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印書館早期編印英語教材初探

商務印書館早期編印英語教材初探——張　　英

筆者從事英語教學20余年，所用教材多種。這些教材是專家學者、資深教師通力合作的的結果，也可以説是英語教育工作者多年研究的結晶。當前上海市各學校使用的教材，不論是日常使用的教材，還是牛津英語教材，或者新世紀英語教材，大家的認識並不一致。讀《清末小説》和《清末小説通訊》上發表的多篇有關商務印書館編印的教材後，筆者選擇了商務印書館早期的英語教材爲研究課題，以期對教材的歴史有一個較爲完整的認識，在教學中有所參照。現將所見教材和個人的認識敘述如下，向諸位專家請教。

（一）英語教材出現的原因：

一、教育制度的變革是英語教材從無到有的根本原因
　　教育制度，是指“一個國家中多種教育機構的大系。它受一定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影響和學生身心發展特點的制約”*1。筆者以爲，在我國英語教材的出現，是教育制度的變革的結果。
　　中國古代的教育制度無外語教學，這是不爭的事實。爲了適應對外交流的需要，清乾隆二十二年（1757）在内閣開設俄羅斯文館。這是外語教學的開始。清同治元年（1862年）恭親王等奏請在北京設立同文館，其目的是培養自己的“通事”、“譯員”。同年６月同文館開學。同文館是中國的第一所新式學堂，是我國英語教學的開始。在廣州無法找到英語教師和上海英語教師要價過昂的情況下，聘請了到包爾騰（Burdon, John Shaw）*2爲英語教習，因此可以説，中國的第一個英語教師是英國人包爾騰。1902年同文館並入京師大學堂，後改爲譯學館。
　　1905年清政府設立學部。學部的“成立標志着新式中央教育行政機關的獨立存在，而且意味着中國教育管理開始歩入近代化軌道”*3。
　　有了學校，有了教師，有了學生，必然需要教材，但是，筆者所見甚少，還沒有見到同文館使用何種英語教材的文字記録。
　　筆者所知最早的英語教材是商務印書館編輯的三種*4：
　　１、《英華初學》 （美）施女士著　顔泳經譯
　　　　上海商務印書館　1898年版　64頁 16開　全二册
　　２、《華英國學文編（１巻)》　　商務印書館編譯
　　　　上海商務印書館　1900年初版　92頁、1908年15版　95頁　有圖　32開　全四册
　　３、《華英亞洲課本》第二册　　商務印書館編譯
　　　　上海商務印書館　1900年初版　109頁　有圖　32開　全四册

二、清政府對設立英語學科和英語教材的態度
　　中國的英語教材出現與清政府對待英語學科的設立和英語教材的態度有直接的關係。
　　清政府在一些奏章、章程中已有對設立英語學科的重要性論述或明文規定：
　　例一：《奏定中學堂章程・學科程度第二・第一節》*5

　　中學堂：學科目凡分十二：修身、讀經講經、中國文學、外國語（東語、英語或徳語、法語、俄語）、歴史、地理、算學、博物、物理及化學、法制及理財、圖畫、體操、
　　……惟中學堂著重在外國語，其鍾點除經學外，此爲最多，以爲將來應世〓事之資……

　　例二：《奏定中學堂章程・學科程度第二・第四節・四》*6

　　外國語　外國語爲各中學堂必需而最重之功課。外國學堂皆同。習外國語之要義在嫺習普通之東語、英語、及俄、法、徳語，而英語、東語爲尤要：使得臨事應用、増進智能。……

　　例三：《奏定中學堂章程・學科程度第二・第五節》*7

　　五年學習時間，外國語學習的内容和時間有明確規定：
第一年　讀法、譯解、會話、文法、作文、習字　毎星期鐘點８
第二年　同前學年 毎星期鐘點８
第三年　同前學年 毎星期鐘點８
第四年　同前學年 毎星期鐘點６
第五年　同前學年 毎星期鐘點６

