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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我的父亲母亲之爱情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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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5 14:52: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妈妈是一个特别会讲故事的人。小时候在东北农村,秋天收了玉米要用手工脱粒,那是很辛苦的活,手会很疼,但那却是我最喜欢干的活,甚至充满了期待。原因很简单,那也是妈妈讲故事的时候,平时她太忙了。我是听着童话故事长大的,直到我可以自己读。但是一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我第一次读到《海的女儿》、《灰姑娘》等经典童话的时候,我吃惊地发现它们写得远没有妈妈讲得那么美,灰姑娘裙子上翻滚的蓝色海浪没有了,海的女儿头发上缀饰的闪闪的星星也没有了。
妈妈不仅会讲故事,她自己就是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人,她也缔造了她自己的童话-爱情童话。
上世纪60年代初,由于一个错误的政策,当兵复员的父亲被指派回到东北农村,当时他们俩还只是恋爱关系。但是,妈妈却顶住各方面的压力,辞掉了在北京的工作,毅然和父亲去了东北农村。她这样做很让人吃惊,别人会认为这证明了两个人感情的深厚。当然这是很重要的原因,但以我对她的了解,更深层的动因是缘于她的爱情观:爱就是无条件地为对方牺牲自己。
东北农村的贫困和辛苦一定超出了她的想象。所以第二年他们回到北京探亲的时候(那时已经有了大姐),她不想回去了,那时她的户口还保留着,工作也保留着。可是父亲不同意,因为成分是地主的祖父祖母如果没有他这个解放军的儿子在身边的话,很难想象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妈妈没有坚持下来,最终还是和父亲回到了东北。这一回是彻底地回去了,一待就是19年。这19年当中,生儿育女、奉养公婆,还和父亲一同在当地创办了一所小学。19年的辛苦,谁也不能轻松地说:那只是弹指一挥间。
由于她亲手缔造的童话,妈妈是当地的一个传奇。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从小就听惯了各种对她的夸赞声,夸她为爱牺牲,夸她吃苦耐劳,夸她孝敬公婆,夸她乐观地应对生活中的各种困顿。妈妈成了我们的典范,极大地影响了我们的人生观,也影响了我们的爱情观。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自身理性的发展,我开始逐渐产生了一些疑问,即为爱做无条件的牺牲尽管令人称道,但是是否值得推广。首先,现实生活永远不是童话,童话故事里王子公主的幸福大结局在现实生活中只是琐碎而平淡的生活的开始。在情感处于巅峰状态下做出的决定将要通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操劳和忍耐来实现。在物质缺乏的时代,这样的生活不是玫瑰色的。在平淡辛苦的生活当中,付出理所当然,受照顾也成为习惯。受委屈之后偶尔的诉苦也难免有居功自傲之嫌,带给人的不再是感动,甚至会惹人反感。牺牲的意义何在呢?第二,有谁值得你付出一生。如果几年之后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个花心大少,又当如何?有时我真为妈妈感到侥幸,而她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几十年中这种风险的存在。第三,虽然这种爱的确伟大,但是谁能承受得起这么大的牺牲。金庸先生笔下的程灵素以一死救了胡斐的命,也成了胡斐永远的痛,虽然他爱的不是她。所以有网友说千万不要招惹像程灵素一样的女孩儿,同理也。
我有将崇高的感情庸俗化的嫌疑,至少我的父亲母亲到现在为止还在用活生生的事实做我的反证。我从不怀疑他们的感情,也深知妈妈直到今天依然是无怨无悔。我也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感情能够风平浪静地走过几十年,因为他们俩都是活在童话故事里的人。而这个世界上,活在童话故事里的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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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6 15: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儿羡慕啊!神笔马良,皮皮鲁和鲁西西,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都是我自己读的啊!没有人给我讲.
她很伟大!
童话都是虚构的,不是么?是人们的愿望,理想虚构出的梦境.现实中有王子,可是没有水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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