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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类】] 轉云中君《也談喪家狗》及与喬納森等的往復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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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6 17:49: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也談喪家狗 (上)
(文字中有提到喬纳森君博客上的意見,喬君在博客上特別聲明不希望他人轉他的文字,但我覺得他是極善于思考的人,所以提的意見往往也比別人好,我不引用反而不能讓問題的討論深入,而且他也號召大家關註李零的這部書,所以我想我引用他的看法應該是符合這一精神的)。


我本來想說說李零和他的孔子,並不是要去湊《喪家狗》的熱鬧。事實上我還沒能有機會讀李零的這本新作,我也不覺非要去讀這本書不可,原因稍後有機會詳細說。但我是欣賞李零的,尤其是他對學術上的問題的判斷能力,所以從學術研究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最近突然出現的有關他的種種討論反而對瞭解他的學術路數沒太多幫助,甚至會誤導年輕的學子,比如有人稱他是一流的訓詁家,就是一種對李零所從事的專業活動的隔膜。可惜這段日子有幾件要全力對付的學術工作,尚抽不出時間來詳細一些地談我對李零和他的上古文獻研究的看法。但我想不妨先談一點我對李零討論孔子時採用的一個基本概念所涉及到的問題的個人看法,這就是很遭物議的“喪家狗”這個概念。

李零用“喪家狗”來形容孔子在禹域很引起了一些震動,這種震動說明了甚麼問題網上也有不少討論,這裡不必多說。但“喪家狗”這個概念是很多人用過的,尤其在西方。比如我自己給美國學生講孔子的生涯,也時時用到這個概念,當然我用這個概念只是一種形容,這和李零有類似之處,也有不相同之處,不過從現有文獻的記載來看,孔子生前並不得意,但這種不得意究竟是歷史的真實還是一定程度上他的追隨者刻意營造的結果,是個特別值得探討的問題。從李零自己的解說來看,他是自覺地要釐清這種關係。雖然他不是最早朝這個方面努力的人,但他代表著簡帛時代的新出發點,從這個意義上講他的工作是很有學術意義的。如果孔子的失意的確具有歷史真實的話,那麼這種失意究竟是因為在孔子的時代,孔子是屬於過去時還是屬於未來時呢?我個人認為孔子這兩方面都包含了,是一種奇妙的結合,所以從孔子的例子就可看出儒家即便在維護最保守的制度時都會有激進的一面,這當然是題外話。李零用喪家狗做書的標題的確有針對性,有想要顛覆的意味在裡面。劉東和李零是好朋友,所以對李零很瞭解。他在關於《喪家狗》的座談會上的發言很傳神地概括出李零的一些特點,比如他說李零擅長用吸引眼球的標題。一年多前,劉東私下對我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說明這是他對李零的一貫評價。對今日很多禹域中人來說,孔子是個很隔膜的形象,無論于丹的講說有多麼轟動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就連“聖人\"也是個多半帶有諷刺性意味的字眼,何以這樣一個標題能在當今的禹域引起這樣的震動,那才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李零明確地說他用的喪家狗的概念是指喪了家的狗,而非舉喪之家的狗,他在書的自序裡特別解說了這個故事:

「他(雲中按:指孔子)很執著,唇焦口燥,顛沛流離,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這才是真相。當年,公元前 492年,60歲的孔子,顛顛簸簸,坐著馬車,來到鄭國的東門,有個擅長相面的專家,叫姑布子卿,給他相面。他說,孔子的上半身像堯、舜、禹,倒有點聖人氣象,但下半身像喪家狗,垂頭喪氣。孔子不以為忤,反而說,形象並不重要,不過,要說喪家狗麼,“然哉然哉”。」