　　清政府對教材的態度是：１、充分利用原有的民間教材，同時組織力量編寫，２、對教材進行嚴格的審査。
　　１、充分利用原有的民間教材，同時組織力量編寫。
　　《奏定學務綱要》規定*8：

　　●教科書應頒發目録，令京外官員合力編輯。書成後，編定詳細節目講授。
　　●採用各學堂講義及私家所纂教科書。官編教科書未經出版以前，各省中小學堂亟需要用，應準各學堂教員按照教授詳細節目自編講義。
　　●選外國教科書實無弊者暫應急用。

　　２、對教材進行嚴格的審査。
　　清政府對編寫教材有一定的要求之外，對已經編成的教材，採用了嚴格的審査制度。筆者所見商務印書館《華英進階》一書版權頁有“前清宣統三年四月初三日禀部注册五月十四日領到著字第二百零七號執照”就説明了在當時毎一本教科書必須經過一定的審批手續方可出版。

三、商務印書館編寫教材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
　　1897年成立的商務印書館，在它成立之後的第二年就出版了由當時約翰書院教習施女士編寫的教材《英華初學・初集・二集》，這一出版時間，早於學部成立６年。在參加英語教材編寫中有資深的編輯人員，也有著名的翻譯家；有中國人，也有英、美、日等國國籍的人士。從現在所見資料可知，商務印書館的教材無論數量還是質量，同行業中都屈指可數。
　　商務印書館出版教材達半個世紀之久。究其長盛不衰原因，是它所編寫的教材適應了社會發展的需要。

（二）商務印書館早期編寫教材的種類

　　商務印書館編印英語教科書最早在1898年，隨着時間的推移其發展種類和數量都不斷増加。到清末民初究竟出版英語教科書有多少〓？光緒辛亥七月十五日（1911年９月７日）《申報》《學部進呈商務印書館教科書廣告》刊有，“初等小學堂用書”28種、“高等小學堂用書”20種、“中學堂用書”54種，其中含英語教材14種。這〓廣告更重要的作用是透露了兩條重要信息：１。商務印書館編印的部分教材是經國家有關部門――學部批准的教材，２、商務印書館自編有“欲閲者函索即寄”的《圖書彙編》。筆者有幸在上海圖書館借覽閲到《圖書彙編》多册。從《圖書彙編》中確切的了解到至宣統二年商務印書館所編印的英語教材最少有５類63種。其目録如下：

