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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类原创】] 凡•高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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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11: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凡•高是一位很奇特的画家,这种奇特就表现在他做为艺术家的某种特殊心理方面。可以概括地说,像所有的艺术家一样,凡•高的内心也是逆转的,并且在大多数的时间里自觉不自觉地回到了童年。凡•高的画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儿童画的,与凡•高同时期的一般人也都这么认为,只是画中的颜色是用专业的颜料“涂抹”成的。实际上凡•高是带着画笔回到了童年,用童年的感觉表达出了他对绘画艺术的感受;那向日葵代表的很可能是他最初感受到的他父母的脸的美好感觉,或是他最初认识到的太阳的感受。总之,按照童年的美好的价值标准他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全然不顾当时的社会将怎样评价它们。凡•高的画后来之所以名贵,原因就在于他回到童年的程度是任何一个艺术家所不能企及的最大程度。只要再往回退一步,这个人很可能就永远也返不回来,那就直接成了精神病;精神病正是长期停留在了儿童的思维状态,并且很难、甚至永远也返回不到理性状态的一种心理现象。这种心理现象也叫精神分裂,而能够自由返回的从分裂又能整合到一起的那就是艺术家。正像弗洛伊德分析的那样:“艺术家同神经症患者一样,从不能满足的现实中退出而进入这一想象力的世界;但是,与神经症患者不同的是,他知道怎样从这一想象力世界中退出,再一次在现实中站稳脚跟。他所创造的艺术作品,就象梦一样,是无意识愿望的想象满足。”(《弗洛伊德自传》,辽宁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90页。)
  为什么有些人能够自由返回,而一般人就做不到呢?这是因为任何一件艺术品的价值的一部分总要与社会联系到一起才有可能实现,只有在被别人认可的情况下才能交换到艺术家为了生存而必备的一定物质条件,正是这一为了生存的纽带把艺术家与现实生活始终连结在了一起。这就像一根保险绳一样,在紧要的关头艺术家总能从艺术创作中退出来,并从精神上和行动上返回到现实的生活中。要是这根绳子断了或是出了什么问题,艺术家同样也有可能成为精神病患者。实际上这种可能是非常容易出现的,因为一个人越是为了艺术,即对艺术本身越痴迷,他的作品就越不容易被社会理解,这样返回的能力就越弱,处在这种情况下艺术家会更全身心地专注于对艺术的追求以弥补物质需求的不足,结果返回能力更加趋弱,久而久之很容易形成恶性循环。艺术作品虽然更艺术了,但这也无异于把自己推上了绝路。当即将超越某种极限时,艺术家往往会用最后一点理性的力量选择死亡;很多艺术家大半生甚至整个一生都穷困了倒并且命运很悲惨的原因就在这里,他们太缺少最起码的物质条件了。正因为此,可以说从事艺术创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这要承受相当大的精神压力,往往得不偿失,于是一般人也就不愿意从事这种行当而遭受这份罪。或者反过来说,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把艺术当成是终生职业,从事艺术的人总是少数,自然具有这种自由返回的即艺术的能力也就不是一种普遍的现象。
  实际上凡•高在他人生的最后几年已经处在了这种很危险的状态,经常穷困了倒,精神有些异常,他吞食过绘画颜料,还割掉了自己的半个耳朵,条件窘迫,根本不再注意自己的形象,任小孩们向他扔杂物也不在意,最终选择了自杀。
  可怜的凡•高,一生画了800多幅油画,除了十二小张钢笔素描之外生前只卖出了一张油画。这张油画的名字是《红色葡萄园》,是由艺术家安娜•波赫(凡•高的诗人朋友尤金•波赫之妹)在一次画展上买下的,售价是400法郎。这400法郎也就相当于那时的一个普通法国人几个月的生活费,因为旅店的住宿费是每天2.5~6法郎,所以凡•高在当时的艺术界根本就没什么名气可言。只是到了后来,经过艺术史家和心理学家的分析,人们才渐渐懂得了任何一个人再想不自觉地创作这种绘画根本就不可能或者很不容易做到,凡•高的绘画也就成了绝世之品,价格一路上升,达到了数千万美元一幅的程度。如果能让时光倒流,把现在的钱汇到凡•高那个年代,他的哪幅画的价钱都够他活上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的。
