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女士优先"的背后

reawzy

前一阵子，参加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都市之声“都市下午茶”节目，主持人问在国外这么多年，什么事情印象最深刻。在国外时间太长了，好多事情印象都不那么深刻了，还能想起来的是刚到法国那会儿的事，因为那时世界还不是平的，反差极大，再有就是一个月以内经历的新鲜事。

记得26年前我们一批200人的留法学生飞到巴黎后，我们20来人被分配到了北部小城贡比涅进行法语强化学习。当时我们所到之处，常有记者跟随，第二天在报纸上就可以看到来自“人民中国”的留学生活动的照片。不过，一些男生发现，照片上的主角总是女生，所以在以后的活动中，就刻意站在女生附近，以后照片的背景上就可能留下自己的身影了。这是我们在法国对“女士优先”粗浅的第一印象。





时间长了，我们发现这里的男人们真的很会来事儿。这“会来事儿”当然是中国人的说法，口气里多少含有一点贬义。其实法国人有一个专门的词叫做Galanterie，专指男性向女性献殷勤之术，是一个百分之百的褒义词（为了叙述方便，我们不妨暂且把这个词音译为“加兰特里”）。这“加兰特里”是法国国情，也是法兰西文明的一个重要特征，不单男士们时时处处身体力行，一点不做作，而且女士们也个个心安理得地接受，丝毫不觉得别扭。

按“加兰特里”要求，要有嘴甜、贴脸这种面子基本功，还要替女士开门、提包，餐桌上替女士斟酒等等，处处体贴，还要大方，舍得花钱。在法国人看来，无论是在咖啡馆小酌还是在饭店进餐，让女士掏腰包是极不礼貌的。在许多法国高档餐馆里，菜谱可能分两个版本。一个版本上标有每一个菜的价钱，而另一个版本上的菜谱虽然完全一样，但却没有标出价格。每当一男一女前来就餐，堂倌先递给女士的那一本菜谱，就是没有标价的那个版本。而男士拿到的菜谱则是有价钱的版本。这其中的奥妙其实很简单，女士点菜无需考虑价钱，只要喜欢就好，反正是对面那个绅士付款。

“加兰特里”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只要有心，在法国待上一阵连外国人也能学的惟妙惟肖。一位美国同事在巴黎只住了六个月就俨然成了翩翩法国君子。走的时候，与法国女士一一贴脸告别不在话下。过了一阵子，这位仁兄从美国发来伊妹儿，讲述了他回到美国以后的一次“不幸遭遇”。那是在一所大学校园里，哥们看见对面一个女生手里的书不小心掉在地下，这老兄习惯成自然，赶忙抢先弯腰把书拾起来，毕恭毕敬地递给那个女孩。没想到，美国女孩冷冷地说：“我没有手吗？我最讨厌这种自作多情的男人了。”

表面看来，做女人还是在法国体面舒适。上周三的美国《国际先驱导报》（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头版上有一篇报道专门谈法国女人的，题目是They have it all，意思是法国女人什么都有，但是这只是这则报道标题的前半部，后面还有一半：except equality。为什么这么说呢？
  


美国人不大看重“加兰特里”那种面子上的事，他们认为法国女人处于不平等的地位，是有数据支持的。在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发布的世界男女平等报告中，法国仅排在第46位，远远低于排在第19位的美国，更低于大多数欧洲国家（前四名的冰岛、挪威、芬兰、瑞典，西班牙第11名，德国第13名），而且还低于菲律宾（第9名）、莫桑比克（第22名）、乌干达（第33名）。在这个排名的背后，法国女人在国会中仅占18%，平均工资比男人低26%。法国著名女性杂志主编Valérie Toranian说：“我们有和男人做一样工作的平等权力，但是我们还有看好孩子、做好饭外加打扮的漂漂亮亮取悦男人的义务，我们是superwomen（女超人），这让我们感觉太累了”。法国国家统计局（INSEE）调查显示，法国女人每天花在照顾孩子、做家务的时间平均为5小时1分钟，而男人为2小时7分钟。也就是说，虽然餐桌上男人要为女人斟酒，但是满桌的饭菜还是要指望女人来做的。正如法国哲学家Bernard-Henry Lévy（BHL）说：法国其实是个非常传统的高卢式男人至上国家。

别为法兰西叹息，高卢人在世界男女平等排行榜上比炎黄子孙还高出位15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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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认为世界男女平等排行榜上中国应该能排进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