一、英文讀本
01、《帝國英文讀本》 伍建光　著
02、《英文新讀本》 （美國）安迭生著　〓富灼　校訂
03、《新世紀英文讀本》 袁禮敦　李廣成　〓富灼　編纂
04、《英文益智讀本》 〓富灼　校訂
05、《初級英語讀本》
06、《華英初階》 甘水龍　校訂
07、《華英進階》 甘水龍　校訂
08、《英文初階・進階》
09、《英華國學訓蒙編》
10、《英華國學文編》
11、《華英亞洲啓悟集課本》
12、《華英亞洲課本》
13、《英文亞洲啓悟集課本》
14、《華英智環啓蒙新編》
15、《英華初學》 （美國）施女士　著　顔詠京　譯
16、《英語易通》
二、英文文學
01、《英文萃珍》
02、《泰西五十軼事》
03、《（莎士比亞）威匿思商》 沈寶善　注釋　徐　銑　校訂
04、《莎氏樂府本事》 甘永龍　注釋　徐　銑　校訂
05、《（莎士比亞）麥克白傳》 沈寶善　注釋　徐　銑　校訂
06、《撒克遜劫後英雄略》 馬　驥　注釋　甘永龍　徐　銑　校訂
07、《英美大家文匯》（近刊）
08、《威克斐牧師傳》 馬　驥　注釋　徐　銑　増訂
三、英文文法
01、《英語作文教科書》 〓富灼　編
02、《初學英文軌範》 〓富灼　徐　銑　編
03、《増廣英文法教科書》 〓富灼　徐　銑　譯訂
04、《簡要英文法教科書》 〓富灼　譯訂
05、《英文初範》
06、《英文範綱要》 伍建光　著
07、《英文範詳解》 伍建光　著
08、《英文典》 （日本）神田乃武原　著
09、《英語學初桄》
10、《英語作文初歩》
11、《英語作文初歩》
12、《英華文通》
13、《英文漢詁》 嚴　復　著
14、《華英文法釋義》
15、《文規啓蒙》
16、《司文登英文範》
17、《實用英語階梯》
18、《英語文規》
19、《英語捷徑》 （日本）齋藤秀三郎　著
四、英文會話
01、《新法英文教程》 〓富灼　著
02、《英語會話教科書》 〓富灼　著
03、《日用英語讀本》 葛　弼　著
04、《英語類選》
05、《分類英語》
08、《華英要語類編》
09、《新體英語教科書》 （英國）蔡博敏　著
10、《英語鋭進》 （美國）薛思培　著
五、英文辭典
01、《華英大辭典》 顔惠慶等　編輯
02、《華英音韻字典集成》
03、《華英字典》 〓其照　輯
04、《華英新字典》
05、《袖珍華英字典》
06、《袖珍英華字典》
07、《英漢成語辭林》 顔惠慶　陳蔭明　合編
08、《英字用法辨異》 東　湖　著　奚　若譯
09、《新訂英漢辭典》
10、《英字用法辨異》

（三）、商務印書館早期編印英語教材擧例

　　上述商務印書館早期英語教材現存寥寥。將筆者所見擇其三種：一、《英文初範》（English ＆ Chinese Grammatic Primer），二、《華英初階》（English and Chinese Primer）與《華英進階・初集》（English and Chinese First Reader），三、《英語捷徑・後編》（ENGLISH CONVERSATION―GRAMMAR）。
　　按出版時間前後簡介於下：

一、《英文初範》（English ＆ Chinese Grammatic Primer）
　　本書是經過學部審訂的教材之一。
　　《商務印書館教材目録》將此書列爲“英文文法”類。
　　出版時間：光緒三十一年（1905）三月初版　光緒三十四年四月十一版
　　譯訂者：商務印書館
　　序　　言：此書前有英語序言《寫給老師》等三段文字，封底有中文序。
　　英語序言三段（中文爲筆者譯。原英語略）如下：

寫給老師（TO THE TEACHER）
　　也許文法的講授在教學中比其它科目的講授更糟。它一開始經常是出現枯燥乏味的條條定義和衆\多的規則。教師對這些定義和規則不作詳盡的講解，學生對他們也不知如何應用，只是全凭記憶。
　　教師應該以簡單的口語開始授課，先講概念然後再講術語。例如：講名詞的概念，不應該一開始就講述定義：“名詞是指人的姓名、地名或是事物的名稱”。“而應該讓學生講出一些人們的姓名、地方的名稱或事物的名稱。然後教師可以對學生説：〓們剛才講述的這些名稱在文法中都叫做“名詞”。
　　許多學生在講話和寫作中會出現大量嚴重的錯誤，然而他們却能正確無誤地背誦出文法中的各個規則。教師應該仔細地注意這些錯誤，並指出違反了〓些規則。只有這樣做了，文法教學才會達到其應有的目的。

新版説明（Note to New Edition）
　　由於新版的重點増加了句子分析，句法中的一些最難的規則已被省略，以騰出一些版面用作這方面的文法部分。因此本書將更符合於教育的准則。

英漢對照版本的説明（Note to English Chinese Edition）
　　本書新版的目的是專爲想學英語的中國學生提供一個初級文法，配有相應的中文。原版已在中國的教會學校和公立學校中廣泛地使用過。希望這本新版本也同樣獲得成功。

