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教学 之 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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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教学研讨会时的一篇文章，非转贴。
   
    儿童文学是一条“光荣的荆棘路”（安徒生语）。儿童文学是人类的精神财富。它是因为儿童的成长教育而存在的。儿童是社会的花朵，祖国的希望，民族的未来。好的儿童文学作品往往能以其缜密的构思、充沛的感情、丰满的形象、灵动的想象、精美的语言和深刻的哲思给读者以智识的增长、感情的熏陶乃至人格的培植，叫人反璞归真。其中的优秀之作常常蕴藏着丰富多义的召唤结构，不仅吸引广大未成年儿童的极大关注，而且也满足很多成人的阅读视野。对于求知欲望十分强烈的大学生而言，儿童文学可以成为他们喜爱的精神食粮。《儿童文学》教程，是帮助他们进入儿童文学圣殿的引路人。

    现如今的情形是，儿童文学的受众对象被极大窄化了，只有师范院校教育学类小学教育专业才开设有这门选修课。北京师范大学、浙江师范大学是开儿童文学课比较典型的学校，而大量的学校，包括大多师范院校根本不开这门课。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目前台湾不只师范院校开这门课，其他学校也都在开这门课。在大陆，人们总是误以为儿童文学是小儿科，知识谱系过于简单，没有讲解的必要。一般的文学史也依照惯例不愿辟设儿童文学章节。这使得人们对于它的认知与了解长期以来处于低层次的水平。即使开设了，它遭遇的问题也不容乐观。一是课时偏少，一般以一个学期为准，每周两课时。面对古今中外浩如烟海的名家名作，系统讲解是不可能的，只能撮其梗概，蜻蜓点水。二是缺乏专职教师。儿童文学教师往往是从其他专业（特别是现当代文学教研室）“征调”过来的，其对儿童文学的研究了解有待深入，这在一定程度上磨损了部分教师的教学兴致，最终影响良好教学效果的实现。三权威的教材难觅，中国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外国文学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备的体系，也出现了大家一致认可的权威教材，方便了教与学。而儿童文学的体系尚未建立，目前市面的几本教材，如韩进的《儿童文学》，王晓玉的《儿童文学引论》，方卫平的《儿童文学教程》，虽各有所长，但难以服众，不可避免地加大了较与学的难度。四，课程建设缺乏足够的资金与人力支持。在中国内地很多高校，儿童文学没有独立的教研室，只能采取挂靠的方式。校园图书馆很难找到相关的研究资料与书籍。

    更直接的原因还在于，由于儿童文学只是与人文素质相关的辅助课程，而非主干专业课程，它占有学生的学习的时间与空间非常有限；超常规的扩招，严峻的就业压力又使得很多学生对用人单位更加看重的英语等级与计算机疲于奔命，尽管素质教育的热议声声盈耳，但在功利主义教学观念的主宰与挤兑下，无论学校、教师，还是学生本人无暇顾及综合素质的培养与锻炼。而当今社会成功者多为全面发展的复合型人才，所以各种忽视漠视各种人文学科，其中也含括儿童文学教学的观念亟须匡正。总而言之，儿童文学的教学处境尴尬，困难重重，对儿童文学的教学进入更深入更实在的调整与改革，杜绝夸夸其谈的空论，已是刻不容缓。

    儿童文学教学改革要取得实质性突破，首先必须对儿童文学的性质、地位和功用予以准确的定位。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刘厚明先生曾以“导思”、“染情”、“益智”、“添趣”来概括儿童文学的主要功用，言简意赅，能够激发人们对儿童文学的教与学之兴趣和动力。儿童文学课程设置的目的是使学生了解中外儿童文学的基本知识与相关理论，培养学生在儿童文学方面阅读、欣赏、理解、应用的能力；至于实践创作，属于更高的要求，似乎不应过分强调，而这也不是通过课堂所能够完成的。如果做到目标明确，师生齐心协力，防止思想懈怠，少做无用功，大家的心血付出相信会有良好的回报。

    俗话说，不依规矩，难成方圆。进行儿童文学教学，特别是使儿童文学成为广大师生一致欢迎的课程，课程教材建设须先行。当务之急是整合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的精兵强将，包括德高望重的中老年专家以及年富力强的青年学者，集中编写出一套规范化、现代化、专门化、高水平的教材。按照教育部师范教育司的指示精神，编写儿童文学课程教材，应该遵循以下原则：一、时代性与前瞻性。编者应该敏锐捕捉时代新变化，与时俱进，吐故纳新，站在学术前沿的最高处。二，基础性与延展性。万长高楼平地起。教材要充分体现儿童文学的基础知识，又可以向纵深发展。三，专门性与普适性。教材既要系统严密，又要通俗易晓；既能满足专业人士的胃口，又可以吸引广大业余爱好者的眼球。四，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人文学科普遍存在重理论轻实践的误区，缺乏实践的理论注定是空疏的，所以要注意突出理论性，又须强调实用性与可操作性，尤其要重视师生职业意识与职业技能的培养。[1]只要编者总揽全局，注意细节，群策群力，定会推出既能体现多方意愿又使个人心情舒畅的足以垂范的教材。