有幾位知識人指出他這裡理解錯了意思,他們特別引出《韓詩外傳》的例子來說明喪家狗的喪字當讀平聲,喪家狗當為舉喪之家的狗而無家可歸之狗。在這一點上對李零提出批評的人用心是有所不同的,有的只是要指出李零的不嚴謹,有人則要用這個例子來釜底抽薪,說明孔子和流浪狗的形象沾不上邊。在我讀到的李零最近寫的有關說明裡,李零對這個問題做了比較詳細的說明。我覺得他的說明比他原來自序的解說要嚴密。他的批評者所想到的層面他也大都考慮到了,而他沒有考慮到的層面他的批評者更是沒有考慮到。我還讀到喬纳森君博客裡對李零的批評。批評中有些就是針對李零的回復的,比如指出李零不該引《漢語大辭典》來為自己辯解,這有失作為上古文獻學專家的尊嚴。從學術標準來說我同情這種批評,但是在這個例子上我覺得這樣的批評之箭似乎射偏了方向。為甚麼呢?我覺得李零是個極其平民化的學者,有時他的平民化甚至到了刻意的程度,如果他覺得能用三字經講清楚的問題,絕不會去搬出康熙字典。這一點在他近期的學術論著裡越來越明顯,原因是甚麼,等我有機會談李零的研究時再討論,但最主要的,我想是因為他是個很有自信的學者,而且自信對他的研究領域有全面的把握。我注意到李零在他的專著《簡帛古書與學術源流》裡討論簡牘時將王國維的《簡牘檢署考》這篇名作作為附錄,還在註解中特別指出王國維文中的引文幾乎處處有誤,但這“無害於大師思想之表達”。這說明李零想強?#123;的是能識其大的學風,對小儒式的斤斤作風不感興趣。當然他也不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願作細緻的考訂,但至少他不願意在和大眾對話時朝這方向走,這是他和很多學者不同的地方,也是我喜歡他的地方之一。

具體喪家狗的涵義大家討論得很多,但我覺得這些討論暴露出一些方法論上的問題,所以我想談談我看到了哪些問題,應該可以從哪些角度做重新考慮。在最近針對批評意見所作的說明中,李零列出了下面五條提到孔子為喪家狗的原始文獻材料:

(1)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要(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纍纍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實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狀,末也。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史記·孔子世家》)

(2)夫子過鄭,與弟子相失,獨立郭門外。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一人,其頭似堯,其頸似皋繇,其肩似子產,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儡儡如喪家之狗。”子貢以告孔子,孔子喟然而笑曰:“形狀未也,如喪家之狗。然哉乎!然哉乎!”(《白虎通義·壽命》)

(3)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鄭東門。鄭人或問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頭似堯,其項若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傫傫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狀,未也。如喪家狗,然哉!然哉!”(《論衡·骨相》)

(4)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獨立東郭門外。或人謂子貢曰:“東門外有一人焉,其長九尺有六寸,河目隆顙,其頭似堯,其頸似皋陶,其肩似子產,然自腰已下,不及禹者三寸。纍然如喪家之狗。”子貢以告,孔子欣然而嘆曰:“形狀,未也。如喪家之狗,然乎哉!然乎哉!”(《孔子家語·困誓》)

(5)孔子出(衛)〔鄭〕之東門,逆姑布子卿,曰:“二三子使車避。有人將來,必相我者也。志之。”姑布子卿亦曰:“二三子引車避,有聖人將來。”孔子下步,姑布子卿迎而視之五十步,從而望之五十五步,顧子貢曰:“是何為者也?”子貢曰:“賜之師也,所謂魯孔丘也。”姑布子卿曰:“是魯孔丘歟?吾固聞之。”子貢曰:“賜之師何如?”姑布子卿曰:“得堯之顙,舜之目,禹之頸,皋陶之喙。從前視之,盎盎乎似有(王)〔土〕者;從後視之,高肩弱脊,循循固得之轉廣一尺四寸,此惟不及四聖者也。”子貢吁然。姑布子卿曰:“子何患焉?汙面而不惡,葭(貑)喙而不藉,遠而望之,羸(纍)乎若喪家之狗,子何患焉?”子貢以告孔子。孔子無所辭,獨辭喪家狗耳,曰:“丘何敢乎?”子貢曰:“汙面而不惡,葭(貑)喙而不藉,賜以(已)知之矣。不知喪家狗,何足辭也?”子曰:“賜,汝獨不見夫喪家之狗歟?既斂而槨,布(器)〔席〕而祭,顧望無人,意欲施之。上無明王,下無賢(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強陵弱,眾暴寡,百姓縱心,莫之綱紀。是人固以丘為欲當之者也。丘何敢乎?”(《韓詩外傳》卷九第十八章)


