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花了的狗

duanbh

现在城里很多家庭喜欢养宠物,尤其以养狗居多.大多是一些样子奇特来历不明有异国情调的观赏狗.除非到乡下去,否则就很难再看到那种从很小时就抱来,在主人的喂养下,慢慢长大,能看家护院的土狗了.那种狗因为自小被抱来,再由主人一口一口喂大,在成长过程中跟主人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很多年前,我的同学小利家就有这样的一条狗.那条狗是小利十岁的时候从乡下他舅舅家抱来的,刚来时小狗还没有睁眼睛.毛茸茸的只能用粉红的舌头舔食奶水.在不知不觉中小狗趔趔趄趄会走路了.直到后来小利上学的时候狗总是跟在他的后面,放学的时候就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小利一起回家.我们所有的同学都羡慕他.在学校里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后来我上高中上大学,离开故乡,很少再见到小利了.偶尔想起他的时候大多是跟那条黄狗联系在一起.直到十多年后大学毕业回到故乡才想起去看小利。小利已经结婚,并有了自己的孩子.去看望小利的时候,除了让我感慨时光的流逝外,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家那条狗居然还活着。此时正在被一条很粗的铁链栓着.原来金黄色的毛变得灰白稀少了.可能是因为它太老了的原因，性情变得多疑而固执，一听见什么声音到了身边，冲过来就咬，不管来人是谁。小利告诉我说这只狗眼睛花了，不认识人了。他家里人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它的变化有这样的厉害，直到小利的父亲在一个清早给它喂食的时候被它在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也没有怎么太在意。后来小利的女儿也被狗咬了一口，哇哇大哭起来，才使全家意识到了这只狗的可怕性。
    过了一段时间,一天上午我在院里看书,看见他们一家老老小小排着队一样，从我家面前走过去，我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跑出门拉住小利问他们干什么去了。小利悄悄对我说，他们一家人是去注射狂犬疫苗了，我说既然这只狗眼睛花了，为什么不把它杀了呢，小利说她的父母舍不得，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了。
    我一开始还是不怎么明白他说话的意思，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小利的母亲胳臂上缠着绷带在门口坐着，我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与其杀死这只狗让他们伤心，还不如索性把一家人都预先注射上狂犬疫苗，让这只狗随便咬好了。后来这只花眼狗又活了几年。由此可以知道，这些年他们一家人是怎么过的日子了。
    （本人曾在报刊上发表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