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善装备工业现状，须从最终产品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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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改革开放以来，国人不支持本国装备工业的状况就一直没有多大的改变。本文从供给、需求以及政策方面分析了造成目前的尴尬局面的原因，并指出，我国的装备工业做大做强必须要靠整个市场环境与政策环境的改变，欲速则不达。改善装备工业的现状，应该从最终产品抓起，从官员做起。

　　（中经评论·北京）改革开放以来，国人不支持本国装备工业的状况就一直没有多大的改变。记得十多年前，笔者随北京的一个团去东北考察，在参观一个设备制造厂时，厂方负责人说：“国内客户不买本国产品，喜欢外国产品。其实我们的产品质量并不差，价钱又比外国的低，你们能不能呼吁一下，让国内的客户尽量买本国产品？”可是，当我们到该厂车间参观时，看见他们的设备也几乎全是进口的！
　　
　　还有一件事印象非常深刻。也是十多年前，我们到上海的一家造船厂考察。厂方反映，尽管国内造出的船质量挺好，价格便宜，但是国内的船东就是不买国产船。由于买船时，船东的人员可以以“监理”的名义享受出国待遇，因此，国内船东的心思是完全能够猜透的。据说上海这家船厂也向有关方面呼吁过，但是效果不太大。后来，我们在该厂招待餐厅里看到，来客全是外国的船东。也许是对国内船东绝望了，他们把目光转向国际。这种转型在国内装备制造领域是比较突出的。
　　
　　令人不解的是，改革开放都快30年了，借买外国货出国观光溜达的事也不止好几次了吧。为什么国人现在依然对国货“退避三舍”呢？如果我们把产品竞争比做足球赛的话，“主场取胜，客场争和”是起码的策略，中国人不买中国货，岂不是球迷在主场对自己的球队“喝倒彩”吗？怎么能指望球队放弃主场、全靠客场呢？恐怕这之中有着更为深刻的原因。
　　
　　政府与市场作用“双失灵”
　　
　　初步想来，造成目前的尴尬局面有以下一些主要因素。
　　
　　需求方面的因素。国内的一些用户单位根本没有任何爱国主义或民族主义的概念，一味地崇洋媚外。到现在还有宁肯多花国家的钱，也要享受出国补贴的情况。垄断行业的用户不仅对下游或终端消费者实施垄断，而且对上游设备提供商也实施垄断。
　　
　　供给方面的因素。我们的一些大企业是从计划经济脱胎而来的，体制机制还在转换之中。这些大企业能够把主要精力放在技术攻关方面吗？能够实现面向市场的人力资本的集聚吗？
　　
　　政策方面的因素。改革开放以来，对外资的种种优惠政策就使得国内企业低人一头了，在税收上的优惠政策有所调整，但是超国民待遇的基本格局还是没有根本改变。
　　
　　政府方面的因素。上述政策就是出自政府。这里还得增加一些内容，比如政府官员为了彰显“政绩”，不惜一切代价引进外资。如此这般地招商引资的后果之一，便是造就了一批假外资。再比如地方保护主义盛行，国内的企业不能在全国范围内竞争，怎么有能力到国际上去竞争？
　　
　　精神方面的因素。韩国人爱买韩国货，明星金喜善拒绝乘外国车已经成为了佳话。但是，中国不是韩国，中国人的“大国心态”是好的，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成了麻木不仁，青蛙在沸水中安然死去的一幕正在上演。
　　
　　稍微小结一下，在国人对装备工业的支持上，政府配置资源没有起到作用，市场配置资源也没有起到作用。“双失灵”是导致这种状况出现的根本原因。
　　
　　装备工业不可能单兵突进
　　
　　我们从另外的角度进行观察也许更为清晰。让我们来看看最终消费品的情况吧。比如说小商品，我们的小商品为什么有国际竞争力？因为没有体制制约，因为国内市场大，有成本价格优势。一些劳动密集型产品到国际上屡屡被反倾销并不是坏事，反映出的是外国的恐惧。那么，装备工业与小商品的区别在哪里？
　　
　　再比如小轿车，国产汽车品牌是什么？红旗轿车？以前官员坐，现在什么人坐？奇瑞在国内没怎么样就到国外发展？有谁看见我们的官员开奇瑞车了？
　　
　　地方保护主义有多么严重？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国产”已经有了新的含义，因为不仅许多最终产品本身已经高度国际市场化了，而且资本、技术、人员等生产要素也已经高度国际化了。因此，MADEINCHINA也已经不可能是纯而又纯的国货了。“一汽丰田”、“上海大众”不都是在中国的企业生产外国品牌的产品吗？
　　
　　显然，与厂房、设备、资本、技术、劳动力等相比，以品牌为代表的无形资产更具有市场领导力。日本丰田汽车公司在中国的直接生产性投资大概也就是几十亿元人民币，而在中国开设一家4S店大概需要3500万元人民币，丰田在中国近200家4S店总投资为70亿元人民币。这70亿元人民币是中国人掏的而不是日本人掏的。因此，我们已经进入了“无形带动有形”的历史阶段。技术的凝结是品牌。
　　
　　最后，让我们对装备工业若干关系的认识进行简短的梳理：
　　
　　供给与需求两手抓。国内装备工业的健康发展需要改善供给与需求两个方面。
　　
　　体现竞争的公平性。对于外资，一方面我们的用户还喜欢直接出国采购，另外，引进外资也具有明显的非经济因素。国内市场也必须完善。
　　
　　注意潜在教育。外国大企业有开放日，增加国民的了解，提高国有品牌的意识。中国的工厂是不是想着如何保密呢？
　　
　　狠抓反垄断。手机一竞争，价格下降了；但网络还垄断，价格固然坚挺。汽车一竞争，价格下降了；但出租车还垄断，价格又涨了。如此这般，装备工业能搞得好？
　　
　　官员率先垂范。在中国，百姓消费倾向更主要的是看官员如何消费。支持不支持民族品牌与国货产品，关键在官员。
　　
　　从最终产品抓起。先别看装备工业，看看最终产品就知道了。北京现代汽车的优势正是反映出其他产品的劣势。
　　
　　总之，装备工业不可能单兵突进，要靠整个市场环境与政策环境的改变。欲速则不达。改善装备工业的现状，应该从最终产品抓起，从官员做起。