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菩提——苏曼殊全传》读后（原创非首发）

nini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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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少看人物传记类的书，要看也是看自传，总觉得非传记主人公写的东西难有那么一种切身的体会，难有那么一种深厚的感情，难有那么一种反观自我，难有那么一种对人身的自我体验。但这次，我破例了，看到这本《沉沦的菩提——苏曼殊全传》。原因有二，一个是虽然我不信佛，但对佛家理论还是蛮感兴趣的，尤其是中国的禅宗，总觉得其中透着一种大智慧；一个是冲着苏曼殊这个名字，单是看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一种韵味，曼殊的才气、性情无形中有那么一种吸引力。他的文字、他的画，蕴含着一种淡淡哀伤般的轻灵，有一种智慧的内在本质。“革命和尚”、“情僧”这样的称谓，更是让他的短短的三十几年的人生透着一种传奇。
   出生在那个动 荡的年代，苏曼殊一路走来，颇为艰苦。纵使才情满满也难让他逃脱家庭的纷争，被父亲的大老婆驱逐，幸得赞初和尚的相救才保住了性命，于是投入佛门，做了个少年和尚。这是一个与他的年龄心智严重不相符的身份。他的性情是如此的刚烈，他的情感是如此的丰富，他对外界的感受是如此的敏感，这与佛家的斩断情缘，清心寡欲是一对无法调和的矛盾。这矛盾纵使到了他生命的结束也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总觉得苏曼殊与阮籍、嵇康是同一类的人，他们都是才气横溢，都处身于一个动荡的年代，都历经艰辛，都性情刚烈、率性而为，都被当 局视为眼中钉……他们有太多的共同性了，以至于我认为他们在冥冥中有那么一种联系。对于魏晋时期，我一直是思慕的，有那么多的哲人，有那么一种思想冲撞的氛围。虽然活在那样的动荡年代里，随时都有性命不保的忧虑，但是有那么多的好友、鸿儒往来，即使舍弃了这条小命又何妨？男子汉大丈夫，在那混乱的年代奋身疾呼，或许真的能做到“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样的境界吧。而相对于曼殊所处的清朝末民初时期，我则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无法喜欢，或许是出于对满清的腐败懦弱的不满吧。
   思路沿着苏曼殊的人生轨迹往前行，跟着他东渡日本，感受他对良子的那份深刻而纯真的感情，体味他与章太炎、刘三等名士亦师亦友的那份真挚；跟着他远涉重洋到印度寻觅佛家的真谛，感受他对雪鸿的那种爱但又无法接受的无奈，感受他在旅途中的种种磨难和寂寞；跟着他往复广东、杭州、上海，感受他那高涨的革命热情，感受他那种率性而为的纯真。这是一个奇人，这是一个出入红尘的佛家高僧，这是一个革命战士，这是一个情痴。在出世和入世之间往复得如此的潇洒透彻。纵使他至死也不知道他的生母是他的“小姨”；纵使他死之前频繁出入胭脂楼阁；纵使他曾误信了某些具有居心的人士而对革命造成一定的影响；纵使他让雪鸿苦等了不只六年，让有夫之妇何震春心萌动；纵使他只活了三十五年……但都无损于他的高僧形象，都无损朋友们对他的敬重。他依然是是那个时代璀璨群星中的一颗灿烂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