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皮是一种天性

梅芷

  
  一条小花狗，白的底子，夹杂着松花黄的斑纹，比成年的猫儿大不了多少，从远处跑过来，给人的感觉是它有什么急事要办。眼看着跑到近我三米左右的地方，它突然一个急刹车，立定，随即迅速回身，又冲着来路跑将过去。

  这让我想到有的人（以前我自己也有过），出门上街，走到半道上，忽而记起没带钱包，或者忘了锁家里的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返身打道回府的情景。

  然而，这条小花狗显然并不是忘了带钱包之类，因为它跑了有十来米，再一次站定转身朝着我这边冲刺过来。这一回，它倒是没有再作急刹车，一步慢似一步地缓缓走来，眼睛乌溜溜地看着我，像是要问我什么。最后，它停下来，用那个黑黑的鼻子嗅嗅轮椅踏脚板。

  我一向不喜欢小狗小猫之类，这会儿却被眼前这条小花狗的样子打动了，伸出手想去抚摸它的花脑袋。小花狗警觉地一避，闪开身，一溜烟地跑开了。

  莫名地，我有些感动。

  我不知道小花狗的欢奔是不是有意识，它的动作神态却明明告诉我，它是那么开心那么快活。

  很小的时候，看到过邻家一只小猫转着圈子抓自己的尾巴玩。每一个见了那种憨态的人，都没法不被它逗笑。小猫是很认真的，它自个儿一点也不笑不乐，总像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还有，那曾逗引薛宝钗丢却大家闺秀的矜持追赶扑捉的彩蝶儿，在花团锦簇中上下翻舞，谁能说它一定是在为忙生计而奔于疲命。

  总有20年光景了吧，有一次书书在门口的花坛边拍照，突然飞来一只黑白相间的蝴蝶，围着穿着花裙的书书翩翩飞旋，书书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双眼只顾呆呆地跟着蝴蝶转。大约是飞累了，蝴蝶最终落在了书书的衣服上，蝴蝶是迷恋书书裙子上的花儿，还是根本在跟书书闹着玩儿，不得而知。

  如果我们平时多加留意，经常可以发现周围有许多物事的顽皮天性。小鸟的啁啾，小虫的鸣叫，还有草叶的摇曳，花儿的绽放，谁能保证，这种种生动，一定只包含着某种功利目的。反正我相信，万事万物，都在变着法儿自娱自乐，说得直接点儿，就是闹着玩儿，顽皮。

  今天看气象，突然发现，不止小狗小猫花鸟虫草，即使那些看似没有生命的东西，有时也会显露出十足的调皮劲。就拿这几天正在南海缓慢移动的台风天鹅来说吧，原本8月5日在广东台山沿海登陆后，它已经减弱为热带低压；不想7日下午14点，它再一次加强为热带风暴，随后经阳江、茂名、湛江，居然再次下海进入北部湾，在海南岛西侧海面一路迂回，随后回身转了个大圈，围着海南岛一带海面转悠起来。据说，天鹅有可能在海南四周转完圈之后，再度登陆广东。这不禁让人猜疑，是不是天鹅这名字取得太活泼了？

  唉，莫非恶魔也有顽皮的天性？！

梅芷

这就是书书当年与蝴蝶的合影，照片有点小，但裙子上的蝴蝶还是很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