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块干毛巾

天气转凉,尤其是早晚,对于我这个怕冷的人来说,近乎是灾难了.
于是,开始怕洗头.没有电吹风,也许是习惯的原因,喜欢把头发自然晾干,这在冬天似乎有些难了,湿湿重重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衣服上,怎么看都是件不方便的事,而且,容易着凉,对身体不好.
无意间瞥见了挂在壁上的毛巾,干的,原本想挂着可以随手擦擦,却发现至今仍是簇新.
特写,干毛巾,镜头缓缓上移,我看到了外婆的脸,笑吟吟的
那还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每到天气转冷,我便只能挑个温暖的午后洗头,而每次在我将近结束的时候,外婆总会出现在我身后,递过一块叠得方方正正,干干净净的干毛巾,一边说,快,用干的擦擦,别着凉.我有些不经意地接过毛巾,搓搓头发,再把湿湿的毛巾随处一放,连搓洗一下的概念都不曾有过,但每次我用的时候,那毛巾总是那样的干净平整.
有几次,在我埋着洗头的时候,无意间透过手臂与身体的空隙看到外婆的身影,她站在自己房间的门边上,微侧着身子,望向我这边,似乎在琢磨我是不是就快洗完了,以便及时地把毛巾递到我手里,不让她的宝贝外甥女着凉,她总说,外甥女是\"肉里肉\"(即女儿的女儿之意),亲着呢.
为什么现在我再也看不清外婆的脸?我确乎已经没有再次清清楚楚地看清的机会了,只有她老人家若干年前大病初愈后的那张照片,将她慈祥和蔼的面庞定格在黑白光影里了.
没有机会,忽然让我感到绝望,我为我在您面前做过的所有任性的事忏悔,外婆,您能听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