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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视角】] 为什么西方无产阶级革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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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1 03:05: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共产党宣言》发表至今,已经过了整整160年。160年来,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克思主义也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严峻考验。今天,马克思主义正经历着一场更大的危机,那就是随着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的垮台,人们开始用苛刻的眼光重新审视马克思主义。

  在大多数普通人看来,就像1919年5月29日索布腊尔湾和普林西比岛的日食观测对于爱因斯坦相对论具有关键的判据作用一样——这是最经典的实践检验真理的范例,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爆发与否,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同样具有关键的判据作用。那么,人们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使马克思所预见的西方无产阶级革命不但160年来没有发生,而且根据现有的情况判断,在可预见的未来也不会发生呢?

  列宁说,帝国主义对殖民地的剥削产生了巨大的超额利润,资产阶级不在乎从这超额利润中拿出一小部分来收买工人阶级的上层即工人贵族们,使他们背叛了广大的工人阶级,成了资产阶级的忠实奴仆。是他们引领工人阶级走上了改良主义的邪路。当改良主义在阶级斗争中遭到惨败之后,工人就会觉醒,就会抛弃这些工人贵族,重新走上革命的轨道。

  在这个问题上,列宁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地方是,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不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要经历曲折。但是不管曲折如何严重,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终究会发生。

  毛泽东更进一步作了发展,他认为,不但西方的无产阶级革命会有曲折,就是已经开始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国家,也会发生曲折。因此要不断教育工人和广大人民群众,保持高度的警惕,这样就是发生了曲折,也能较快的回到无产阶级革命的轨道。

  这些无疑都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如果说这些发展都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具体化的细节补充的话,那么,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对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到来的时间的估计越来越推迟了。马克思的估计显然要快得多,他在1877年俄土战争爆发时说:“要是老天不特别苛待我们,我们该能活到这个胜利的日子吧。”(马恩全集第34卷275页)列宁的估计则稍微悲观一些,他在1920年10月2日俄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所做的题为《青年团的任务》的讲演中说:“现在已经五十岁左右的这一代人,是不能希望看到共产主义社会了,那时候他们都死了。至于现在十五岁的这一代人,就可以看到共产主义社会,也要亲身建设这个社会”。列宁所估计的时间正是上世纪70——90年代,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991年12月25日19时32分苏联正式解体,此后的俄罗斯正式的走上了普通资本主义的道路。毛泽东的估计则更漫长,他说“社会主义社会还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单有在经济战线(在生产资料所有制上)的社会主义革命,是不够的,并且是不巩固的。必须还有一个政治战线上和一个思想战线上的彻底的社会主义革命。在政治思想领域内,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斗争,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才能解决。几十年内是不行的,需要一百年到几百年的时间才能成功”(《关于赫鲁晓夫的假共产主义及其在世界历史上的教训》)。至于邓小平的“几代人,十几代人,几十代人”的估计就更是众所周知的了。

  问题不在于马克思在预言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爆发的时间上产生误差,问题在于,这种时间的量变终于会导致的质变。如果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与经典的马克思主义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方面的差别只是时间的早晚和到来的快慢,这的确不是本质的差别,可以认为是细节上的具体化。但是,随着时间的尺度扩大了两个数量级,问题就不再那么简单了。在马克思主义的原理中,最初被视为常量的历史慢变量的变化,就成了不容忽视的决定因素了。例如工人阶级的问题,在马克思那里依据的是资本主义初级阶段的情况。工人运动方兴未艾,体现着旺盛的发展趋势,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然而在一个半世纪后的今天,不但人数下降到不足人口的30%,工人运动也渐趋沉寂,并且几乎只局限于经济要求而见不到有政治诉求的运动了。这个被马克思寄予厚望的新生阶级,没有等到如期望的那样觉悟起来成为自为的阶级,本身就与时俱进到了无足轻重的地步。他们在现代生产中的地位大幅下降,早已让位给了白领阶层。“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这两个命题深刻的反映了眼下这种现实。对于工人阶级的这种不作为的情况,列宁的解释是帝国主义对殖民地的剥削获得了超额利润,其中的一部分用于了收买工人贵族,这些工人贵族则起到了资本家所起不到的作用。然而在今天,被“收买”的已经不限于工人贵族,连普通的工人也被“收买”了。量变进到了质变,这里的意义已经不能用“收买”所能界定了。

  经过几千年的历史演变,到了封建社会最终达到最完善形态的社会阶级结构,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代社会的结构在新的演变过程中,变得更加复杂和不稳定,人们很难再用阶级这个简单的概念来解释现代社会了。难怪人们对于今天实行市场的经济制度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社会,是否还存在阶级而争论不休。现代社会已经无法用经典的阶级分类法来划分了。它正在演变到了一种新的社会结构,只有当它显露了基本特征时,人们才能够识别它。所以,与时俱进的结果,连无产阶级这个概念都可能不存在了,更何谈无产阶级革命呢?

  社会突变式的发展即革命还是一定会发生的,但是,以暴力革命的形式发生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这是由于现代的国家形态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虽然它仍然具有社会统治的功能,但是,它又受社会支配的性质却极大的凸显了出来。特别是发展到现代民主政体的国家,如果公民的利益诉求或社会意识达到了较高的一致性,那么国家只有服从社会的意志。就是在缺乏民主的前苏联,人们也能看到,人民的意志在整个剧变过程中起了决定的作用。因此,人民的革命要求在集聚到能够爆发整体性暴力行动之前,就足以使国家发生改变了。过去的社会主义者都指责资本主义民主的虚伪,现在,量变已经达到质变,资本主义民主也已经发展出了实质的民主,而且这种情况还在继续。

  马克思对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预言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一个预测没有时间的限制,那就是一个不能证伪的命题。而不能证伪的命题不是科学命题。“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是马克思主义的活的灵魂,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是马克思能够活到今天,也一定会修改他的预言,创造出新的马克思主义。

  
  编辑员:china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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