    如果说校园好比一座“工厂”，那么学生是工厂制造的“产品”，教师就是这些产品的“生产者”。众所周知，生产者技术的高下，影响着决定着产品的优劣。教师是教学活动的主体，也是教学任务的主要承担者。老师的榜样作用是无穷的。因此有必要打造一支作风过硬业务精湛的教师队伍。首先得稳定儿童文学教师队伍，尤其是年龄结构、学历结构与职称结构搭配比较合理的教师队伍，吸引更多的有识之士加入阵营中来。不能临时需要就搞“拉郎配”，打“游击战”。儿童文学不是一块易啃的骨头，献身儿童文学教学事业的老师必须有打阵地战持久战的准备。在岗的教师要尽快走出各种思想上认识上的误区，养成讲授该门课程的浓厚兴趣，以强烈的使命感、责任心与感召力执掌教鞭。任课教师决不能安于现状，要适时自觉更新自己的知识结构，力争科研取得突破。博学多才，是大学教师努力的方向。时代在变，学生在变，教材也在不断更新，任务要求也在变，逼迫教师们必须求新求变。有关部门应该注意加强师资培训。条件允许的话，还可以考虑成立独立的儿童文学教研室，让广大教师拥有相互学习相互切磋的活动场所，彼此取长补短，形成良性的互动。

    提高教学质量是儿童文学教改的重要基石。在竞争激烈的当今社会，质量就是效益，就是生命线。教学质量是与教师的授课水平息息相关的。教师们还应该想尽千方百计提高自己的授课水准。应当指出，个人的职称学历水平与其授课水平是两码事。有的老教师比较机械呆板，一味重复过去的教案教法，导致课堂气氛死气沉沉，老师教得乏味，学生学得没劲；相反，有的年轻教师却锐意进取，课堂气氛轻松活泼，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很高，结果可想而知。

    与其它学科类似，儿童文学教学改革应从知识的传授变为方法的传授和注重能力的培养。要培养学生的独立自主的分析能力、创造能力和学会学习的能力。实践证明，照本宣科的教师只是教材的奴隶。聪明的教师能充分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对教材的内容敢于大胆取舍，去粗存精。对于旧有但为教材所忽略的或者新近涌现的来不及收入教材的经典文本以及重要文学现象均可移到课堂上讲解。笔者在上儿童影视一章时，特别挑选了乌兰塔娜导演的《暖春》，并且组织学生观看，学生们被曲折的剧情和演员们精彩的表演深深打动了，很多人事后自觉写了发自肺腑的观后感，无不真实出彩。

    儿童文学课不能满足于对其发展概况与基本理论的绍介，这些东西学生通过强记即可获得，老师只需作简单点评，不应花费太多的时间。文学的本质在于审美，儿童文学也不例外，要培养学生的文学思维就离不开一个个美仑美奂的文本。丰富生动的感性例子的吸引力总是胜过那些枯燥的理论。教师须具有发现美的眼光，保持对美的敏感，学会对纷纭复杂的文本以及文学现象搜集整理，进而分门别类，举一反三；使得学生积累的零散的知识系统化，并且逐渐培养起科学的研究思维。如对《木偶奇遇记》《艾丽斯漫游奇境》《蟋蟀奇遇记》《彼得潘》《三毛流浪记》《汤姆索亚历险记》等主题为幻想奇遇的作品进行集中分析。对作家作品的分析，趁早摆脱“一时代背景二作家生平三思想内容四艺术特色”的解读模式，可适当借鉴西方先进的文学批评方法，如形式主义、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原型批评、接受美学、女性主义、新历史主义以及后殖民主义，但是切忌生搬硬套，削足适履。如欣赏鲁迅《风筝》一文，如果撷用弗洛伊德关于童年创伤、压抑与遗忘的的观点，就可以推知文中一句话“无端的恕，说谎罢了”的潜在动因。藉此还可以增进了解鲁迅的多疑性格、以及不宽容的战斗精神。这种另辟蹊径的言说，更可能激发学生探险的兴趣。由于文学创作的独特性，我们可以从身份认同、作家心态以及话语范式等比较新颖的角度切近儿童文学作家作品。经典文本都是有意味的形式，它们一般都有一个复杂的生成过程，因此在解读之时，不宜望文生义，应尽可能穿凿表象，带着问题意识，深抵意蕴内核。用“心”去读，反复研读，不断补充、修正或者强化自己对文本的认知。
儿童文学教师在授课过程中，应注重情境（实体情境、模拟情境、想象情境、推理情境）的营造，重视情感的投入。情感是优化教学效果的催化剂。教师在课堂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影响着学生的情绪、情感的产生。德国教育家第斯多惠在教师规则中明确指出：“我以为教学的艺术，不在于传授的本领，而在于激励、唤醒，没有兴奋的情绪怎么激励人，没有主动性怎么能唤醒沉睡的人”。教师们要学会通过机智幽默的流利口才，丰富多样的教学方法，生动形象的肢体语言将自己的情感准确传递给学生，做到“以情感人，以情动人、以情育人”，令教与学实现心灵上的默契与感应。笔者清楚记得在讲解儿童散文时，用时而欢快时而烦闷时而伤感的声音朗诵玛丽•谢尔曼•希尔伯特的《矶鹞带来快乐》，学生们也随着我的声高抑扬顿挫而轻声应和着，课堂气氛很块攀至高潮，为后面的教学作了成功的铺垫。

