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要牛市不要“鼠市”

作者：叶檀


　　岂止中国股市走牛，中国经济也处于前所未有的大牛态势。

　　国家统计局公布第一季度公报，尽管显示数据较好———CPI增幅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企业效率提高，非贸易品的投资产出增大———但仍引发一些争议，解读者视角不同，自然难以达成共识，容易演变成对于宏观调整政策的新一轮猜测。

数据各入各眼并不奇怪，对政策的猜测有时一日三变。主要政府部门对目前的形势未有明确表态也是原因之一。相比于央行行长周小川在湖南考察时指出，央行的货币政策“只是注意到资产价格的变化，但没有当成调控的依据，也不可能以资产市场价格为主进行货币政策调控”，证监会主席尚福林近日强调的重点是监管和保护资本市场参与者的财产权利。

　　周小川的话被部分市场人士解读为央行货币政策对资本市场袖手旁观，这当然是明显的误读。在银行逐渐上市改制、政策性任务减轻、调控任务加重后，在存款减少幅度与资本市场热度尚不清楚时，周小川的表态既是一句过渡之语，也是央行行长的份内之语。倒是尚福林，对于股市热度迟迟不表态，显出些许意味深长。

　　首先，加强监管表达出管理层试图在牛市中通过政策调整使股市走向规范，近日监管政策的陆续出台显示出与宏观调控一样的“小幅快调”特征。这说明我国的资本市场与宏观经济形势一样，小幅快调是主色调，防止经济大起大落的其中重要一条，当然是防止资本市场的大起大落。

　　目前的市场监管虽力度加大，但仍然存在系列难题，从杭萧钢构案猫遭鼠戏到有迹象表明一些基金经理大建老鼠仓，都说明我国目前的股市虽是牛市，但还不够健康，因为某些地方或某些时候它还有“鼠市”味———漏洞时见，黑暗中有老鼠或许正在大挖股市墙角。

　　其次，我国股市过热由资金推动的结论带来了两种判断，一是货币流动性过剩，二是上市资源稀缺。货币流动性过剩不是小幅加息能够解决的，那么，给市场敷冰的冰块就应来自于扩充上市资源。如果十几万亿元的资金竞逐的是上万家企业，那么，就不是资金过剩的问题，而是资金不足的问题。

　　前期市场广有传言，称管理层引入非正式政策，不批准募资10亿美元以下企业赴港上市，目的有二：一是为增加A股上市企业的数量，吸收过剩流动性，预防中国股市出现泡沫；二是在内地保留优质上市资源，让投资者分享中国经济的增长成果。

　　这一传言虽被澄清，但未必空穴来风，让国民在稳步增长的经济中通过资本市场获取收益，本来就是资本市场存在的重要理由。而另一个理由则是，国民财富通过资本市场被有效配置，成为对优质企业与管理团队的嘉奖。目前A股市场资源人为造成的稀缺状态（与资金量相比），使得垃圾股变成了黄金股，管理团队高枕无忧，优胜劣汰的机制无法建立，如此下去，A股市场健康发展不过是一句空话。一些上市公司高管无心实业，通过持股炒作大赚快钱，重组并购成为利益输送代名词，上市公司高管们堕为鼠辈的机率急剧上升，挖的则是中国经济的基本面的大墙角。

　　当前重要的是改变市场的鼠市味或者说鼠市文化。市场各方麻木曾经的基金黑幕、上市公司高管的无良、对投资者缺乏法律救济，满足于在鼠市中赢得纸面富贵，那么鼠市文化互相传染，从上市公司、基金到投资者就可能都难免于灾难。

　　证监会补充上市资源、加大监管可谓药已对症，要做到的就是口应于心，不为利动，鼠市味才能去除、股市才能成长为健康的牛市。至于货币政策，识局者当能了然于心。不管怎么样，目前中国宏观经济寄望于通过微调健康地继续成长，而不是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