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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9 10:4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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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05月09日——严恺,94岁,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水利科学家
严恺,1912~2006,男,1912年8月出生,福建闽侯人。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教授,博士生导师,水利和海岸工程专家。曾任河海大学名誉校长,水利部交通部南京水利科学研究院名誉院长,中国水利学会名誉理事长,中国海洋学会名誉理事长。
1933年毕业于交通大学唐山工学院。1938年获荷兰德尔夫特(Delft)科技大学土木工程师学位。1938-1940年任云南省农田水利贷款委员会工程师。1940-1943年任国立中央大学教授,并被聘为当时的行政院水利委员会在中央大学设置的水利讲座。1943-1948年任黄河水利委员会简任技正,并先后兼任设计组主任、宁夏工程总队总队长、研究室主任等职。1946-1948年兼任河南大学水利系教授、系主任。1948-1952年任上海交通大学教授,并被聘为上海市公用局在上海交通大学设置的港工讲座。1951年被政务院任命为塘沽新港(现在天津新港)建港委员会委员。1952年起历任华东水利学院(现河海大学)建校委员会副主任、副院长、院长,现为名誉校长。1956年兼任南京水利科学研究所(院)所长。1955年兼任江苏省水利厅厅长。1973年被聘为长江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技术顾问。
长期参加长江三峡工程的技术咨询工作和论证工作,工程开工后被聘为“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技术委员会顾问。1996年任长江口深水航道治理工程专家顾问组组长。
(一)1958年起承担并主持国家重点项目《天津新港回淤研究》,进行了大规模的现场观测、理论分析和试验研究,基本弄清了泥沙来源、细颗粒泥沙远移规律和港口航道回淤过程,为解决天津新港严重回淤,建成深水大港提供了科学依据,开创了我国淤泥质海岸的研究工作,使我国在这方面的科学技术居于国际先进地位。
(二)长期负责长江口航道整治的科研工作。最近主持提出的长江口南支北槽整治方案,开辟-12.5米深水入海航道,将使5万吨级海轮和第三、第四代集装箱船全天候驶入上海港,为把上海建成国际航运中心创造条件。这项工程的第一期工程已于1998年1月27日正式开工。
(三)多年致力于珠江三角洲的整治研究,提出《关于珠江三角洲整治规划问题的报告》,对珠江三角洲的治理方针、防洪、排涝和降低地下水位,潮排潮灌,联围筑闸等作了全面论述,提出了整治规划意见,特别是关于“水沙西调,保护广州,保护伶仃洋海域”的战略思想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并在整治工程的实施中逐步得到体现。
(四)担任全国海岸带和海涂资源综合调查技术指导组组长,经过8年对我国长18000公里海岸带进行的综合调查,为我国海岸带的开发利用提供了重要的科学依据,这项调查研究成果获得1992年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
(五)在钱塘江和福建省沿海采用一种新型的斜坡式海塘和海堤,对防御涌潮和台风风浪袭击取得良好效果,并在福建省莆田和浙江省慈溪分别建立风浪与海堤相互作用和保滩促淤实验站,为制订海岸防护国家规范提供了科学依据。
(六)主编完成《中国海岸工程》和《海港工程》两部专著,前者被评选为第二届全国高校出版社优秀学术著作特等奖。
(七)1995年被国际水利学研究协会(iahr)授予荣誉会员称号,1996年获首届中国工程科学技术奖,1997年获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
2006年5月7日4时26分,一代水利大师、河海大学名誉校长、两院院士严恺教授因病在南京逝世,享年94岁。严老是我国著名的科学家、教育家,把毕生精力献给了祖国的水利建设和教育事业。他最为人称道的,不仅是他对于水利科研和教育事业的卓越贡献,更在于他严谨、朴素、一身正气的高尚品德。
深恶痛绝公款吃喝
严恺教授最痛恨公款吃喝。虽然党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公款吃喝,但在很多地方却令不行、禁不止。只是这样的事如果碰到了严恺教授,必然要碰一鼻子灰,轻者落个自讨没趣的尴尬下场,重者必遭先生当头棒喝。即便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严老也会以只吃几筷蔬菜、一碗面条或拿几个馒头就走的方式来表示反对。渐渐地,就有人认为他只吃素不吃荤。其实严老并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他年轻时在欧洲留学养成的习惯恰恰是肉食为主,多吃水果,很少吃蔬菜。而他在私人交往中,也会请别人吃饭喝酒。
