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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推荐]] “毛选”英译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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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 04:58: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毛选”英译来龙去脉

1949年底,毛泽东出访苏联,翌年2月归国前,斯大林向他建议编辑毛泽东文选,“以帮助人们了解中国革命的经验”。5月,毛在京主持召开政治局会议,决定成立“毛泽东选集出版委员会”,成员有中宣部副部长胡乔木(兼新闻总署署长)、陈伯达(兼马列学院副院长)和毛的秘书田家英等,毛亲自主持编辑。

早在斯大林建议之前许多年,党中央已着手组织毛泽东等领导人著作的翻译。前已提及,1945年董必武赴美时,曾把若干毛著英译稿交徐永煐组织审订。两年后中央外事组在晋西成立不久,周恩来致信王炳南,要求外事组“应将重心放在翻译几本毛主席的重要著作,编译几本有关美国的工具书,编译几本有关解放区基本政策的小册子,就是这些事花一二年功夫都要得”。当时,徐永煐是中央外事组编译处处长。

所以,1950年3月中宣部成立毛选英译委员会,徐永煐出任主任,已是第三次受命此事。此后,陆续参加该委员会的,有金岳霖[8]、钱锺书[9]、王佐良[10]、郑儒箴[11]等名流学者,也有唐明照、浦寿昌、章汉夫、冀朝鼎等党内干部。前者多承担翻译,后者在工余审稿。同期,中央另组俄文班子,在苏联专家参与下搞俄译本。

毛选英译委员会的办公地点,在北京西城堂子胡同,离徐永煐在大磨盘院的家不远。1951年7月,英译委员会改名英译室,至1953年底完成任务后撤销。

1950年,徐鸣从美回国,任职外交部政策委员会。为找徐永煐叙旧,也为在毛选发表前先睹为快,他常去堂子胡同。在他印象里,那时徐永煐最倚重金岳霖。金是长沙人,比徐年长6岁,1911年进清华学堂,后赴美留学,回国后创办清华大学哲学系。徐鸣从徐永煐言谈中获知,特别是在翻译《实践论》、《矛盾论》等哲学著作时,每遇大的疑难,往往请金教授最后定夺。

毛选英译,和徐永煐共事最久的是钱锺书。钱也是清华出身,小徐永煐8岁,1935年赴英、法留学,时任清华大学外文系教授。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了莫逆之交。毛泽东一篇原稿,有孙悟空钻进牛魔王肚子的话,钱锺书指出这话有误:孙悟空钻的是铁扇公主的肚子。胡乔木找来《西游记》各种版本查证,果然如此——回忆这桩往事时,如今92岁的钱夫人杨绛笑道:“钱锺书这个人很狂,敢说毛主席错了”。

杨先生还讲了个荷马史诗故事:奥第修斯在外流浪10年,他老婆在家被人追求,于是借口给公公织衣服拖延,白天织,晚上拆。杨老的意思是,徐永煐钱锺书他们翻毛选,跟这有点儿像。的确,他们当年开始工作时,毛选中文本刚刚着手编辑——前三卷分别于1951年10月、1952年4月和1954年4月出版。原稿反复改动给他们带来困难,是不言而喻的。英文毛选在国内出版,则在10年之后。

不过,中宣部将英译室的译稿移交外文出版社时,遵照中央指示,把它作为厚礼,送给了英国共产党中央。中文版第三卷在国内面世没多久,三卷本英文《毛泽东选集》由Lawrence & Wishart出版社在英国出版。显然,此举和前面提到的英共对1952年北京“亚太和平会议”的大力支持有关。

1960年,毛选第四卷中文本出版。时值徐永煐大病初愈,挂外交部顾问半休。乃再次受命主持英译,半年完成任务,然后身体又垮了。其后,中央指定章汉夫组织审订,章时任外交部常务副部长,脱不开身,转请国际关系研究所所长孟用潜主持,至翌年春完成,由外文出版社出版发行。接着,仍由孟用潜主持审订前三卷译稿,至1965年完成——此前不久,徐永煐因脑溢血后遗症,已半身瘫痪了。

“翻译就是翻译”

