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之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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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出于玩笑，在微博上写到，“大地震前有三个明显征兆：1.井水异常；2.牲畜反应异常；3.专家出来辟谣”。

　　上一周连着两晚在夜深时看深圳台的一个节目，是关于地震是否能预报的话题，节目现场争论激烈，大有先于地震荡平地球之势。我历来对这种事，有隔岸观火手舞足蹈之爱好，因此很对我的胃口。

　　争论是焦点是“地震究竟能不能预测”，正反双方既有专业人士，也都有非专业人士。认为能预测的一方除了两位气象和地震方面的专业人员，还包括两位民间人士和一位法学博士，认为不能预测的一方有一位前国家地震局首席预报员孙士鋐，科普作家方舟子和《科学新闻》主编方玄昌。

　　节目的过程争论非常激烈，这种激烈是因为双方的论点都有合理的成份，但这种合理的成分往往彼此冲突。最离谱的是，这种冲突有时候与地震无关，倒和社会形态有关，难怪现场还要有一位法学博士来和稀泥。

　　我除听出问题，还看出几个问题，列举如下：

　　首先，中国国家地震局全世界独一号，是唯一一个由政府直接管理的行政机构。也就是说，全世界所有的发达国家都没有这种专门的“地震局”，起码到目前为止，地震还是属于不可预测的灾害，而讲实用的西方政府不可能用纳税人的钱来打水漂。这也是方舟子和方玄昌一再持有的观点－－现在，还没有科学的方法可以预测地震，这是冷酷的现实。

　　第二，民间人士对地震的热心值得肯定，但他们的做法主观意识太浓，总强调自己被边缘化。其中一位讲自己发明了一个装置，可以探测到“中微子”这种地球物理信号的变化，以此做为预测地震的技术手段。不料，其话音刚落，就有现场一位地质专业大学生起来反驳，说除了地震，飓风、火山爆发都可能引发“中微子” 的变化，不能说有变化就是要地震。至于另一位年纪大的苍头民间人士，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居然有利用特异功能预测灾害的观点，我听得瞠目结舌，心说你们被 “边缘化”，该。

　　第三，现场讨论并不全然围绕地震本身，比方说同在一个阵线，认为地震不可预测的孙士鋐和方舟子就争了起来，还很激烈，因为他奇怪为什么方舟子老爱引用美国地调局的数据，不相信中国自己的地震数据。只这一条，我对这个前首席预报员就大不以为然起来。他完全是有立场的看待问题，并非客观地来评估事实本身，汶川地震和玉树地震，国家地震局报出的震级都有过修改，反倒是国外研究机构报出的数字更准确。这个时候，争论的应该是数据的准确性，而不是它由哪一国来发布，这是一个尊重科学的基本常识。

　　我特别注意到的是，在节目现场关于这个引用数据的事情，坐在对面的一个国家气象局老专家也有这副尊容和这种论调，“为什么不相信中国自己的数据？你有什么资格来怀疑”。在这里，他们给我的感觉，并非是给自己的论点提供证据，反倒是出于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你质疑我们的成果，不就等于公然羞辱我们的实际工作能力吗”。说白了，他们维护的是自己的既得利益本身，而不是科学的理性。

　　想到他们这个年龄层可能都有这种毛病，我就摇头，中国不进步，就因为有自以为是的老糊涂。他们认为自己资格老，遇事多，就是正确的，而事实上，往往都是狗屁。我想对他们说，怀疑就是怀疑，科学家的能力跟他们的年龄大小无关，七十岁以上的专家所说的并不就一定是真理。不然，大家也不用做研究，光熬时间混资历就够了。

　　民间人士和老专家还有一个让我受不了的地方，他们时常会打断持不同意见的人的发言，迫不及待地反对。从小的方面讲，这是不礼貌，从大的方面讲，不能容忍不同声音，压制别人的言论，这是无知的表现。以这样无知的表现来让我信服他的观点，显然做不到。

　　我也觉得，科学的本身是辩伪，实质是求证，它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主观臆断而实现。对某一个科学规律，必然得由不同的人进行相同的研究都得到证实才能算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科学是严谨的，可以大胆假设，但需小心求证，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就急不可待地宣布成果，这跟“亩产十二万斤”的荒唐闹剧没有区别。

　　从长远来讲，我也相信，在某个将来，也许地震的预报是可以实现的，但在当下，连天气预报里明天是否下雨都很不准确，要突然有个人在网上宣布某地将在 “后天下午大地震”，等待他的，必是我战无不胜神勇无敌的公安机关之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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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了那两期节目，觉得最后方玄昌先生那几句话最为实在。与其做了几十年毫无把握的地震预报，不如把精力和资源放在工程抗震上。汶川有不倒的建筑，玉树也有不倒的建筑，日本和智利都是地震多发国家，但人家地震中死的人跟我们比好象不在一个数量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