其實這五條中真正要做分辨的是《史記》孔子世家和《韓詩外傳》之間的關係。列出這五條材料本身不是甚麼新鮮的意見。比如研究《史記》文字最應參考的考訂著作是王叔岷先生的《史記斠證》。《斠證》在有關孔子世家的部分就已將這五條材料的文字異同都簡要解釋了。但傳統的注疏和現代的研究卻並沒有對這些材料之間的關係有更深入的說明。這一問題顯然暴露在李零說的批評者的議論中。比如將《史記》的上述文字和《韓詩外傳》的文字之間的關係看作是單線的和直接的:《史記》引的是《外傳》的文字。但李零就不這麼看。他指出了《史記》和《韓詩外傳》之間並無承接關係:

 “首先,我要說的是,韓嬰當然比司馬遷早,但兩種說法,誰早誰晚,不一定。過去辨偽家常說,如果甲書早於乙書,甲書同於乙書,乙書就是抄甲書,這種方法不一可靠,其實還有它們共抄某書,或分抄不同傳本的可能。我們不能說,司馬遷就是抄韓嬰。這在古書體例的研究上是有很多反證的。更何況,他們的說法,差距比較大。比如相者名,司馬遷作“鄭人”,韓嬰作“姑布子卿”,就不一樣。細節描述也很不一樣。我的看法是,抄的可能幾乎沒有。“

這個意見我完全同意,雖說這個意見只在他的答復裡才有最合理的表述,也許這是他在面對批評時不得不更清楚闡明自己立場的結果,因為在他的自序中他的表述還沒有那麼清楚,他還是說相者是姑布子卿。在我看來兩段文字在重要細節上的差異不光可以說明太史公的描述極可能不是直接從《外傳》那裡來的,而且即便太史公看到了《外傳》裡的上述文字,他也還有其他資料來源,或者說他對喪家狗的意思也有他個人的理解,而《史記》裡的這些情節也是《孔子世家》整體敘述中的一部分。其實這才是我們討論喪家狗時真正應該重視的層面。沒有了這層認知,喪了家還是舉喪之家的區別是沒法深入談的。這種對古代文獻之間的錯綜關係的認知以前不是沒有,但以前的這種認知遠不如今天擁有這麼多的文獻上的旁證。這就是我們生活在簡帛大量出土時代所獲得的學術優勢。而如何在簡帛時代讀孔子,或在簡帛時代讀李零的孔子也是對孔子有興趣的讀者應該重視的層面,因為恰恰是在這點上李零處於學術的前沿。


由 云中君 于 05-25-2007 07:37 AM 最后编辑

http://www.wangf.net/vbb/showthr ... &threadid=22940

帖子下面還有羯胡的回復:
云中君为李零的辩护,是很有说服力的。“简帛时代的新出发点”,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大问题。不过,仅就上面各方讨论的范围而言,正方、反方列举的关键证据,无论内证、外证,统统出自传世文献而非简帛资料,那个“新出发点”究竟产生于何处?“简帛时代”的特征又反映在哪里?不免使人有一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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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6 17:50:30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談喪家狗 (中)

前些天寫了談“喪家狗”的上半部分,原來下半部分是要談喪家狗的具體意義。但一時还没能抽出時間來寫。喬纳森君的博客裡對李零有很多批評,有些是中肯的,但有些不妥当,这不妥当的评论中就包括关于喪家狗意義的论说。喪究竟讀平聲還是去聲还不是關鍵,是動詞還是形容詞才是關鍵。喬君堅決反對喪家作“失去了家”解,提出《禮記》中“喪容纍纍”,認為這是堅實的內證,說明喪家狗的喪不可能是失去的意思。我原來就不認為這個證據是能充分說明問題的內證,本來想在談論喪家狗的具體意義時再說,同時也想順帶評論一下喬君所強调的伽達默理論。但昨日又讀到喬君在他博客留言中對他的這個意見的進一步強调:

