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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类原创】] 写在年轻的岁月里[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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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8 11:47: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写在年轻的岁月里
——评史铁生其人与《我与地坛》其文


不少人从事写作是出于功利目的,所以,真正称得上作家的人不多,他们缺少作为作家首先应具备的品质:用心写作。抛开一切,无论是迫于物质需求还是在于精神享受,只要真正投入到这一事业中去,用所能动用的一切感官去观察这个世界,聆听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思考这个世界,并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形诸文字,再朴素的事物经过人类理性的思索都可能成为不朽的哲理,如金子般熠熠生辉。

史铁生选择了写作,他说:“活着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是为了活着。”他是用半调侃半揶揄的口吻说这句话的,但它所表达的信息却是令许多人汗颜的,因为写作已经成为史铁生生命的支撑,也许当初他也像文中所说的他的那个作家朋友一样,为了他的母亲,为了让她骄傲而写小说,这种动机是无可厚非的,甚至是令人为之动容的;但是,对于一个作家,这种动机显得不免有些单纯——这一点作者也承认,所以后来渐渐地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追问自己究竟为什么写作,这一连串的排问让我十分清晰地洞彻了作者的内心世界,他当初是多么得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为什么在苦苦的等待之后,母亲竟会离他而去。

答案在哪里?怀揣着疑问,我顺着作者的思路一路探寻,这一切应该都在那个“历尽沧桑在那里等待了四百多年”的地坛里。地坛是那么的苍老,贯穿了四个世纪,地坛的那头与过去相连,地坛的这头与未来相接,它像一个巨大的磁场紧紧地把他吸引在它的周围,“五十多年间搬过几次家,可搬来搬去总在它的周围,而且是越搬越近了”,这是命运的巧合吗?我不相信这是命运,我相信史铁生也不会相信命运,否则他不会去地坛,不会去思索一个残疾人的前程,更不会将其描绘得如花似锦,那么今天我们将失去一个伟大的作家,一个为我们打开尘封已久的心扉的哲人。史铁生所做的一切都极其平凡,每天坐着轮椅独自一人拐出小院来到地坛,而他母亲的目光却被拉得很长很长,直到与他拖在地上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春夏秋冬,从未间断过;日复一日,天天重复着,对地坛的向往,对母亲的不屑,使得年轻的他追悔莫及,也使得同样年轻的我久久不能平息。

儿子对母亲的忏悔是对儿子曾经的无知最严厉的惩罚,不懂得珍惜习以为常的一切终将会让你付出代价,用你的泪水去偿还你母亲昔日为你默默流下的眼泪吧,即使她从未想过要你偿还。史铁生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给他支持和鼓励的母亲,但是,她再坚强她都是一个母亲,面对截瘫的儿子,她无能为力,她只能默默地祈祷“用我的截瘫来换取儿子的健全”。读到这里,我的眼泪不禁滚落了下来,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做儿子的此时内心的心酸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多想以后能够给予母亲一份清闲和安逸。上帝是仁慈的,他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慈爱的母亲忍受截瘫的折磨,但他错了,“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是要加倍的”,人世间活得最苦的永远是母亲。

“莫非她来此世上只是为了替儿子担忧,却不该分享我的一点点快乐。”母亲的匆匆离开人世给作者带来的悲痛是他一生一世都无法抹平的伤口,以致控诉上帝的残忍与不公,活生生将一个至亲至爱之人从他的身边拉走,年轻时的狂放无知,对一切的不屑一顾,包括对自己的母亲,使步入中年的他时时责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对母亲好点?千金难买亡人笔,千金难买母亲的音容笑貌,此时此刻,作者是多么希望母亲还健在,听着儿子向她诉说“儿子就快要碰撞开一条路了”。

