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里的守望者》和第一人称（原创首发）

玄鸟

《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对我有一定影响，下面就它的第一人称写作谈一点自己的看法：
　　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吸引我的是作品开始时的那种口气：“你要是真想听我讲，你想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可能是我在什么地方出生，我倒楣的童年是怎样度过，我父母在生我之前干些什么，以及诸如此类的大卫科波菲尔式废话，可我老实告诉你，我无意告诉你这一切。”，我惊讶于小说竟然可以这样写！以前也不是没有看到过第一人称的作品，但从未想这个家伙一样这么放松、这么漫不经心和旁若无人。我在大学时代写过一些小说习作，是用第一人称的多——可以说这篇小说激发了我表达自己的欲望。
　　小说作品从叙述的角度划分，大概也就是第一人称、第三人称也就是全知视点比较多，第二人称相对少一些，二十世纪以来第一人称的名作是很多的，比如福克纳的好多作品，还有我很喜欢的鲁尔福，又比如辛格的名篇《傻瓜吉姆佩尔》，第一人称确实能让读者很快地产生认同感，比较亲切。比较一下同时代稍早的海明威的作品，你就能感到《麦田里的守望者》给了你什么样的阅读快感，难怪很多美国青少年把作者塞林格奉为偶像，因为他们觉得他不像其他作家那样让人望而生畏，这跟这个第一人称是有很大关系的。
　　不过第一人称写作也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它往往流为难以节制的倾诉，在作品中过多的掺杂了作者个人的意见，太过主观，这就不利于对小说中人物的客观呈现，可以说这个叙述者“我”成了决定一切的上帝，对其他人是不公平的，比如《麦田》里描写的历史老师老斯宾塞，从主人公眼里看去，甚至他衰老的身体都那么让人厌恶，这当然是情绪化的描写，不可能是客观公正的。
　　那么如何解决第一人称的这个问题呢？当然你可以用全知视点写作，不过那在避免了第一人称的缺点的同时也就错失了它的优点，所以在当代小说写作中，就常常出现多角度叙述这样的实验，就是叙述者不断变化，但他们每个人都是用第一人称。比如福克纳的《我弥留之际》就是让本德伦一家、医生、牧师、邻人旁观者轮番登场，总共是１５个人的内心独白。比如２００６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也是采取这种手法，让不同的人物相继上场，从不同立场进行第一人称发言，甚至狗和没有生命的树也成为了叙述者，产生了一种交响乐一般的叙述风格，非常精彩。
　　写东西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语感，其中人称就是最关键的因素，第一人称的巨大影响不能不说也有《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一份功劳，在小说的叙述方式上，人们还在不断探索，但第一人称叙事方式还是有很强生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