「甚麼叫“內證”?“內證”就是不假外求。我說的就是《史記》裡這一句“纍纍若喪家之狗”,跟《韓詩外傳》沒有關係的;即便不存在《韓詩外傳》這個旁證,我說的證據照樣存在。事實上,你去看看先秦到兩漢的文獻,看看“喪”、“喪家”普遍用於甚麼場合,又該讀甚麼音。如果你沒看過,我現在把結論告訴你:“喪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就是指辦喪事的人家,只有一種例外,就是《禮記》裡說的“故壞國、喪家、亡人,必先去其禮”,這裡的“喪”應如後世讀去聲。但請注意,這個去聲的“喪”絕不是“喪失”“失去”的意思,這裡的“喪家”也不是homeless的意思,這個“喪”是毀壞、破壞之義,跟前後的“壞”、“亡”對比一下就知道了。李零自己後來居然辯稱這個去聲的“喪”是“失去”的意思,簡直是置最起碼的學術真誠於不顧了。」

這是對李零很嚴厲的指責了。所以我想應該先來看看喬君提出的這個內證是否真能有如此的說服力。我特地查了最權威的香港中大的 CHANT 上古文獻檢索,讀了全部先秦兩漢和魏晉南北朝文獻中和喪字有關的段落,所以我幾乎可以肯定地說喬君的說法是比较武斷的。

喬君說:“我現在把結論告訴你:“喪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就是指辦喪事的人家,只有一種例外,就是《禮記》裡說的“故壞國、喪家、亡人,必先去其禮”。我認為這個判斷就不對,我可以舉出另外三個例子:

(1) 《中論 法象篇》
薳罷以《既醉》保祿,良霄以《鶉奔》喪家,子展以《草蟲》昌族。

(2) 《法言》
夷其右目,滅國喪家。

(3)《淮南子 詮言訓》
能有天下者必不失其國,能有其國者必不喪其家,能治其家者必不遺其身,能脩其身者必不忘其心

喬君說禮記裡的“喪家”的喪“是毀壞、破壞之義”,而且認為和前後的“毀”“亡”相比就可以知道,這讓我感到很驚訝。禮記的全文是「故唯聖人為知禮之不可以已也,故壞國、喪家、亡人,必先去其禮。」我覺得這裡的這三個字都是使動用法,是使國毀壞,使家喪失,使人亡走。當然要說“毀壞“ 也可以說得通,但喪失的意義更清楚。 如果說《既醉》的用法和《禮記》一脈相承,那麼《中論》的保祿和喪家正好用意相對,一保一失,能解作“毀壞"嗎?《淮南子》裡的情況也一樣,失,喪,遺,忘連用,這樣的例子怎可以不注意呢?事實上這個用法最早的例證是在哪裡好像包括喬君在內都沒有注意到,那就是《尚書 伊訓篇》:

「卿士有一於身,家必喪;邦君有一於身,國必亡」

這難倒還不夠清楚嗎?喪和亡正好是一對,卿士不可能自己去毀壞自己的家,只能是說“因為只顧自己,才失去了家"。正如邦君不可能自己去毀滅自己的國。後來喪家的用法很可能正是從這類表達裡衍申而來。

如果说到丧家狗,很多人也根本没注意《焦氏易林》中有的例證:

(1) 坎、失恃(上面三個方,下面一個土)友,嘉耦出走,(牛左龍右) 如喪狗。

(2) 歸妺、失恃(上面三個方,下面一個土)友,嘉福出走,(牛左龍右) 如喪狗。

這裡的“(牛左龍右) 如喪狗“ 裡的丧狗當然不指失去了狗,而是指失去了家的狗,這樣才能是 “失恃(上面三個方,下面一個土)友,嘉耦出走” 和 “失恃(上面三個方,下面一個土)友,嘉福出走”的貼切的形容。這不是李零指的流浪狗是什麼呢?而《論衡 骨相篇》中講到喪家狗的這段有的版本正是用“(兩個字,都是牛左龍右) 如喪狗“,可見“(兩個字,都是牛左龍右,當發音為龍)“ 正是“纍纍"的意思。這更是喪家狗是完全可以有失家之狗的意思的另一層堅強的佐證。