英文初範・序（中文序言・封底）
　　昔亞聖嘗曰：大匠必以規矩，學者亦必以規矩。蓋謂工藝中有不移之定則而文學中亦有不越之範圍。即如西學又何獨不然。今交渉繁貿易盛而語言文字大抵用英者多，是以習之者〓。顧習其文務先名其法而名其法要在得其書。此《英文初範》之所由輯也。英倫之書，首重文規，曰附名、立名、傍名；曰有音、無音、合音；曰状詞、前詞、速詞、嘆詞；曰區指、動靜、綰合、承轉諸例。茲將一切規定悉按原文彙譯並注華字，俾有志英文者籍作模範。孟子又曰：能與人規矩，不能使人巧。果使就其範圍再爲運\化即在學者之自得焉耳。帙既竣，遂引鄒孟之言以爲序。
大清光緒三十二年歳次丙午　上海商務印書館謹序

　　全書結構：此書在全書開端有“開端功課”四字。其後按照詞性排列課文。毎一詞性或一課或兩課不等。計有課文42課。課文後有“簡句之分解”。
　　全書内容：此書課程有句語、字類、動詞、系名、系動詞、代名、前詞、聯詞、間投詞、英文規範、字學、字類學、名詞、類、數、地、系、比較之例、數系名、指系名、代名、動詞、状、時、配例法、無法動詞（或曰剛動詞）、輔動詞、有法動詞、主受之勢、時之各式、輔動詞與缺動詞、無法動詞之變、動詞之有三種形態者、系動詞、前詞、聯詞、文範詮字法等課文。毎篇課文之後有練習。

1.1906年初版/1917年31版《華英進階・初集》封面　2.1906年初版/1917年31版《華英進階・初集》扉面
二、《華英初階》（English and Chinese Primer）與《華英進階・初集》（English and Chinese First Reader）
　　《商務印書館教材目録》將此兩書列爲“英文讀本”類。
　　《華英初階》（English and Chinese Primer）
　　（略）*9
　　《華英進階・初集》（English and Chinese First Reader）
　　出版時間：丙午年（1906）正月初版　中華民國六年五月三十一版
　　校訂者：平湖　甘永龍
　　甘永龍又署永瀧、字作霖。生平不詳。有翻譯小説《盧宮祕史》、《紅髮女》。
　　序　　言：書前有英語序文與封底中文序言内容相同。(與《華英初階》相同。略)
　　全書結構：共有60課課文。毎篇課文基本由英語課文、漢語課文、問題、單詞、提示５個部分組成。最後附有主祷文、飯前祷文、飯後祷文。
　　全書内容：該書課文之間沒有聯系。有寓言故事、自然知識、人體構造、日常生活等。如第３課是《THE HEN AND HER CHICKENS・母鷄及其雛》是寓言故事，第４課《SHORT SENTENCES・短句》是日常生活常用短句，第５課《THE CRIES

3.1906年初版/1917年31版《華英進階・初集》目録與第一課
4.1906年初版/1917年31版《華英進階・初集》最後一課與版権頁
5.1906年初版/1917年31版《華英進階・初集》
6.張人鳳先生珍蔵的(1905年初版/1917年36版)
　　英語序言　　　　　　　　　　　　　　　　　《華英進階・初集》一書中夾有当年此書的使用　　　　　　　　　　　　　　　　　　　　　　　　　者學習發音的手書漢字注音的原件
7.1905年初版/1908年11版《英文初範》封面與封底
8.1905年初版/1908年11版《英文初範》英文序言(三則)與第一課
9.1908年初版/1947年7版《英文捷徑・後編》封面與版権頁