  有关凡•高传记和评论文章很多,人们都试图分析凡•高的各种行为,以便找到凡•高绘画中的涵义并了解其一生的真实思想。这些分析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并不十分准确。以凡•高吞食绘画颜料为例,一般人们会认为凡•高有自杀的倾向或者说是企图,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凡•高就像其他任何一位艺术家一样,实际上非常热爱生活,要想生活就得要有生命,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也一定会非常热爱生命;一个热爱生命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想到自杀,这在逻辑上很难讲得通。凡•高也把绘画当作生命来看待,这一点任何一位传记作家和评论家都能感受到,而绘画非常需要颜料,因此凡•高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糟蹋颜料;凡•高同样应该珍惜颜料,既糟蹋颜料又不爱惜生命这更加与理不通。全部的问题在于,凡•高真是太热爱绘画艺术了,所以凡•高会经常处在儿童的无意识思维状态中,尤其是当被生活所迫艺术家根本就不愿意再回到现实生活中的时候,这种长期的、长时间的儿童无意识思维状态使得凡•高已分不清艺术生命和真实生命的区别。艺术生命是要通过把颜料涂抹到画布上才能实现和完成,真实生命是要吃进能吃的东西才能得以实现和延续;结果他弄反了,把颜料直接吞进了肚子里、或是希望能用颜料同时满足这两个愿望。这就像一个小孩看图书看高兴了而且肚子又有点饿了他会把几页图书撕下来直接想吃的道理一样,此时小孩看图书看得真是太投入了,把他学会不久的辨别食物的能力都忘记了。小孩原本并没有害自己的意思,这一点小孩永远不会主动去做;小孩也不会有毁掉图书的想法,就像他长大后会自觉做的那样,这实在是一种无意识的结果,即在不知的情况下做错了一件事。如果凡•高能有一个稍微稳定的生活环境,他就决不会被逼到这种程度,凡•高也就不会做错任何事。
  再以凡•高割耳朵为例,因为这与自杀真是太接近了,好像更有自杀的倾向和企图,实际上更不是那么回事。凡•高本人热衷于绘画艺术这是每一个了解艺术史的人都知道的事,但问题在于,以当时的眼光来看,凡•高的绘画能称得上是艺术吗?传记资料已经证明,凡•高的绘画在当时无论如何都不是艺术,它们无法给当时的人们带来艺术上的享受。如果凡•高是按照传统的、学院派的风格去绘画,即便是画得差一点,人们也能够理解他,并称他为艺术家,只不过也许是二流或三流的艺术家。在当时即便是二流或三流的艺术家也一定比凡•高的日子过得好很多,只不过画的价钱卖得低一点或低很多罢了。可凡•高自身的经历告诉他,那种传统的、学院派的绘画不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艺术享受,结果他自己有意无意地发明了一种新的绘画方式以达到自己需求的价值标准。凡•高是一个人,如果这种绘画方式能给一个人带来非常大的艺术享受,久而久之,这种艺术一定会给更多同样的人带来很大的艺术上的享受,在被众多人接受的情况下这也就成了一种新的艺术形式。但可惜的是,这种情况在凡•高的有生之年并没发生。所以当周围的人不能理解凡•高时,而通过绘画又远不能满足其基本的物质生活需要,凡•高的内心非常痛苦。如果凡•高此时能有一个比较优越的生活环境,他的痛苦一定会少很多,凡•高仍然可以醉心于艺术的创作中,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当凡•高逝世后,他的绘画同样还会很有名;这就像文学中的卡夫卡、近代遗传学的奠基者孟德尔、音乐家巴赫、天文学家哥白尼等的境遇一样。很多这个家那个家在生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死后才声誉日隆,其道理就在这里。
