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滩风情 「地摊经济」遍大陆

lewin

黄浦滩风情 「地摊经济」遍大陆

亓乐义

  每个城市都有摊贩，警察来了，大伙席卷而逃，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台湾如此，大陆也不例外。

  不过，上海最近有了变化，当局不再全面封杀马路摊贩，城管部门和摊贩对立明显降低，重庆随之跟进，这把开禁之火将快速蔓延，燃烧整个中国。

  记得去年底，上海路边摊贩随处可见，但他们心存警戒，城管出现时，随时撤离。今日则不同，摊贩神情笃定，各自画好势力范围，安心叫卖。原来，三月初，上海市政府悄然出台一份《城市设摊导则》，试图引导摊贩走上正轨。

  来自安徽的小吴，在上海市中心静安寺一带，专卖应景花卉。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马路游击队」，他现在有了根据地，锁定在胶州路口。他说，城管最近比较松，基本不取缔，但这不意味完全不管，「要给城管面子」，一旦出现，他便需低调行事，必要时，移转到对面的路口便是。

  小王处境较艰难，因为他贩卖盗版ＶＣＤ，于法不容，他的装备是一口大皮箱，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除此，兜售盗版ＶＣＤ，需要掌握时事，尤其中美展开智慧财产权谈判时，就是高风险期，眼睛要放亮，因为城管有业绩压力，下手特别狠。

  去年八月，北京一位来自河北的小摊贩，因多次遭到城管取缔，一气之下拿起烤香肠的剪刀，当场刺死执法人员，而轰动京城。摊贩和城管的冲突时有耳闻，去年北京发生七十六起冲突事件，近九十人受伤。上海似乎未发生闹出人命的案例，但小冲突不断。按规定，城管只能对「物」行使处理权，包括没收和罚款，对人身则不具有限制的权力，如果摊贩不配合，城管得报警处理。相比之下，没有摊贩愿意走上拘留所一途，撞上城管，能舍则舍，别和政府过不去。

  对于摊贩存废问题，学界多持同情看法。上海社科院社会调查中心主任杨雄认为，问题不能一刀切，摊贩之所以存在，因为它符合不同层次消费需要，也反应当前大陆经济发展水平。再者，摊贩在一定程度上，显示该城市的文化内涵，世界最先进的城市，没有完全清除街头摊贩，自有其道理。有的学者指出，摊贩问题不仅是社会问题，也是经济问题。如果把全国摊贩的交易总量加在一起，冠上「地摊经济」之名，并不过分。

  据上海市容局公布最新数字，目前上海的无证商贩（摊贩）超过五万家，政府很清楚，一昧取缔和堵截，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采取若干「和谐」做法，也许能两全其美，既能满足一般民众生活所需，又能避免把摊贩推向对立面，左思右想，《城市设摊导则》顺势出台。经实地探访，上海摊贩大多风闻政策有变，但对于《城市设摊导则》的具体内容搞不清楚。小吴说，该措施可能只惠及拥有上海户籍的摊贩，外地不算。他怀疑，即便政府要发放临时许可证，不可能同时发给五万多家无证摊贩。

  对一个外来工来说，他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同样是摊贩，有无上海户籍，待遇天差地别。讲到此处，小吴一脸无奈。
中国时报 2007.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