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W

hzyuan

老W  

    前几天晚上和老R在老W家喝酒，直至十二点多方始出门回家。第二天早上起来先摸衣服口袋，这是我的习惯，看看前一天喝完酒有没丢啥东西。恩，不错，啥都没丢；恩？不对，咋多出把钥匙来！拿在手里琢磨了会，应该不是老W，也不会是老R的，顺手又塞回口袋里。管它是谁的，反正跟老W喝酒常出些希奇古怪的事，见怪不怪了。

    我和老R认识很早，在92年。那时我们一起办了份学生刊物，他是主编，我是编委。仅限于工作关系，并无往来。半年后我即退出，又一年，他毕业。再次碰面已是十二年后，我带学生到某中学实习，他是对方语文指导师。说来惭愧，我已经不认识他了，他却还记得我。我只记得我手下曾有个漂亮女记者，印象深刻，如在眼前。没办法，男人这玩意，好色，天性。

    实习开始几天后，发现老W似乎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绷着脸进教室听课，听完课绷着脸出去，表情很是严肃。我心里就有些打鼓，毕竟，一般学校是不大欢迎实习生的，这会对他们正常的教学和班级管理秩序造成很大干扰。这点我自己也有数，也理解。但如果对方指导师很不配合的话，实习工作又确实很难展开。于是乎我就想着该和老W套套近乎啥的，干这事我在行，小酒一端，解放区的天，啦啦啦。

    我的一个朋友老X那时在这学校当政教处副主任，我就通过他将老W约了出来。在江边，吃烧烤。老W屁股刚沾上凳子，便弹出颗烟递我，我心里暗喜，有戏了。老W一张口，就说，我们认识，我曾是你领导呢。我心里更喜，有好戏了。老W拿起酒杯，往我酒杯上一撞，一仰脖子咕咚咚全灌下去，我心里大喜，妈诶，贺岁片开演咯。老W放下酒杯，满上，吸两口烟，拿起来，又一撞，又一咕咚，呀，这丫的光喝酒不吃菜，跟我一个德性。我那个心花怒放啊，连续剧开拍咯。

    果然，我和老W的友谊自此开始，直到现在。记得酒后第二日学生便跟我说，老W今日态度极好，笑嘻嘻底满脸开花，还送她们一人一张SPA的票。接下来那段日子俺过的那个滋润啊，改教案，试讲，听课，评课，老W全包了。我的任务就是天天晚上陪他喝酒，这倒有点像我以前学车，教练是个酒鬼，我的任务就是天天中午陪他喝酒，喝完了两人各拖一张躺椅在操场上猛睡，任由那帮师兄弟开着车胡整。到考试时也不知道这酒鬼怎么整的，居然混到车上来现场指挥，指手画脚，口沫横飞，恨不得把方向盘抢过来亲自上阵。驾照倒被我拿到手了，只是第一次开车就直接冲上人行道，从此老婆严禁我开车。

    和老W一起就专喝百威。老W喝冰的，大冬天也喝冰的，而且要极冰极冰，到了店里，老W第一句话就是，小妹，把你们店里最冰的啤酒拿来我摸摸。我不喝冰的，夏天也不喝冰的，我胃不好。所以他一箱冰的，我一箱不冰的，各喝各的。老W的酒量较我稍逊，但耐力比我强，老W能连续作战，一晚上喝三场，我不行。一般来说，老W喝到第六瓶时，开始骂人。在座的逮谁骂谁，我被他骂过好几回，刚还好好的，突然一张口，开骂，H，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老鼠毛！第一次被骂我还没反应过来，咦，这丫的怎么骂上了？以后就习惯了，再加上俺涵养也好，他只管骂，我只管把酒来喝。但也有受不了他骂的，某年少得志之人，被骂得一愣一愣的，逼急了，操起个啤酒瓶就扑上去。老W一看，呀，你还敢揍我。抓起椅子就砸。我们便放下酒来，忙不迭地要去各各拉开。拉得迟了，俩人已在地上滚做一团。

    喝到第八瓶，老W便开始摇摇晃晃，眼神迷离，脑袋一点点往下沉，沉，沉，终至于支撑不住，猛地一垂，挂在胸前，呼呼入睡。约摸二十分钟后，蓦地把脑袋一挣，两眼睁得圆圆的，精光四射，大叫，喝啊，还不快喝！ 战斗力之强大，打了鸡血般，真的很是佩服。