其實喪字用做動詞,作“失去”的意義在上古秦漢文獻中非常普遍,除了上面舉的《尚書》例子,還有《尚書 旅獒》裡廣為人知的“玩人喪德,玩物喪志”。這裡的喪字就無疑是喪失的意思。和喪家的形態相同的還有喪國,從那裡就更可看出大部分例證都是指“失去了國家”。只有“喪人”的例子才多半作名詞,指舉喪之人。比如:

(1)《韓非子 五蠹 》:
故文王行仁義而王天下,偃王行仁義而喪其國,是仁義用於古不用於今也。

(2) 《呂氏春秋 孝行覽》
惡足以駭人,言足以喪國

(3) 《春秋左傳 隱公十一年》
犯五不韙而以伐人,其喪師也,不亦宜乎?」

當然 《禮記 》中的“喪容纍纍” 和“纍纍若喪家之狗” 也可算另一層內證,但我覺得這一層內證也不是充分證據。纍纍如果是喪容的話,那麼失去了家的狗也可以有此“纍纍”之容,所以並不是絕對的。總之我覺得從這個小討論裡面就可看出上古文獻之不易讀,但李零在這個問題上沒錯,至少並沒有像喬君說的那樣是在睜眼說瞎話。但我原來要表示的意見是不管是舉喪之家的狗還是喪了家的狗,光用這些內證是遠遠不夠的,也不能真正幫助我們了解文本的意義。我並不任為在這個問題上要得到確定無疑的解答,但提到喪家狗的這些文獻為何要用這個例子,有無文化史上的意義,這個問題大家不先去考慮是不行的。認定是指喪家之狗的人沒能對這一形容在上下文中的意義有妥帖的說明,至少說服不了我。我原來是要對這些稍大的問題提些看法,現在看來只能等些天再說了。


由 云中君 于 05-25-2007 09:57 AM 最后编辑

他們相關的往復討論見云中君的博客:
http://www.wretch.cc/blog/yunzhongjun&article_id=6750033

似乎現在討論的中心話題是先秦漢魏時期“喪家”的準確所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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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7 00: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这个字一查字典就能得到结果:(查金山词霸)



sāng
<名>
丧仪;丧事 [funeral ceremony]。在埋葬或火化前为死者举行的哀悼仪式。泛指丧事,人死后殓、奠殡、葬等事宜
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左传·僖公三十三年》
又如:丧纪(丧事);丧宰(主持丧事的人);丧家(有丧事的人家);治丧(办理丧事);丧车(送葬者坐的车);丧制(治丧的礼制);丧庭(灵堂);丧器(丧事用器具);丧荒(指诸侯臣下的丧事及荒年)
人的尸体、骨殖 [corpse]
丧(灵柩;殡仪队)出江上,白衣冠送者夹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绝。——《明史·海瑞传》
又如:丧次(停灵治丧的地方);丧具(人死后所需的棺椁、衣被之类);丧柩(灵柩);丧灵(死尸;灵柩)
祸难 [misfortune]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唐·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又如:丧氛(预兆死亡的云气);丧祸(丧乱);丧乱(死亡;祸乱)



sāng
<动>
服丧,持丧 [be in mourning]
子上之母死而不丧。——《礼记·檀弓上》
又如:居丧;国丧;号丧(遭亲丧而哭泣致哀);丧人(居丧的人);丧居(丧家所在);丧食(礼制规定的居丧时的饮食);丧音(报丧的声音);丧冠(服丧时所戴的一种帽子);丧娶(在服丧期间婚娶);丧期(服丧的期限);丧帻(居丧时戴的头巾);丧幡(丧家挂白条旗)
悲悼;伤悼 [grieve over the death of]
狂夫乐之,贤者丧焉。——《商君书·更法》
另见sàng;sang

