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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世界最终不是矛盾，生活最终不是抉择，那么一个人的此在将是多么的多余！（1924）
------拉德布鲁赫
生，我所欲也；死，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取义也。
------孟轲
读到孟子这句话是，心中涌动就是他气贯长虹的气魄和充塞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势不可挡而无处不在。感觉之所以能震撼人的灵魂，或许是因为孟子的激情和冲动，而非理性。理性往往使人丧失勇敢和果断，因为理性本身就代表矛盾，代表着利弊的权衡，代表着获得就需要舍弃。在孟子的思想里，这个世界也许是矛盾的，但他更坚信，人在世界中的使命就是来解决这个矛盾，这个世界客观存在着一个“道”，这个道也就是社会价值的等级，例如“生”，“义”对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价值，但人往往选择生而舍弃义，引发了许多社会冲突，君主为了生，不顾德，而牧天下之民，为臣为生而不惜牺牲自已的操守，荼毒人民。孟子认为，这样做是背弃了天道，而孟子毕生致力的使命就是要“重估世间的一切价值（尼采语）”，恢复天道，因此他主张“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但是，这个“拟制”的价值等级毕竟只存在人“形而上”的良心中，沉甸甸的肉身依旧促使他去寻找“形而下”的生存与庸俗，他的学说也许“太理性了（尼采语）”，想一劳永逸地通过评定价值等级解决社会争端，以至于走向了极端而变得不理性，他想“代民立言，为民请命”替所有人来解决一切的冲突，可惜无法顾及到人的生物本能，他不知道人的选择往往不同，而且人的偏好注定有所不同，有人生存为名，有人则为利，更有人是为生，所以他使命注定走向失败。后来历代统治者以他的思想来延续专制的统治，结果统治出来的人臣们都精通“阴阳之道”，表现出来则“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一心想做婊子，还想立牌坊”，这不能不说是个悲剧。
与孟子相似，拉德布鲁赫也承认现实世界客观存在着矛盾，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人的生存是一个不断的新陈代谢过程，需要不断地获得供生命延续。然而，用经济学来解释即是任何得到都需要成本，即使没有有形的成本，对有生命的人来说，浪费时间就是成本，在经济学上称为机会成本，因此得到与付出就是一对矛盾。与孟子不同的是人对这个矛盾的态度，孟子倾向于寻求一个统一的办法用来解决每个人面临的矛盾，而获得稳定，而拉德布鲁赫则认为对每个人来说，赋矛他们各自选择解决矛盾的权利比解决方法更重要，它照顾到每个人的独立人格与选择自由，是养民而非“牧民”。用到现实中的制度，就是选择民主，让人民做主，而非专制地去找寻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心想替民做出选择，做出决定的圣人。
虽然两人相隔近二千年，但是我认为，用这两句话代表中国与西方的政治思想，还是十分帖切的。比较东西方两位哲者的话，我们就可以看出，中国人与西方人看到的问题大概都是类似的，但对于人的态度，尤其是人在世界中生存的意义，还存在着诸多分歧。这当然不是坏事，民族的多样性嘛，但如果借鉴西方的规则治理中国的民众，这个分歧还是要多多考虑的。
11月19日于凌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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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9 01:18: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