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小女咳嗽治验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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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读书人但凡稍暇，不是吟诗会友，就是自阅医书自疏方剂。我算不上读书人，仅与读书人沾了点边，但也想附庸一点风雅，闲时就读点中医书籍。断续有两年，进度大约每月翻医书三到五次。读的是胡希恕先生的《经方传真》及张锡纯先生《医学衷中参西录》，间尔处方，对中医治病有初步感受。
  感受一：中医处方只要准确，比西医收效快捷。小女去年4岁，受寒后咳嗽不止，白天不间断咳，至夜尤甚，咳声干涩无痰。在大医院经儿科专家诊治，以阿奇霉素为主药，打针五天，再改服阿奇霉素片，尚需数天，始能收功。在注射及服用阿奇霉素期间，小孩尿道发红（残药由肾滤过经尿道排出，故有此患），副作用明显。这种用阿奇霉素治的所谓支原体、衣原体咳嗽，病程甚长，少则一周，多则半月，让人十分烦恼。后来，我阅医书稍多，一逢此病，绝不用丝毫西药，疏方为：贝母9克，桑皮15克，杏仁18克，炙甘草9克，茯苓15克，橘红12克，北沙参12克。一剂大效，两剂全愈。也就是说，两天可以全愈。且小女从此，绝不再感染支原体、衣原体的咳嗽。方中北沙参是我由生活中体贴而出的，非由书上而来。治咳嗽诸方，个人以为唐步祺先生《咳嗽之辩证论治》可靠，上方即是在唐先生贝母散基础上略加化裁。
   感受二：国术精深，决非易易。近年中医废存论甚嚣尘上。欲废之者，绝非深入中医，而多挟现代科学理念，以昏昏之心，出易易之言。中医之学，苟不能精，即为无用，非比西医，但得皮毛，依证发药，尤可坐诊。中医方剂，全凭医生临证处理，不是像西医那样有成药可用，这就需要中医师水平过硬。凡欲精中医者，除了精典理论熟，尤须于生活中反复体贴。小女前月感冒，发热汗出，涕泪双流。处以桂桂杏仁厚朴汤，两剂热退，涕泪皆止。惟咳嗽不断。每夜三咳，初入睡时必猛咳一顿，中夜再咳一顿，清晨醒来猛咳一顿，其他时间绝不咳。我处以甘草干姜汤，不效；甘草干姜汤加茯苓、姜半夏，仍不效。百思不得其解。凡定时咳嗽者，必须责之于肝。以小柴胡汤加减，仍然不效。反复思之，仍只能责之于肝，后处单方：只用菊花一味，泡水喝，一天咳大减，两天全愈。之所以要责之于肝，因《伤寒论》谈过，凡病在肝部，就会寒热往来，进进退退，而定时咳嗽就与进进退退相仿，故必须从肝论治。我治病虽只浅尝，但深感中医学博大精深，非笃学则绝难入。
  感受三：欲精中医，必精中国传统文学或经学。读古代医家著作及当代著名医家经验集，发现他们临证处方，感悟力强，虽由理论，尤在妙悟。仿佛诗人对酒，必须要有在场感，心领神会，药由斯出。这其实与当代哲学中胡塞尔、海德格尔等哲学家们谈到的“现场”相通，如果离开“现场”，而仅由几条原理或教条，那就失去了医家的灵魂，也就沦为比西医还不如的下场。中医高手之所以比西医高手更能治病，因为前者有临场的慧觉，后者靠的是理论的博通，前者圆活，后者相对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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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用的这个治咳的方剂我倒是从未用过。一般用的是都是经方，很少用时方，下次实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