丧棒
sāngbàng
[mourning stick] 指出葬时孝子拄的棒子
丧服
sāngfú
[mourning apparel]∶为哀悼死者而穿的服装。中国旧时习俗用本色的粗布或麻布做成
[sable]∶为表示哀悼而穿的黑色衣服
丧假
sāngjià
[leave for arranging funeral] 因有丧事而请的假
丧礼
sānglǐ
[obsequies;funeral] 有关丧事的礼仪
丧门神
sāngménshén
[a person bringing bad luck to others] 迷信的人指专管死丧哭泣的凶神,比喻给人带来晦气的人。也叫“丧门星”
丧事
sāngshì
[funeral affairs;funeral arrangements] 指人死后殓葬、哀悼等事情
丧仪
sāngyí
[funeral ceremony] 丧葬礼仪
丧葬
sāngzàng
[funeral service and burial] 办理丧事和埋葬死者
丧葬事宜
丧葬费
sāngzàngfèi
[funeral expenses] 为办理丧事、埋葬死者所需的花费
丧钟
sāngzhōng
[death knell;funeral bell]
西方风俗,教堂为死亡的教徒举行宗教仪式时敲钟叫“敲丧钟”
指接近死亡或灭亡
这一决定敲响了敌人的丧钟



sàng
<动>
(会意。小篆字形,上面是“哭’,下面是“亡”。表示哭已死去的人。本义:丧失)
同本义 [forfeit;lose]
喪,亡也。——《说文》
东北丧朋。——《易·坤》。马注:“失也。”
受禄无丧。——《诗·大雅·皇矣》
问丧无夫子乎。又,丧人无以为宝。——《礼记·檀弓》
宣王既丧南国之师。——《国语·周语》
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孟子·告子上》
偃王行仁义而丧其国。——《韩非子·五蠹》
又如:丧明(眼睛失明);丧检(丧失德行,失去检点);丧履(失去庇护);丧精(失神);丧心(心理反常;丧失理智);丧志(丧失心志);丧律(丧失军纪);丧师(失去民心);丧师辱国(军队损失,国家蒙受耻辱);丧资(失去财产)
死去 [die]
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宋·司马光《训俭示康》
又如:丧躯(丧身);丧元(掉头颅);丧仆(亡身);丧身(丧命);丧没(灭亡,死亡);丧明之痛(丧子之痛);丧亲(父或母亡);丧室(妻室丧亡);丧家子(丧失其家无所依存的人)
灭亡;失败 [perish]
六国互丧,率赂秦耶?——宋·苏洵《六国论》
又如:丧师(战败);丧国之社(国家灭亡,无人祭祀的宗庙);丧师(战败而损失军队);丧陷(失陷);丧败(因失败而受损失)
逃亡;流亡 [escape]。如:丧人(逃亡到他国的人);丧物(耗竭财物)
忘记,忘掉 [forget]
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庄子》
灰心丧气 [be discouraged]。如:丧惘(怅惘失神);丧沮(灰心失望);丧门(丧家之门。或称恶人或使人倒霉的人)
另见sāng;sang

所以关键不在于这个字的词性变化,而在于描述。

很显然,尊崇儒家的人无法接受去声——读成平声意义缓和得多,意味丰富得多。这也是后世绝大多数人,将它读成平声的原因。前几天某人引了《谈艺录》中黄庭坚的诗“家风误认丧家狗,不过当年读去声”说明很早以前就有人读错。

另外,云中君对于《易林》中的解释也存在疑问:

(1) 坎、失恃(上面三個方,下面一個土)友,嘉耦出走,(牛左龍右) 如喪狗。

(2) 歸妺、失恃(上面三個方,下面一個土)友,嘉福出走,(牛左龍右) 如喪狗。

這裡的“(牛左龍右) 如喪狗“ 裡的丧狗當然不指失去了狗,而是指失去了家的狗,這樣才能是 “失恃(上面三個方,下面一個土)友,嘉耦出走” 和 “失恃(上面三個方,下面一個土)友,嘉福出走”的貼切的形容。

这里要将“丧狗”的丧读成去声,就很不通了,一旦读成去声,意义肯定地为“失去狗”——擅自增加“家”字是毫无道理的。“丧狗”的丧,应该读成平声。其原因是词性,去声的“丧”为动词,平声的“丧”为名词。在一个短语中,动词后面跟的是宾语。“裡的丧狗當然不指失去了狗,而是指失去了家的狗”这句话,比较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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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7 00: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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