年的思考和勇气——一种“勇气”二字难以承载的勇气!这就是一个在今天我们还可以称为“孩子”的19岁的王容芬在文革之初对文革的洞穿——一种先知先觉般入木三分的洞穿!大约,她也许从伟大领袖给红卫兵宋彬彬改名为“宋要武”的行为中嗅出了某种值得警觉的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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