    课前，老师可以知道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预习，把握重点难点；课后可以提出一些有启示性的问题，激发学习兴趣，增加教学的广度与深度，引导查阅资料，组织课外讨论，及时反馈已批改的论文作业成绩，提高学生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又势必反过来促进其在课堂与课外学习的自觉性。

    传统的教学方式方法面临适时调整。要改变以往整节课上老师讲，学生记，缺乏沟通，使学生处于被动学习的状态。切实可行的教学方法包括案例分析教学、启发式教学、讨论式教学、和创造情景教学。具体某章某节时，可以选择一种主导型的教学方法，也可以多种方法交互使用。重要的是，老师要敢于放下架子，学会与学生平等对话，交流思想，充分发挥学生的学习主体作用，让其积极参与教学活动，甚至让学生临时客串教师。换位思维能够增进师生之间彼此的了解与信任，促进教学相长。
  
  儿童文学教学要适应现代教育技术的发展潮流，应该多多尝试并推行多媒体教学。多媒体教学是一种现代化的教育手段，是以数字技术为基础，将通信技术与计算机技术融为一体，能够交互处理、存贮、传递文字、图形、影视图象、动画和声音等多种媒体信息的一种综合信息处理技术。它具有其它教学媒体无法做到的动态直观性。它能够激发学生学习兴趣，拓展学生思维空间，培养创新精神，调动学生的参与意识，优化课堂教学结构，提高学习效率。当然多媒体教学存在着灵活性不足，束缚教师个性发展，分散学生注意力，不便记忆，影响师生交流反馈等缺点。一以言之，多媒体教学只能是一种辅助教学，它不宜喧宾夺主。它不能代替老师个性化的讲授。不能代替师生真挚的情感交流。儿童文学教学，要摆脱对多媒体过分依赖的心理。

    建立科学合理规范的考评体系。课程考核既是对学生学习状况的一种检验，也是对教师教学效果的一次衡量。考核方式与考核指标要求公平科学富于人性化。期末一试定成绩的做法偶然性太大，无法反应真实的情况。考评方式要从记忆型向能力型方向转变，弱化对死知识的考察，强化对综合应用能力思辨能力的考察，参照学生的学习态度，给出合理的成绩。学生综合成绩由平时成绩与期末考试成绩两部分组成。平时成绩占40℅，期末成绩占60℅。平时成绩主要由课堂成绩、课后作业（包括小论文、调查报告、研究报告等）成绩、小测验成绩与期中成绩构成。期末考试题型至少要设计填空、名词解释、选择题、简单、鉴赏与论述6种标准化题型。合理确定主观题与客观题的分值比重，注重试题难易程度的协调搭配，做好试卷的质量分析工作，为今后的教学作有益的参考。除了笔试，也可以增加口试的内容，以保持对学生学习成绩与教师教学效果检验的客观公正性。

    综上所述，儿童文学教学改革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任重而道远。可喜的是，儿童文学正在全面走向中小学语文教材之中。十一五期间，教育部国家级本科教学当中有了儿童文学，以前本科教育是没有儿童文学的。从无到有，预示着一个新的起点。儿童文学将会受到越来越多国人的重视，这是社会相关部门个人坚定不移推进儿童文学教学改革力量、源泉与信心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