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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梅轩】] 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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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8 09:2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近日读季羡林大师《我的学术人生》一书,197页上有这样一段文字:

  “我以《红楼梦》为例,指出200年来读过此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亿了。但是根据红学专家的评论而读的人,恐怕绝无仅有,因此我说文学评论无用。但是红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问,还是很有意义的。探讨此书的思想和文字,各执一词,各树一帜,对于某一些读者,也会是有用的。”

  先说明一下,上面是季大师介绍他1989年创作情况时写下的《文学批评无用论》。

  读到“绝无仅有”四字,心下有点那个,因为我似乎正是这“绝无仅有”之中的一员,我是读过李希凡等人的批评文章之后才去找《红楼梦》的。

  有了点好奇心,这就去网上找《文学批评无用论》。细细读了三遍,只能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明白大师想说什么,不明白他到底是要告诉我们,文学批评有用还是无用。

  季大师是从红学界的现状说起的,提到了“反省”、“批判”、“困境”和“危机”之类,然而发问:“这样的‘红学’有用处吗?”结论是:“对红学家本身,对在大学里和研究所里从事文学理论研究的人,当然有用。但是对广大的《红楼梦》的读者呢?我看,是没有用处。”

  姑且承认季大师的话有理,然而,能不能反问一下,什么叫有用,什么叫无用?对“从事文学理论研究的人”“有用”算有用还是无用?广大读者之一的我有没有权利说“有用”?

  众所周知,文学批评从文学实践出发,又反作用于文学实践。它能影响作家认识和理解文学的性质、特点、规律,从而影响创作的发展;它还通过对作品的分析、评论,影响读者对文学的鉴赏和理解,从而直接关系到文学的社会作用的发挥。事实上,在我们的阅读实践中,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地受到文学批评的影响,最起码,本人就是其中之一。打个比方来说吧,我以前对季大师的作品一无所打,正是在网上读到了不少有关他的作品的评论(广义的批评)文章才买了来读的——再说明一下,那本《我的学术人生》购于2008年4月27日,不同于近日的赶时髦。

  再读一遍《文学批评无用论》,似乎有点明白季大师的意思了。那便是,文学批评只对专家学者之类有用,而对广大的一般的读者是没有用处的。

  如果真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当初他写作并发表这篇文章时,题目上应该加上点什么,否则,让人看了,总觉得像是那种为吸引读者眼球的所谓的标题党搞的名堂。

  有用无用都是相对而言的,以前不是说,即使是毒草,还可以化作肥料呢,更何况是正式的文学批评。

  本人愚钝,一直到很晚很晚的21世纪之后才通过文学批评(评论)知道季大师。一开始听说他有着诸如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东方学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学家、作家等头衔,不免肃然起敬。不过,说起来也是凑巧,当时听说他精通14国语言,尤其对梵文、巴利文很有研究时,心里很不敬地产生过“有什么用”的念头。当然,现在不会这么想了,通过对《无用论》的学习,我已然明白,原本许多知识,并非针对“广大”而存在的。

  于是,突然想到孔圣人的训词: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我这样揣测一位大师,显然是不恭不敬的。然而,我却明知故犯了。为什么?说来很滑稽,也许你不信,但我说的是事实——全是季大师教我的。

  《我的学术人生》一开头的《学术研究的发轫阶段》里,季大师就对当初在清华园里包括吴宓、叶崇智等他的前辈学人说三道四,最后还加上这么几句话:“中国古话:为尊者讳,为贤者讳。这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是为了真理,我不能用撒谎来讳,我只能据实直说。”我很想不明白,季大师文中说的那些诸如吴宓先生“似乎爱过追求过不少女士”之类的道听途说(请注意“似乎”二字),与所谓的“真理”搭什么界?

