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法的属性

裁判

   许多人有这样一种误解，以为法是对自由的限制，凡是法律禁止的，就没有自由可言。这样的认识其实是相当肤浅的，也是错误的。从本质上说，法是对自由的维护，自由是建立在法的基础之上的，是法的当然属性。
   自由，是人类生活所要最终达到的目的。我们一切奋斗，都是为了获得自由。惟有获得了自由，才有了幸福。没有自由，也就必然要陷入痛苦之中。比如这次汶川大地震，我们对它一无所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发生了，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生命和财产的损失，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悲剧，就是因为我们在大自然面前，还有许多方面还没有自由可言，被客观必然性奴役着。假如我们完全认识了地震的规律，能够及时地精确地预测，那么，我们就能够减少大量的损失，尤其是生命将得到有效地保护。可见，追求自由的生活，也就是追求幸福的生活，是人的本能的属性。
   但是，自由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着的东西，自由始终是与客观的必然性联系在一起的。自由是对于客观必然性的认识和遵循，而绝对不是无所约束的逍遥派的自由。我们看到过为所欲为自由吗？我们体会到过没有外部规定的自由吗？一旦这个人希望有这样的自由的时候，那么，不自由的意识也就潜在于他的头脑中，而当他把自己空想的自由付诸实践的时候，遭受的必然是不自由的苦恼和痛苦。譬如一个人希望自己不借助任何根据，就能够像雄鹰一样在蓝天翱翔，当他从高楼大厦跳下来追求这个无限自由的时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可见，企图获得没有必然性约束的自由，便是失去自由的痛苦。绝对的自由，便是绝对的不自由。
   人们在自然界生活中，必须遵循物质运动的客观规律，才能获得自由。为此，就有了对各种物质运动规律研究的自然科学，并按照科学所揭示的原理，设计出各种行为的方案和规则。依照这样的方案和规则，人们才在自然界中获得了自由。同样的，人们要在社会生活中获得自由，也必须深入研究社会关系的本质，方有可能获得社会行为的自由。因为，人类社会是物世界的特殊组成部分，尽管是由有意识的人所组成的，但同样存在着客观运动规律。我们任何社会实践，都应当遵循这样的规律，才可能获得自由。没有对于社会发展的正确认识，就没有自由的出现。于是，这就有了社会科学，通过理论探索，掌握历史发展的规律，指导我们的实践，从而使我们不断摆脱必然王国的奴役，进入到自由王国之中。
   在社会科学中，法学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部门，它研究的是如何将正常的社会秩序，如何上升到国家的意志，并在实践中规范公民和单位——尤其是国家机关的行为。社会秩序，是物质运动规律的特殊表现形式，存在着这样的秩序，就存在着正常的社会关系，反之，就会出现社会的混乱。法正是关于这些秩序的集中反映，向人们阐明了什么是有利于社会秩序的行为，什么是不利于社会秩序的行为，并且明确给出了违反这些秩序所带来的后果。因此，科学的法，正义的法，也正是对客观规律的反映。法从来不是上帝的启示，也不是少数人的主观想法，更不可能是权力意志的产物。法所具有的现实性，正是由于其内涵的东西，是客观存在的规律。
   由此可见，法和自由是相互依存的。法绝对不是对于自由的限制，恰恰是对于自由的维护。因为，任何自由都是对于客观规律的遵循，是建立在必然性基础之上的。法正是关于社会关系的必然性的表述，为人们明确指出了实现自由的条件和基础。比如刑法中所规定的法定犯罪，告诉了人们这样的作为和不作为，对社会会造成严重的伤害，假如一个人出现了这样的行为，那么，自由也就必然丧失。于是，按照这样的刑法规定，自觉地遵循这个特定的社会秩序，我们也就获得了自由，否则，就没有自由可言了。所以我们说，刑法并不是对于自由的限制，相反地，而是对自由的维护。自由是刑法的重要属性，尽管它的表现形式是监禁之类的不自由。我们完全可以设想，没有刑法关于自由的规定，我们的生活难道还有自由的存在？
   因此，说法是对自由的限制，不过是对于法和自由缺乏科学认识的表现。这样的认识如果不加以澄清和端正，那么，守法的自觉性就会降低，从而人的自由度就会减少。惟有认识到自由是法的属性，我们才能在追求自由的过程中，高度自觉地守法。在守法的实践中，自由也就自然而然地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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