OF ANIMALS・禽獸異鳴》是各種動物的鳴叫聲。

三、《英語捷徑・後編》（ENGLISH CONVERSATION―GRAMMAR）
　　本書是經過學部審訂的教材之一。
　　《商務印書館教材目録》將此書列爲“英文文法”類。
　　出版時間：戊申年（1908）七月初版　中華民國三十六年一月第七版
　　編纂者：商務印書館編譯所
　　根據編纂者緒言，可知本書原作者爲日本齋藤秀三郎。
　　序　　言：中文《緒言》和中文《譯原序》

緒　言
　　日本於吾爲同文之國，故其習歐美諸國文之塗徑，亦大略相同。齋藤秀三郎爲彼國英語學界巨子，主講正則英語學校，以善教授聞。所需書籍毎自編纂，嘗謂英美通行課本不適東方初學之用。因就其閲歴之所得，別闢蹊徑，以爲先導，學者稱便。讀是書《原敘》，謂以備生徒未習普通文法書之前之用，兼以補初等文法書之缺。蓋誠\非率爾操斛者，宜爲彼國文部省檢定而頒諸學校以爲教科善本矣。吾國習英文者，曰有増益，與其捨近求遠，沿用英美成書，曷若問道已經，且就塗徑相同者乎。書爲日本人作，有專言彼國事者，則悉以我國事之，蓋亦求適實用，俾無耗學者腦力。顔曰“捷徑”，猶此意也。
譯者識

譯原序
　　是書之作，蓋以供中學堂之初級及其他程度之學堂之用。生徒未習普通英文文法之前，以是爲作文造句之先導，可於文字構造之大綱，得一普通之觀念。
　　邇來從事教授英語者，咸知普通英文文法書不能使教者、學者兩相〓意。樸任英文教習有年，亦同此憾。因著此書。合體用而爲一，以補初等文法書之缺。使初學者於英文得失漸能領會。而及其發爲言語或見諸文字時，字能〓合無間。且於英國習用之語，亦不至多所背戻焉。
　　近世出版之書，用以教授外國語而收效較廣者，莫如《Conversational Method》（英語會話方法――筆者），是書即據爲基礎。然其相異之點，亦頗不尠。
　　本書課程，毎一課析爲三段，曰會話、曰文法、曰練習。
　　會話一段，當先誦讀，並宜熟記，然後再習文法一段。文法應由教習爲之解説，而生徒更宜切記，勿稍遺忘，學者勿遽畏其難也。蓋第二段所引伸者，早已隱寓於第一段之會話中矣。然猶恐生徒於理法有所未明，故更繼以練習一段，生徒逐句翻譯，呈之教習。教習當爲之訂正。復令誦讀一過，自能心領神會。
　　所更當申明者，則是書之編輯並不依普通文法書之位置，且較之普通文法書略有欠缺也。文法以動詞一類爲最難，世所公認。本書於動詞申説最先，且與全書中爲最詳。惟動詞之形式及其使用，往往隨他類之詞而發明之。初不限於動詞本類之下，此非作者之故違通則也，人以言語表明其意思而以法律約束其所表之語言，使有條理，是爲文法。夫欲使言語有條理，則著書者亦求不背條理足矣。初何必拘拘於成法耶？作者此言，近似強辯。於補此失，竊願學者更留意於温習文法諸課。蓋作者之意，欲將文法之綱要総括一遍，而依正當之次序，以立正當之規則也。
　　本書大要，略如上文所敘。作者經營慘淡，亦期合乎初學之用。然究能合用與否，未敢自身，糾正疵謬，實所深幸也。