有一次,时任国家教委分管出版社工作的司长、严先生的学生沈有益同志去看他,他很高兴,他们回忆往事谈兴很浓,让人感受到严老亲切随和的一面。但后来谈到社会上的不正之风时,严老却突然激动起来,他大声指责一些地方拖欠中小学教师工资的现象,严厉地说:“报纸上说公款吃喝一年要花掉几百个亿,为什么中小学教师的工资却发不出?真是岂有此理!为什么有的地方干部如此胆大妄为?真是太不像话了!国家教委管不管?!”严老的一席话,令满座为之动容。严老如此深恶痛绝公款吃喝现象,不仅是他疾恶如仇的刚烈性格使然,更是他一贯忧国忧民情感的真实流露。
一生诠释河海校训
1982年,华东水利学院迎来了建校30周年庆典,严老挥毫写下华东水利学院纲领中的纲领——《十六字校训》:“艰苦朴素实事求是严格要求勇于探索”。
后来,严老多次申述《十六字校训》的含义,他说:“水利是艰苦的事业,所以,作为一名科技工作者,在生活上一定要艰苦朴素。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科学是严肃认真的,不能马虎,所以还要严格要求,要有创新精神,才能取得独特成就。”
严老亲手拟就的,不仅是河海大学的校训,更是他一生都躬身实践着的、为人做事的准则。
1952年,严恺教授受命自上海交大来到清凉山山脚,创建华东水利学院(河海大学前身),身先士卒,披荆斩棘,在草棚搭建的校舍中给学生上课,在新辟的简陋运动场上与学生一起参加全校运动会的竞走项目。严老以身作则、严谨踏实、与学生打成一片的作风,在华东水利学院建院初始便有口皆碑,在河海大学几十年的发展史中,更是被一代代河海人传颂和继承。
熟悉严老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件老羊皮布面旧大衣,还有一块形影不离的旧怀表。南京冬天气温低,严老便常穿着那件已经褪色又很重的旧大衣,骑着自行车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别人建议他换一件呢大衣或轻裘大衣,严老不同意。原来,这件大衣是他上世纪三十年代从荷兰留学回国,参加黄河中上游测量地形时穿的,冬天在野外测量,没有这样厚重的大衣不能御寒。几十年过去了,他一直舍不得丢。而他的旧怀表,也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欧洲学习时买的。严老主持召开过成百上千次会议,每次会议开始,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怀表从身上取下,放到自己桌子前,以便严格掌握时间。
一份特殊的出差费用表
多年来勤俭节约的习惯和刚直不阿的个性,使得在严老身上常常有很多令常人“匪夷所思”的事例。
有一次严老出国参加学术交流会,出国人员按规定标准要领取一定的费用,水电部发补助2390法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另发生活费2304法郎。严老那次出去实际花费住宿850法郎、用餐30.6法郎、地铁12法郎、零用80.8法郎、合计972.4法郎。回国后,他向国家上交了3720法郎。在这份特殊的出差费用表上,他这次出国不但未花国家一分钱,反而给国家“赚”了1000多法郎外汇。严老在南京水利科学研究所兼任所长时,对该所的奖金一分不要,工资以外的收入一概不收,凡推辞不了的,他都作为特殊党费上交。
严老在西安参加一个大型的项目鉴定会时,需要每人自交伙食费1元。会议结束后,主办方摆下盛宴。严老问及原因,说是伙食费结余。他当即朗声责问:“只交1元,哪来的结余?!”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
1988年初夏,当时的江阴县想建一个港口以促进当地经济发展,想请严老出谋划策,对这一重大项目进行科学论证。当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向严老谈了设想后,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水利专家一听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后来,严老与几名专家一连去了几次,认真搞勘查、选港址、作规划。临走时当地政府过意不去,送上了礼品,严老明确拒绝了。后来县长跑到南京将毛巾被等礼品亲自送上门,把严老气坏了:“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说不要就是不要,要是谈工作,可以;要是送礼,马上就走!”县长见严老为这点东西发这么大的火,感到很惭愧,赶紧把东西都带回去了。
1988年初夏,地处长江之滨的江阴市想搞一个港口,建几个码头,在改革开放中一显身手。他们登门请中国科学院院士 严恺 教授为这个重大决策进行科学论证。这位大名鼎鼎的水利专家一听就爽快地答应下来,他与几名专家一连去了两次,认认真真搞勘察、选港址、作规划。
深受感动的江阴人只能把感激之情表现在餐桌上。第一天,严老望望餐桌,皱着眉头拿了两个馒头,夹几筷菜独自回了宿舍。主办者想:“是不是大专家吃惯了高级筵席,看不上我们这里的玩艺儿? ”于是第二天的菜更上了一层楼。哪知严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而且打天窗说亮话:“钱要用在刀刃上,哪能为吃喝一掷千金!”主办者这才恍然大悟。
严老一行临走时市里送来了礼品,可严老一改常态,竟拒人于千里之外。江阴的同志又把礼品送上门去。这可把严老气坏了:“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说不要就不要。谈工作,可以;送礼,马上就走!”
