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爱德华·卡尔《历史是什么》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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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一场永无休止的辩论”这是援引荷兰历史学家盖尔说过的一句十分机智的话，对于“历史是什么”是一场永无休止的争论，至少在我的视野里是不希望有一天看到这个跨越时间、民族、地域的话题画上休止符的，就像人类会延续下去，历史不会终结一样，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什么是一直持续下去的，争论在历史学历史学家之间发生我认为是好的，因为那样的“百家争鸣”争鸣使得历史的血液会沸腾下去。

     研究历史就像参禅悟道一样，起初看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到了研习时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参悟时才明白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在读完爱德华•卡尔《历史是什么》之后倒真有一种上面所说的中间的状态，仿佛对于历史的认识入坠雨雾里一般，我不禁问自己历史是什么？历史与历史学家到底是何种关系？历史毋庸置疑是客观的，那些我们知道的历史和不知道的。从这一角度讨论我们可能又会进入哲学的范畴了，其实在我读这本书的时候倒是真有十二分读具有历史味道的哲学著作的感觉，而作为历史工作者，首先从称谓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以已发生过的并且我们可以知道的历史为存在基础的，是寻求原因也好还是“以史为鉴”也好，这都是最基本的出发点，其次作为研究历史的历史工作者，他又是一个隶属于当代史的人，他身边发生的历史又会影响到他所研究的历史，这也是一个不能回避的环节，那么对于历史的研究，对于历史是什么的追问，就在这不变与变中持续下去。

     熟读几遍这本书对于上述的问题的认识似乎开阔了许多，卡尔书中的回答也让我对于自己迷惑渐渐清晰了，也让我对这本书所表达的内涵和卡尔的思想有了一定的认识，因为知识和经验的有限，对于次书的评价和分析多有不足之处，那不如把迷惑之心做迷惑之言听之。

    《历史是什么》共分六章。第一章“历史学家和历史学家的事实”，使本书的总纲，阐述，“关于过去的事实”与“历史事实”之间的的联系与区别以及历史学家与“历史事实”之间的关系，以回答“历史是什么”的问题；第二章“社会与个人”，考察史学实践活动和“历史事实”中的“社会与个人”之间的关系，并重点阐述了“伟大的人物”和普通大众之间案的关系及其在历史上的作用这一历史理论问题；第三章“历史、科学和道德”从研究方法、研究任务、研究的根本目的等方面，讨论历史学的性质，认为历史学和其他任何科学一样也是一门科学；第四章“历史中的因果关系”，提出了“研究历史就是研究原因”、“研究原因是历史学家的根本任务”的观点，并探讨了历史运动中的偶然性和必然性问题；第五章“作为进步的历史”，讨论了历史运动中的“进步”问题，以乐观主义态度提出了“历史就其本质而论就是变化、运动，……就是进步”，得科学论断；最后一章“在拓展中的天地”，根据“历史就是变化、运动、进步”的论断，认为二十世纪中叶，无论是客观实在的历史还是历史学都处在“进步”的迅速拓展时期，“这个世界比过去四百年中的任何时期，都在跟快的和更激烈的改变着它的模样”。”

     时代环境无疑是任何一个历史学家的大背景，所以卡尔在书中开头在回答“历史是什么”这一问题是先引用了第一版和第二版《剑桥近代史》的文章。卡尔首先肯定的便是“当我们在试图回答是什么这一问题时，我们的回答便有意或无意地反映了我们自己在这一时代的地位，”历史学家也概莫能外。所以在我读这篇著作的时候，我觉得作者用很大的精力于力陈作为历的任何解释历史的历史学家于历史的关系，从这一方面讲作者首先批驳了两种观点。

    第一，作者认为十九世纪无疑是个尊敬事实的伟大时代，就如阿克顿在编著第一版《剑桥近代史》时所变现出的那种信心，这是xxx时代晚期的能明辨是非的自信心。

    这种“自信心”的来源我认为很大程度来源于那个世纪是“属于欧洲的”在欧洲（尤其是英国）繁荣的大背景下历史学家形成的一种自信得去把握历史的态度—也就是对历史要“绝对认清的”治史观，这就是以兰克如实地说明历史的客观主义史学（英国称为经验主义史学）为代表的思潮，这在十九世纪可谓盛行一时，客观主义史学的特点是把史学主体（即历史学家）与历史客体（历史学家研究的对象）分离开来，历史学家，只成了呆呆叙述历史的工具。卡尔认为这是“一种可笑的谬论，然而这也是一种不易根除的谬论”。因为“相信历史硬核的客观地、独立的存在于历史学家的解释之外”这本来就无法表达历史的真实，更不是历史学家该做的。