　　全書内容：本書的編寫很有特色。毎一課分爲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爲會話（Conversation)，第二部分爲文法（Grammar)，第三部分爲練習（Exercise)。
　　要求對第一部分的會話朗讀並熟記，然後再學習語法，即先有了感性認識再上昇爲理性認識；先知道“是什麼？”、然後再講“爲什麼？”。使學習者易學易記。然後再配合第三部分的練習鞏固強化，起到了書名的“會話語法”的作用。
　　全書在三十一個部分中，渉及到英語中主要語法、時態（語態）、情態動詞、各類從句、不定式、現在分詞、過去分詞、規則動詞、不規則動詞等。
　　以第一課爲例：學習“從句”。課文第一部分三小節後才出現從句。第一、第二小節有個鋪塾，歩歩引入。但對話内容各不相同。到了第三節才出現了從句：“When did you meet Mr. Wang〓 I met him this afternoon when I was coming home from school.”但是，就是在第１、２、３節中也出現了 Can 和 Could, to be going, did 的用法，並將第三小節中知識早以隱寓第一、二小節中，使學習者不僅了解了這些文法，同時也爲後面學習從句作了鋪塾，體現了本書特色由會話到文法，由易到難。〓外將所學語法項目放在一定的會話情景中去教學生，這一做法到今天也依然是外語界所倡導和流行而且還很有效的做法之一。

（四）、對商務印書館英語教材的評價

　　商務印書館的教材從清末編輯出版，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仍在使用，使用的時間長達半個世紀。對這些教科書在當時就有較高評價。筆者所見評價可分爲兩種，一爲清政府的學部對英語教科書的評價，一爲其後中華民國早期各省都督、提學司、教育司以及北京勸學所的評價。擇録部分於下：

一、清政府學部對商務印書館英語教材的具體評價：
　　根據宣統二年十月出版的《圖書彙報》第二期可知54種英語教材中，有14種經學部審定：

01、（學部審定）《帝國英文讀本》 伍建光　著
02、（學部審定）《英文新讀本》 （美國）安迭生　著　〓富灼　校訂
03、（學部審定）《英文益智讀本》 〓富灼　校訂
04、（學部審定）《英華初學》 （美國）施女士　著　顔詠京　譯
05、（學部審定）《英語作文教科書》〓富灼　編
06、（學部審定）《初學英文軌範》 〓富灼　徐　銑　編
07、（學部審定）《簡要英文法教科書》〓富灼　校訂
08、（學部審定）《英文初範》
09、（學部審定）《英文範詳解》 伍建光　著
10、（學部審定）《英文典》 （日本）神田乃武原　著
11、（學部審定）《英文漢詁》 嚴　復　著
12、（學部審定）《英語捷徑》 （日本）齋藤秀三郎　著
13、（學部審定）《新法英文教程》 〓富灼　校訂
14、（學部審定）《英語會話教科書》〓富灼　著

　　擇其５種，將學部評價録於後：

01、（學部審定）《帝國英文讀本》 伍建光　著
　　是書優勝之處在適合中國學生之用。全書不載英文詩歌一首，尤見著者深識。蓋今日吾國人之學西文必以能讀西文科學書爲目的。詩歌文法顛倒，初學所難，又與讀科學書之目的不合，缺而不載，可免學生多費腦力，其善一；取材多名人小説如《伊索寓言》、《魯濱孫漂流記》之類，其文簡短平易有興味而在英文界又爲上乘文字，就中所採寓言尤能補助修身教育所不及，其善二。此書程度實中學堂用書，但高等小學英文讀本現在尚無出版者，暫取其巻首巻一供高等小學前二年用，其巻二供後二年用。俟將來高等小學英文讀本有出版者，此書仍供中學堂用爲宜。
03、（學部審定）《英文益智讀本》 〓富灼　校訂
　　是書共一百四十一頁，爲課文三十二。以尋常之事物編輯而成。俾學者借此易於通曉文理，用意頗善。堪作爲補習課本。
05、（學部審定）《英語作文教科書》 〓富灼　編
　　此書分爲二章，第一章論文法，簡明切要；第二章論作文，採擇精當。内附寫信格式，尤徴實用。
10、（學部審定）《英文典》 （日本）神田乃武原　著
　　分爲初等、中等、高等三巻，由淺\而深層級井然。間以中文解釋文義，又以中國事實作譬，尤便學者。
14、（學部審定）《英語會話教科書》 〓富灼　著
　　以應用之語言兼短篇之古事。分段授課於教授語言學甚便。審定爲中學堂教授用書。

