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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九点终于见到传说中的MAIB的人了。 Case manager请我们告诉保险公司的人我们的STORY , Motor Accidents Insurance Board的人想了解我们的情况和要求 (咱使馆的人还没想起我们这死去活来的Citizens呢)。 还没听完我们意见和建议,医院让我妻子去医院做核磁,我十点去看神经医生F,和保险公司的人只能再约时间谈了。
想想我全身真有不少故事,再当回故事大王了。
体重 我身高一米八五,原来体重接近七十五公斤,现在仅六十公斤。我一些好朋友过去见面常喊我”教授” ,现在俺可有特高级职称了--更瘦。没有最瘦,只有更瘦。问给我接肠子(第三次手术)的D医生,什么时候恢复体重。他说不知道,小肠cut不多,多增加营养可能会快些;大肠cut一半,多喝水。增重速成法多喝水,体重就是长得快。我的体会是减肥、增肥都不易;喝水不一定万能,我少喝万万不行。
脑袋 车祸时脑袋跟乒乓球似的来回撞,我睡了一生除死亡外最长一觉,三天三夜。医生说我很难活过当晚,通知中国的亲属吧。护士问了我二十几天弱弱的问题,结论还没傻。半边脑袋木了三个月,不木了我耳朵能神奇听到高频吱吱声,没个停。我在当高中数学老师时,有个家电维修很厉害的同事让我听验钞机高频打火的啪啪声,因为发紫外线需高频电压,我听不到,现在想不听都不行。八月十三号被耳科B医生see.现在左手不易控制力量轻重,常自伤。昨天的F医生测测问问,握手测试力量我把他的手捏疼了,问问我还没记住我自己、妻子和家里电话号码,他的结论是四肢还算发达,头脑似乎简单。各位,翻译的话不一定准确,改天我记记那些数字试试,想知道结果—--给财富。8月3号,F医生要给我进行test,翻译的不要,好让我知道我的注意力、记忆力等的起点。他说如果太低,恭喜我有巨大进步空间;我说如果太高,大家都想撞脑袋了。如果结果不好且我想读PHD的话,F医生会去函UTAS对我降低要求。且! 他不知道Some birds aren't meant to be caged, that's all. Their feathers are just too bright. 他肯定更不知道瘦死骆驼比马大,我不Angry当我是病猫。我闭着眼睛也能读下那猪头(PigHeaD),诸君信否? F医生最后说我有hope恢复到原来水平。Hope is a good thing, 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 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吗?我不信,我那么聪明可爱的儿子变为小天使,上帝你不给我理由先,能给我个理由后吗?
澳洲时间11:16了,累了,明日再讲。
声带 车祸三天后我醒了,发不出声音。专业医生看了,说我声带一半不工作,将来可能会好些,不一定能恢复到原来水准。我可是要站讲台上传道、授业、解惑的,这不是要砸我饭碗吗?现在能说话了,我自己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同,不会跟某些网络小说作者似的--有公公声音的趋势。小孩去世前,护士推着我和床去看了他两次,每次我都没法呼唤我小孩,这点我没法原谅自己。我和孩子可能都是头部受重碰撞,我是大人三天后能醒,可他是小孩没一个亲人陪他,见不到爸爸、妈妈、姥姥(我们都在不同的病房里,互相都见不到),听不到我的声音害怕了,永远没醒过来。
胳膊 当我讲到小孩临死前躺在我臂弯上,我抱不动他,因为那是我背部手术做完的当天下午,我也喊不出他名字时,我的翻译哭了,她太心软了,把我眼泪也吸引下来了. 翻译不知这很没效率、很不经济吗?别人抛砖引玉,您可仅抛个眼泪引个眼泪。 久病没成医,但汉语翻译我基本都认遍了,五个翻译。这七个多月我英语听力口语有提高,还到不了能独自应付医生、律师、等纯老外的地步。我有信心把英语学好,各位观众理想不等于现实,信心更不等于现实。小孩躺在我胳膊上,我抱不动他了,最可怕的是我感觉不到他的心跳,到现在我们不知道孩子死亡的具体原因。报纸及法医尸检仅笼统说脊髓受损。我和妻子让给我小孩抢救的医生给个明确说法。
澳洲时间9:16了,接着讲。
腹 第一次腹部手术08年圣诞夜,我很老实,医生想让我醒我还不醒呢,我太累了。 两个Melbourne医院交流的香港和台湾的华人医生还是坚持给我和妻子作了手术,老外们都想放弃。 再次腹部手术 09年6月30日,术后第三天晚上,我不停的颤抖可把护士吓坏了,我控制不住,想哭也哭不出来,并非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发烧三十九度,联系了医生,给我用上抗生素。
这儿开肠破肚不是用线缝多少针,而是用跟订书机钉子似的金属订刀口。 开了两次肚子,第一次肚子上接近三十厘米的刀口二十八棵钉子, 第二次肚子上除了接近三十厘米的刀口外,又多了十厘米的刀口。大的漂亮一些的刀口二十四棵钉子, 小的丑陋的刀口七棵钉子,共三十一棵。这些钉子取出扔白色托盘里面叮当作响,比较悦耳。背部手术刀口的钉子没数清楚多少,不少于十八棵,反正一年以后还得做背部手术,再数。
前天充满想象力的F医生说肚子上装个拉链算了,尽管没法当肚皮模特,不过开合方便。我告诉他不敢让D-Surgeon装,因为 D-Surgeon不是艺术家。小刀口D医生弄的跟个弯包子似的,两头带尖,中间凹,丑陋要命。大刀口D医生按原来华人医生画的线走,挺直。不过伤口肚脐附近,里边像留了段硬线,一头腹肌里,一头皮下。M医生说可能是疤,给我开了瓶Bio-Oil抹抹。他建议我去问给我做手术的D医生,希望他别sorry,我把牙签留里面了。
肠子至今堵了四次,每次肚子涨的跟天篷大元帅猪八戒似的,还非得吐几次不行。最后一次我坚持住了,没去医院,代价是两天以水充饥。肠子堵了,去医院一般等四个小时,八个小时我也等过,程序都差不多,自我疗伤吧。精神交给上帝,疼痛一块忍受。问,医生D说还有可能堵,不可预防,不可预测。
腹部四个小坑,两个第一次手术留的, 两个第三次手术的纪念品。 怕刀口积液,在伤口两侧皮下肉外埋一段三十多厘米带类似纱布的塑料管,体外连着捏扁的吸水塑料瓶,当瓶不再瘪时,就可把吸的血水倒掉; 捏扁再吸。中国有个通俗说法叫传捻子。当要取捻子时,没有麻药,护士说big breath.取第一次手术的捻子时,难为护士医生了。那捻子像扎了根,从护士到医生再到另一个医生,都像拉我肋骨。最后一位医生我不知道怎么取出的,似乎不太疼。对付第三次手术的留念,我总结两种取法,慢慢的和快速的,都好像要把肠子拉出来。不过我喜欢老护士的快速拉法,因为疼痛时间=捻子长度/拉的速度,尽管疼得剧烈。
澳洲时间8: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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