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20世纪科学最著名的一个句子颇不寻常。这便是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的矛盾修饰判断“Colorless green ideas sleep furiously(无色彩的绿色思想喧闹地睡觉)”。毕竟,思想没有色彩,也不会睡觉,某一事物也不可能同时既无色彩又是绿色的,何况任何东西喧闹地睡觉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个句子却孕育着某种含义。它当然比“ideaslurionshy green colorless sleep(思想喧闹地绿色无色彩的睡觉)”,或者这五个词的其他随意组合更明确。我们知道,乔姆斯基的句子对思想下了一个判断,我们还感到浅显的平和陈述与更为主动的有声有色的陈述相比截然不同。如果从喻义上理解,这个句子甚至具有相当的感染力。人们会想到诺姆·乔姆斯基那貌似无关宏旨的思想的革命性影响,这些思想是他在1957年写的专论《句法结构(Syntactic structures)》中提出的。
我们凭直觉便可以认清那些明显的胡言乱语,如"colorless green ideas sleep furiouly",这是乔姆斯基对语言——并且由此从广义上讲对认知科学——的主要贡献。乔姆斯基这一专著及以后的大量著述的成就在于,它们使人类关注所有普通说话人和听话人都直觉地懂得的句子的某种贴切(properties),但是那些需要更深刻理解的句子,其贴切性也许只有语言学家才确知。
乔姆斯基提醒我们注意貌似相同的句子之间的差异,如 John is easy to please(约翰易于取悦)”(在此约翰受取悦)和“gohn is eager to please(约翰渴望取悦)”(在此约翰是取悦者);“Ted persnaded gohn to learn(泰德说服约翰去学习)”(在此约翰是学习者)和“Ted promised gohn to learn(泰德答应约翰去学习)”(在此泰德是学习者)。他并且对此作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释。乔姆斯基拿一些即使移换主项其含义亦不会变化的句组“The cat chased the mouse(猫追老鼠)”和“The mouse was chased by the cat(老鼠被猫追)”]与另一些不能简单颠倒句型的句子[“Many men read few books(许多人很少读书)和a Few books are read by many men(很少有书被许多人读)加以比较。他选择并提出了基于人之能力的手段,以此探测和揭示下列这类句子中包含的双义性,如a Flying planes can be dangerous(意谓驾驶飞机是危险的,或飞行着的飞机是危险的)”,“The shooting of the hunters disturbed me(意谓猎人的射击使我不安,或
猎人被射击使我不安)”,以及“I didn’t shoot John because I like him(意谓我不向约翰射击是因为我喜欢他,或我并非由于喜欢约翰才向他射击)”。他还注意把似乎可行的句子——如“John seemed to eack of the men to like the other(在每个人看来,约翰好象都是喜欢别人)”,同那些虽与之貌似,但却违背某种语言的句子——如"John seems to the men to like each other(在那些人看来,约翰似乎彼此喜欢)——进行比较研究。我们可以说,“We 1ike each other(我们
彼此喜欢),”意指我们大家相互喜欢,但是我们不能说,We expect John to 1ike each other(我们期望约翰彼此喜欢)"——的确,我们甚至无法确定这能意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