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虱寄生在头发中,而大一点的体虱却名不副实:它们寄生在衣物里。头虱出现于数百万年以前,而体虱则是后来者。进化人类学家斯通金预感到,可以通过比较两种虱子的 DNA 来计算出体虱是何时由头虱进化而来的,因为 DNA 可以有规律的速度积累变异(就好像已知一名打字员每分钟会打六个错字,就可以计算出他打一份文件需要多长时间一样)。斯通金及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的同事得出结论,虱子系谱分化出不同分支不过发生于 11.4 万年以前。由于新物种通常随着新的栖息地出现而出现,所以这也就是人类祖先永久性失去体毛并代之以衣物的时间。衣物不仅能保暖,还为新进化而来的虱子提供了一个家。
如果你问上一代的古人类学家虱子 DNA 能揭示多少有关人类进化的信息,可能会被他们取笑。但是,有关人类起源和进化的研究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展。早在 1856 年,人们从德国尼安德谷的一个矿山中发现了一块穴居人头骨化石,这意味着曾经有另一种人类生活在地球上。自那时开始,我们就用石头和骨骼来推断人类的系谱。这些化石和工具证明,我们的祖先起源于非洲,他们能够直立行走,懂得制造工具等。不过,现在又有两个新的证据出现了,那就是 DNA 和大脑。
人类进化科学正在经历自身的进化。尽管我们倾向于将物种的进化看成是单行列队行进,认为下一代会简单直接地继承上一代,但是新的科学指出,人类的故事不但远比那些拘泥《圣经》字义的人所想的复杂得多,也比世俗科学所猜想的复杂。在分析过现代人以及黑猩猩和其他物种(甚至是虱子)的 DNA 之后,科学家将注意力集中于进化的各个转折点上,比如语言和言语是何时及如何发展而成的,以及我们的祖先是何时离开非洲的。DNA 甚至可以揭示有多少人参与迁移。在纽约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新建成的人类起源馆里,DNA 和化石平起平坐。通过对比大脑留在头骨内的痕迹,“古神经学”找到了推动人类智力发展的结构是何时出现的,并揭示了祖先的生活和思维方式。不管你是否相信上帝引导着这些变化,这些发现都正在颠覆着长久以来人们对于人类如何进化的看法。
正如展品所揭示的那样,人类深深植根于东非热带大草原。人类和黑猩猩(与我们血缘关系最接近的现存物种)的最后一位共同的生物祖先在那里居住,在人类系谱的分岔点上,不仅意义重大,而且引起了许多争议。化石不曾为我们解答系谱何时出现了分化,而 DNA 也许可以。人类的 DNA 和黑猩猩的 DNA 的分别只有 1.2%,而且 DNA 的变异速度也非常有规律性。因此,科学家完全可以利用这个速度来校准“分子钟”,从而测出发生基因变异的时间。举个例子来说,现存的黑猩猩和人类的 DNA 有约 3,500 万个化学“符号”是不相同的,这就意味着这两个系谱是在 500 万到 600 万年前开始分化。这与地球气候在 650 万年前变得极端寒冷和干旱的发现刚好吻合,而这种气候变化恰恰可以刺激新物种的产生。留在森林的类人猿几乎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它们就是今天的黑猩猩的祖先。而那些冒险进入新形成的栖息地干旱草原的类人猿,则迈出了成为人类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