细心的读者大概注意到,有件事不合常规:国内版英文毛选,是第四卷先出,前三卷反而后出,相隔三四年之久。个中原因,跟当时国内外背景以及参与者精神状态都有关系。

翻毛选,非普通文字工作,而是重大政治任务。解放后10年,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接踵而至的政治运动,使多数人神经极为敏感。60年代参加毛选英译的一些同志,难免觉得前三卷译文“右了”。事实上,直至改革开放初,仍有当年参与者认为:其“译文欠妥是怎么造成的?是理解得不深不透?还是理解是理解了,在表达上出了毛病?我们认为恐怕主要还是理解问题,因为当时参加《毛选》翻译工作的同志,在汉英两种语言的掌握方面都是比较好的。但是,在建国初期,对于我党斗争的策略原则的理解有局限性,也是难免的”。

其时,徐永煐因病处于半休状态,间或参加一些讨论。他对许多做法颇不以为然,遂于1962年3月作《关于英译毛选稿再次修改问题》,呈孟用潜并转章汉夫,直率指出工作中的弊病,强调“弯路不宜走得太多”。进而提出“确立方针,统一认识”、“加强集中,红专结合”、“善事利器,改进程序”三项建议。据回忆,多数参与者当年没见过这份文件,也没参加过相关讨论,所提若干建议(如请钱锺书参加“咨询小组”)也未实行。

文革后期,党中央决定出版毛选第五卷。1975年,柯柏年受命主持英译。包括柯本人在内,一批多年赋闲的老干部因此有了工作。但不久,由于中文本的问题,第五卷英译“无疾而终”。

《毛泽东选集》的出版,是新中国思想政治和文化事业的一件大事。它对塑造全党、全国的新的意识形态,确立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产生了深远影响。而随着各种外文版毛选在全世界发行,则使新中国的国际形象迅速传播。其中,英译本尤其发挥了重要作用。因为不仅在西方,而且在多数发展中国家,英文被普遍使用。其次,英文毛选面世后,其他语种的翻译,大都用它作参考,从而使其影响进一步扩大。

毛选英译是集体劳动的成果,凝聚了当时国内最高水平翻译家的智慧和心血。其间,徐永煐既是实际的翻译者,更是组织者。

张淑义四妹张澍智毕业于燕京大学外文系,解放前曾在美国新闻处驻天津机构工作,徐永煐也邀请她参加英译毛选。张澍智回忆说,当时她自觉英文还可以,愿意参加,便随姐夫旁听过一次会。但听了专家们的讨论之后,发现自己实在不能胜任,于是知难而退。

侯外庐之女侯均初回忆,1961年徐永煐因病住院,她去探视,恰遇钱锺书、爱泼斯坦、马海德在病房和舅舅讨论译稿,是关于《纪念白求恩》结尾那段:“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钱锺书强调它们在英文里是一个意思,如果直译,意思重叠,读者就会问为什么。舅舅则说这“几种人”在中文里有细微差别,主张直译。侯均初感慨道:“我当时真羡慕他们有这么大的学问。”

1962年,为使英译人员统一认识,徐永煐带病撰著《翻译的共同认识》,全文数万言,印成小册子内部传阅,后在《外语教学与研究》杂志发表。文中一些看法,在60年代可能不合时宜,却是合格的翻译者所应遵循的更普遍的道理:

“翻译不是表达译者本人的思想,而是译者用一种语言(归宿语言)来表达原作者用另一种语言(出发语言)表达的思想。这里也有内容同形式的矛盾。但是,这是原作者的内容,而不是翻译者的内容,而所要求的表达形式却是译者的归宿语言而不是作者的出发语言。这里也有思想上的矛盾。但是这不是在译者同译文读者之间的思想上的矛盾,而是原文作者通过译文同译文读者之间的思想上的矛盾……”

“对于原文所表达的意义,既不能减,也不能加,不能比原文概括,又不能比原文详细。表达作者本人所有但是并不包含在所译的作品里的思想,那不是译者的事,而是阐述者的事。译者对于作者全部思想的掌握或许不及阐述者,或许超过他,但是翻译就是翻译,不能同阐述、解释、衍义相混。……翻译校改的可能是无穷的……有价值的原著,其译文经过适当的期间之后加以校改,总是可以提高质量的,只要注意多快好省的原则,在保持旧译文的优点的基础上来改正缺点,并且加以提高。”

引自《百年永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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