文中有一处描写我印象特别深刻:“有一回我摇车出了小院,想起一件事又返身回来,看见母亲仍站在原地,还是送我走时的姿势,望着我拐出小院去的那处墙角,对我的回来竟一时没有反应。”一个伟大母亲的光辉形象浮现在我的眼前,这让我想起了“望夫石”的传说,据《列异传》记载:“武昌新县北山上有望夫石,状若人立者。传云:昔有贞妇,其夫从役,远赴国难;妇携幼子饯送此山,立望而形化为石。”此时的母亲难道不像一尊望眼欲穿的凝固了的雕像吗?女性的伟大在于她们的执著、无私、不顾一切以及真情的自然流露,爱一个人是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的,但是,感情是需要表达的,如果你爱你的母亲,那么,就请你大声地告诉她,不要给自己给母亲留下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苦难的母亲安息了,因为她实在太累太累,“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招她回去了。”不必为死过于伤心,因为死是回家,是所有人最终的归宿,死生是一个完整的轮回,不必畏惧死亡,坦然地面对死亡,“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在地坛的日日夜夜,看着春风化雨,雨打新荷,荷承秋露,露结冰霜,世间的一切都在进行一次奇妙的轮回,渐渐地,他的心开始平静下来思索生命的意义。没有人能够逃脱对自己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去的追问,屈原在《天问》中仰天长歌:“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中叩问江月:“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何去何从?难道只能说“来由来处来,去往去处去”?这是对生死哲学的搪塞,难免有佛家的故弄玄虚,当然也不乏思辨的光辉;但面对生死的问题,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至少是一个能令自己心悦诚服的回答,以此将自己从困惑和迷茫中解救出来,一旦参透了生与死,就会对一切看得都十分淡然,甚至可以“先把我杀死在市场上”,这也许是现在的那些“功利作家”们无法理解的,也是无法容忍的,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对金钱的放弃,是做秀。但事实上呢?既然已经明白了“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的道理,何必死死拽着这些“阿堵之物”不放呢?

作者认为他常常有宿命的味道,但我倒觉得他是在挑战命运,试图扼住命运的喉咙,改变命运。人活着是由欲望的驱使,“人真正的名字叫做欲望”,想要活着,所以试着活着,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正如作者所说:“不怕死和想去死是两回事”,“活着是因为想得到些什么,比如说爱情,比如说价值感”。残疾的是身躯而非心志,记得有个现代作家曾这样评价史铁生:“在当代文坛,史铁生是境界最高者之一,他如老僧入定,却又热眼观世,名利场的龙争虎斗离他很远很远。”没有人可以挣脱物质社会的引力场,顺其自然是多数人的选择,但又有多少人能够不被它束缚、羁绊,身在其中心在其外,既然无法选择生与死,何不潇洒地活着,为自己的理想活着。当你从母体中出来时,你呱呱直哭,因为你知道生存的艰难,但无法选择,既来之则安之,当你看到着光怪陆离的世界时,你又决心去试一试,因为“死神很守信用,试一试不会额外再有什么损失,说不定倒有额外的好处呢”。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能有如此豁达开朗的心态,我不禁为之折服,惊叹他的勇气和悟性。生命是珍贵的,它寄托了几代人的希望,生命不属于个体,它是上帝在人间寄存的一件物品。

怀着对生命的敬畏,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油然而生出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十五年的风雨无阻见证了一对夫妇的相敬如宾;从那个热爱唱歌的率真小伙身上或许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孑然一身的老头让我想起了狂放不羁的李白,最终病死当涂得凄惨;补鸟汉的执著似乎注定了他永远只能空手而归;固执地以为她是女工程师的念头幻化成了我心中一个美丽的梦;还有那个长跑健将,不得不让我承认世道的不公。

最让我心碎的是那个漂亮而又不幸的姑娘,你是智慧的牺牲品,任人蹂躏你无言,可我却揪心地痛,罪恶的人性为何要戕害一颗无瑕的心灵?作者说:“要是上帝把漂亮和弱智这两样东西都给了这个小姑娘,就只有无言和回家是对的。”上帝是对的,他让我看到了世间的诸多苦难;即使释迦牟尼在娑罗双树间涅槃,我想他也决不会认为自己已经功德圆满,满目的疮痍令人心酸,但这恰恰又是上帝的苦心经营,只有这样,可怜的人类才会明白机智的光荣、漂亮的幸运、善良和高尚的美好,健全机体的弥足珍贵。

“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女,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

我仿佛听到了一种声音在天边回荡,打开窗,它却化作了万道金光,射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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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8 16: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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