    第二，对于历史事实，什么才是历史事实？卡尔举了这么一个例子，“一个卖假货的小贩跟人发生了口角，竟至被一伙暴徒踢死，这是一个历史事实吗？”也许不是，原因可能只是它没有被记载在某本回忆录里，但是这事在过去的某一时刻却是发生过，这是“关于过去的事实”是历史学家在对其认识之前就已独立存在。所以这事没有理由说这事不是历史的。历史学家是让历史开口说话的媒介，所以在这一点上，唯一需要的一点是只有当历史学家决定让“关于过去的事实”走上舞台时，“关于过去的事实”才能“讲话”。当然这很容易又回到了关于历史学家的问题，但这两个问题本来就是不可分离的，当我们承认历史事实时，我们也就间接承认了历史学家的“解释”。卡尔说，“关于过去的事实”“作为历史事实的身份的关键，就在于解释”“解释这一因素涉入每一件历史事实之中”
    对于历史偶然性的讨论我认为是本书的又一大亮点，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历史的偶然性因素是很让后世人诧异的。在我看来，偶然性的问题是“细微”组成的历史，“本事微小的事件，却造成了影响世界的事件”在书中，卡尔举了克莱奥帕特拉的鼻子的例子，这可能最具代表性的偶然性历史事件了，因为克莱奥帕特拉的鼻子的魅力，凯撒征服了埃及，也是同样的原因，安东尼最后终是枉死“亚可兴海战”。我们不能幽默地说是“鼻子”改变了历史，但令人无奈的是没有这种个人的因素的话，历史会被抹去一段记忆，这是让人觉得苦涩的，但这种偶然性是历史发展的一种正常的表现形式，在卡尔看来，像克莱奥帕特拉的鼻子的形状之类偶然事件是“部分改变了历史过程的偶然事件。且图把它们神秘而迅速的带走就，或者佯装它们没有影响，这是没有用处的”。但是这并不是一种普遍的现象，我们不能说罗马的将军们打败仗是因为它们迷恋埃及女王的鼻子。这是思想懒惰和智力不高的表现。他说，“有人告诉我历史是一连串偶然事件时，我往往倾向于怀疑这个人要么是思想上的懒汉，要么就是智力不高。严肃认真的历史学家的通常做法是，指出迄今为止已被当作偶然的那些东西完全不是什么偶然事件，而是能够合理解释的，是包含着能够说明更广泛的各种类型的事件的意义。”这一来我们可以认为偶然事件并不只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某种东西。这样在偶然性的问题上就又回到了我一开始提出的历史与历史学家的问题上，了在历史学家描述偶然性问题时（甚至我们在读某些与历史有关的书籍时很多人都会对那些偶然性事件感兴趣）并不是要刻意突出偶然性的决定地位，这只是一组历史事件中重要的一件，或许可以说是关键的一个环节，不要忘记，历史并不时有单独的一件事构成。所以当我们在分析历史时，必须从一种新的思想体系中去寻找，也许在诸多历史事件中，它们构成最终可能是一件历史，他们可能是一堆排列，也可能是一组组合，但我们关键抓住的事一条线索，而偶然性事件恰巧提供了这种线索，使历史学家能够以一种清晰的思路来理清历史脉路。

    所以，历史事实同历史学家的关系犹如人与环境，相互作用，相辅相成。正如卡尔在第一章结尾处所说的那样，“历史学家和历史事实是相互需要的，没有事实的历史学家是无根之木，是没有用处的；没有历史学家的事实是一潭死水，毫无意义”。由此，卡尔作出了“历史是什么”的回答：历史是历史学家和他的事实之间相互作用连续不断的过程，是现在跟过去之间用无终止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