二、中華民國初期各省都督、提學司、教育司以及北京勸學所對商務印書館教材的具體評價：
　　根據中華民國元年八月出版的《圖書彙報》第十四期披露，當時至少有11個省的都督、教育司或省提學司對商務印書館的教科書有明確批文。根據中華民國二年一月的《圖書彙報》第十九期披露，北京勸學所有函評贊商務印書館的教科書，至少有14個省的都督、教育司或省提學司對商務印書館的教科書有明確批文。選５則記録於下：
１、廣東教育司批：該館將從前出版各書悉心修改以應新國民之用，熱心公益，殊屬可嘉。應一律沿用，一應急需而撫商艱。
２、安徽都督批：該公司出版各教科書既已改正，合共和民國宗旨，購以暫備學校課本。
３、直隷提學司批：書中分課次第深淺\得宜，頗爲適用，後即轉知各學堂採用。
４、福建教育司批：訂正各種教科書籍，准通諭各屬，一律購用，以宏教育。
５、北京勸學所函：國體改定，從前課本多不適用，學童正苦無書。貴館就原本刪改，最便繼續授讀，而出版之速，光陰亦省多耗，自應〓傳學界，普受歡迎，有功民國教育不淺\矣。

（五）、商務印書館編印英語教材的意義

　　筆者在以商務印書館編印英語教材作爲研究課題，搜集、整理、閲讀資料的過程中，在本文的撰寫中逐歩認識到：
　　一、英語教材的編印是國門大開之後的必然結果。
　　二、英語教材的出現是我國教育制度變化的重要反映之一。
　　三、商務印書館編印的英語教材爲後來的英語教材編寫提供了範例。爲我國此後的英語教材編寫提供了研究的依據。
　　四、商務印書館編印的英語教材反映了當時社會思想、文化、科學的現實，是後人研究當時的絶好材料。
　　五、商務印書館編印的英語教材對提高我國英語水平有突出的作用。総之，商務印書館在英語教材的編印上爲我國的教育事業貢獻了力量，値得研究。

　　筆者在選題與撰寫本文時，中國近現代出版事業的奠基人，長期主持商務印書館工作的　張菊生先生文孫　張人鳳先生提供了寶貴的意見及其珍藏的資料，在撰寫過程中　劉徳隆先生給予了很大幇助，在此一並表示衷心感謝。

2003年６月於上海海鵬花苑


【注】
１）顧明遠主編：《教育大辭典》(増訂合編本)，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p.798。本文轉引自《中國教育制度通史・第六巻》p.2-3。山東教育出版社2000年７月出版。
２）包爾騰（Burdon, John Shaw)：1826-1907英國傳教士。1861年被英國使館參贊威妥瑪推薦爲北京同文館英文教習，1865年-1872年爲駐英使館區牧師。1874年-1895年任香港區聖教會維多利亞主教。死於上海。
３）《中國教育制度通史・第六巻》p.361。
４）《民國時期総目・中小學教材》p.332。書目文獻出版社1995年北京第二版。以上三種英語教材筆者未見。
５）《中國近代教育資料彙編》p.318。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年出版
６）《中國近代教育資料彙編》p.320。
７）《中國近代教育資料彙編》p.323-325。
８）《中國近代教育資料彙編》p.501-502。
９）《華英初階》一書，樽本照雄先生大作《商務印書館最初的英語教科書》一文已有介紹，文載2002年７月１日《清末小説通訊》第66期。樽本照雄先生使用該書封面右上有“民國十年五月七十七版”。筆者所見爲張人鳳先生珍藏。封面右上“中華民國九年二月七十四版”字樣。由此可知此書三個月就要印刷一次。張人鳳先生珍藏本中還存有此書持有者爲學習發音而用漢字注音的手書記録一紙，復印於後，以供研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