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商品经济的浪潮冲出着每个人道德的、心灵的、“堤坝”,人人都面临严峻考验。“堤坝”发出碎裂声响者有之,“堤坝”轰然倒塌者有之。而严恺教授的“堤坝”却“我自岿然不动”──他不愧是中国人坝委员会主席。
严恺教授奉献给长江的最优美的抒情曲在长江中游。
1970年,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上马,严老担任工程技术委员会顾问。
1973年,基辛格访华,在中美建交紧张谈判的间隙,周总理向基辛格发出了一个试探性的友好动议:派一个水利考察组到美国。言者有心,听者有意。由严老担任组长的考察组迅速成行。
考察组成员的视觉、听觉集中在以下一系列问题上:船闸的规模、布置与通航条件、闸门与启闭机、水利枢纽的航道淤积、溢洪道闸门与消能防冲、鱼道、大坝导流截流……他们充分吸取国外在大型水利工程中的经验与教训,然后运用自己的学识,提出了解决葛洲坝工程有关难题的方案。1981年,当葛洲坝工程荣获国家优质工程奖时,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给严老颁发了奖金,并专函致谢。
昂首矗立的葛洲坝,成了年轻的共和国雕塑于长江之上的一大景观;然而,葛洲坝工程不过是三峡配套工程中的一环。
对于三峡工程,严恺急──三峡工程成了他有生之年未竟之业中梦绕魂牵的最重要一项。他参加了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的全过程,是工程上马的积极主战派。
作为三峡工程航运与泥沙、生态与环境两个专题预审专家组成员,他与专家同行为党中央、国务院、全国人大的宏观决策提供科学依据。
1992年九十月间,严恺教授凭借他在国际水利界的威望,再次访美,介绍长江三峡工程,为消除误解奔走呼号,为引进外资,牵线搭桥。
作为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技术委员会顾问,严老多次赴三峡工地参与技术及其审查工作。
他终于看到自己多年夙愿已经步出蓝图,正在变成现实。
1991年农历大年初一的《人民日报》海外版上,登载着严恺教授《羊年春节寄语海外学子》一文。他在文章中说:“五十多年前我在欧洲留学……那时我在国外的心情,你们现在恐怕很难想像。一方面对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前途忧心忡忡,寝食不安;另一方面作为一个中国人,在国外到处受到歧视,日子很不好过。好不容易完成学业回国,想为国家献出自己绵薄之力,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真是困难重重,几无再武之地……”
1936年夏,在柏林举办的第十一届奥运会正在进行。看台上,在荷兰留学、利用暑假到柏林学习德语的青年学子严恺如同掉在冰窖里。参赛的中国代表团人数倒也不少,一百多号人,可上赛场,就全军覆没!能怪运动员吗? 国弱民也弱!一位看客注意到这位青年人,问道:“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我看你像日本。”那位看客的“抬举”深深刺伤了严恺。他的脸憋得通红:“不,我是中国人 ! ”说罢愤然离座。
抚今思昔,严恺教授怎样不感慨系之呢?
他说:“春节就要来到了,不禁又使我想到远在异国、为祖国繁荣昌盛勤奋学习的海外学子们。他们身在国外,一定很关心国内的情况,一定很关心举世瞩目的长江三峡工程。这一座世界最大的水利枢纽,继1992年 4 月全国人大审查通过后,又经过两年多的初步设计、技术设计和施工准备工作,已于1994年12月14日开工了。长江口深水航道的整治方案也已得到国家计委主持召开的鉴定验收会通过。这一方案一旦实现,5 万吨乃至10万吨级的巨轮将能进入长江口,直驶南京港……以上这些工程建设,对我国国民经济发展都有十分重大的意义,给予我们莫大的鼓舞,特别是作为水利工作者,更是大显身手的难得机遇。”
“不尽长江滚滚来”。长江未了情,奔涌着严老心头的激昂一腔的希望……
中国的水利事业需要这些专家好好琢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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