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经济学

zyc50

??贡土尔，位于印度东南，是个资金短缺的城市，但却不乏创业者。早上9点，
漫步在最大贫民窟的主干道上，每隔5座房子，你就会路过一个坐在煤油炉后面的
女人，随时准备为花上1卢比的路人做dosa（一种印度薄饼——译者注）。1小时
后，每个女人都将开始自己的下一项工作。其中一个赚钱的方式，就是把花俏的
珠子缝在普通的廉价纱丽上。其他的人要么从事体力劳动，要么收垃圾，要么做
泡菜。

这是麻省理工学院(MIT)两位经济学教授阿巴吉特•班纳吉(Abhijit B
anerjee)和埃丝特•迪弗洛(Esther Duflo)在最近发表的文章——《穷
人的经济生活》(The Economic Lives of the Poor)中所描述的场景。他们给自
己的任务是：说明非常贫穷的人是如何挣钱和花钱的。

“非常贫穷的人”是指每日靠不到1美元维生的人。这个基准是世界银行(World
Bank)少有的一项杰出营销举措，它比表面上更大方也更苛刻。说它大方，是因为
这一基准从1985年开始实行，此后不断根据各国的通货膨胀状况进行调整，目前
普遍高于每日1美元的标准。说它苛刻，是因为这1美元会根据购买力进行调整。
换言之，一位肯尼亚农民也许每天只有50美分可花，但却不被算作“非常贫穷的
人”，因为在肯尼亚花50美分能买到的东西，比在美国花1美元能买到的东西还多
。无论怎么看，1天1美元都是一笔很少的收入。

或许令人吃惊的是，即便是最穷的人也能找到可以自由支配的资源。班纳吉和迪
弗洛观察了对13个国家非常贫穷的人进行的经济调查，他们的结论是：大约三分
之一的家庭收入，都花在了食物以外的东西上。除了单纯消费更多卡路里外，替
代品包括烟草、酒类、红白喜事和宗教节日。收音机和电视也很流行。就食物花
销而言，尽管非常贫穷的人的确专注于最便宜的谷物——粟，但他们也把钱花在
小麦、大米，甚至是糖上面。

即便是非常贫穷的人似乎也有一定的消费力。例如，在免费公立学校特别糟糕的
国家，一些父母七拼八凑也要送孩子到私立学校上学。那里的老师可能大多没什
么本事，但至少会去上课。

在医疗方面也是如此。世界银行的两位经济学家伊松努•达斯(Jishnu
Das)和杰弗里•哈默(Jeffrey Hammer)调查了德里公私医疗机构的质
量。他们发现，虽然公共机构聘用的医生往往比私人医生的医术高明得多，但私
人医生工作更努力，花的时间和问的问题都更多，对患者的检查也更仔细。竞争
是起作用的——即便对穷人也是如此。

如果穷人的贫困程度轻一些，竞争的作用就会更大。一个问题在于，这种创业活
动大多规模都太小，挣不了多少钱。扩大规模可以提高效率，但这需要资本设备
。在一个银行贷款稀缺、现金储蓄面临通胀和偷盗风险的世界，要做到这一点很
难。如果很容易就能创办合法的企业，情况也会好一些。世界银行的“投资环境
报告”(Doing Business)显示，最贫穷的国家往往有着繁琐的官方程序，也就是
说，要想开业，你得等上几个月，还要花掉一小笔钱。

但不要完全绝望。世界银行的陈绍华和马丁•拉瓦雷(Martin Ravalli
on)称，1981年，全球有40%的人每日靠不到1美元维生。2001年，这一数字锐减至
21%，到2015年，则有可能降至15%左右。我们可以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