  很简单的道理,我也可以说,我不是不懂为尊者讳的道理,但是……

  要是不曾读过大师的大作,或许我会对他始终景仰下去。

  而今,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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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8 09:29:20 | 显示全部楼层

附:文学批评无用论

  
  读最近一期的《文学评论》里面有几篇关于“红学”的文章,引起了我的注意。有的作者既反省,又批判。有的作者从困境中找出路。有的作者概叹,“红学”出了危机。如此等等,煞是热闹。文章的论点都非常精彩,很有启发。但是,我却忽然想到了一个怪问题:这样的“红学”有用处吗?对红学家本身,对在大学里和研究所里从事文学理论研究的人,当然有用。但是对广大的《红楼梦》的读者呢?我看,是没有用处。

  《红楼梦》问世二百年以来,通过汉文原文和各种译文读过本书的人,无虑有多少个亿。这样多的读者哪一个是先看批评家的文章,然后再让批评家牵着鼻子走,按图索骥地去读原作呢?我看是绝无仅有。一切文学作品,特别是像《红楼梦》这样伟大的作品,内容异常地丰富,涉及到的社会层面异常地多,简直像是一个宝山,一座迷宫。而读者群就更为复杂,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同的社会经历,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传统,不同的心理素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性别,不同的职业,不同的爱好——还可以这样“不同”下去,就此打住——,他们来读《红楼梦》,会各就自己的特点。欣赏《红楼梦》中的某一个方面,受到鼓舞,受到启发,引起了喜爱;也可能受到打击,引起了憎恶,总之是千差万别。对这些读者来说,“红学家”就好象是住在“太虚幻境”里的圣人、贤人,与自己无关。他们不管“红学家”究竟议论些什么,只是读下去,读下去。

  因此我说,文学批评家无用。

  不但对读者无用。对作者也无用。查一查各国文学史,我敢说。没有哪一个伟大作家是根据文学批评家的理论来进行创作的。

  那么,文学批评家的研究不就是毫无意义了吗?也不是的。他们根据自己的文学欣赏的才能,根据不同的时代潮流,对文学作品提出自己的看法,互相争论,互相学习,互相启发,互相提高,这也是一种创作活动,对文学理论的建设会有很大的好处。只是不要幻想,自己的理论会对读者和作者有多大影响。这样一来,就可以各安其业,天下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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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8 11: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没看到人家几个斗大的字么?
“我敢说”,就是这个意思吧。

另,如果从学术角度看,就是创作背景上看,考虑他特殊写作年份的特殊原因,也许季大师在保护批评者也说不定。当然都是限制在“我敢说”的范围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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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8 21: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还真的莫说梵文有什么用。

能搞出《罗摩衍那》这么宏大的作品,不就靠这个了。

年青时,迷恋古代英雄史诗,曾接触过这部作品,对译者的景仰,就如滔滔江水,不过,很快就成了过眼云烟,连译者的姓名也忘了。

突然间,神洲大地冒出了一位季大师,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大师的压箱底的学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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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9 09:45:19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2楼bulunuo于2009-07-18 11:43发表的 :
你没看到人家几个斗大的字么?
“我敢说”,就是这个意思吧。

另,如果从学术角度看,就是创作背景上看,考虑他特殊写作年份的特殊原因,也许季大师在保护批评者也说不定。当然都是限制在“我敢说”的范围内的。
我敢说,很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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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9 09:48:24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3楼muntzer于2009-07-18 21:14发表的 :
还真的莫说梵文有什么用。

能搞出《罗摩衍那》这么宏大的作品,不就靠这个了。

年青时,迷恋古代英雄史诗,曾接触过这部作品,对译者的景仰,就如滔滔江水,不过,很快就成了过眼云烟,连译者的姓名也忘了。
.......
其实谁敢说梵文什么的没用?

无非是想稍稍弄明白一下,什么叫无用什么叫有用,或者对谁有用的才叫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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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9 10:2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季大师的学术程度我不知道

但是季大师的收藏水平和对于后代的教育水平确实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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