    老W喜欢自己烧菜下酒吃，这却和我很不一样。我除非被逼急了，比如说去年暑假老婆回新疆，没人做菜我吃，只好扎个围裙，锅瓦瓢盆叮当乱响。一般情况下，不和厨房打交道。有时半夜想咂上那么几口，总得弄点小菜配配吧，简单，海鲜腊肉之类上笼屉蒸，其余的下锅里煮。有回冰箱里翻出挂大肠，直接扔锅里大火猛煮，那个臭啊，活活把我老婆熏醒。煮得半生不熟的，捞出来切巴切巴，蘸酱油吃。在这方面，老W对我很是鄙视。有几回到海边买了海鲜，拐进我家，直接下厨房，我就只有在客厅看电视等吃的份。靠，也不知是谁在谁家。

    所以老W很喜欢拉朋友到他家吃饭，可以大展手艺，叼着颗烟，把厨房弄得火光熊熊，赢得一片夸耀，顺便还可以展览他宝贝女儿的书法、古筝；何况他老婆又是如此贤惠，喝得再晚都没关系。老W善治海鲜，我在他家吃了不知多少回；不过很没良心的说一句，能让我有印象的菜一个没有。毕竟，我虽然不会烧菜，吃菜本事却相当不错，谁让我爸我妈我哥我老婆都做得一手好菜呢。以我的看法，老W在烹海鲜方面，比起我妈来，那差的不是一个档次。相对来说，老W买菜比烧菜好，采购过来的海鲜，绝对一流。自然，在他面前，我从不提这些话头，以免被他拿啤酒瓶子砸。

    但老W有时做菜也会手足无措，因为他姐夫在，他姐夫做菜比他好，他们两个都是这般认为的。前几天晚上就是如此。我站在厨房门口，袖着手，笑嘻嘻底看着老W在里头缩手缩脚，拿起这头，放下那头，程序大乱。姐夫端着杯酒，靠墙安坐于饭厅，闭目细品。时不时抽抽鼻翅，道声该加料酒了，该起锅了，加水快加水，老W便手忙脚乱，团团乱转，偶尔还忙中偷闲探头出来怯生生问句，是这样么？是这样么？姐夫便很不耐烦站将起来，算了，算了，我来！钻进厨房舞刀弄铲，老W侍立一侧，屏息而观。

    那天晚上几个菜确实不错，尤其是那道生醉虾蛄，料调得很是地道。只可惜虾蛄太鲜，壳和肉沾的太紧，吃起来口感便差了好些。

    在老W家吃得多了，闹的笑话也多。有回一大帮子在他家狂饮，醉后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第二天一早，老W进厨房，觉得味儿不对，定睛细察一番，大喊，昨晚哪个家伙在我家厨房撒尿了！我们大家自然都死不认帐，且一口咬定，就是老W自己干的。七嘴八舌吵了一通，各回各家，就此不提。过了多半年，某晚上十一点多，我已睡下，老W电话来，极严肃地说道，老H，刚我们几个人经过认真分析后，认为那泡尿肯定是你撒的！

小猫出发

90年代，有许多校园歌曲不错，比如老狼

真人小马

90年代的回忆，

dszsy

喜欢，真实、自然

陶梦

那个结尾，亨利欧，耶！起床，看老妈去！

jianfengshao

一千零一夜_1

引用第0楼hzyuan于2012-02-03 00:09发表的 老W :
                                     老W  

    我和老R认识很早，在92年。
.......

HH，这里的老R应该是老W吧？
活脱脱一群丑态百出醉酒师！

桃子

吸取教训，喝酒不要到睡别人家里，免得10个月后不知道是谁的，再晚也要回家。

sunyasong

呵呵，黑黑最近放假了，文章多了起来。。

emppp

俺忽然关心起这道菜----生醉虾蛄，要多长时间才最合适呢？

碧寒

嘿嘿，海鲜这东西出了龙虾、螃蟹，别的我都不喜欢吃。不知道海鲜的味道真的有那么好吗？

碧寒

呵呵，我突然想到，黑黑的网名hzyuan，拼音挺像那个韩国的漂亮女明星河智苑的，难道说黑黑对别人有点那个意思？

雪融鸿飞

哈哈哈，俺看元嘿嘿写这个比写诗词好看，笑死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