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孩子的操场

bulunuo

　　彭扬,1984年生,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已出版哲学文论集《爱》等四部书。曾获首届“全球华人少年美文大奖”。
　　个人博客:blog.sina.com.cn/pengyangpengyang
　　
　　全裸考试协会
　　彭扬
　　
　　唔,各位请放心,这个吓人一跳的标题下面的文章没有任何限制级或xxx的内容。一切都是源自中学时代坐在我前面的一位雀斑女生。她梳了一个“贡丸头”,站起来的时候像是一串吃得剩下一个山楂的糖葫芦。她喜欢摇摆身体,数学课的时候尤其如此。她的背靠在我的桌子前方,“咣当”“咣当”,桌面就像发生了小小的地震般运动起来。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用来说明她跟“全裸考试协会”的关系。真正有关联的,是她浑身上下的“机关”。一到考试的时候,这些“机关”就全派上用场了。她是我人生道路上迄今为止遇见的最强悍的“作弊女王”。因为坐在她的后面,又对这种作弊生物的运行原理很感兴趣(那段时间,最让我着迷的就是超自然现象和作弊女王的表演),所以考试的时候,我总是像实况转播的电视台一样,紧紧地跟随着她故作镇定下的波涛汹涌。
　　她让我知道了中国人的智慧。怎样才能“无中生有”,“无所不用其极”。她的头发,她的xxx,她的红色小皮鞋,她的前胸和臀部,她的袖口和衣领……都大有学问。历史考试的时候,她能从头发里甩出一张鸦片战争的殖民地协议;数学考试的时候,她右手硕大的戒指里又会出现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学公式;红色小皮鞋在语文考试的时候,贡献了不少诗词歌赋;前胸和后臀能拿出来几篇写好的英语作文。我一度觉得她是个特工,坐在我的前方只是其神秘身份的掩饰。有时她偶尔回眸一笑,那种迷离的眼神仿佛人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暗号。
　　最为称道的地方是,她一次也未被老师抓住。她像是一个对文字拿捏得炉火纯青的作家,在有限的考试时间里,于监考老师的视线之外起舞。考试结束,她慢悠悠地从监考老师的身边走过,走得那样沉稳和镇定,一直走进作弊的新时代。她介意别人对她推推碰碰,如果使劲一碰,身上的“宝贝”们就会像白花花的银子一样洒落的到处都是吧。
　　毕业舞会的时候,从来不跟我说话的她,居然跑到我的面前。她说:“其实你一直都看见了,是吧?”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便诚恳地点点头。
　　“除非建立一个全裸考试协会,男生和女生都不穿衣服”,她目光炯炯有神的对我说,“不然我是不会被抓住的”。她莞尔一笑,像仙雾一般飘走。
　　当时头脑呆滞的我,仔细回味着她说的“全裸考试协会”。天雷阵阵之余,我惊讶她的想象力如此之好。我想,如果一个人能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里,进行万花筒般的作弊行动而不被抓住,她至少能当个不错的女诗人。
　　而诸如“全裸考试协会”的种种,想起来倒是让我不寒而栗。倘若有一天,我们的国家和教育机构真的建立起这样一种奇怪的“防作弊组织”,那么雀斑女孩会不会与时俱进,重新找到在赤裸中偷窥答案的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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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女生？身体的欲望窥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