  可凡•高的问题就偏偏出在生活没有保障上,他的生活费一值都是他的弟弟提奥无偿支助的,凡•高因为卖不出去画自然也就无法实现艺术与生活的良性互动,凡•高一直存在着生存危机的问题。其实凡•高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都挺过来了,但当像高更这样在当时还算比较有名气的画家也无法理解凡•高的绘画方式而准备离他而去时,凡•高对艺术的追求真的是感到绝望了,这等于又遭受到了一次更为严重的打击。凡•高之所以割掉半只耳朵,只是想向高更证明,他把艺术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在关键的时刻他可以为了艺术而不要生命。凡•高此时并没有想什么自杀的事,如果真要自杀割的就不是耳朵了。割耳朵是绝对不会死人的,正是从这一点来讲凡•高不但没想自杀反倒很理性(一种无奈的理性),因为单就割下人的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来讲,除了美观之外,真就没有比割下耳朵而遭受的损失最小。实际上凡•高还有一个更为理性的做法,他只要把自己的头发割下来就可以代表生命了,中国历史上的曹操就是这么做的。也许凡•高认为头发代表生命的程度还不够大,所以选择了割耳朵。
  现在有很多人有意无意地喜欢剃光头,其本意无非是想向别人证明自己对某种事业的追求程度——关键时刻即便丢掉生命或是损害形象也再所不惜。艺术家们往往会过度投身于艺术之中,因此对自己的生活总是照顾得不够,甚至连头发长了也顾不上剪,结果长头发就成了艺术家的一般象征。这些价值差别无可厚非,但过度或刻意追求就非常容易把自己逼上绝路并且还有可能流于形式。
  真正的自杀有两种情况,一种基本上是被现实生活所逼的。由于种种原因,人们觉得无法生存下去了,生存所遭受的痛苦要比不生存大很多,又误以为已经走投无路,结果主动选择了自杀。此时他们计算的是自身或是总价值,自杀“一定”会给自己或是别人带来更小的痛苦,凡•高的情况就属于这种计算总价值的结果。凡•高在自杀之前觉得非常对不起他的那些画,他要向每一幅画道谦,这种心境显得非常凄凉。实际上除了自己之外他也一直想着别人,最终的目的始终都是希望能给别人带来更多的幸福;只是在万般无奈下,才选择了自杀以尽量不连累别人。这种命运真的很悲惨,总的来讲精神还算比较高尚。
  还有一种情况多与名人有关,主要是由于价值误交换造成的。名人基本上都有艺术家的气质,很多名人实际上就是艺术家,艺术家的价值标准很容易偏离常人的价值标准,因而等于进入了儿童的思维状态。儿童常以自我为中心,当他处处都能得到满足时(只有名人才有这种福分),他难免会有一种打破这种格局的愿望,即反过来得到满足。这就像一个平常很小气的小孩,偶尔也会做出一种壮举,把好东西白白送给别的小孩,想得到一种牺牲般的超越性的满足。但对于一个非儿童的儿童心理的成人来讲,他当然懂得他拥有的东西的价值再没有比生命的价值更宝贵的,因此他会不自觉地选择把自己的生命白白送给别人。但殊不知,这种交换不能反复进行,一个人只能交换一次。可他往往以为自己不会死,在幻想的天国确实没有死亡只有永生,结果他就真的采取了行动,悲剧就这样发生了。他以为自己做对了,那会给别人带来很多“好处”;但在喜欢他的人的眼里,却怎么也不能理解这一事实,这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任何有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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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12:58:08 | 显示全部楼层
先说点轻松的,原来王志成2010是我的校友师兄啊。
校友的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压的人喘不过起来。尽管人的精神力量是无穷的,但我们大多数人还是寄希望于过那种蒙昧的、简单的生活,当然这真正实现起来并不容易,又有几人能够达到如此高的境界。精神力量充其量、极致地发挥,这毕竟更属于那些生活艰辛、物质财富贫乏,隶属于这类群体的范畴,是饥寒交迫或者被动无奈的产物。所以梵高这样的人在历史上很罕见,而且也是被精神实在空虚的一伙人捧红的。
我说的不一定对,只是从大众的角度考虑,愿天下的人真的能够简单、朴实和平凡,我们其实并不想伟大,这也许是老子的理想社会的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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