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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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杰【南方周末】本文网址：http://www.infzm.com/content/50379

    我们应该对国资委的价值有个更好的度量准则：央企垄断不光荣，能帮忙培养出（或不阻碍）给我们带来民族自豪感的脊梁企业才真正光荣
    前国资委主任李荣融的“忠臣论”（自评忠于党与国家）及“三桶油论”（三大石油企业的垄断对中国经济有功）在媒体上掀起轩然大波，批评之声不绝于耳。
    一直以来，我努力站在舆论和权威的反面，争取以批判态度看问题。这一次，对于李主任不惧于站在舆论的反面、直抒己见的勇气，我颇为钦佩，而且，“三桶油论”引发了一场辩论，让大家更加意识到垄断在中国的现实状态与危害，让大家对被垄断扭曲了的社会经济结构有一个更全面的认识，这是一个思想解放的过程，这个过程的引子就是李主任大胆的“两论”，这殊为不易。
    垄断对于中国社会经济结构的扭曲是隐蔽的，甚至还带着某种荣耀的光环。就连西方，也有对我们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效率艳羡不已的。国家的面子工程、政绩工程、四万亿的反危机工程都是倚仗着垄断金融企业的输血及垄断工程公司的帮忙而迅速实施的。这使中国的GDP增长在全球独放异彩，更为我们额外赢来了多少艳羡甚至嫉妒的目光。
    然而，这其中有多少武断、拍脑袋的决策，浪费了我们多少宝贵而稀缺的资源，却是难以令人欣慰。其中最致命的，是垄断之于创新的扼杀。
    这首先体现在垄断企业内部对创新冲动的扼杀：随着中国市场的进一步发展，垄断企业的固有商业模 式自然无需变动也能赚取多多的利润。老饭碗都吃不完了，谁还管新饭碗或更好的饭碗？
各种保护政策使得竞争者难以出现，出现了也难以形成竞争压力，更谈不上撼动其垄断地位。一般而言，改革和创新都是逼出来的，没有对手的情形下，虽然集中了无数优秀大脑，但垄断企业有什么理由去做风险很大、收益和后果却难以确定的改革、创新？
    如果说，人们本也没期待垄断企业能成为民族脊梁，他们能否发展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与社会的其他成员无关，于普罗大众无关痛痒；但是，问题在于，垄断企业不仅仅自己不思创新，而且他们的存在还抑制甚至扼杀了社会其他企业的创新能力，这难免不让人感到义愤填膺。
    垄断的负面外部效应体现在最终产品市场上及要素市场上。在最终产品市场，“三桶油”根本不可能给任何的民资油企留下丝毫的发展空间；在要素市场上，资本和人力这两个生产中最重要的要素都集中在垄断企业当中：所有银行都想给“三桶油”贷款，所有最优秀的学生都想进中移动。缺乏了这些要素的支持，社会上的其他企业如何能更好更快地发展？
    可以说，央企们在大踏步跑步进入各个所在行业的前三强，以及世界的500强时，倒下的不仅仅是被挤出的民企、中小企业，还让我们社会失去了创新的魂。
    看看我们的民资现在都在干些啥：炒绿豆、炒大蒜不亦乐乎，去国外置地、买房、生孩子……好不容易美国开创了团购网站的模式，我们哗啦啦就变成了“千团大战”，分毫不差地复制人家的商业模式，甚至是网站设计的样式。能怪我们的中小民营资本无能吗？非也，他们实在是被逼得没有生存空间了，垄断在他们屁股后头撵着呀。
    我钦佩李主任的另一点是：把垄断企业给带好了！有些人你给他垄断的能量，他还带不好企业呢。
    说李主任是忠臣也没错，在其位，谋其职。他的职责就是勤勤恳恳地发展垄断企业，不过与此同时，也消解了许多中国潜在的创新能力。所以，在荣融荣休，王勇（新任国资委主任）勇进之际，我们应该对国资委的价值有个更好的度量准则：央企垄断不光荣，能帮忙培养出（或不阻碍）给我们带来民族自豪感的脊梁企业才真正光荣。
（作者为中央财经大学外汇储备研究中心主任）

个人点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中，人的位置、观念和想法多有不同啊！关键在于，我们的垄断靠的是政策和特权，别人的垄断靠的是创新和技术，这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