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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类原创】] “物哀”精神的体现——从源氏看《源氏物语》思想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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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6 13:25: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原创首发]
《源氏物语》为11世纪初日本女作家紫式部的长篇小说,自丰子恺先生将之译为汉文后,中国便掀起了研究热潮。人们对其主题思想先后有“没落王朝贵族说:、“贵族恋情说”及“物哀精神说”。本文将从“物哀”的角度对作品加以分析。

“物哀”,是人由外在环境出发而产生的一种凄楚、悲愁、低沉、伤感、缠绵悱恻的感情,有“多愁善感”和“感悟兴叹”的意思。而《源氏物语》里的世界是一个人情的世界,整部作品无意于政治和时代,也并不是从道德的眼光来看待和描写男女主人公的恋情行为的,而是借这个题材使人兴叹、使人感动、使人悲哀,即表现出“物哀”,让内心的情感超越这污浊的男女恋情而得到升华,也即把人间情欲升华为审美的对象。

平安时代,男女之间实行的是“访婚制”。男女相爱后,男方到女方家里,晓行夜宿,并不承担责任。这种婚姻制度使得当时的私通及始乱终弃的现象无可非议。因而,光源氏的行为在客观上也并非不可原谅。显然,作品并未从道德上加以批判。作品中虽然通篇写男女之间的关系,但并未着意于色情描写及渲染,而是借男女恋情给我们展开了一个以“物哀”为宗旨的人情世界。

光源氏从小便失去了母爱,在其他人的指点之下与和生母长相肖似的藤壶接近,爱慕其美色及文采,却又不得随心所欲地占有。源氏在失落中不断寻找其他女性的爱抚,但并未始乱终弃。对于与他有过关系的女子,他无一不予以悉心照顾。葵姬去世后他的自我忏悔,对紫姬的疼爱及照顾,对仅有一夜之欢的末摘花的关心照料,等等,都体现了一个温馨的人情世界,然而,中间却始终溶着一种淡淡的哀愁。源氏恋母但理想不能实现的痛苦;娶妻葵姬后无共同语言的不满,及葵姬难产去世之后内心的自我惭悔;紫姬在六条院中虽为人上人,却不得不忍受丈夫日暮而出,日出而归的心灵暗伤,另一面却又无缘出口,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悲苦;源氏极爱紫姬但又无法抚慰其痛苦的不安与苦恼……

源氏“大势变迁”之后,作品中并未从政治斗争着手,而是以细微情节体现,选取男女恋情作为贵族社会的人情来表现,详细刻画了他们的性格,表现出他们的可悲结局,从而表达“物哀”精神。“物语”不像儒佛之教那样有严格的行为规范,也没有使人解惑觉悟的法则,它只是讲述使人“物哀”的世间故事,并以此为宗旨。“物哀”在作品中得以完全体现,可以看出日本文学“以悲为美”的审美情趣。
光源氏的一生有着很多的缺憾,甚至可以说在他的人生中一次次重复着许多难以挽回的失败。追求空蝉不成,藤壶出家,紫姬的离世,后代柏木与三公主的私通,这些沉重的打击使得他的人生充满了悲剧性。在自己的行径面前,他常常是一个在深刻的醒悟与惭悔中倍感苦恼的悲剧性人物。然而,紫式部却对他大加赞美,把他作为平安时代贵族的理想形象,从他一生追求女性爱的行为中寻找出爱的真谛,同时也表达出作者自己对于平安王朝贵族男性的忧虑。

作品中塑造的一系列形象体系,无论是源氏、薰君,还是众多的女性,“这些在欲海中漂游的男男女女,均以满足情欲开始,以沉沦、死亡或出家遁世而告终。”这确是一部充满“物哀”情调的作品。源氏每得手一个女人,就多一份哀愁,短暂的欢娱带来的是长久的精神压力。他先是为情欲而受煎熬,为女人的回避而苦恼,继而为女子的怨恨和嫉妒深感不安,为担心隐私被发现而惶惶然,更为乱伦的背德行为而受良心的谴责和折磨,最后则为自己的后代重蹈自己的覆辙而感到轮回报应的可怕,人生的可悲和虚幻,终于遁入空门。

源氏作为全书及作者“物哀精神”的寄托者,体现了日本当时的审美观及价值观,展现出平安时代贵族从恋世道厌世,从厌世到出世的带悲剧性的历史命运,及以悲为美的审美价值观。

作为一个破落贵族出身的寄人篱下的女性作家,紫式部深切地体会到人生的悲哀,她的生活体验、生活阅历都使她通过贵族恋情来传达“物哀”精神。她以深刻而细腻的笔触刻划出人物的心理,表现出人物的多样性。如藤壶乱伦后惧怕东窗事发而又眷恋源氏的矛盾心理,皇子出生后有心出家但又放心不下皇子的挣扎心理,紫姬的“表面忍从”,内心对源氏的放纵多情、荒唐行为妒恨而又无可奈何的心理;空蝉面对光彩照人的源氏一方面极力拒绝,一方面却又无限倾慕、“恨不逢君未嫁时”的微妙心理,等等。这些心理中无不含着对理想与现实差异悲观失望的哀愁,众多女性在这种哀愁中走向出家或死亡的悲剧命运,使得作品的物哀精神得以更具体的显现。而作者敏锐的观察力与感受力也在作品中一览无余。

此外,小说中描写的“物”——自然景色在文中也显得“情味十足”。景引起人物的情感波动,人的情感也投射到景中,情感外化。而这些景色往往附着有“凄迷”的色彩:桐壶帝在更衣死后,看到所有景物似乎都满含伤悲,日夜思念,人的内心情感和景物混合,仿佛景物也开始涕泣,“哭声多似虫鸣处,添得宫人泪万行”;第四回夕颜死后一段凄惨可怖的自然环境的描写,既是实写,又是与光源氏的“迴肠百转”的自我悔恨交织在一起的。夕颜在这种凄惨恐怖的夜晚中受惊吓死去,恐怕是含着一丝愁怨的吧。光源氏在“流放”须磨时遇到的各种自然界的奇怪的变化,既烘托了他凄凉失意的心情,又象征着他命运的可悲。这种带着人物情感的景因为人物命运及情感也附上了一种哀的情调。

而与希腊悲剧常带有思考色彩而且大都会有力地抗争相反,日本的悲剧常表现出一种无常思想,认为命运是注定的,在现实中追求美的享受,但在佛教的虚无中无法与命运抗争体现出一种顺从,因而文学多趋向于内敛的内心世界的描写,这就形成了悲剧性、抒情性、感受性三位一体的“物语”。《源氏物语》中“五爱”精神的体现争体现了日本民族审美精神的消极成分,以悲为美德文学审美特点。全书以桐壶帝与更衣的“长恨”写起,至薰君情场失意结束,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哀雾,写尽了贵族恋情的悲剧。

《源氏物语》“物哀”精神对后世创作影响深远,很多作品都在这一方面继承并发扬光大,从而形成了日本文学的整体特色。

参考文献:
1.《〈源氏物语〉研究在中国——研究状况与方法论》,姚继中
2.《〈源氏物语〉主题思想争鸣分析》黎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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